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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开山身躯一震,心道此计策好毒辣,没有齐王急急催促自己出战,竟然是为了如此。
殷开山当下转过身,看向赵文恪,双方四目交对。赵文恪双目微眯,笑容隐去,言道“我等眼下也是一并为齐王做事,若是能击退李重九。就在你我二人脸上不是也一并有光。”
殷开山点了点头,言道“赵都监,请转告齐王殿下,明日我即率军出战!”
赵文恪哈哈一笑,当下抱拳言道“那某在此祝马到成功了!”
殷开山当下带着部下大步而去,走出了齐王府。
一名将领言道“赵都监,此是激将法,城外敌军人多势众,气势又盛。却是军粮不足,正宜速战,而眼下我军兵少却粮足,乃是固守以疲其军。若是出城只是成敌之快。”
殷开山闻言停住脚步,看向那名将领,言道“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可是此地流言之下,我若是不出。齐王以为我有私心,那时必换将出战。若换做他人。必不是李重九对手,换我出战纵然不胜,亦至少也不会大败。”
这名将领听了当下言道“将军真是顾全大局,吾等所不如。”
殷开山摆了摆手,陡然言道“奉承话不必再说了,无风不起浪,城内流言,必然有人有心散布,若我料得不错,必是李重九无疑。此人不取堂堂正正用兵之道,就懂得耍弄手段,真乃是卑鄙小人。”
次日天明,太原城郊外。
殷开山率领三千军自晋阳北门而出,沿途遭遇幽州军收粮人马,双方一战,幽州军粮队未几就被击溃,粮草尽数为殷开山所夺。
殷开山押粮回城之际,幽州军派人马前来夺粮,殷开山指挥兵马反击,再度将幽州军击溃,从容返回城池。
两度大胜返回城中,李元吉不由大喜,亲自设宴为殷开山庆功,并将俘虏押至殿前。
太原众官员纷纷向李元吉贺喜,李元吉顿时有几分飘飘然,声言待不日再度大胜,就可将李重九以及俘虏一并押至长安。众官员一致齐声喝彩之际,唯独殷开山于宴上冷笑。
第三日,殷开山站起晋阳城的西门之前,随即瓮城城门开启,他率领大军军队缓缓入了瓮城。
瓮城之内,顿时人马排得满满当当。
今日殷开山受命率五千军从晋阳西门出城,解救城外一处遭到幽州军围攻的坞堡。
殷开山面色阴沉,坐在马上,而左右大将同时面色不愉。一名将领言道“齐王,昨日一战,明显李重九故意诈败,今日出城恐怕是九死一生。”
殷开山抬起头看向头上四四方方的瓮城,冷笑言道“瓮城,此刻我们真好像是身处瓮中一般,我们就是猎物,而李重九估计在瓮外冷笑吧。”
这名将领闻言当下长叹一口气,言道“齐王,真是不智啊,若是秦王在晋阳城,怎会让我们出城迎战。”
殷开山冷笑一声,言道“齐王,就凭这等人物,还想跟秦王争功,罢了,罢了。”
听殷开山口气有异,这名将领上前低声问道“将军,莫非有其他打算。”
殷开山言道“我当然自有打算,我殷开山将来是作开国功臣的,而不是,现在死后配享太庙。”
随着城门吊桥放下,大门打开,殷开山双目一凝,喝道“随我出城!”
言罢之后,五千大军随殷开山从太原西门滚滚而出。
齐王李元吉与众齐王府的官员正在府内。李元吉自信满满,他深信不久之后就可以得到殷开山大胜而归的消息。
半日之后,突然有一名武将前来禀报言道“齐王殿下,大事不好了。”
李元吉脸色一变,霍然起身言道“怎么殷总管莫非败了?”
这名武将大声言道“回禀齐王,殷总管于城西出城五里之后,遭遇李重九大股步军。”
李元吉怒道言道“殷开山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一直要他小心敌军埋伏吗?何况出城不过五里,敌军伏击如何看不见?”
“齐王殿下,并非如此,殷总管遇敌之后,向南且战且退而去!”
