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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的人都是科道言官,品级比较低,但是他们是国朝清贵,一般打廷杖时,也都是走走样子,不像这次,居然是动了真家伙。有小宦官向天子讨了次旨,问问是着实打,还是用心打,嘉靖发下来的上谕却是:杨卿是朕的兄长,他做事,哪用的着你多问,让他看着办,随便打好了。
有了这道上谕,厂卫们动手根本没有顾忌,出手狠辣,棍棍见血。马昂的几个儿子都是边军出身,一身武艺,棍棒下去,便是皮开肉绽。
六部尚书,几位阁臣,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厂卫强行带入诏狱,留下的文臣里,之前都记录了姓名,现在就对着名字,不时叫出一个,按在地上就打廷杖。一些人不等受完就断了气,还有的虽然有气,但是也多半成了残废。
这种大规模廷杖加重手,已经有多年不见,一些文臣心里开始嘀咕,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什么恶性血洗的开始。还有人却开始核对着被打者的身份,这些人,似乎都在之前弹劾过勋贵,或是对杨记进行过非议,这是公报私仇?
杨承祖看了看天色,忽然离开椅子,向前走去,岑莲手中木棍高高举起,正吆喝着“嘿!”待要落下时,被杨承祖一把捉住棍头
“小莲,时间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这些人,都带回诏狱去,明天接着打。”
第一千零三十章我为刀俎(上)
皇宫内,杨承祖向天子汇报着战绩,二百三十余名官员,一天之内廷杖三十余人,杖毙者十二,其余皆下诏狱,各个衙门之内,坐堂官及理事官,几乎被一扫而空。
嘉靖听到那些继嗣派被打杀的如此之惨,心内大觉欢畅,拍着书案“爽利,这事着实爽利,朕把差事给大哥做,就是知道大哥做事最对朕的心思。如果换个人,肯定要劝朕三思,要劝朕谨慎,只有大哥,一顿棍子下去,先杀他几个,让这帮人知道厉害。朕要说一句,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才打死十二个,太少了,怎么能够镇的住他们?”
“陛下放心,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我们一天打死几个,这种恐惧会逐渐扩大。剩下的人会想,明天打死的是谁,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头上。一开始,那些大官是不怕的,但是到后来呢?他们也没把握,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头上,那些中层的人物,靠山不够硬的,会最先感到害怕。他们中一部分会咬紧牙关,跟我们作对到底,即使放出来,多半也会辞官。另一部分,则会明白时务,主动向我们靠拢,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橇棍,橇动他们的基石。”
继嗣派大员,到左顺门外集体哭谏,其原因或为了维护自己心中的道统以及孝宗天子的利益,为了给自己换取名声,搏一个直臣清流的名号,也有人单纯就是不希望天子为所欲为。
总之,这些人因为共同的目标,形成一个集体。他们有同年,同窗之类的交情,彼此关系算是融洽,但远没到生死与共这个地步。只要外部的压力够大,就足以让他们内部产生瓦解和动摇。
有的人被打死,有的人因为倒戈,而得到释放,随后又得到提拔或是留用。将来,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倒戈,反水,此消彼长,天子手上掌握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力量也就越来越强。像是那些中级官员,往往手上握有一定权力,他们反水之后,对于未来接管六部五寺,亦省了许多周折。
“中层的官员一倒,那些大员,自己也坐不稳当。我们不可能打死一个尚书或是阁老,但是丢了大脸之后,这些人也没什么脸面继续待下去,自己也该走路了。等到他们辞官告老,内阁里只剩一个杨新都,不管他有多大本领,也是个无爪螃蟹,任咱们拿捏。”
“大哥说的好,只有换了血,朕的新政才好推行。与民争利,这句话朕喜欢,不与民争利,朕又从哪里收利?依兄长之前上奏,国朝弊端在于赋税,赋税弊端,在于优免。朕拟了个优免则例,对于士人优免钱粮丁口,重新计算,大臣的优免田数字,规定出上限。超过这个限度的,必须要交税。至于谁来核查这部分数字,就得由厂卫还有杨记的人,把事情做好。等到我们的人上任之后,会配合大哥,把事情做下去。这件事做好了,所开的财源虽不比开海,但也相当可观,不可等闲视之。”
