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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渐渐回过神，陆曲舟也想起他来这桌的目的，“师妹？你也玩这游戏？”
“咳，介绍一下，他是漂流。”陆羽担心桃酥不知道对方身份处于被动，赶紧出卖了漂流。
“哦。”
“靠，晦气！”一旁的高个儿男小声嘀咕。
此时，就连笨笨都感觉到气氛诡异，拉了拉漂流示意他回去。陆曲舟却不死心，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苏晴：“你也是九人以上的？”
苏晴坦然与他对视，见他有些神经质的紧张觉得可笑，“我是桃酥。”
一样是很安静，陆曲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很平常的样子，最终也憋出个“哦”字。苏晴觉得失望，本想让人大吃一惊结果一点波澜都没，失败！
其实陆曲舟不是不震惊，他是被吓得不知该怎么反应，脑子失去了思考的动力。只是面对着一桌子□的人他不能露怯，他们各个虎视眈眈用暧昧的目光诉说着：“咱有料，咱就是不说，咱就围观有本事你打我啊？！”看着这群人，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乱。于是他果然很镇定的回了句你好，并附带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转身走回自己位置。
只是
“你同手同脚。”笨笨一针见血。
“你要扯着我到几时？”苏晴虚心求教。
陆曲舟刷的脸红，就跟被燃烧弹摸过似的热得发疼，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我草！控制了面部神经怎么管不住这双贱手？让你手欠让你手欠！！！我草！控制了心潮澎湃怎么管不住这双贱腿？让你同步走让你同步走！！！
一把甩开苏晴的胳膊，身体却跟上了发胶似的定格在当场，最后还是公子善解人意把濒临崩溃的他捡回去。
“哈哈，他吓傻了吧？”听着秦鹭幸灾乐祸的声音，苏晴心说你刚才不也吓得很蛤蟆吐纳似的么？想起还没给大家介绍：“呃，这位是林冲冲，老熟人了”
又是一片沉默，苏晴觉得要不要这么狗血，老是重复的桥段很考验人啊！凝视着一个个或皱眉、或抽筋、或瞪眼、或吐舌的微表情，她感慨总比刚才听闻自己真身时各个面如死灰的好。
“哟，我没看错吧，冲冲害羞了？”
苏晴应声转过头去，见秦鹭面色潮红一脸腼腆的藏在她身后，还略微躬起身子想让自己显得矮一点，一只手甚至偷偷拉上她的衣角。
我勒个去！这货真是林冲冲？！
“林冲冲？酥酥你什么时候把这货捡到了？”十二道乾坤很不给面子的眼睛一翻，凳子一翘，十足痞子样。
“请你不要用‘这货那货’来形容人，很不尊重！”
苏晴无语，仅仅是‘这货’你就承受不住了，那在游戏里你是有多么尊重人啊？见秦鹭死瞪着乾坤，她好心的曝光了乾坤真身，秦鹭不知死活的冷笑：“哼，手下败将。”
“谁是你手下败将！草，有胆真人PK！”
“P就P，怕你我是250！”秦鹭显得相当气愤，声音不稳双肩都在微微颤抖，眼角漫上一圈红色，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这种视觉冲击力不只对当事人十二道乾坤有着强悍震慑力，甚至连围观群众们也表示鸭梨很大，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货与游戏中的林冲冲联系起来。
十二道乾坤见那孩子一副快哭的模样，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唉唉，坐着吧，吃好喝好”
“吃、你、妈！”
我去！群众齐齐松了口气，这才是表里如一的冲冲嘛！十二道乾坤竟也傻兮兮的笑出声：“看你那小样儿，不知道还以为老子欺负未成年儿童，不跟你一般见识。”
九人以上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周围几桌，烟雨阁众跟着百步过来招呼，自然也经历了林冲冲与桃酥的双重惊吓。一群人热热闹闹聊天打诨，百步一伤趁着机会严肃认真向苏晴表示歉意，搞得她怪别扭的
而东岳一边，自打陆曲舟回到位置眼睛就粘在桃酥身上，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游戏中的桃酥怎么就成了女人？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师妹？他记得，这师妹好像是柯柏喜欢的人，叫苏晴？桃酥、苏晴，这么一想心中更觉憋闷。