“什么?向南?他为何不回城?莫非后路为敌截断了?”李元吉顿时问道。
听李元吉之言,众将皆是不语,诧异殷开山为何不回城。
李思齐言道“城西南面乃是蒙山,殷开山这是率军退往蒙山去了。”
“你是说殷开山,率军抛弃了我们?”李元吉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齐王府内顿时一片寂静。
“我就知道,此人乃是秦王的亲信。”众将之中不知何人说了这样一句。
殷开山突围之后,太原城城下。
幽州军大军会合齐集。
李元吉闻之消息后,立即与众将一并从城梯登城。李元吉按剑而行,只听得城外嚣声震天。这才登上太原城城头,他望向城下身子不由向后一倒,差一点脚步不稳。
李元吉面无血色,对左右言道“该死的,李重九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难道他会撒豆成兵吗?”
众将闻言顿时无语,李元吉抬起头言道“刘少卿,赵都监,你们说,为今之计如何?”
刘政会,赵文恪二人对视一眼。赵文恪言道“殿下为今之计,只有紧闭四门死守,太原城池高厚,唯有等待长安消息。”
李元吉长叹一声,言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砰!
李元吉身子差点跳起来,原来城下数百面大鼓声同时擂响。
李元吉急急奔向城头看去,只见城下的幽州军推着蒙着牛皮,几乎与城池等高的几十辆楼车,一并向前。
楼车之前,还有数百辆盾车,以及一辆巨大的冲门车,在楼车之后,拥有巨矢大箭的弩车一字排开,还有数量相等的抛石车,一并推向前去,滚滚而行。
至于在攻城武器之后,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番军骑兵,簇拥在后,只等待城门破后,杀入城中。
这时呼呼的风声响起,幽州军的抛石车,弩车向城头,第一时间内倾洒了无数的箭矢,巨石。
城头上的士卒,纷纷进入临时搭盖的战棚躲避。
几名将领护卫在李元吉身旁,言道“齐王殿下,此地乃是险地,还请殿下在府中督战。”
李元吉只觉得口中干涩,对众将言道“尔等死力御之,要厚赏守城将士。”
说完之后,李元吉这才走下城楼。
李元吉走下城楼之后,城楼之上砰砰巨响的声音,随即身旁一处战棚,被幽州军的抛石砸中,两名守城士卒直接从城墙上被砸落,在李元吉眼前惨叫着摔落到城下。
看着二人鲜血涂地的样子,第一次上战场的李元吉顿时将肚子之物尽数呕出,一旁的齐王府的卫兵,连忙举起橹盾遮在李元吉头上,掩护他下了城楼。
李元吉回到齐王府之后,枯坐在府内,但城外的喧嚣仍是一浪接着一浪传入耳中。
李元吉坐立不安,一时站起身子看看城外,随即又回到席子上,心烦意乱无法安坐。待让近侍上了两杯酒,喝下压惊之后,李元吉这才稍稍缓过神来,命人前往城头之上查探战况。
不久之后,齐王府的卫兵向李重九禀告说,幽州军攻势甚猛,城东有汾水阻隔,对方没有攻城外,城北,城西方向对方皆是派出了重兵。
现在李思齐,刘政会等大将皆是上了城头令士卒死命抵抗,幽州军拿晋阳城一时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李元吉才稍稍松了口气。
正待这时,轰一声巨响,从城西传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太原郡攻略(三)
晋阳城的城西城墙。
幽州军将三层高,几乎于城墙平齐的楼车,缓缓的推进。楼车第三层上,四面都蒙着厚牛皮,外悬着铁盾,十几名弩手藏身在楼车之后,对准城墙上倾斜的箭矢。
为了应对幽州军密集的楼车,城上的唐军在此临时搭盖的三个战棚,士卒藏身在战棚之后,与幽州军对射。
城下幽州军的弩车,抛石车不断将巨矢石块摔打上城墙,而城墙上唐军亦用抛石,弩车应对。
大地与城墙之上,皆是鲜血浸透。
“尉迟将军,若是按照如此速度,恐怕无法马上破城啊。”
颜也列与尉迟恭说话,如此攻城战役,他麾下的近万番骑,无法出兵,只能空候所以显得有几分轻松。
尉迟恭看了颜也列一眼,黝黑的脸色一沉,轻轻哼地一声,却不再说话。
颜也列见尉迟恭的神情,继续用言语激之言道“城内守军已不足五千,而我军聚集城下却有五万大军,十倍的人马若是还攻不下这晋阳城,岂非丢了我们幽州军的脸面。”
尉迟恭看了颜也列一眼,言道“不要用言语来挑拨本将,今日某就让见识,见识,我幽州军一个月来,在城下打造秘器。”
“李书佐!周书佐!”