更改优免规则以及清丈田地的重要性,杨承祖早已经向嘉靖介绍过,通过这次南下,又总结出一份比较详实的数据。有数字做支持,皇帝也意识到,每年朝廷在这上面,要损失大笔钱粮。
可是要动这一部分,确实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如果一棍子都放倒,那可能会引发极为激烈的反弹。是以目前他和杨承祖定的方针就是,拉一部分打一部分。
虽然名义上推出优免则例,修改了优免条款,但是实际执行中,也是区别对待。凡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以及宗室,都网开一面。只针对继嗣派,以及地方上的乡宦,宗族动手。原本的历史中,嘉靖朝批准了民间祠堂的合法化,可是由于本时空里,杨承祖对于宗族力量的深恶痛绝,嘉靖在他建议下,严禁银祠祭祀,民间的祠堂即使没拆,但依旧处于地下状态。对于这些宗族力量,也进行强力打击,收税收租,就是重要手段。
嘉靖现在手上有不少继统派大臣,人力上并不匮乏,这次敢于在左顺门动手打人,也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人马够多,哪怕大臣集体罢朝,他也有人手去顶。再者就是皇帝想要收地搞钱时,手上也有了一支嫡系力量,充当御用打手。
对于未来的重臣人选,在左顺门伏击之前,两人就已经考虑推敲过“以湖广总督席书,进礼部尚书,严嵩任吏部左侍郎暂行尚书事,寻机升转,广东巡抚汪鋐任兵部尚书,桂萼任户部左侍郎暂行尚书事,曾经的河南巡抚沈冬魁任工部尚书……”
六部要职,除了刑部暂时没有人选外,其他基本都安排了自己人。张嘉胤的年资才干,都还不足以执掌都察院,但是可以派到地方上去熬熬资历,过几年再调回京里。现在的都察院,则由张孚敬代掌。
既然言官们曾经对他口诛笔伐,就让他来坐言官之首。其目的不在于让他控制察院文官之口,只为了给这条恶犬脖子上系以绳索,尽最大力量,限制其行动。
“阁臣里,顾鼎臣是没什么能力和杨廷和打对台的,国丈又是好好先生,暂时就只好这样。杨一清朕要用他收复河套,等到复套成功后,才能让他回来做阁臣。那位王守仁,他是心学宗师,如果他来做阁臣,等于是又请来一个杨廷和,朕是自讨苦吃。其他人就算宣来,怕是也支撑不住局面,就先以三名阁臣执行,用不了多久,杨廷和自己也该知趣告老了。”
嘉靖哼了一声“教子无方,自己的儿子,像是泼皮一样,带着人在左顺门外意图杀人,他还有脸窃居阁臣之位么?朕已经想好了,把杨慎赶到远瘴之地去,另下圣旨,终身不予赦免,不得回乡。听说他与妻子很恩爱,朕就偏偏不让他们夫妻见面,晓谕云南地方官吏,严禁有人私自探望。杨廷和一日不告老,朕就一日不放他儿子回家。还有,他二儿子躲到南直隶,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帮朕查一查,把他的事情,给我查个清楚,至少要形成舆论,说明朕对他要下手。如果杨廷和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他们杨家需要有儿子留下来延续香火。”
“陛下圣明,此事交给臣来办,保证让杨廷和尽早交本辞官。”
“大哥做事,朕是放心的,可是杨廷和并不好对付,老狐狸,老奸巨滑,你对付他也不要操之过急。咱们慢慢收拾他,我们比他年轻,这就是优势,早晚要让他跪在朕的面前,求朕放他走路。”
对于这次左顺门事件的首犯,处理就是充军发配,其他的尚书、阁臣,在关押几天后,都会得到释放。真正倒霉的,则是那些低品小官,他们并没有资格在庙算的层面成为筹码,嘉靖把对他们的处置权交给了杨承祖,换句话说,这些人也就成了厂卫的财源。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我为刀俎(下)
东厂衙门内,杨承祖坐在岳飞像前,面上神色被灯光照的明暗不定,身边十几名扈从扶着刀柄,面前,则是东厂的官校列成两排,低头听训。
“我记得不久之前,本官走马上任时,跟儿郎们说过,我来,是要大家发财的。好在,本官向来没有失言的习惯,说出去的话,都会算数。崇文门税监,原本是我们锦衣卫的,后来本官下江南,杨新都裁撤锦衣,税关被户部要了去,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税关回来了。从今以后,那里是厂卫两家共同的地盘,税金一人一半,齐心合力,大家发财。第二个好消息,就是现在锦衣卫诏狱里,关着那两百多个大臣。里面有尚书,有阁老,这些人,我们是动不了的。但是里面也有一些挂名的侍郎,还有铨曹,枢曹,户曹,刑曹。这些人品级不高,油水不少,具体有多肥,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要是连这个都搞不清,就不要在我东厂里面做事了。至于该要多少,你们自己看着办,本官不管,不过要的少了,我就要摘你们的饭碗!”
