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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珪言道“教导上谷公不敢当之,只是太原之地,自古以来胡汉交杂,而眼下北有刘武周,突厥,南有李唐,此四战用兵之地,上谷公若不能稳守于此,恐怕难以令百姓士族上下归心。”
李重九问道“那我当如何做呢?”
王珪言道“正所谓名正而言顺,则百姓自附,上谷公现有六郡之地,又新得太原郡,太原郡乃是王基之地,非得天命者不可据有。上谷公眼下自称幽州刺史,让人以为不过是坐守一方,别无进取之意。”
李重九言道“可是cāo之过急,为天下群雄所忌矣,何况我还奉魏公之命。”
王珪笑着言道“请恕我大胆之言,魏公攻洛阳难矣,就算宇文化及不至,李唐亦肯放手让其得之。之前魏公攻打东都,李唐派太子出兵潼关,意yu图谋东都,后宇文化及大军而至,李唐却立即退兵。难道上谷公还以为魏公可以攻下洛阳吗?”
王珪言道“魏公败亡迟早之事,上谷公乃是一方雄主,若是一味追随其后,必为其牵累。”
说到这里王珪笑了笑,言道“初次相交,一时尽兴,说的不止,还望上谷公不要觉得在下孟浪才是。”
李重九笑道“叔玠兄一片拳拳之心,某岂怪之,还请叔玠兄能到幽州幕府助我一臂之力。”
王珪犹豫了一阵,言道“多谢上谷公,某必当尽犬马之劳。”
李重九见能得王珪相助不由大喜,此人在历史上,可乃是唐初四大名相之一。
这番挖了李唐的墙脚,真是令人舒畅。(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收得人心
王珪投效之后,他的人生轨迹亦与历史上出现变化。
历史之上,李纲在担任李唐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后,将王珪举荐给太子李建成,为咨议参军,二人一并成为tài子dǎng的成员。王珪出仕李唐。
当ri晋阳宫之宴,李重九,苏素与太原郡士族们相谈甚欢。晋阳宫夜宴之后,温彦博,姬川二人一并前来,恭贺李重九收得王珪。
席间李重九与他们谈及王珪之言。
温彦博言道“魏公攻打洛阳,胜负未知,若胜者魏公可进取天下,若败者,我军立即弃之,恐为别人说我们见难而逃,不过此事不急可暂且搁下,不过王珪之言,有劝进之意,不知上谷公意下如何?”
李重九皱眉言道“我方才自称幽州刺史,此事太快了吧。”
姬川言道“上谷公,卑职赞同温长史之言,正所谓名副其实。如当年王须拔,高开道之流,所据之地不过一郡,手下呼啸十几万流民,也敢称王称帝,那乃是自不量力,但现在我幽州已取并州,正如王珪所言,太原乃是王基之地,非天命之主不能守之。若是仍自称幽州刺史,恐怕太原士族以为上谷公,志向不过牧守一方,而并非有志于天下。”
李重九皱眉,看来此事也不容易办,当初自己与窦建德一并上表,劝李密称王,但李密以东都未定之由,没有答允,而眼下自己若是称王,不是跃居李密之上了。
不过此事也有先例,如窦建德一面与李重九一般,向李密称臣,一面却自号为长乐王。难怪当初李密召见窦建德,窦建德以北方李重九尚在的理由推脱,不敢轻易南下会面。
温彦博笑了笑,言道“上谷公,若不急于称王,但眼下有事,却是有趣?”
“何事?”
温彦博言道“我军上一次征讨上党郡,路过石艾时,不是有人自称乃是山谷公族叔,前来认亲吗?”
李重九听了陡然记起来,笑道“却有此事,我倒差点忘了。”
温彦博言道“属下已查实过了,此人确实出自中山李氏,要知道中山李氏之祖李齐,赵郡李氏之祖李牧,乃是亲兄弟,当年秦灭赵,赵主中反间计,杀良将李牧,自毁长城,赵人窃恨之。”
“若是上谷公肯自承中山李氏之后,就可李牧之名义,复兴赵国,毕竟现今的太原,娄烦二郡,正是乃是当年中山,赵国之地,某试言之,还请上谷公斟酌。”
听温彦博说完这一番,长篇大论,李重九忍不住要给他竖一个大拇指,这样错杂的关系,居然也被他牵出一条线来。
温彦博也很委婉只说是建议,毕竟是否要认宗,还是要看李重九的意思。而李重九却考虑是,毕竟自己一脉出身山贼,真正出身早就不知道了,此事也需问问李虎的意思。
不过这个时代,流行人人往自己脸上贴金,泗水亭长刘邦,乃是魏国大夫刘清之后,杨坚追溯,乃是东汉太尉杨震之后,李渊自称为西凉皇帝李暠之后,事实上,三人祖上是否真是如此,都还有待商榷。
李重九决定将此事暂时搁下。
姬川当下又向李重九禀告言道“此番我军攻下晋阳,城池陷后,不少李唐臣子大将的家眷,都陷在城中,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还请批示。”
晋阳城破后,李重九俘虏了齐王府护军李思行,齐王府户曹武士逸二人,除了他们之外。李渊从晋阳起兵时,不少功勋之臣的家眷都留在晋阳,这些人要如何处置,倒是一个难题。
姬川言道“上谷公,我们可扣押这些人为质,写信往长安,逼迫他们的亲眷反唐,不知意下如何?”
