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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凤仪乃是白莲教老一代的圣女,现在从位置上退下来,嫁了古长青为妻,夫妻联手,江湖上几无抗手。对于张大忠的话,她也表示认同,但还是提出自己的疑虑
“少当家,妾身倒是觉得,那个消息可靠么?说杨承祖这次西巡,目的就是要扫除圣教,这种话,总是觉得有些危言耸听。如果是渠道可以确认,我们倒是可以盘算一下,看看传信人是什么意思。偏生这个人身份特殊,连教主都摸不清他的根底,对于他的话,能信么?”
李福达哈哈一笑“凤仪,你的谨慎是对的,包括长青,你们都是为了圣教考虑。有你们这些人才,是圣教最宝贵的财富。可是这件事,我认为,不能掉以轻心。那个传信者,虽然看不出来历,但是从他言谈举止看,应该是出自达官贵人之家,自己也是个饱学之士。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和江湖产生交集,他出来传信,也是他背后所站之人的意思。这种人背后的人,多半是达官显贵,说不定身份高的吓死人。对于这种人说的话,我们还是宁信其有,莫信其无。”
他叹了口气“原本,就算是伪朝查到头上,我们也不用怕。大不了一拍两散,与他杀个天翻地覆,但是大孝掌握新军,却始终不愿意与官军兵戎相见,他的心思,都在复套上。再者说,那些新军里,我们的人太少,形不成风潮,想要裹胁其他人起兵,也不容易。”
杜绝点点头“刺杀四大家家主的计划,也没能成功。反倒是让他们有了戒备,想从山西釜底抽薪的计划也行不通了。”
“正是如此,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就是刺死杨承祖,然后立刻起兵。二,就是他中了咱们李代桃僵之计,真的以为我死了,对咱们不加提防,那就等到杨一清伐河套时,我们再从背后出手。不管走哪一条路,最后怕是都要动用这些力量。长青,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成大事者,就要舍得牺牲。畏首畏尾,是做不成大事的。”
他指了指地图“大忠给我建议过,要让我们趁着赵全去固原拜见杨一清时下手,把他给干掉。再对河套上的人说,是朝廷诱杀了赵全。引兰芳国与大明死战,我们坐收鱼人之利。这个计策,我觉得很不错,大家来说说看,由谁担任这次刺杀的行动者?大忠,你也不要躲清净,和几位叔伯探讨下,下一步该当如何行动。”
他三五句话中,再次把儿子抬了出来,李大忠喜不自胜,与几人共同谋划着,该怎么伏杀赵全,又该怎么保证,把责任推到杨承祖身上。几位堂主与他商议的正在热络时,外面一名亲兵忽然进来,在李福达耳边念叨几句。李福达面色一变“固原的军令?这是怎么回事?”
他离开货栈,来到校场时,传令者已经离开,李大孝替父亲接了令,见父亲过来,把手令递了过去“父亲,军门军令,要您和大哥前往固原,办理军饷交接之事。看来是要打仗了,已经准备给咱们预发军饷。”
李福达颇有些顾虑,由于接令的关系,现在训练已经停止,士兵们自己找着事做,这边人并没有多少。李福达小声问道:“大孝,你觉得固原爹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兵听将令草听风,既然军门有令,哪有不去的道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抓起来。”
见儿子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李福达差点喷出血来,却见李大孝依旧不慌不忙“只要你们没蠢到留下证据,就算抓起来,也不会怎么样。他们还让我领兵,说明没想赶尽杀绝。只要我在前线打的好,你们又没有把柄留下,最后还是能释放的,不用担心。再说,如果真的是发军饷,又怎么能错过呢?”
“如果我和你大哥被抓了,那咱们的大计,又由谁来完成?”
李大孝哼了一声“对不起,您的大计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朝廷要让我指挥,去收复河套,建立不世功业。如果父亲和兄长能够不想那些不该想的事,现在咱们父子通同心,天下还有什么敌人挡的住咱?”
