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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祖没想到这个时空真存在点穴这种怎么听怎么也像编出来的东西,但是仔细一问才知,这玩意跟自己所知的点穴完全不同。就是一个对某些重要部位的攻击手段,戳准了地方,能让人浑身瘫软,气血不行,直到丧命。
这种功夫,一般来说也是要名人指点高手传授,得有名拳师指教才能学会,杨承祖自己也是不懂的,没想到赵老幺居然学过这么高深的本事。
好在她出手知道轻重,只将铁珊瑚打倒,就把人救了过来,没造成什么伤害。可是铁珊瑚遭此重挫,正趴在炕上痛哭,杨承祖进去时,只见她还趴在枕头上抽噎。他从后面一把抱住铁珊瑚的身子,柔声道:“怎么了,我的好娘子,是不是第一次挨打,心里不痛快?你放心,等将来她过了门啊,相公好好打她一顿,为你出气就是了。”
铁珊瑚却兀自哭个不停,半晌之后才挤出一句话“我不是为了这个哭的,练武人比武胜负再所难免,我不往心里去的。相公……你……你和苗娘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可以装不知道,但是你别赶我走,别不要我。我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只有去死了。”
第七十七章拿人
“你……都知道了。”杨承祖的手微微停了一停,但随即又继续自己的动作,滑入了铁珊瑚的衣服里,去寻那盈盈一握。“
你是怎么想的?是要骂我一顿,还是要打我一顿?还是说不想跟我过了,要一走了之?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和苗氏确实睡了,这事吧,确实也不怎么见得了光,但是你想让我跟她断了,那我恐怕也做不到。就像我不会把你们任意一个赶出这个家一样,只要是我的女人,我就不会扔了她。”
“那夫君也不会因为赵小姐就扔了我们么。”铁珊瑚轻声问道:“她比我好看,比我武功好,也比我有钱。你会不会以后就半个月不来我这里宿一次,你是不是喜欢娘比喜欢我多一些,如仙姐告诉我,要我装做不知道,说如果说出来,大家就都没法相处,说不定你会把我赶出去。可是我是个藏不住话的女人,有什么就想说什么。我可以容忍你和……你和她在一起,但是我求夫君能多在我这里待几天,我不想变成一个被人笑话的弃妇啊。”
杨承祖见她哭的满面泪水,显然这番话已经是她拼尽全力说出来的,爱怜的为她擦拭着泪水“珊瑚儿,我明天天一亮就要走了,去做一件大事,关系到咱们滑县十几万父老乡亲的大事呢。这事办成了未必有什么好处,办砸了,说不定我的差使和前程都没了,说不定就连这份家业也都没了呢。你还愿意跟着我?”
“愿意。”铁珊瑚坚定的点了点头,如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丈夫的身子,生怕对方安慰自己几句之后就离开,然后一头钻进自己后娘的房里去。
“我不怕你受穷,我也不怕你受苦,我只怕你不喜欢我了。你这事有危险么,如果有的话,我跟你一起去,我虽然没有点穴功,也不会那什么三绝技,但是我可以用我的棍棒保卫我的夫君呢。”
杨承祖轻轻的为她褪去衣衫,温柔的在她身上耕耘着,等到一番风雨之后,他轻声问道:“赵老幺伤你伤的重么,等将来她过了门啊,我帮你对付她。你也别担心,我不管以后有多少女人,就算是有了大娘子,也不会苛待你的,更不用担心被冷落,我可是舍不得你呢。”
“夫君,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可以考虑着和娘一起的。但是现在有点仓促,你给我点时间,只要一点时间就好,我知道她不是我的亲娘,我也知道她比我大不了几岁,你们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如仙姐告诉我,应该和娘一起陪你,这样才能固宠,可是我就是现在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知道。”杨承祖轻轻一吻,心道:看来这事比自己想象中暴露的更早,如仙,铁珊瑚她们都知道了,娘那想必也知道了,怪不得今天回来请安时,娘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