直到节目开始，陆曲舟才把目光收回，只是时不时又会往那方向走神。此时的光线已经很暗，只能借助舞台上零星的微光照出角落里的人，诡异却令人着迷。
节目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啰哩吧嗦表示要请玩家互动表演，身子一扭走向舞台边角询问有无玩家愿意上台？那一边恰好是九人以上一桌，于是众人又聊天的聊天，PSP的PSP，你侬我侬的你侬我侬，完全不给主持人面子。陆曲舟心下自暴自弃的想：看来也不是针对我嘛，他们对谁都那样！
主持人遭遇尴尬，不过并不在意，扭过身子又走去相反方向邀请了数名玩家上台演出。
63
就这样磨磨蹭蹭唧唧歪歪了一中午，两小时的节目终于熬到头，当大厅的灯光再度明亮，苏晴甚至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头晕。“闷死了，结束就走吧？”
“去哪儿啊？”
“刚才不说去唱K吗？”暖瓶盖挽着陆羽，见到正面过来的一群人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可能有点儿麻烦。”
“你好，弹剑。”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咧开嘴角：“我知道，你是陆羽。”
陆羽垂下眼打量着对方伸出的手掌，慢吞吞开口：“好啊，弹剑帮主有什么事？”说完别有深意的瞥了眼一旁的漂流，却并不伸手。
“呵呵，咱们一个服也算有缘分，不如一起找个地方聚聚，刚才我跟烟雨阁他们说过一声，百步也没什么意见。”弹剑又笑笑，很自然的收回手，又瞟了瞟仍旧坐着的桃酥：“我们秋水服来的不过三、四十人，一个豪华包绰绰有余。”
陆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桃酥，却只见着对方一后脑勺。“既然烟雨阁都答应那就一起吧，你说得对，一个服也算缘分。”
“那走吧，我已经叫人订了包间，音城，4018。”
“谢了。”
52、风吹麦浪
光影绚烂的包厢里，苏晴左右各挨坐着一人。右边儿是来了聚会就化身为兔子精的秦鹭同学，左边儿则是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落英纷缤，此刻他正笑得一脸猥琐：“美女，你真是桃酥啊？”
我是你二大爷，靠！
苏晴不想理，这人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冷淡，继续追问：“酥酥，你是J市的吗？哪里上学呢？”
酥酥你妹，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
“呵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叫王顺昌。”
苏晴憋得心浮气躁，正欲发作，就见个娃娃脸无视落英缤纷的意愿努力挤进他与苏晴的空隙，完全自来熟的搭着苏晴：“酥酥，我是笨笨。”
苏晴一下从不耐转换到亲切，“你也来了啊？”
“我刚才就陪漂流来找过你了，不过你没理我。”委屈的语调，听得苏晴心软，笑眯眯的拿过果酒想跟笨笨干一杯。
“你听，漂流要唱歌。”
“唔？”
苏晴抬头，看见陆曲舟拿着话筒斜靠着点歌机，很专注的盯着荧幕。此时，熟悉的旋律响起，宁静却又怀念，嘈杂的包厢不知不觉安静。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
“嗯”
一首李健的《风吹麦浪》，让陆曲舟哼得满室温馨，极淡的伤感被缠绵的歌声冲淡，不刻意迎合却又悄声无息潜入人心。
苏晴觉得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拿捏不稳，这首歌延展性太强，让她恍惚回到孤雁里那片深藏暧昧的芦苇丛。其实陆曲舟是海妖变得吧？善于用歌声来蛊惑听众。尤其是那一句单音吟唱，婉转悠扬，让人情动不已。再看看玉玲珑、菊花颂这些小女生着迷的眼神，她有些恶毒的想：要是能得到女巫的药，一定毒哑了他！
“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
收尾一句，伴着逐渐淡出的音乐，陆曲舟忽然转头看了苏晴一眼，眼神已经恢复平日的镇定，甚至还冲她得瑟一笑。
我靠！挑衅，这TM绝对是挑衅！
苏晴太知道这厮了，一定是刚才受刺激丢了面子现在想把场子找回来，但见他风骚的拎着话筒滚过来，一双闪烁着算计之光的狗眼里只看得见苏晴一人。“酥酥，来唱一首歌儿吧？”
