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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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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是什么,万岁是咱们头上的天,现在天有不测风云,作为下面的老百姓,担惊受怕,这不很正常么?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娘娘这条线上的人,一旦娘娘有了什么问题,大家都不会好过,这个道理我懂得。”

“那你就跟奴婢走,到了南京之后,我们就都安全了。”如画被他这一捏,又羞又气的将杨承祖的手打下来,又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娘娘很可怜的,那些大臣不给她面子,就知道催驾。娘娘说,现在她真的很怕,连晚上睡觉都在做噩梦,生怕出了其他变故。那个江彬就是个混球,召了他几次,他也想不出办法来,再后来,那些大臣就也找他的茬,江彬就连话都不敢说了。娘娘说,唯一有担当的,也就是你了,只要将军去了,娘娘就有了主心骨……”

“这次,是娘娘想错了。”杨承祖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给娘娘帮忙?可问题是,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啊。你替我跟娘娘说一下,我如果进了南京,局面不会变的更好,说不定,会变的更糟糕。论身份,我一个仪卫正,不可能与群臣当面争论,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江彬好歹是被大臣骂,我连被大臣骂的资格都没有,说不定人一到南京,就被捉起来了,反倒成了对付娘娘的一件武器,不就成了帮倒忙?”

“至于说办法,那也没有。我的脑子怎么比的上那些文官士人?他们是专门吃这碗饭的,要讲算计计算,胜我十倍,往日我最多是仗着有靠山,有大义,可以和一些人斗一斗。可是这次,大义和道理,都在别人一边,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想斗,也没有斗下去的本钱。所以就算是找智囊,我也不够资格。我与江彬有过节,与寿宁侯,也有过节,过节还都不小。现在呢,娘娘和他们还能算一条线上的,大家都是皇帝这边的,不管自己怎么斗,在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我如果去了,那两人就会对付我,娘娘难道不保我?这样一来,反倒是乱了自己的阵脚,比我不去就更糟糕了。”

如画听着频频点头,也觉得对方说的是道理,可是满怀的希望,就这么被扑灭了,又觉得前途渺茫,心情格外的沮丧。只好问道:“按你这么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那倒也不是,你替我告诉娘娘,我给她出的主意,就是顺势而为,不可逆势而动,该来的让它来,该走的留不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顺势而为,顺水行舟,逆势而动的话,多半会粉身碎骨。”

第五百零三章重遇至尊·天下无主(十七)

“你让娘娘听那些奸臣的?万岁现在的身体,你让他舟车劳顿回京师?娘娘说,你一定有办法的,怎么却出这种主意啊?那要你去的话,和江彬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去了南京的话,也只有这种主意。你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娘娘听的懂就好了。我只说一句,难道万岁留在南京,身体就一定能大好么?万岁回了京师,真有了什么不测,娘娘至少身上无责。若是人在南京有了什么高低,这个责任就都归到了娘娘的身上。到时候那是什么后果,你们想过没有?江彬为什么不说话了?就因为他不敢担这个责任,而这个责任,同样不该由娘娘来担。所以不管万岁回到京师后,身体是会痊愈还是会恶化,都只能由那些大臣来承担,娘娘是不能多说一个字的。”

法不责众,即使正德真的回到京师就死,由于提出这个建议的文武太多,事后也不会被追责。可如果他是在南京出了意外,那么作为坚持留驾的罪魁祸首,肯定要承担所有责任,那局面就真的不堪设想。

如画倒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也知道正德眼下的身体是何等孱弱,如此漫长的行程,这位天子的身体,还能顶的住?

“将军,你说的或许是道理,可是你不在南京,有些事是不知道的。那些该死的老倌,平日里就对娘娘颇有非议,不过是万岁压着,没让这些非议真的成了现实。如果万一万岁……娘娘该怎么办?”