深夜时分,只着小衣的铁珊瑚看着睡梦中的丈夫,将头朝丈夫怀里蹭了蹭,小声道:“自从小铁庄见到你那次,我的心啊就给了你了。不管你是如何混帐,我的心就只有你一个,只要你心里有我,和娘的事,我就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如果闹起来,我自己又会有面子么?我只要你好好对我,就什么都不在乎,我会跟如仙姐学好那些伺候男人的方法,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可惜这些话,只敢在你睡着的时候说,若是你醒着,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她轻轻在杨承祖的脸上亲了一口,接着钻到丈夫怀里,安心的睡去。
次日清晨,杨承祖向柳氏那边交代了几句,雇了一匹脚力出城,铁珊瑚本也想要随行,还是杨承祖劝道:“咱们家这两天就有人送粮食过来,等到粮食一涨价,谁家有粮食,肯定成为众矢之的,家里都是女人,虽然有漕帮的人护着,但是得有自己人。得有几个好身手的在,我才能放心,你在家帮我看家,相公的事,我自己能办的了。”
苗氏不知道得了柳氏什么承诺,居然破天荒的将自己纳好的一双千层底塞到杨承祖手里,全不怕其他几个女人看见。只是作完这一切,就羞的逃回了房里。
如仙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要脸的烂货。”脸上却是笑着,为杨承祖道着平安珍重。
洛阳龙门巡检司守着黄河漕运,地处要津,整个黄河的漕运,都逃不开这里的检查。水运不比陆运,一条船的装载量远远超过大车,靠着这条航线,巡检司上下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总巡检金长龄既是龙门巡检司巡检,又是漕帮河南分舵大香头,在这里论起威风,比起来漕帮帮主也未必就差到哪去。
巡检衙门里的几个头脑,都被他换成了自己人,这里既是衙门,也是江湖堂口,于规矩上就松懈的很。虽然是白天,但是桌子上也摆了几个酒坛,金长龄和几个头脑,每人都抱着一个妇人正在调笑。
这几个妇人最妙的在于不是粉头,而是良家妇人,却为着自己家被人拿住了把柄,只好来这里伺候。
金长龄正在身上的小狡娘身上揉捏着,想着这等良家的闺女,就是比粉头有味道,却见从外面撞进几十条汉子来。为首一人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一身明黄飞鱼服,腰悬绣春刀,正是一名锦衣缇骑的打扮。
金长龄于这里威风不输帝王,又加上喝了不少酒,却也没拿对方这个小年轻当回事。他在龙门做巡检,与地面上的锦衣很是熟惯,这小年轻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卫的新人,多半连前程都还没有,他哪放在眼里。
醉眼乜斜着看一眼,将大手一挥“小子,你新来的吧?你们锦衣卫到我巡检司来干什么?是查私盐,还是查禁物?让你们百户开个条子过来,我给你派几十个弓手。我现在这喝酒呢,没工夫接待你,不过你要想玩女人,我可以帮你找一个粉头。我老金,就是个爱交朋友的。你报个名字,谁啊?没见过你啊。”
那后生向前几步,来到金长龄的公案之前,嘴里说了句什么。金长龄冷笑一声,暗道:这连话都不敢说呢,还有脸出来当锦衣卫么?他将脑袋向前一探,“大声点,老子听不见你说什么啊。”
“我说啊,金长龄你的案子犯了,跟我走一趟吧!”这后生这句话的声音甚大,一声断喝,声震九霄,接着一把抓起公案向上一掀,酒坛落地,酒浆横流,那汉子趁势扑上去,一把捉住金长龄的袄领子,一拳向对方的面门狠打而去!
第七十八章搜检
金长龄身为漕帮的香主,也是个拳棒精熟的好汉,一身武功也自不弱。只可惜他今天喝多了酒,又没想到这锦衣卫敢在巡检衙门拿他,毫无防范之下,顿时吃了大亏。被连环几拳,打的眼冒金星,连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另外几个头脑也是漕帮中人,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头领吃亏,各自将怀中的女子一推,伸手就去拔刀。
“我乃河南卫辉滑县锦衣百户杨承祖,前来此地侦办谋反大案,我看你们谁敢乱动!”杨承祖骑在金长龄身上一通乱拳,已经将对方打的出气多进气少,见这些头目要反抗,抖丹田就是一声大吼。
他这喊话的功夫脱胎自京剧根基,嗓门洪亮,一声大喝,那些汉子被吓的一愣,但随即就有人怒骂道:“直娘贼,你发了什么癫?这是洛阳,不是卫辉,你个锦衣难道还能跨府办案的?”