王铁头嘿嘿一笑“督主放心,这些人现在咱们手里,每天定期拖出去打廷杖,是生是死,全看咱们手上的分寸,他们的家人,都急着送钱,送药,送吃喝呢。这些天,儿郎们手里都见了些好处,给督主的孝敬,也准备好了,来人,抬上来。”
几名番子抬了一口木箱上来,里面放的既有碎银也有铜钱,还有些金叶子,显然是各家送来的财物,按比例分出来堆在里面。杨承祖摇摇头,笑骂道:“铁头兄弟,要不是看你是我的老兄弟,我非揍你不可。难道本督主只值这两个钱?你们自己分了吧,别来寒碜我,总之事情给本官做的漂亮些,谁该死谁该活,你们自己心里有个数。这次万岁那边下的话是,我们可以打死三十到四十人,残废的,可以比这个少一些。”
他面色又一寒“做咱们这行,最怕的是吃里扒外。我有个兄弟,是跟着我从滑县一起打天下,走到今天的。结果就是吃里扒外,我只好清理门户,送他上路了。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我不希望有第二回,你们自己给我想好,不想在东厂做的,脱衣服走路。想做的,就要给我有一颗忠心,其他的心,就都给我扔了,明白了么?”
“卑职遵令!”数百名番子齐声做答,声势很是惊人。这些人来历复杂,不像锦衣卫,内中不乏江湖邪门子弟。但也正因为此,用起来,反倒是比锦衣卫更为得心应手。像是这次左顺门事件,杨承祖动用东厂中人拘捕那些大员,番子们根本没有犹豫,一声令下立刻动手,干净利落,倒是省了许多手脚,连动员之类的废话,也都用不上。
秦宗权等正义感略强的番子,被安排了其他差使,留下的,多半都是被官府缉拿过,或是心狠手辣的主,得了长官的交底,相信手下会更为狠毒。像有一些凶人则嘿嘿笑道:“卑职有把握,让他们既不死,也不残,但是却盼着自己早点死了残了,一了百了,大都督只管放心吧。”
直到众人散后,杨承祖点手将霍虬叫住,这人虽然是降将,但是在杨承祖的小团体里,现在俨然成了个重要人物,位置极为重要。他为人乖觉,见杨承祖叫自己,连忙跪下磕头“大都督,卑职最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请大都督明示。”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最近陈省吾的娘子,总是到诏狱那边,看她丈夫,她又没有钱打点官司,每次都是用你的面子,她才可以见到她相公。是有这么回事吧?夫妻情深,很值得人钦佩啊,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陈省吾的坐师,是刑部尚书赵鉴,他们师徒走的不算近,但是终究也有这个名义。他如果知道,他的弟子被你戴了绿帽子,怕是不会放过你。那女人难道是天仙转世,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要不要让本官看看她,看看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霍虬连忙分说着“大都督容禀,那女人姿色其实算不上出众,只是每次看到她,都让卑职想起自己当初的青梅竹马。卑职那时候不务正业,耍枪弄棒,为非作歹,后来还去做没本钱的买卖。那女子等了卑职几年,等不得我回头,含泪嫁了旁人。后来再找,也找不到了。陈御史的娘子,与她简直太像了,都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体贴,她家里没钱,想见她丈夫,就只有陪我……。只要我让她见她的丈夫,让她把饭送给她丈夫,她什么花样都肯为我做。大都督,卑职这次是认真的,请大都督成全。”
杨承祖哈哈一笑,拍了拍霍虬肩膀“起来说话吧,自己老兄弟,不要那么见外。我跟你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区区一个赵鉴,他想要怎么样,有我替你挡着,你只要对本官忠心,这个女人的事,不叫什么事。但是你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