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狂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江山五十州!爹,放弃您那不切实际的梦想,跟着孩儿,一起到疆场上杀敌吧?凭您和大哥的武艺,保证可以高官厚禄,紫袍金带。古长青他们来了?孩儿现在略施小计,就可以把他们都杀光,然后,我们就可以没有包袱,快步前进了,您意下如何?”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投名状(上)
李大孝武艺并不算出色,但是谋略在李家一门中,算是最高的,可惜他对于谋反没什么兴趣,性子也很寡淡,往往说出的计策,令李福达血气上涌,如果不是他神功无敌,怕是现在已经血管迸裂而死。
见他说出要灭掉白莲教精锐这种话,李福达气的面色发白,连骂了几声逆子,李大孝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那些人认识您,也认识我们,本来就该除掉。造反登基,这种事原先可能性就不高,现在就彻底没可能了。就算是那些边军,现在也吃的饱穿的暖,你让他们起来造反?十营新军里,又是宣教官,又是戏班子。你说一声造反试试看,就算父亲神功无敌,一样要被大家砍死。所以,认清现实,和朝廷合作,比自己胡思乱想,有用的多了。”
李福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大孝,朝廷把爹叫去,搞不好是要杀头的?如果我们现在……现在起兵……”
“没有这种可能。即使是我,下达这种命令,也没人会听。新军从创立之初,就是以服从性为主,没指望的事,就不要去做了。当然,父亲如果不想牺牲掉古堂主他们,那就只好听天由命,到固原去赌一赌。如果待在延绥不走,连我的兵权都会被收缴,到时候,咱们就彻底没指望了。”
听到儿子如此冷漠的说辞,李福达心里先是一寒,但随后又不得不承认,次子一向冷口冷面,但是说的话又极有道理。现在自己没什么把柄落在官府手里,次子又握有兵权,即使真的去固原,也不一定就会被抓。如果执意不去,曾经的李代桃僵计,就失去了意义。
他点点头,又回到货栈里,向众人通知了这个情况。李大忠沉默一阵,脸色变了几变,曾经想要说自己不去固原,但随后想到二弟的为人,如果自己不去,多半就要吃他的亏。只好一咬牙
“去肯定是要去,但是不能就咱们父子两人去。古堂主,你们所有人都去固原,带上咱的东西。如果狗官真的看破了什么,那说不得,就只好动手了。只要钦差被砍死,新军不想反,也得反。到时候他们没有路可走,不起兵,就得等着被朝廷砍死。不管服从性多好,那时候也得反了。”
“既然要杀,那就连杨一清一起杀了。去固原请饷的,估计就是各路总兵、副总兵,这些人都是军官,把他们杀了,下面的士兵群龙无首,组织不起部队,咱们就有胜算了。”
古长青等人也知,钦差身边足有一营护卫,即使行刺成功,这些白莲教骨干,也将十不余一。但是他们眼看大业有望,无人畏惧,齐声道:“一切全听教主及少教主吩咐。”
固原城内,随着发饷的消息传出,三边二十几万边军的主将,纷纷向着固原涌来。虽然现在的生活不像过去那么艰难,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以及中间存在的巨大利益空间,还是让这些武将如同苍蝇见血一般蜂拥而至,各自寻找着门路,尽可能多的,为自己争取一部分利益。
杨一清这人没有太多的需求,打点他的门路很不容易,但是钦差杨承祖年少丰流,又是杨记的东家。酒色财气,几乎无所不好,那些军官打点他,也就方便的多。固原这种地方,没有腹里地区那种才貌双全的名纪大家,但是一些火辣,泼辣外向的女人,倒是不缺乏。甚至有几个胡姬,也沦落在风臣里,那些军官出了大价钱请钦差品尝西域风光之余,再提一提自己的困难,总是可以多要一点补偿。
临时的钦差行辕里,岑莲在杨承祖身上嗅来嗅去,仿佛一条警犬,嘟着嘴道:“有味道,这是野女人的味道,跟家里姐姐们身上的香味不一样。承祖哥哥欺负人,到了固原,就三两天的出去,还夜不归宿。再这样啊,我就让姐姐们都不给你开门。”
马氏噗嗤一笑“然后他就到你房里睡了对吧?小莲啊,你就不要逗我们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了,想让他们不花,势比登天。如果不是我们在,那些总兵、协镇,没准就把女儿老婆送到内宅来,让承祖享用呢。”说到此,她又想起自己的过去,脸色有些难看。
