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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在他的身旁,躬身把奏拆从黄色折匣里取出来,用象牙签子挑开折子的封套。御案两侧的蟠龙烛台,点着两支大红烛。光绪在烛光下看奏折时,不时用指甲在奏折上划一个记号代替批示。
忽然,光绪皇帝离开宝座,在铺盖大金砖的地上,焦躁地踱步。
朦胧的曙色中,一群雪白的鸽子在殿顶上剔着羽毛咕咕叫着。忽然,它们像受到惊吓,伸展翅膀呼啦啦地飞上天空。
乾清宫东暖阁里,除了靴声之外,没有一点动静。马兰福跪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奏折,小心翼冀地放在御案上,屏息侍立,不时偷偷用小眼睛瞧着皇帝。
光绪皇帝憋了一会儿,又来到案前翻阅《日本明治维新大事记》一书,翻了几页,又合上了。
一个太监双手捧着放“膳脾”的银盘,侧着身子走进 阁内,低头走到宝座前,先跪左腿,后跪右腿,高举着银盘。光绪皇帝心中不快,见到跪着的太监,把袍子压在腿下,不合乎宫廷的规矩,愤怒地骂了一声:“混蛋”!
放在银盘里的膳牌,是一种长约六寸、阔约寸许的象牙签子。签身是白色,签头漆作绿包色,因而唤作“绿头签”凡是预备召见之人,要把自己的职衔和姓名写在膳牌上,听候皇帝传唤。皇帝准备召见什么人,便把这人的膳牌留下,叫“外起儿”的时底便召见他们。
光绪皇帝的目光陡然落在“尹福”二字上,他用瘦削的右手指翻取了其中一个签牌,对捧银牌的太监挥挥手。
尹福被带进了乾清门。乾清门里,有一条高出地面丈许的甫道,南道两旁是汉白玉砌成的栏杆,中间铺着一条石板大道。甬道的尽头有着宽阔的一座辉煌的大殿,那就是乾清官。
恢宏的乾清官两侧有一溜儿长长的偏殿,庄严雄伟。由于年久失修,殿顶的金黄琉璃瓦上面,长了些蔓草,显得很不景气。在殿前宽敞的平台上,分列着钢龟、铜鹤、铜鼎之类。十几个太监垂手侍立在殿前廊下。
尹福低头在丹陛附近站着,等侯传见。过了一会儿,一个太监把他引进殿内。
只见殿中的陛台上,放着描金雕龙的宽大宝座,上面安置着黄色的锦墩,宝座两弯插着两把孔雀钥做成的掌扇,背后是一扇高大的描金屏风。御座的两边分列着檀香炉、鹤灯之类。一幅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字的横匾高悬在御座后的殿顶上。尹福知这那匾后就是放置预立储君人选的藏匣所在。原来自清代雍正皇帝之后,不立太子,皇帝写上继承人的名字,封在匣内,放置乾清官“正大光明”匾后。皇帝死后,皇族大臣齐集一路共同拆阅。
殿内空无一人。尹福随太监走向殿内东头一座门前这就是东暖阁。
太监掀起黄缎软帘让他进去之后,便退在殿外。
尹福跪在一边,按照召对的礼节,摘帽、磕头,向光绪皇帝请安。
“宝珠有下落了?”光绪的语气里充溢着希望。
尹福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宝珠,双手递给光绪。
光绪皇帝又惊又吉,慌忙接过宝珠,掂在于掌里碾转端详。
“落入何人之手?”光绪又问。
“是一个女碱。”尹福小心地答。
“是何人?如此大服联要将她千刀万剐!”光绪恨恨地说。
尹福不愿说出银狐公主的名字,支吾道:“她……已逃遁,微臣等正在追捕之中。”
光绪皇帝把宝珠递给侍立一例的御前太监马兰福:“你快去交给爱妃,免除她思念之苦!”
马兰福手捧宝珠来到西宫,但见珍妃正斜倚在柔软的黄缎子被上。两个俏丽的宫女放上一只内装茶叶、花瓣儿的四方大枕头。有个乳娘只穿一件大红紧身,露出两只雪白的奶子,双手拄床,跪在床前另外一个乳娘上来掠住她的奶子,递到珍妃的嘴里。
马兰福几步跨上前叩头道:“娘娘,翡翠如意珠找到了!”
珍纪一听,撒开嘴,一手拨开奶子,一口将奶汁喷了乳娘一脸,惊喜道:“真的?我看看。”
珍妮从马兰福手里夺过宝珠,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含到口中,又猛地吐了出来失声叫道:“这是假的!”
