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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若是相中了,大可快马单刀,把人绑回青龙山不平寨去,做你个押寨相公。”
“妹子,你就知道拿姐姐开心,再这样不理你了啊。”火风凰羞的面上一红,不就是自己偷着学别的女人绣荷包,结果手被扎的满是窟窿的事被发现了么,至于笑话个没完么?早知道就像山里的婶子那样纳鞋底,就不怕了。
“行了,不拿姐姐打趣了,这一回啊,咱们的粮价能推到七倍去。到时候我看滑县乱不乱?滑县一乱,他不跟姐姐上山,还能去哪?你的心愿,当真能成呢。”
“你说的是好,可是他一个有官身的,哪肯入绿林?”
“不肯?恐怕这由不得他。”白莲圣女面带微笑“他这次主持粮战,挡了多少人的财路?这些人能放过他才怪。如果这一战败了,他的黑锅就逃不开。如果胜了,就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不管胜负,这个官场我看他都混不下去,姐姐肯收容他,是他的福气,到时候我看他要主动来求你让他入伙呢。”
“先不说那个,就说这粮战,他如果真的限购呢?”
“哼,他如果真的限购,那些粮商和他们背后的股东就不会饶了他,到时候他恐怕死的比这黄河大堤还早。朝廷里不是没有明白人,可以往为什么没人敢用这招?就是知道,不能挡了人的财路,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魄。”
第一百零九章考较(二)
“老弟,愚兄说实话,向来喜欢以风骨自夸,也不大相信武人的气节。可今天,我这个观点要变一变了。”张嘉印听了杨承祖的主意,也知道这其中究竟牵连了怎么样的干系,又承担了怎么样的风险。
“像这限购,强买的手段一出,那些大户们肯定要跳脚,你这回,怕是要成众矢之的了。”
“那又怎么样,最多是他们不来如仙茶楼喝茶,其他的,还能把我怎么样呢?他们有关系,我也有靠山,如果要斗,我就陪他们斗到底就是了。总归当下最坏的局面是滑县如卫辉一般闹民变,这才是我们要担心的。只要不让局势恶化如此,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好!”张嘉印忍不住赞了一声“这回本官也豁出去头上乌纱,与他们斗上一斗,咱们文武联手,看看这一局胜负如何。”
按说为地方官是要结好巨室豪门的,这也是做官的根本所在。可是这次河南粮战关系重大,是在巡抚那里挂了号的。现在的局面紧张,一旦处置不当,民变的后果谁承担的起?
汲县令只是因为治下那几起大火,多半就要落个摘印,张嘉印眼下就是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果他得罪巨室,确实对日后的工作有影响,可如果他一味结好巨室商家,而影响了粮战大局,那他眼下这个官就没法做。
两害相权,他也只能选择站在打压粮价这一边,与那些粮商周旋一番。杨承祖道:“这事确实离不开县衙门的支持,我手下的锦衣官校如狼似虎,干这亲民的活,还是三班捕快更是便当。那些捕快都是地里鬼,你让他们在码头上出河工,他们也不会认真干活,还不如让他们来派米来的便当。”
果然,这些身穿皂衣,手拿水火棍的衙役于百姓而言,简直就是瘟神一般。有他们维持,这几个官营的米店以及粥棚全都秩序井然。
锦衣官校及那些军余们也提了兵器来往巡哨,一口口大锅支起来,每一碗粥都能立住筷子,那米香一溢开,就将那些饥民都吸引过来。
“妹妹,我看你这计划不大成啊,你这道考题,人家好象答出来呢。”火风凰与白莲圣女两人在粥棚远处观察着,见百姓排起长队领粥,笑的格外欢快,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局是白莲圣女占了先头。
白莲圣女毫无芥蒂“姐姐,这不过是第一轮,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下面的考题,还有好几道呢。那些大户们想要把粮价推上去,官府想要砸下来,两下就是活冤家死对头。”
“据我所知,有的粮商是是在米价三倍时吃进的,现在官府要把米价降到正常时候的一倍半,那些人就得赔死。所以他们肯定是要不顾一切的把粮价推上去。官府这些低价粮,他们肯定是要全吃进来,若我是他们啊,这当口的关注点不在粥棚,而在米店,我们去那边看看。”
因为官府猛然出手砸价,要将米价降至正常米价的一倍半,滑县城内的米店已经大半歇业。少数营业的,也是死咬着价格不降,只有几家官府开的铺面里,以一倍半的价格卖粮,远远的就见排成了长队。
几名衙役拿着水火棍往来巡哨维持秩序,而无数的米袋子则堆成个小山。
“我看这米店也没什么啊,是不是咱们换一家?”
