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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丫鬟显然已得了命令,只轻轻挣扎两下,就主动把香舌奉上,等到杨承祖剥她身上小衣时,她的脸羞的通红,轻声道:“奴婢还是头一遭侍奉,将军千万怜惜则个。”
花凋蕊残,等杨承祖在那丫鬟身上泄了火头,那名可人儿已经成了一瘫软泥一般动弹不得。另一个丫头全程围观,也自羞的抬不起头来,但还是小心的为杨承祖擦干净身体,又伺候他穿好衣服。
杨承祖看那白单上的点点猩红知道丫鬟所言不虚,周王对自己倒是格外看重,居然安排了两个未适人的丫鬟伺候。自腰包里取了两枚金戒指出来一丢“赏给你们的。”
又在那伺候他的丫头脸上摸了一把“要不是怕千岁等的急,你这尊女儿红,我也要品上一品。”转身出了浴池,那名领他来的下人就候在外头,见他出来也不多言,只引着他一路回到前厅。
酒席这时已经摆好,除周王、年望久之外,席间多了一个五十左右的白胖子。这胖子面白无须,一看就知道是阉人,想来就是镇守太监龚怀恩。见杨承祖上来见礼,那太监哼了一声“你就是锦衣百户杨承祖,就是你要抄咱家的仓库么?”
“下官正是杨承祖,未请教您老人家贵姓大名。”
“咱家河南镇守中官龚怀恩。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想要抄咱家的仓库,你可知,这仓库里的粮食,都有谁的股份?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这么胡闹下去,总有一天玩掉了自己的脑袋么?”
第八十七章周王府(五)
龚怀恩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开口咄咄逼人,杨承祖大觉心里不痛快。但是他刚刚挑了一个王府的侍女,一肚子火气撒了出去,现在心情不错,也就不与他计较。一笑道:
“龚公公,您老人家误会了。那仓库里有谁的粮食,下官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无意与谁为难,到仓库也只是抄金九龄的逆产,至于里面其他人的粮食,我一粒米也不会动。这一点我跟千岁保证过,在这也跟您保证一句,如果有人动了您和你朋友的粮食,您只管找我说话。”
“找你说话,你承担的起么?也别说是你,就算是河南巡抚沈冬魁那老冬烘,又承担的起么?我劝你一句,这粮食的事太大,你个小小的百户,是掺和不起的。粮价高低,自然是随行就市,非人力所能逆转。如果你想靠着多存点粮食就想把粮价打下来,我只送你四个字,痴人说梦!”
杨承祖暗想:这阉奴脑子倒好用,居然猜出了我的想法是要砸价。不过你看的出是一回事,能不能破解的了又是另一回事,这次的事,他这边同样不是孤军奋战,河南巡抚沈冬魁,河南布政以及张嘉印都是自己的盟友。
必须说,现在这个时代,正德朝虽然不是众正盈朝,但好歹还是有一批愿意干正事的官员的。如果从上到下,都想着靠着粮食发财夺人田产,人为制造灾荒,那他就只好都搞些粮食,保证自己不饿死就好。
现在见龚怀恩翻脸,杨承祖的脸色也一沉“龚公公,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金长龄的粮食,你也不准备让我拉走了?”
“什么金长龄的粮食,那是我们托他买粮,他只是代为运输而已。那些粮食,都是我们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赶紧把你的人撤了,别跟着沈冬魁胡闹,我看在千岁的面上,不与你计较就是了。否则的话,你可要小心自己的前程。”
朱睦木宣此时道:“怀恩,你少说一句,尝尝这熊掌味道如何。”
“多谢千岁赏赐,奴婢铭感五内,这熊掌是您府里的厨师烹的,味道自然是好的很。只是这么好的菜,应该是招待贵宾所用,招待一个武臣加奴婢这么个下人,糟践了这好东西了。”
“话不能这么说么,怀恩你是聪明人,很多事看的比本王透彻,有些话呢,本王也不用说的太明白,你就应该懂得。那些粮食的事,本王不问,也不想掺和,但是本王自己不想搞这种生意,伤阴德。唐王、伊王那两府的主,我也做的了主。我们三府的粮食,决定交给巡抚都察院,回头让锦衣卫拉走你不要拦着,这是本王的意思,其他的粮食我不问就是。”
要知这种哄抬粮价的事,必须是一个联盟才有作用,一旦有一个人中间退出,就可能影响整个联盟的布局。尤其周、唐、伊三王府联盟,是这个粮价联盟里重要一环。
他们是地头蛇,有财力有影响,身上还有天家血脉这层关系,即使地方官想要强行开仓时,也要考虑这层因素,必须有所顾忌。
一旦他们退出这次行动,等于就是拆了这个价格联盟的台柱,让龚怀恩的阵脚有些散乱。他终究是外来的镇守中官,来这的目的是发财,大部分搞来的银子,都被他送回京里去了,手里的银子并不充足。
要想把粮价炒上去,这资金的需求量非常大,靠他自己绝对完成不了,这就需要王府的本钱参与。如果王府一退出,他的资金链都会出问题。
龚怀恩忙道:“千岁,您看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这生意么您原本是不知情的,是您府里几位管事跟着奴婢一起做的。他们也是好意,为了您府里增加些收入,也免得天家的血脉受了穷不是?”