温彦博正sè言道“此乃是暴戾之举,现在我军刚攻下太原,人心未附,若是行此举,必遭到太原上下百姓一致声讨。”
姬川言道“成事者不拘小节,我看可以。”
李重九言道“据我所知,李渊自攻下长安后,已将不少重臣亲眷都迁往长安了吧。”
温彦博言道“正是,长安繁华,故而人人向往之,况且留重臣亲眷于长安,更可以使其不生变端。”
李重九言道“既是重臣亲眷都不在此,我们能够威胁的,不过只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与其破坏我军的名声,倒不如尽数放之。亲情人伦乃人最贵重之事,我们怎可凭此来要挟达成目的,反正这些人留在晋阳,也是对我不利,倒不如让他们返回长安,也好示我军宽仁之名。”
温彦博闻言拱手言道“上谷公真仁慈之人。”
商定之后,温彦博当下在晋阳张榜,除了在押的俘虏外,其余李唐家眷皆可放任自有,愿意居住在太原的,就居住于此,从后绝不追究,愿意前往长安寻其亲眷的,就尽管前去。
消息一出,太原士族百姓皆是松了一口气,无不拍手称快。
比之刚入主幽州时,受到幽州士族上下的一致冷遇,这里太原士族这,无论士族百姓都将李重九视作自己人,何况还有一层乡里的关系。
当然仍有不少士族视李重九如草根崛起的暴发户,但比初占据幽州之时,李重九现在羽翼初丰,持这样看法的士族并不多。
毕竟现在太原士族,经过汉王杨谅谋反之事后,一直被朝廷打压了,而李渊至晋阳经营亦不过三年。
历史上刘武周攻打晋阳时,正是由于城内士族献城,才导致晋阳城破的,由此可见李家在大本营晋阳上的经营也不如何。
现在有王珪投效后,王珪又向李重九举荐了数名太原王氏子弟。
对于王珪而言,这乃是提携同族的机会,在李重九看来,这可大力拉拢太原王氏。
故而李重九对于王珪的推举,一并答允,一并入幽州刺史府或者是太原郡为官。
而李重九将王珪拔为记室参军,与薛万述同职。
拉拢的太原士族后,对于李重九在太原郡势力的巩固大有好处,不过正如王珪所说,太原乃是四战之地,北有刘武周,突厥,南有李唐。
万一将来李重九与窦建德在幽州发生冲突,那么太原郡必须能在幽州大军无法支援下,自守半年。
由苏素之前牧守上谷郡,经过战乱的当地,百姓恢复生产,阡陌又复有鸡犬相闻之声。
现在来太原郡执政一番,肯可以胜任,何况他与李重九一般都是太原郡本地人,在当地颇有人脉。李重九仍让苏素身兼上谷,太原二郡郡守,原先的上谷郡郡丞赵万三,为雁门郡郡守,分担苏素之职。
有苏素镇守太原郡李重九足可放心。
只是镇守太原的大将,李重九却在有所考量。
如李重九麾下大将,王马汉,昙宗,额托,英贺弗,颜也列,乌古乃都可称为勇将,但却都不能独当一面,至于薛万彻,薛万均虽年轻骁勇,但毕竟资历不够,所以若要镇守一方,唯有尉迟恭方能当之。
但幽州也离开尉迟恭,但两下相较,李重九只能从权,让尉迟恭率五千武卫军驻扎太原。薛万彻率三千万胜军,暂驻汾阳呼应雁门,太原二郡。
同时李重九让尉迟恭在太原郡募兵一万,择jing锐三千府兵,而其余尽数充为乡兵。
而李重九则将薛万均,拔为武卫军虎贲郎将,于幽州,上谷两地,从乡兵,地方之中再募五千府兵。而各军之前战损的府兵,乡兵,各自补足,这又是一番开支。
尽管这一次攻打山西,劫掠甚丰,但这乃是未经刺史府,郡守府合议的扩军计划。
李重九已决定返回幽州后,就在刺史府内闭门不出,否则为魏征,陈孝意所知,李重九就要看二人的猪肝脸了。
太原大事处置已毕,李重九又在晋阳数ri,番军汉军众将倒是一并起了归心,一并催促,幽州不可无人坐镇。
李重九决定不再等李芷婉的消息,率领大军从太原郡回师幽州,而额托,英贺弗,颜也列,突地稽他们带着丰厚的战果,也是满意的各回各家。