锦衣卫抓人也要讲个辖地原则,这地方归洛阳锦衣卫管,他个卫辉滑县的锦衣,有什么资格到这抓人来了?就有人提了刀要去砍人,可是那些随行人员却不含糊,已经摘下背后背的长条包袱,包袱皮抖处,露出一杆杆黑洞洞的火铳枪口。指住这些漕帮头脑,不让他们动弹。
这些神火铳发射困难,准确度也差,可是威慑力不小,被这些枪口对着,这干漕帮好汉也不敢乱动。就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音,本地锦衣百户侯敬山以及一个面目英武的军汉带着几十条身强力壮的汉子,提了兵器从外面闯进来。
见这些人来,金长龄感觉来了救星,没口子喊道:“侯爷,快来救命啊。不知道哪来的一群强盗,居然冒充锦衣卫来咱们的巡检司抓人,您可一定要为我等做主,不可走了强盗啊。”
他平日里对锦衣卫的孝敬不缺,与这侯敬山吃喝不分,乃是一对关系亲厚的酒肉朋友,这时候他怎么也该帮自己的忙。
就算来的真是锦衣也没关系,毕竟这里是洛阳的地盘,先把他们当强盗抓起来,自己先跑了再说。日后大不了用银子平案,天大的官司地大的银子,还有银子放不倒的么?
哪知侯敬山却把脸一沉“好你个大胆的金长龄,居然在衙门里养了那么多女人,这一看就不是好路数啊。你既然牵扯到谋反大案之中,还想要哄瞒爷们么?今天某家就是要捉你们这些反贼的,现如今抚标营三百虎贲已经将巡检司衙门包围了,你们还不弃械投降,难道非要等着被就地正法么?”
这干人仔细一听,果然外面人声鼎沸,还有铠甲与兵器碰撞的声音,也不知有多少兵马围在外面。见来了朝廷正军,这干漕帮好手纵然武功盖世,也不敢与之争斗,纷纷丢了兵器束手就擒。
金长龄见大势已去,只好争辩道:“我金某一向奉公守法,为朝廷出力,几时犯了什么谋反大罪,这是污蔑,我要见太守说话。”
见一群官军杀进来,那些妇人先是吓的面无人色哆嗦成一团,这时见官军将这干凶神恶煞般的巡检全都拿了,还说什么杀官谋反的大案。那名方才被金长龄抱在怀里的女子忽然大叫道:
“他说谎,他在说谎!他抓了我爹,逼我侍奉他,若是我不肯,就要把我爹问成死罪,还请各位官爷为小女子做主,我是好人家的闺女来着啊。”
有她带头,又有几个妇人出来指认,说自己本是良家妇人,只是跟着丈夫或是亲人乘船出行,不想被这龙门巡检司的人拿了,硬是栽赃成罪犯,若是不肯侍奉,家人就要丧命,自己可能也要沦落到烟花之地。
有她们指认,就从一处地窖里,救出几十个被巡检司私自扣下的肉票。这些肉票都是些没根脚的商人旅客,即使被扣下,也难以找的到人为自己出头。
金长龄行这事还算是有分寸,不敢抓有功名的,也不敢抓有关系的,因此这事始终未曾暴露。
杨承祖一挥手道:“继续搜,他这巡检司里的问题小不了,不信查不出问题来。”
他这次行动并非自己单打独斗,离家之后就去卫辉府拜见了段彪段百户。又由段彪领着前往开封千户所,去拜见了三品指挥使衔实授锦衣卫河南千户所千户宋兆南,将自己所审得的口供递了上去。
举凡这等案子,无非是要么查,要么压,两个处理手段。现在这案子已经通了天,想压是压不住的。杨承祖除了自己这条线之外,还有滑县张嘉印这条线,经过文衙门已经把口供呈报上去。那么这个时候,就只剩下查这一个字了。
宋兆南总领河南八府锦衣,手下的小旗有上千人,哪能个个见的过来。可是段彪与杨承祖是连盟兄弟,他是个千户衔百户,于河南八府也是一方要角,有他带着,杨承祖就有资格与宋兆南对话。
等到见了口供之后,宋兆南半晌无语,最后拍着杨承祖的肩膀,说了一句,后生可畏,放手去干吧。接着就开始调兵遣将,动手拿人。
除了锦衣卫这条线以外,河南巡抚沈冬魁那边也有了动作,杨承祖拜了宋兆南的码头后,又把名贴投到了河南巡抚衙门。
沈冬魁于正德朝也算一个名臣,他一大特点,就是将衙门的各项政策从制订的初衷,到具体实施方案,都贴在外头供人观看,算是透明办公的先驱人物,也是这个时代一个难得的务实官员。
听到这案子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