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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拥在一处,说着心事,说着情话,因为大婚而带来的可能的隔阂,在这种气氛中烟消云散。朱秀嫦更是大胆的幕天席地,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好,让杨承祖忍不住念了一句霜叶红于二月花。
等到两人重新穿好衣服,杨承祖忍不住取笑着她的大胆与豪放,朱秀嫦则一脸不在意的表示“外室就是这样啊。外室是负责勾走男人的心,自然什么手段都要用,讲规矩,重体面,要讲廉耻的是大妇而不是外室。我现在是外室,不这样,你怎么会记得我,又怎么会对天赐好一点呢?说不定,将来就抱着那个冷姑娘独宠,都不来看我了。”
见她提起冷飞霜,杨承祖忙又是一阵赔罪,这两人之间没有秘密,就连刘五儿的事,朱秀嫦也知情,就更别说冷飞霜。对于这个白莲圣女叛徒,朱秀嫦倒是没什么特殊意见,反倒是对这人的美貌和年轻,似乎更吃味一点。她看看左右
“既然你说她到你府上是做护卫,现在在不在树林里,咱们刚才……是不是她都看到了?莫非你是要勾的她动了心,晚上才好去夜袭?”
“你想多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杨承祖指天画地的发着誓“说实话,我对她还谈不到信任,目前她投奔我到底是真的要反出白莲,还是用的诈降苦肉计。不过她既然来投奔,总是要先收下,就算她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她,终究谁笑到最后,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朱秀嫦用纤指在他头上一戳“还算你知道厉害,不过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把她收了房就是。女人么,总归被男人占了身子,心就向着男人这边了,所以要想她归心,就早点把她吃了。反正你有这么多女人,也不在乎多睡她几次。她人现在在干什么?你不怕你出来,她去做什么怪?”
“她啊,现在就是我家里一粗使丫头,正干点粗活呢。”杨承祖朝着远方望了一眼,脸上露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趴在永寿耳边,轻声的说起了冷飞霜的去向。
第六百五十八章开路先锋
娇躯疾转,裙摆飞扬,如同一朵盛开白莲。在这裙摆下,一条美腿踢出横扫,将火盆踢的飞起,炭火四下炸开,落在几个围攻过来的人脸上,随后是惨叫与哀号声。
那些打着保境安民,或是杀虏报国旗号的江湖豪杰、武林高手与被打散了的逃兵会合了本地的泼皮,在京师附近的山中,形成了十几股响马势力。在京营追击蒙古人的过程中,这样的山寨被剿灭了大半,人头都被当成蒙古人的记了功。幸存下来的山寨规模大减,不过也变的更为凶残。
像这处山寨,就是在京西群山中的一处小寨,匪人不到百人,但其中有二十几个是逃兵,战力极强。加上寨子里还有几十个抓来的妇人,二十几张肉票,颇有崛起之势。寨主杨达是五军营的军汉出身,没有什么门派,一身军班武艺是实打实的杀人术,原来这个什么铁拳帮的帮主,被他一刀就砍死了,整个山头也就归了他。
江湖求生艰难,做绿林比起当官兵其实要难熬的多,这些日子,光是上门挑山头的武林侠士,他们就斩了不少。还抓了十几个所谓的女侠做老婆。可是像是今天来的这位女子,却是从未见过,这不是女侠,而是仙女!
初见她时,杨达以为自己命里最大的福缘到了,为了这样的女人,就算让他去死也没关系。可是随后他就知道,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这回大概都得去死了。对方虽然只是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可是一身武艺,却高的离谱,他手中有刀,却敌不过女人的赤手空拳,五位寨主齐上,一样没落下好。
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了杨达的脖子上,另外四家寨主全都趴在地上生死不知,与这美人同来的大汉们,手中或持硬弩,或持火铳,逼住寨里的喽罗,那些散兵游勇全都不敢乖乖抱头跪地,不敢动弹。
那女子看着杨达,脸上却带着一副怜悯之意,仿佛是天女,在看着迷途的羔羊。“你别害怕,我不想伤害你,其实如果不是你们心存歹意,就没人会受伤。你们在这里劫道,是不对的……你觉得呢?”