幽州与李唐的第一次河东之战,告下段落。
两方各损失不小,李重九六万大军这一番征战,阵亡,负伤,冻伤,失踪的人马,达到近万之众,对于李重九眼下并不丰厚的实力而言,此一战伤了元气。不过所幸占据了太原郡,太原郡的人力物力更胜于涿郡,不需多时就可李重九即可恢复实力,并更上一层。
而李唐伤亡远在李重九之上,李唐不仅丢失太原郡,河东数州被洗劫,连太原道行军总管殷开山都战死,不过李世民却将河东吕崇茂,尧君素两个隐患消除。况且河间郡王李孝恭,在川蜀连下三十余郡,远远可抵消太原郡的损失。
不过这代表将来天下格局走向,河北势力挑战关中势力的一战,却被天下大数人忽略了。
现在天下人的目光,都放在中原李密与宇文化及争夺洛阳之战上,而西梁子弟萧铣荆襄于起兵,于江陵称帝,自称梁王,席卷数十州,天下六分已居其一。(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落难公主(第二更)
黄河白马津渡口,扰攘一片。
这十二月的天气,黄河结了冻,底都冻实了,故而要北渡讨食的黄河百姓,推着大车小车,携家带口从黄河渡口乘着坚冰过河。
他们背井离乡,渡河往北,是为了前黎阳仓就食。
宇文化及与李密的童山之战,将整个黄河两岸几乎打成一片白地,宇文化及因为大军乏粮,四处劫掠,将大小城乡洗劫一空。
今年黄河泛滥,千里黄河颗粒无收,宇文化及如此之下,河南百姓更没有活路。
宇文化及为李密所败后,逃往魏县,而李密得胜之后,瓦岗军劲卒良马死伤良多。于是李密在黎阳仓开仓放粮,以粮募兵。
故而百姓皆渡过黄河,向黎阳而去。
黄河河畔,寒风阵阵,一辆破旧的小车沿着大路满满而行。
昔ri的大隋齐王杨暕,现正穿着一身破袄,推着小车缓缓而行,一旁侍女拂衣亦是一旁帮着杨暕推车,而车上长乐公主杨娥皇盖着一层厚被,却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拂衣看着杨娥皇,几乎垂泪言道“小姐,小姐,求你醒醒,醒醒,我们已渡了黄河,快到黎阳了,到了黎阳就有米汤喝了。”
听着拂衣的呼唤,杨娥皇呓语了几声,见杨娥皇说话,拂衣不由大喜,摇了摇杨娥皇。
杨娥皇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拂衣,我们这是倒哪了?”
拂衣见杨娥皇醒了,生知这时候万万不能让她再睡下,于是极力和她说话,言道“河南米荒,千里之地,万金难求斗米,我们现在渡河往河北而去,李密在黎阳仓开仓放粮,听说任取多少,百姓背着米,手都拿不动了,丢在路上,从仓城到郭门,米积地都有数寸厚。现在黎阳,洛口两仓,就食与家属有百万之多,因为没有瓦盆,百姓就用沿河荆筐,听说河水两岸看去,好似一片白沙。”
杨娥皇闻言言道“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李密如此糟蹋米粮,一旦米尽则民散,终究是难成大业了。”
这时齐王杨暕气呼呼言道“李密有什么好可惜,散来散去的,收买人心,还不是用我杨家的米粮。”
听齐王这么说,杨娥皇摇了摇头言道“民若不存,要国何用,何况现在还有多少百姓记得杨家的好。”
杨暕听杨娥皇这么说,还是怒意难平。
杨娥皇与拂衣相视苦笑,摇了摇头。杨娥皇jing神略好,勉强支起身子看了左右,当见漫漫黄土,随风扬起,沿途之上尽是饿殍。
杨娥皇见了不由叹息,拂衣连忙掩住车帘,言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