“他们的意思我知道,不过本王的家中,还不缺这点小钱用。杨百户别愣着,动筷子啊。本王喜欢你是一员虎将,是直爽性子,这最对我的胃口,别拘谨,只管吃你的。”
见周王这个态度,傻子也知道他是倾向于哪一边,龚怀恩干咳两声,脸上挤出个笑容“杨百户,方才我说的话可能重了一点,您别往心里去。咱家这个人心直口快,不怎么会说话,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其实我说的,也是为了您好,这粮食生意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多囤点粮食,总好过到时候咱河南无粮可卖吧。”
“至于说饿死一些穷鬼,那些穷鬼是死不完的,今年死了,明年就会从别处补上一批。再说还有粥棚,有人牙子,饿不死多少人。这生意牵扯的人很多,你如果贸然卷进来,当心伤着自己。这样吧,我也知道你们锦衣卫不容易,日子过的苦,让你们入上一股,这笔财大家一起发,你意下如何?”
他这个态度,也算是看在周王脸上,允许杨承祖从中分一杯羹,别来坏自己的事。杨承祖笑道:“多谢公公厚爱,我敬您一杯。”
龚怀恩将酒干了,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果能认清形式,将来不愁不能飞黄腾达。咱家为你说句话,包你的官职能往上升。”
“多谢公公了,不过下官不敢有那么多想法,只想一件事,那就是金长龄的粮食。他在那粮库里有多少粮,我手里有帐,一查就能知道,保证不会多提一两。千岁愿意把粮食捐出来,这是千岁的仁德,我要替河南八府的老百姓敬千岁一杯,千岁,下官僭越了。”
朱睦木宣哈哈笑道:“杨百户,你太客气了,本王看你对脾气,你敬的酒,我干了。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管,老夫是支持你的主张的,这些粮食的事,我帮你。那两个王府谁要是有什么不满,只管让他们找我来说话。”
他这么旗帜鲜明的站在杨承祖身后,龚怀恩就有点被动了。正如前文所述,他能在巡抚和三司面前抖一抖自己的威风,可是在老王爷面前,却只能夹起尾巴做人,否则太监欺凌宗室,这可是取死之道。
他苦笑道:“千岁,您是个仁厚之人,奴婢也佩服的很。只是这粮食的事……您看这样行不行,你和另外两位千岁的粮食,奴婢出钱买下来?”
“龚怀恩,本王说的话你没听清楚么?我说了,我的粮食要交给巡抚都察院处置,难道我处置我的粮食,也要经过你镇守中官衙门同意么?”
第八十八章周王府(六)
见周王语气不善,龚怀恩的态度就软化下来,“千岁息怒,奴婢哪敢有这等想法,是奴婢糊涂了。千岁若要将您的粮食运走,自是没有问题,奴婢这就安排人将库房内您的粮食拉出来交给锦衣卫……”
“本王是说,让锦衣卫进仓库,拉走本王的粮食,你听不懂么?”对上他,周王可是没有半点心理压力,面色越发的不快。
“你三番五次的阻拦推诿,难不成,你那库房里有什么私禁之物,不能见人?听说在金长龄府中,锦衣卫可翻出了不少禁物,难不成你与他还有什么勾连么?”