“不对么?”一向自诩心如铁石的杨达,被她这双美目一看,竟是也神思恍惚起来。此时虽然性命悬于人手,心内却说不上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忏悔或膜拜的情绪。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这美人的脸上,如同在她身上加了道光环,再配上她那端庄的仪态,怜悯的眼神,这女子此时已经越发的像一尊神。想到自己方才还想要将这个神压在身下骑乘,杨达恨不得举刀自尽,这是报应,是天罚!
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一一出现在眼前,那些被杀者的哀号,那些女子的挣扎去哭喊,那些难民无助的眼神,绝望的神情……他忽然发狂似的叫起来“我有罪!我该死!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那些喽罗原本是被硬弩火器逼的不得不跪,这时也有不少人跟着杨达喊了起来,大声的说着自己有罪,恳求着神灵能够谅解。
那女子叹了口气,“你们一时糊涂,误入歧途,罪过不能都怪在你们身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能够迷途知返,所有的罪过,都能得到洗刷。你们愿意赎自己的罪么?”
“愿意,我们愿意。”喽罗中有人扯开脖子大喊起来,杨达这人本是个剽悍以极的凶恶歹人,这时却是涕泪横流“仙女,我是罪人,我无药可救。惟有一死,才能洗刷我的罪孽,求仙子发发慈悲,赐我一死!”
“可怜的孩子,你来生,一定能做个好人。”那女子将手轻轻一抖,仿佛是观音大士向人间撒下净瓶中的甘露。杨达的死尸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可是连同那几家寨主在内,却都觉得,这女子果然是大慈大悲,杨达死得其所。
山寨的接收无比顺利,那些喽罗们主动担任力夫,将所存的粮食、金银搬运出来,几个寨主也比着扛起重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看着他们忙来忙去,仿佛蚂蚁搬家一般,向山下运输物资,人群中扮做男儿的郝青青问赵幺娘“拉纤的,这是第几个山头了?”
“劫道的,你难道不识数么?这是第五个山头,再有两个,京师周边的绿林山寨,就被我们扫荡一空了。这冷飞霜有手段啊,在山寨里还能找到内应,而且使的这是什么邪术,不用刀枪,就让这帮人这么听话?几个山头上的喽罗,都像是转了性,一个赛一个的听话,真怪。”
郝青青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有什么,我爹也会。不过是方法不一样,谁让咱们长不了她这么好看,如果能像她一样好看,我也能。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有两个山寨要对付,不过咱们可看住了,别让她接近夫君。”
“扫荡京师周围山寨,将喽罗收为己用,你可真会想。”香山上,朱秀嫦听杨承祖说了对冷飞霜的安排,忍不住掩口微笑。不管怎么说,这么一个美人,没被这个男人收到房里,对于朱秀嫦来说,总是一个好消息。
“人尽其材,物尽其用,这才是用人之道。这些山寨土匪,不但荼毒百姓,也阻挠商路。大宛两县衙门的力量,对付他们略嫌不足,如果是京营动手,又是小题大做。放着他们不管,也不是个办法,老百姓要倒霉,我们的生意,也没的做了。那些大户士绅被我收拾了一次,也不会善罢甘休,将来收买了这些山贼,还是会给我们找事。不如把他们收为己用,杀掉头领,把喽罗教成苦力。如果有不适合收容的,就找个机会干掉,或是执行一些送死的任务,总之让他们多发挥点价值没错。”
朱秀嫦也知道,杨承祖这个国有商号的想法,等于是虎口夺食,不知道要断多少人财路,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他有这个想法以及实施这一切,说到底还是替自己家的江山出力,心内更生几分柔情,柔声说着
“你啊,今后可要小心一点,现在朝廷里惦记着捉你小辫子的人多了。像是那两位巡抚以及总兵家的礼,收的可还高兴?你若是一为他们当说客啊,我保证,马上就会有人出来参劾你。”
杨承祖不在意的一笑,只看着风吹落叶的景象,心内想的则是一那一句: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
第六百五十九章大婚前夕(上)
刘逵、张宝两位巡抚以及总兵等文武大臣的处理意见,虽然是由三法司会勘,但实际上定个什么罪名,还是要看天子和首辅那边的意思。公门似海,真到了定案出告示的时候,就算请出神仙,也救不到人。