说完躬着身拍拍笨笨搭着苏晴的手，特欠抽的努努下巴，笨笨竟乖乖的往旁边一滚，让出一位置。
陆曲舟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晴，看得她眼角直抽，本来托着下巴的手接过陆曲舟的话筒，指尖相触撩拨的人心里痒痒的。“你想听什么？”
“呃”陆曲舟一怔，没料到苏晴会反过来问他，呆呆的回了句：“晴天。”
看着苏晴唇角一扬，笑得有些腼腆，陆曲舟又觉得莫名悸动，轻声道：“苏晴，我想听晴天。”
“好。”
于是音乐响起，于是苏晴对准话筒，于是她复杂的看了眼小陆同学，于是开唱，于是满场的人脸青了
一曲结束，她沉着的放下话筒，“好听吗？”
“读得很有感情。”这是笨笨人生中难得一次的委婉。
回过神的陆曲舟低声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颤：“没一个在调上，也是一种艺术。”
“我就这样，是你要求听的。”
“嗯”
包厢里音乐很吵，两人只能凑得很近的说话，有时候陆曲舟甚至能感受到苏晴说话时拂过耳边的热气，烫得他喉咙发紧。他觉得自己应该离远一些，却又忍不住向热源靠拢，到后来竟是莫名其妙出了身薄汗。
群聚的欢乐总是伴随着时间加速器，一晃眼的功夫已经是7点。群众纷纷表示饿了，财大气粗的弹剑大手一挥，带领一群蝗虫奔向苗家酒楼。
一行人分成三桌，陆曲舟极其不要脸的把苏晴拐骗到东岳一桌。饭桌上的她一面接受玉玲珑怨毒的目光，一面回应弹剑的各种无聊问题。一不留神，苏晴叨着鱼的手一抖，那块红烧鱼直接摔在碗里，溅起的油汁辣疼了她的眼睛。
陆曲舟赶紧给她拿了张纸巾，苏晴捂住眼睛泪水还是直往下掉，她心道还好今天没装模作样化什么妆，不然可得丢人了。
“别揉，我给你拿水冲冲。”
“不用”
又过了半晌，苏晴觉得好受多了，终于拿下了盖着的纸巾。原本白皙的皮肤染上一抹粉红，睫毛上还挂着滴泪珠。
很多年后陆曲舟依旧能清晰回忆起苏晴当时的模样，就像那种很漂亮的风景，第一眼无比震撼，事后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可初见时的惊艳一生难忘。
“你”
“嗯？”
对于自己一时词穷，陆曲舟显得很尴尬，还想再说就听苏晴电话响了。对方抱歉笑笑，拿着手机躲到僻静处接听。人一走，陆曲舟才觉得三魂七魄又统统回到自己身上，这般着迷的姿态混着点儿茫然，十分陌生。
“不好意思啊，我有急事儿得先走了。”赶回来的苏晴面露急色，不等人出声挽留已经拎着包跑了，消失得有如一阵风。
一桌人面面相觑，“这是12点到了南瓜马车要露馅的桥段吗？”清风散半开玩笑，可惜没人捧场，这笑话实在太冷。
“她可能有急事，吃吧吃吧！”
弹剑一声招呼，其余人也渐渐回过神，只有小陆同学盯着身边空出的位置，若有所思
刚坐上车，苏晴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忽然想起没来得及跟王珂秦鹭打声招呼，赶紧发去了短信。自己急着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苏爸苏妈散步归来被锁门外了家里还熬着汤
苏晴仰头靠在椅背上，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一下子那么多人和事涌进脑子里，撑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黑夜降临，霓虹灯影不安的闪烁，许多事都变得扑朔迷离。
从来没有和陆曲舟那样靠近过，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原本遥不可及的仿佛忽然间触手可得？她不得不承认感觉依旧在，只是不再抱着不切实的期望，那些用泡沫挤成的心愿已经随着桃酥的消失而彻底破灭。
苏晴突然想起一则故事，一位苦者对老和尚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他说：“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怎么我还是不够痛？她想。
64
那之后苏晴又回归到前几周的生活中去，网络上的事并不会因为一两次见面而有什么实质性的转变。尽管收藏着一些人的号码，但苏晴知道她是永远不会去拨，那些号码也是永远不会再响起的。
失落么？当然，但更多的是无奈。
真正需要维系的还是现实中有交集的人，王珂、秦鹭而陆曲舟，苏晴并不知道他的手机，他也不曾找过她。
8月11号，苏晴接到班主任电话，通知14号下午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