“你听我说,娘娘前面,现在还有个江彬挡着,要论百官憎恨的对象,江彬怕是要排第一。再者,他手握兵权,更是不罪之罪,娘娘反倒是次要的。即便万岁真的有什么,也不会有人马上对付娘娘,可若是现在表现的太强硬,让娘娘成为百官的公敌,那就真不好说了。毕竟她头上,并没有一个诰封作为护身符。所以让她按我说的做,不要和群臣对着干,这件事里,不要承担任何责任。如果将来娘娘真的遇到什么凶险,杨某必不负娘娘昔日恩德。”

如画满面泪痕的离开,苏若兮正想趁机与杨承祖结交一番,却见他同样面色凝重的在后随行,就连话都没敢说。作为清楼花魁,这点眼色是有的,这两人多半是借用自己的地盘,在商量一件什么大事,而这件事怕是事关重大,而且前景似乎还不大妙?

如果能把这事探听明白,可能就是一笔巨大财富,不过若是一个搞不好,不明不白的死掉也有可能。苏若兮摇摇头,“看来我是没有这个命了。”回到房中,轻轻哼起了跟王府戏班子里的人学来的曲子“可怜负弩充前阵……”

回到王府,送租子的车队依旧是那么多,还有许多庄头提着各色的土特产,过来交纳孝敬。见杨承祖来了,都纷纷过来见礼,套着交情,赔着小心。王府的威仪已经树立起来,欠租闹佃的事,基本见不到了。等走进卿云门时,发现值卫的宦官,居然又是黄锦。

去岁的这个时候,两人在这里爆发了一场冲突,结局就是黄锦被打了一顿板子,又罚了跪。可后来才知道,他竟是世子身边的心腹人,看着世子长大,跟世子一起读书的心腹宦官。

位阶虽低,但素有权柄。能够将他打一顿给自己出气,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后来两人的关系,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下去。内外有别,谁也犯不上巴结谁,但同样谁也犯不上害谁。

见他进门,黄锦已经见怪不怪,只问道:“仪正这是拜见世子,还是拜见娘娘?”

“给娘娘问安的,得空的话通报一声吧,另外有点事,需要面禀,这是规矩,你懂得。”

杨承祖担任仪正后,与蒋妃一起搞了个面禀规矩出来,即仪正与长史每天清晨向蒋氏问安,并请示一天的工作内容,到了太阳落山前,再来问安,汇报一天的工作。这种早请示、晚汇报的工作模式,保证了蒋妃可以随时掌握府里的动向,又由于是文武同时进行,也不大可能串通隐瞒。

除了这种例行汇报外,遇到特殊情况,还可以用这种直接拜见的方式,单独来面会蒋妃。这样的设置,让前院每一个人,随时都可能被密报检校,也就没人敢有丝毫的大意或怠惰。

蒋妃并不知道杨承祖与自己女儿的实际关系,她对于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有些人确实就杨承祖与朱秀嫦的事来说过什么,然后就都被她骂了回去。一向宽厚问候的蒋妃,破天荒的发怒,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也知道了这种事以后不能再提,否则的话,怕是连亲戚都没的做。

按蒋妃的想法,自己既然已经表示了拿杨承祖当儿子看,也就是点明了希望对方和秀嫦做姐弟,而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这里的分寸。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相信秀嫦不至于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坏了王府门风。这些流言无非是别人中伤,信不得的。

只是最近朱秀嫦称自己染了时疫,而且还会传染,蒋妃就不敢再让她进府。万一传染给朱厚熜,那就麻烦太大,在她的心里,女儿不管多亲,终究是不如儿子重要的。再加上朱厚熜最近身体确实出了点小状况,她的全部心力就都放在儿子身体上,其他的事并不怎么上心,就连这面禀她也只是与杨承祖谈着朱厚熜的健康,直到从杨承祖嘴里听到那个消息。

“什么?天子落水,情况堪忧!”蒋妃难得的失态了一次,声音已经有些走调,紧张的四下张望着,好在他们两人相处时,照例房间里不留人,倒是不怕走漏风声。她一脸紧张道:“你……你这孩子,这种消息也是能乱传的么?若是被别人听到,说不定就说咱们兴王府心怀不轨,毁谤君父……”

“娘娘,这消息准的很,从刘娘娘那传来的。传信的人刚叫我打发走,她想叫我去南京的,我没去。我想用不了多久,咱们安陆的官场,也会听到这个消息。这个时候就是要比快了,咱们早一天得到消息,就可以早一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乱了方寸,就不好了。”

“准备?这种事我看咱们还是当不知道的好一些。”

“娘娘,就算您想当不知道,泥老孔那也会派人来通知咱,到时候该准备的,怎么也是要准备,相信我,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蒋妃沉吟片刻道:“那你说说,王府该如何准备,又准备些什么?让哀家心里有个数可好?”