第 八 回 银孤女涵远堂盗珠 荣制台乐寿堂禀急
马兰福忙问何故?珍妃道:“我那真珠含在口中,凉丝丝,清香可口,这假珠含在口中浑浑浊浊,并无一丝清香,这假珠是从何而来?”
马兰福道“是尹教头送来的,听说是从一个女贼手中夺回来的。”
珍妃皱了一下眉头:“尹教头上当了。”
尹福闷闷不乐地回到肃王府豪杰斋时,施纪栋、程廷华、刘凤春、白云榭正在那里等着听稍息呢,一见尹福这副倒霉样,都觉得挺奇怪。
“尹大哥,你怎么这副人不嚼狗不啃的模样?”刘凤春劈头问道。
尹福生气地往床上一坐,气恨恨地道:“那珠子是假的。”
“假的?”众人一呢不约而同地叫道。
白云榭道:“这么说银狐的珠子是假的?”
刘风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双腿一盘抽出旱烟袋“吧喀吧喀”吸起来,那烟圈打着旋,直往白云树头上套。
程廷华斜倚着墙发怔。
还是施纪栋老成些,他缓缓道:“咱们还是找银狐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一行人来到法源寺,在鼓楼前碰到木莲。木莲正在欣赏那株几米高的文冠果,她—过细细端祥,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首夏入香刹,奇葩仔细看。僧原期得果,花亦爱名官。朵朵红丝贯,茎茎碎玉攒。历来堪着句,归向胆瓶安。”
“木莲,公主现在何处?”尹福问。
木莲转身见是她们,说道:“公主正在屋里寻找宝珠呢,昨晚洗浴时把宝珠丢了。”
尹福等人来到银狐的住处,但见银狐在床头坐着喃喃自语:“这事怪了,庙内莫非有贼人?”
尹福道:“公主不必自言自话,我们把‘贼人’带来了。“
白云榭上前施札道:“皇宫珍妃娘娘丢了翡翠如意珠,皇上派尹大哥破案。我与你是邻剧,昨晚前来拜访你,恰逢你洗浴,无意中看到宝珠,我以为是你盗了翡翠如意珠,因此先兵后礼,未与公主商量,先把宝珠拿去了,谁想却不是尹大哥要的那颗弱翠如意珠。”
银狐公主骂道:“你这贼蹄子,也不与我说一声,我险些大闹法源寺,打伤这些秃驴。”
尹福劝道:“公主息怒,云榭姑娘也是一片好心。公主,我问你,你这颗宝珠是从哪里来的?”说道已从怀里拿出银狐那颗珠子。
钮狐脸上泛起红晕,支吾道:“是……是……”
程廷华道:”这颗珠子不是你的?”
银狐拂了一下头发,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和盘托出吧。我和洛桑刚进京,阶洛桑说:‘ 都说慈嬉太后威仪,我们不妨去颐和园内瞧一瞧。’我同意了。当天晚上我和洛桑潜入颇和园。由于不熟路径,来到一个柳暗花明的去处,殿门高悬‘涵远堂”三字。只见堂内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她正在挥笔疾书。一会儿有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进来对她道:‘姑娘,沙教头请你过去叙话。’那少女随侍女出去了,一会儿便消失在花荫之中。我与洛桑伏了一刻,不见任何动静,便来到堂内。正厅内檐下吊着一个锦匣,闪闪发光。洛桑伸手去摘那锦匣,我恐其中有诈,赶忙拦住他。我抄起旁边一个木厅,扔在锦匣以下地上,地板是活的,地板倏地移开,展出一个地穴。然后又复合上恢复原状。我见有埋伏,忙伏到壁上,施展壁虎功来到锦匣附近,摘了锦匣,打开一看是一颗宝珠,于是揣到怀内。洛桑在屋外放风,这时跑进来说:‘不好!有人来了。’我俩飞奔出门,正撞见那个少女和侍女匆匆而来,只觉服前一花,我忙拉洛桑下,原来是天女散花针。我们躲过针雨,又飞奔树丛中,后面喊声不绝。直到三更,才避开众多禁卫,逃离颐和园。连慈嬉太后的面也没见,险些丢了性命。”
尹福听了银狐这番叙达说道:“由此看来颐和园内大有文章,沙弥很可能就躲在园内,翡翠如意真珠定藏在园内,咱们应该闯入颐和园探个究竞。”
刘风春抢着说道:“今晚咱们就去闯园。”
施纪栋道:“此事冒失不得,颐和园是慈僖太后栖身之所,禁兵林立高手如云,暗道重叠,毒器纵横,不能轻举妄动,先派几个弟兄去探个咱,探听清落再云集咱八卦掌兄弟们行动不迟。”
尹福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慈棺太后身边有两个贴身禁卫,手段十分厉害,一个唤文冠一个唤文果,都是女中豪杰,是‘干山散花’道姑的高徒,一个惯使天女散花针,一个惯使子母镖。颐和园禁军武术教头齐三太监武艺高强,心黑手辣,使一柄蛾眉刺,还有沙弥的毒砂学、马踏燕的投枪也十分了得。咱们必须先探个虚实,然后再策划下一步行动。今晚我带银狐先去探路,廷华、施爷去召集八卦掌众兄弟,凤春去召集丐帮弟兄。”
木莲道“既然公主去,我愿陪公主同去。”
尹福道:“你没有武功怎么能去?”