“诺!”尉迟恭身旁两人出列,这二人就是前不久前,李重九从幽州大匠坊中,从匠头提拔为兵曹书佐的两位匠人。
尉迟恭问道“周书佐,你的八梢砲准备好了吗?”
“准备妥当了。一共三门,可请将军用之攻城!”
尉迟恭点了点头。当下言道“将之抬出来。”
周书佐听闻自己的八梢砲终于有了勇武之地,当下大喜。上一次他的诸葛连弩被李重九否掉后,这一次费尽心血又研制出了一个攻城武器。
颜也列在一旁看尉迟恭如此,也是不由心生期待,看看到底准备是何等武器,可以破此晋阳坚城。
随即后方的雨布被取下,露出了三件庞大大物来。
此物好似当时农人汲水用之的桔槔,一根木杆一高一低,但在颜也列眼底看去,并不甚惊愕言道“这不是你们抛石机?不过似乎不及这三个巨大。”
一旁周书佐听颜也列嘲讽自己的成果。不由上前言道“这八梢砲可不是够大而已,否则也不会费了,我们一个月之力打造。”
颜也列露出嘲讽的神色,他也算见识过汉军的抛石机了,确实这种攻城武器,能够在百步之外,将大石掷出直砸在城头之上,确实了得。但要凭借此物,攻破这高厚的晋阳城。他还是不相信。
见颜也列这幅表情,周书佐也是存了争一口气的心思,心道一会儿要让你瞧瞧我八梢砲的厉害。
三台八梢砲被缓缓的推向前方,这时李重九的大旗。亦从城北移至城西。颜也列,周书佐见李重九也亲临于此观战,显然也是要见识一下这八梢砲的厉害。
周作匠与李作匠对视一眼。显然要在李重九大展伸手,显示他们涿郡大匠坊数月来的成果。以回报他对涿郡匠坊的巨大投入,已对二人的升官。
当下周作匠顿时高声喝道“停!”
三门八梢砲在距城两百步的距离停下。
一旁颜也列问道“你们这抛石机为何要名叫八梢砲呢?”
周书佐当下摆出一副你番人就是不懂的模样。言道“很简单,这梢就是木杆,你看我军其他的抛石机,都只有一根两根木杆作为长杆,这样都称为单梢砲或者为双梢跑。而我这八梢砲足足有八根木杆并成。”
说话间数名大汉,将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一起捧着丢入了八梢砲的皮窝之中。
颜也列吃惊言道“这石头快有一匹马重吧。”
周书佐露出得意的神情,炫耀般地与颜也列解释言道“不到一匹马,准确的说,是百五十斤的巨石,我们抛石机一般的单梢砲都只放入十二斤的石弹,可及百步,而这八梢砲却足可放置百五十斤。”
颜也列终于有些正色看待八梢砲了,只见在这砲梢之前,垂下的砲索却足足有百根之多,每根砲索都有一到二人拉拽。
随着周书佐一声喝令,这八梢砲瞄准了,城西一处城楼,而两百七十多名幽州军士卒拉着砲索。
“一!”
随着喝令,所有士卒皆是拉紧了砲索,双手作势欲拉!
众将,众士卒,以及在山上观战的李重九皆将视线,集中于此。
八梢砲第一次显威,周书佐面上露出几分自得的笑容。
“二,放!”
一声大喝后,所有人一并发力,但是却只听咔地一声!
周书佐顿时脸色一变,在他眼见,活生生见到因为承受不了此力,八梢砲的砲梢陡然折断,而百五十斤的石弹,却已从石窝中飞射出十几丈,飞了一半砸落在地,将前军的一辆摸虾车砸得粉碎。
摸虾车之内十几人尸横就地。
“蠢材!”
前方指挥大将顿时上前大喝,攻击的前军亦是为之一顿。
周书佐见此一幕,脸色都苍白了,顿时坐倒在原地。
“我要杀了你。”前军指挥大将,策马从前线奔了回来,眼见自己士卒身死于自己人之手,愤怒无比。
本是得意洋洋的周书佐连忙言道“将军饶命,饶命,我是该死,但不等于这八梢砲不能用,是这石弹太重了,我这会换百二十斤,必能成功。”
“混账,难道还要再拿我弟兄们的性命冒险吗?”
“这一次若是不行,我愿将脑袋抵罪。”周书佐顿时跪下磕头,他心知他一切将来的前途都押在这八梢砲之上,若是八梢砲一旦失败,他也无颜再在兵曹书佐之位上担当下去,如此前途灰暗,还不如一死了之。
“某也愿意作保,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