第五百零四章重遇至尊·天下无主(十八)

大明藩王不授实职,不与四民通,即使是亲藩,在自己的封国里,也没有什么实际权柄。至于初设藩王时,所设计的那种以藩王守卫领土的想法,实际上已经彻底废弃,没人再提这些。

按蒋妃想来,即使孔璋那边把天子落水返京的消息传来,王府这边,也不会有什么事做。杨承祖的拳头轻轻在蒋妃的肩膀上捶打着,轻声道:“娘娘,臣以为,我们该准备的,总归是要准备的。倒不是说要备什么药材,或是请什么名医,那用不到。不过呢,那几台大戏得唱的更欢实一点,安陆的那些文人,也要发动起来,把舆论造起来。再准备好祭祀之物,等到万岁落水的消息传来后,也好及时为万岁祭天祈福。还有,咱们准备的那些庄头和状子,也该用上了,让他们到府里去哭,去闹,去告。”

“你……你是什么意思?”蒋妃一脸疑惑“你那精忠传的戏,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哀家是不管你的。只要别在王府里面演,其他都随你去。可是你安排人告王府,这是闹的哪一出?万一他们一挑头,下面有人跟着闹起来,那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娘娘高瞻远瞩,卑职佩服。只要有人挑头去告我们,肯定就会有人跟着,不过娘娘您听我说,他们告又能怎么样呢?先别说府里的泥老孔,就是到了省里,也不会拿咱们怎么样。为了这种官司,惊动到朝廷里,可能么?而且万岁的身体如此,我想就算朝内的几位阁臣,也不会有心情顾的上咱们小小的安陆王府。”

“你说的这些哀家也明白,可是哀家想不通,就算他们告不倒咱,你让他们来告咱们王府,又图的是什么?你为了府里好,哀家是知道的……这边,你再使点劲。”王妃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子,瞥了杨承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慈祥,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你虽然是为了王府好,可是呢,手段上难免过激。就像那位祝庄头,现在心里还在记恨你,还托人到我这嚼过几次舌根子,甚至还拿你和长寿的事来做过文章。不过你放心,这种鬼话,哀家是不信的。你和长寿是好姐弟,对不对?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关系呢?哀家让人教训过他了,这种话,他是不敢再乱说了。可是有人一告王府的状,我敢说他肯定跳出来摇旗呐喊,说不定还会参与进来,跟着一起告。这样的人伤不了王府分毫不假,可是让人看着笑话,有什么意思?”

“娘娘,您听我说,万岁这一病,朝廷里最担心的是谁?万岁的身体么?那不是阁臣们该担心的问题,他们要担心的,其实是咱们这样的藩王啊。尤其是有了宁藩那事以后,朝廷文武最怕的,就是藩王不稳。我估计万岁一上京,肯定就会有不知多少哨探来到安陆,探听消息。”

蒋妃身子一震“我们从没想过做不臣之事,不怕他们查。”话虽然如此,可是语气中依旧难免有一丝颤抖,毕竟宁王的例子就在前面,身死国除,整个宁王一脉都因此而绝。想到那些可怕的下场,蒋妃的心也难以保持镇定。

“话是这么说,不过呢,如果我们把安陆弄的铁壁江山,朝廷总归是要防范我们的。最少的,也会把安陆卫调走,或是在附近多设置几营官兵,防着咱们有什么异动。我们倒不是怕那些官兵,不过闹的人心惶惶的,不好。所以让一些人去告我们,不疼不痒,也能让人知道,兴王府对于安陆,实际是没什么掌握能力的,而一个有不轨企图的藩王,是不会和辖地百姓为难的,咱们这样一闹,他们也就会把咱当做一群为非作歹的藩王,而不会当做什么枭雄,这样皆大欢喜。毕竟湖广的藩王太多,他们不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咱们身上,只要我们表现的弱一点,他们的视线也就转移了。当然,臣这样的操办,也会让王府的名声受到妨碍,到底该做不该做,都由娘娘决断。”

“原来是这样啊,也真难为你了,想的这么远。比起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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