木莲道:“我以前在直隶深县老家也学过一些轻功和拳脚,就让我去吧。”
银狐道”今早我见她练功,有一些功夫,她既然执意要云,就让她去吧。”
尹福点头道:“好!今晚咱们三人齐去探路。”
颐和园坐落在北京西北郊,包括万寿山、昆明沏、方圆十六里,是闻名世界的皇家园林。辽代以前万寿山只不过是高梁河畔的一座小山。金代海陵王迁都燕京后,最先盖起了金山行宫。金章宗完颜琼又把五泉诸水引至金山脚下,取名金水池即昆明湖的前身。元代时据说有一老人在金山挖出—个刻有花纹的大石瓮,放将金山改名为瓮山。清代诗人郑板桥有诗云:“山裹都城北,僧居御苑西。雨睛千幢壁,云起万松纸。天乐飘还细,宫莎剪欲齐。菜人驱豆马,历历俯长堤。”弘治七年,明孝宗为给他乳母助圣夫人祈福,在瓮山建起圆静寺。以后明代正德皇帝在湖旁又建好山园行官,将瓮山改为金山,作为垂钓狩猎之地。清乾隆十五年,乾隆皇帝为庆贺他的生母孝圣皇太后钮钴禄氏六十寿辰,大兴土木,拆毁圆静寺,改建大报恩延寿寺,将瓮山改为万寿山。并将湖拓展,以备在湖中训练海军。因当年汉武帝为征讨昆明,曾在长安挖昆明湖以练水兵,隆特仿其意,将湖取名为昆明湖。万寿山、昆明湖总称清漪园。英法联军攻北京时,三山五园同遭火焚,清漪园除个别建筑外均为灰烬。光绪皇帝继位后,慈禧太后暗中挪用海军经费大规模修建清漪园,改名颐和园。光绪皇帝亲政后,慈禧太后一直闲居此处,耽于山水秀景之间,垂帘策政,摇控清官。
晚上,頣和园的景色更有一番神秘的韵味,皎皎月下,昆明湖棒出阵阵银波,铜牛在凉风中瑟瑟发抖,十七孔桥、玉带桥诸桥像一条条带子飘来茵去。佛香阁诸殿隐映在绿荫翡翠之中。
尹福带银狐、木莲越过高大的宫墙,潜入頣和园内。尹福辨了一下方向,他们位于园内东南方向,离慈禧太后居住的乐寿堂不远。
“上闩!打钱粮!灯火小心!……”传来巡更太监的唤声。一呼众应,从颐和园中部大殿传到东边的大戏楼,西边的乐寿堂、玉澜堂、仁寿殿、文昌阁,北面的澄爽斋、知春堂直到四围官禁。
尹福知道:所谓“上闩”就是上门闩,“打钱粮”就是上锁,也就是说关门闭宫,慈禧太后要上床休息了。
尹福对银狐、木莲又叮嘱道:“除护园的火器营和姜挂题所率的毅军健锐营外,仅慈禧太后的骑兵随从就有一千多人,咱们小心才是。”
银狐、木莲听了点点头。
这叭忽然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正在巡逻的一队苏禄猛然停住,一个军官喝道:“什么人?”
几骑马停住,跳下十几个兵勇和两个戴红缨帽的戈什哈⑦。后面一位身穿箭衣、头戴便帽的大员由两个马弁搀扶着下了马。
苏禄们放出腰刀,举着英制十三响快枪围抄上来。
那官员傲慢地朝前走去。
“荣制台驾到,有要事要面见老佛爷。”一个马弁回答。
尹福见过这位大员,他就是镇守天津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荣禄,是慈禧太后的心腹之人。他这么晚从天津赶到北京干什么?肯定没好事。
苏禄们引荣禄经过大戏楼,出仁寿门,拐过玉澜堂.来到乐寿门外。尹福为探究究竟,也引银狐、木莲二人尾随。
一个苏禄与配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