杨承祖忙捉住她的手“娘娘,你说到哪去了,不是那么回事。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去谈生意了,和几个番商。他们是西番那边的贡使,至少打的是贡使的招牌,说是来给万岁朝贡的,实际,就来做生意发财。据说是个大商人,在他们的国家很有势力,身边的护卫甚至带有火铳。我跟他谈了谈丝绸销售的事,他很有些兴趣,大家喝酒,就晚了一点,谁知道他那么热情,居然安排了家姬侍奉。连名字都不知道,大家不要吃醋的。”
他回想着昨晚那胡姬纤若无骨的身躯,眼睛就溜到了埃米叶娜那边,后者把胸脯一挺,随意的扭了几下身子“差劲!今晚上,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专业人士。”
冷飞霜笑了笑“别闹了叶娜,谈生意逢场作戏,我们也没这么小气。相公,这是段彪他们在固原打探到的情报,妾身也和师姐去访查了一下,应该没什么疏漏。如果没问题的话,可以抓人了。”
杨承祖看了看名单“杨记里,也有他们的人,这倒是不奇怪。但是这几个,居然始终不肯觉悟,这就不可原谅了。李福达应该快到固原了,先把这些人抓起来,也算是给他一个见面礼。你们该躲避的躲避躲避,该转移的转移一下,知了那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骆飞红冷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说躲,也是他要躲我们,不是我要躲他。李福达!他如果真的够胆进城,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郝青青则挺着大肚子,将另一份文书递了过来“相公,这是我们闻香教最新取得的进展,我有点不大敢信,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苦肉计?”
杨承祖看看内容,将文稿随手丢到炉子里烧了“管他是不是苦肉计,我们只要有一定之规就好。顺势而为,接触一下没坏处,再者,让他交份投名状上来,都是出来混的,应该懂这个规矩。只要表现的够好,是计,也不用怕。这个人,我们收了。”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投名状(下)
固原城中,秋雨降了下来,雨下的又密又急,行人脚步匆匆的寻找着避雨的场所。
这种大军镇里,住的基本都是军户,再有,就是与军户相关的商人。一个小行商没有携带雨具,被雨浇的狼狈万分,双手护着头,向这一处杨记的店铺疾奔。
现在固原城里,属杨记的门面最多,也最和气,即使什么都不消费,店家也会热情的招待你喝水,并不会有什么冷脸。这行商与一位杨记的小掌柜是朋友,想着到这里,可以讨口热水。可是他刚刚来到门首,却不知从何处忽然冲出几条大汉,猛的将他扑倒在地。
那些大汉力大过人,将他的脸按在了泥水里,连呛了好几口,两条胳膊反剪在背后,几乎都要拗断了。这名小商人根本就没办法挣扎,就见一口雪亮的钢刀,贴着耳朵插在地上。
“说,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与这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名行商还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就听杨记店面里,忽然想起一声大叫。
一个人猛的撞开了门板,来到了雨地里,那行商隔着雨幕勉强辨认着,这人似乎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掌柜。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此时头脸上都是血,衣服被划的不成样子,但却如同疯虎一般,手中一对短兵胡乱挥舞着,边冲边大喊大叫“鹰爪,我和你们拼……”
话音没落,一枚链子镖从远处飞过来,穿透他的肩膀,随后用力一拖,将人拖倒在地上。又有几条大汉冲上去,刀剑齐下,血和着雨水流淌,这名行商只觉得一阵恶心,连忙闭上了眼睛。
类似的场景,在固原城许多地方上演着,深埋于城内的白莲教力量,正被一场风暴席卷,而逐渐瓦解。
在河套通往延绥的路上,一处偏僻的山坳内,几十口木箱一字排开,里面放的满满的都是火药。另一边的箱子里,放的则是如雪的白盐,另外还有一箱赤金。赵全方面现在最缺的是粮食,但是火药也不富裕,这么多火药,亦是非常珍贵的财富。是以虽然付出了大量的盐还有一箱黄金,也只能咬牙接受。
赵全方面负责交易的乃是麾下大将沙里飞以及他的一百余骑部下,这些人都是沙盗出身,属于半蒙古化的汉人。
骑着高头骏马,背后背着强弓,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