这段时间里,几位被捉者的家属,也开始了积极奔走,四处打点。希望在最终定案之前,把罪名定的轻一点,至少是留住一条命。这其中三法司、杨廷和等几个阁臣的门路要走,但是其他的路也要通。
杨承祖这个天子宠臣的名声已经传开,这几个被拿的大臣家里,肯定是要把关系走到他门上。这事办的隐秘,没想到,还是逃不开永寿公主的耳目。
朱秀嫦轻轻的在杨承祖身上拧了一把“你本事啊,收了他们多少钱,说说吧?还有,听说王总兵的千金也是个佳人,还是个孝女,情愿舍身救父。你是不是喝了人家的女儿红,所以就得给那几家出力啊。”
杨承祖表现的一本正经“胡说,你怎么可以污人清白的,这种事,没有的。反正没被人捉到现场,就是没有的……”
两人嬉闹几句,朱秀嫦这才正色说着“要说起来,他们也是有点冤,他们虽然是边帅,可实际上并不能掌握住部队。想要抗敌,可是人马根本不听指挥,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后来京师围解,也是因为两位总兵点起人马回来勤王,据说两人亲与虏骑战,受伤都不轻。如果你想要说情,我可以去和小弟说一说,你自己不要露头就好……”
“算了,这种事咱们说说就可以,求情呢,就没必要了。”杨承祖打断了朱秀嫦“勤王是他们的本分,不是说带兵勤王就没事了。不管怎么说,把差事当到这个份上,蒙古人都打到了京畿,这是没的洗的,每年给他们那么多军饷,那么多粮食,把事情做成这样,活该被砍。掌握不住部队,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是个免罪的理由。杀了他们,至少让其他的边帅长点记性,知道做事,就得有个做事的态度,像这么胡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脑袋混掉。至于那些钱,那位孝女……怎么说呢,只能说我很遗憾,但是无能为力。”
他叹口气“这件事里,真正让我注意的,是那些豪强大族。他们一发力,就让九边边军救援不及,让朝廷被闹的灰头土脸,这帮人,才是真正的大患。我搞商号也好,还是练新军,最终都是为了有本钱跟他们抗衡。他们恨我,是情理之中,不过随他们便吧,若是他们拿我当好人,万岁又能信谁?”
“小弟那边,也不是要你做个圣人,咱们大明朝的圣人,已经足够多了。至于我,哪怕你是个大恶人,我也对你死心塌地,谁让你是我的夫君,就算有再多的不对,我也只好替你兜起来了。”朱秀嫦温情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不不过你自己要小心一点,那帮豪强,并不好对付。虽然于公事上我是希望你的谋划做的成,不过于私心上,还是希望你保证自己为上。我和天赐都离不开你,所以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哪怕商行做不成,新军练不起来,也没什么要紧。”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此路崎岖难行,但是以两人的地位身份,却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家中女眷惟杨承祖命令行事,本身谈不到立场二字,只有这两人,才可以真正称的上并肩作战的战友又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一阵秋风吹过林间,树叶沙沙做响,杨承祖解了外衣披在朱秀嫦身上“秀嫦,起风了,仔细受凉,我们往回走。”
“不。你看看,这景色,多美。”朱秀嫦用手指处,只见风吹叶舞,满天红叶飘扬飞落,她将头靠在爱郎身上,看的如醉如痴。
京师,武定侯府内,徐老太君拎着女儿,传授着掌家之道。一想到爱女即将离开娘家,老太君心里就觉得不舍,何况夫家的门第出身,都不能与武定侯府相比,家中听说还早就纳了许多侧室,让她颇觉得委屈了女儿。
“时间太仓促了,南京的好多亲戚都来不及请,你说说,这回啊,咱们家真是要丢脸了。”老太太不停的念叨着,“还有那个杨承祖,听说家里有许多小妾,简直岂有此理,将来你嫁过去啊,把那些女人都要处置了。还有,那些子嗣么,儿子要认你做娘,至于女儿,就随她去吧。我说小九,娘说的你到底听没听到。”
在老夫人印象中,女儿对于出嫁向来很抵触,通常只要一提定亲,就会大吵大闹。连那些名门大家都看不上,何况是小小的锦衣指挥,不过是时势所逼失了清白,不得不嫁,心里定是不愿的。
可是这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