“没什么?我可不这么看。你看看,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他们就是来找事的啊。你看他们可有半点像灾民?”
火风凰绿林中人,眼睛倒也好用,仔细观察下就发现,在队伍里确实有几十名身强力壮的大汉在朝前挤。这些人看模样气质,都与普通百姓不一样,像足了泼皮。“这些就是来闹事的?这可是衙门办的米店,不是那些粮商可比,这些人也是不要命了?”
“法不责众,若是他们几个,衙役上去就捉了,也没什么要紧。可是一人只许买半石米,还要核实身份,只卖滑县之民,一天才能卖多少粮食出去?那些买不到粮的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再说这里,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接应,帮着他们摇旗呐喊,衙役也不能奈何他们。”
白莲圣女远远瞧着,用手点道:“姐姐你看,这队伍里排在后头的,即使是滑县之民,也在不停的骂娘,这就是怨气。衙役若是二话不说,上来就捉人,这滑县就得像卫辉一样,闹出抢米民变的大事来。”
“这里……这里该不会有本教的人吧?”火风凰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里埋伏了白莲教的人马,借机发动民变,直接攻城夺县。
虽然她跟着白莲圣女一道,就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可是她心里却不想和那位锦衣官对上。他是官,自己是匪,若是在县内造反,两下非动刀不可,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是好。
“放心吧姐姐,我这次是出题人,不会亲自下场的。”白莲圣女语气十分轻松“说实话,圣教这次的离间计已经是失败了,至于说在河南起兵的事,我是不赞成的。河南是四战之地,根本无法成事,在这里起兵,京师外四家军旦夕可至,不过是白白赔人命而已。教主他老人家想的是为宁藩起事增添筹码,消耗大明的实力,可我终究还是想多保全一些无辜的性命来着。这一回不管是涨价的还是落价的,护盘的还是砸盘的,都没有圣教的人,姐姐只管放心就是。”
火风凰长出口气“只要你不出手,我相信他一定能过关。只是你不出手,这粮战的事,又如何交代?”
“如何不能交代?我的粮食其实已经秘密交易出去了,只是左万年还不知道而已。我们现在已经离场,这场面变成什么样,都跟我们无关。该赚的银子已经赚了,接下来的事,就一切听天由命,若是杨承祖能令我满意,就把吸纳入教中,为圣教添一英才,却是比赚银子有用多了。”
两人说话的当口,那些粗壮汉子已经排到了队伍,为首之人将一把散碎银两朝桌子上一丢,又丢了几个口袋“来人啊,给爷爷装米。我要买十石粮食,赶快给我装上,现在不买将来涨价了,可是连哭都找不到门了。”
第一百一十章考较(三)
这处米行是官府设立的卖米摊位,不是粮行,主持卖米的也是衙门里的吏员,哪有生意人的好脾气?
一见这人路数不正,那吏员也把脸一沉道:“休得胡言!谁说过粮食要涨价了?谁敢散布谣言,仔细朝廷的王法!每人只能买半石粮,这是县里定下的规矩,你想买十石?再说,你的文告呢?拿来文书,我看看你是本地之民,再提买米的事。”
那汉子却是不依不饶“什么文书,什么规矩?我是个乡下人,不认得字,不懂你们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饿了要吃饭。我家里人口多,你一人买粮,两次间隔不得少于十五天,半石怎么够吃?你不给我拿粮食,今天就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他这一闹,后面那些大汉,也一发聒噪起来“没错,这是哪个厮鸟定的规矩,每人最多只许买半粮,难道要那些老弱妇孺自己来扛粮食么?我就不信,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小姐,也是自己来扛粮食。他们自己把粮食偷着分了,用这种理由来糊弄爷们,没有这个道理!”