锦衣卫这次查抄金府,除了金银粮食外,又翻出数十支火器,以及二十余副铁甲并有几十张强弓,十几架硬弩。再结合旗号委任状,谋反大案已经是板上钉帝国年子,而掺和到这事里的,定一个谋反从犯也没什么问题。
龚怀恩见王爷动了真气,忙离席跪倒道:“千岁息怒,奴婢对天家一片丹心天日可鉴,绝不敢有半点背反之心,那仓库里真的只有粮食,其他什么都没有。只是奴婢担心锦衣卫进去之后,错搬了别家的粮食,到时候那便是个无头官司啊。”
他久在官府之中,于这其中的关窍比周王要明白的多,别看杨承祖拍胸脯子表示自己不会动别人的粮食,可这种话谁能信?他到时候真把属于别人的粮食顺手搬了,你找他去讲道理,却也要找的到人才行。再说到时候彼此扯皮,互相踢皮球,这波行情说不定就错过去了。
周王哼道:“怎么?你是不是还要本王给你当个保人,才能答应锦衣卫进去,还是说在你眼里,本王的面子不如你的那点粮食?”
“奴婢不敢。”
“不敢?龚怀恩,我看你的胆子不小么,连本王找你办点事你都推三阻四,你的眼里,怕是也没有本王。杨百宰是本王的一个小朋友,本王对他都要奉为座上宾,你倒是对他冷嘲热讽,大概在你眼里,本王的朋友,不值得你交上一交了?天家派你镇守河南,是让你缉拿盗贼,采办贡物,维系地方的。你倒好,一心要靠着倒卖粮食发财,到时候若是激起民变,别怪本王也要参你一本!”
他摆出一副家主训家奴的气派来,龚怀恩就剩了认怂的份,没办法,再遮奢的太监也是奴婢,天生就要被这种藩王压制。别看镇守中官可以外放赚银子,但是地位上,还是比不得那些坐镇宫中的大珰。
自从刘瑾被诛之后,太监整体行情不妙,他这个太监的威风也大不如前,哪里敢惹一个藩王。
他只好不住磕头道:“千岁息怒,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我这就下令,让锦衣卫可进去搬运粮食,并且捐粮三百石,输捐报效。”
“这还差不多!”周王这才似乎有了点好脸色“坐下说话吧,本王这点兴致,全让你给败了。你那个干儿子,叫什么尤条的?听说闹的很不成话,在外头胡作非为,既是给你丢脸,也是给陛下丢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镇守中官纵子行凶,为非作歹呢。本王看他别扭,最近别让他在开封出现,否则我就要替你教训他了。”
“奴婢明白,奴婢知错了。”龚怀恩见周王铁了心的挺杨成祖,就知道三王肯定是要从这炒粮联盟里退出,这次的粮食运做怕是要出大问题。
等到酒席散去,杨承祖告辞而出,先是到了仓库那边,果然见尤条和他的泼皮以及王府的人已经撤了,只剩下几个商人,在那里与官军说着好话。
这几个大仓库乃是这次粮商用来炒粮的主要囤积点之一,里面除了金长龄自己备的湘米外,还有不少是这些大商人存放的米粮,自然是不希望官军进去。
可是连王府和镇守中官都撤了,这些商人的势力就大受影响。那位带队的把总见杨承祖来了,一挑大指道:“杨老弟,哥哥服了你了,跑这一趟居然就让王府撤了兵,你是这个!”
杨承祖心道:你要知道哥们跑一趟赚了一百两金子还品了一味女儿红,不知道该佩服成什么样呢。他将手一挥
“刘兄,现在王府很镇守中官的人都撤了,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搬吧。谁敢拦着,先捆起来再说,我们锦衣卫进去搜一搜他的粮食里,有没有什么禁物。说不定哪袋粮食里藏的就是火药,哪袋粮食里藏着火铳。非得一袋袋粮食都捅开看了,才能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商人可就不敢言语,真要是有这么个混不论过来,把粮食都捅开,这损失可就大了。虽然这些商人各自有靠山,有的头上还有功名,但是毕竟这边带兵的是抚标营,背后代表的是河南巡抚的面子,他们这点功名靠山,就不怎么够看了。
这许多粮食搬运起来颇为费时,杨承祖没心思跟着他们全程参与,见大队人马已经开始运输,他拨了马头,直接就赶奔巡抚都察院,前往拜见本地巡抚沈冬魁。
都察院内,沈冬魁居中坐着,一旁陪坐的是垂头丧气满面愧色的宋兆南。别看他是三品指挥使衔,而沈冬魁的官衔只是从三品右副都御史,但是大明的官是不能只看品的,最重要的是职。
先不说文贵武贱,就说沈冬魁巡抚河南,即便是从二品布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