他说的话从某种意义讲,确实也是事实,任何时候有办法的人都可以超脱规矩之上。像城里有办法的人,自己自是不用来背米,所得的粮食也远比普通人所能得到的为多。
别的不说,衙门里各位公人以及巡检司、锦衣卫衙门这些人物的家里,谁都可以放开肚皮吃粮,绝对不用担心断顿。若没有这点好处,谁又肯卖命?
可是这种事做的说不得,见这些泼皮将这事踢出来,的那名吏员勃然变色道:“哪里来的泼皮,居然敢在衙门设立的粮行前面撒泼,给我滚了下去。若不然,叫你知道王法的厉害。”
那名泼皮乃是久在街头厮混的,身后又有了靠山,哪里怕官威,将头来撞那名吏员的胸口
“好啊好啊,你们这些官老爷敲骨吸髓,盘剥百姓,好端端的粮行都被你们挤兑的关门大吉,你们自己却又不肯卖米给我们,我们如何活的下去?我卖了老婆才得了这点钱来买粮,你却不肯把粮卖给我,还要抓人。我左右也是活不下去了,你就把我砍了吧,往这砍,不砍你就是孙子!”
他边说边朝前拱,那名吏员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喊那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可是衙役的数量远比泼皮为少,就有泼皮迎上去阻挡那些衙役,还有的则朝排在队伍最后的那些人喊道:
“各位乡亲,你们这般排队,等到了你们的时候,怕是家里都要饿死了。我跟你说,我已经排了三天队了,不还是没买上么?随我将这些粮食背回家去,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弄口饱饭吃吧。”
这一人只买半石,而且要核对身份,必然会导致买卖的速度减慢。卖粮的又是衙门的人,工作效率自不必多说,因此确实有人要排几天对买不到粮。
而排队的人中,若是在衙门里有熟人,还能插个队,让这些排队的人心里都有点怨气,此时被这一提,登时发作起来,就有人附和着想要冲上来夺粮。
火风凰急道:“哎啊,这可怎生是好?想必是那位杨承祖不在这边,等他过来时,怕是不好收拾了吧?”她就待往前走,不料白莲圣女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姐姐,这可不成呢。妹子我只出题不下场,姐姐你只可看人答卷,没有为人捉刀的道理。这一场考的过,考不过,都是他自己的事,你这人还没过门呢,可是不能帮忙。”
她一身手段远比火风凰高明,即使单论膂力也远比火风凰为大,这一拉一拽,火风凰就动不了身,只急的满头是汗。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大喝一声“菜火蛇麻五,你几时有了老婆了,爷怎么不知道?你还欠爷爷三两银子没还呢,若是有老婆的话,不如让她陪我几回,把这帐先清了才是。”
这一声喊的声如铜钟,把这干泼皮的嗓音压了下去。又有几十个身穿短打,手拿棍棒的汉子围过来,对着那些阻拦衙役的汉子就打。
那些泼皮手里没拿兵器,对打起来就有点吃亏。为首的大汉是个人高马大的光头,面皮红润,手中提了条棒,三五步赶过去,就将那正与吏员纠缠的泼皮一棒子打了个跟头。
“直娘贼,你个汲县街面上混饭吃的孙子,也有脸在我们滑县装人了?你是不是当我们滑县的好汉都死绝了,没人治的了你了?娘的,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倒让你小看了我们滑县的爷们。”
那些被打的汉子见自己吃亏,就有人从身上取了匕首、短斧等兵器出来准备回手,可是只听一声铳响,有人高喊道:“好大胆的贼人,竟然敢明火执仗,劫夺官仓,还不与我拿下了!”
这声音来的清脆,又有火铳先声夺人,那些乱起来的百姓就不由一震,纷纷停了脚步。眼下滑县的局面,还没糜烂到反固死不反亦死的程度,这些能来排对买米的,都是手里还有几个钱的。
有了这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没有敢于造反的勇气。一听是这个罪过,又见那些汉子身上又都拿了兵器,就不敢跟着起哄。
寸铁为凶,如果大家用棍棒拳头,那可以说是一时骚动,如果是用的兵器,完全就可以安个盗贼的名义杀了。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百姓们可不想跟着这干人玩命。
不知从哪里冒出几十个汉子,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其中还有十几个身穿号衣的官兵。带头的是个身穿明黄,面容英俊的年轻锦衣,手中的短铳还冒着烟,方才这铳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