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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听上一两句。
眼下李重九发出‘谬论’,长乐公主怎能不怒,若非看上李重九之前那些好印象上,她恐怕早就出言呵斥了。
这等话简直堪比献媚之言,十分无耻。
不过齐王杨暕倒是来了兴趣,放下鸟笼,言道“你这番话倒是大有新意,怎么个觉得没有道理,那也是无用,说来听听。”
李重九开口言道“举个例子,比如说读书,一篇文章是否道理,并不在于其他,而在于他讲得道理,是否附和我之心,否则即便是作者名气再大,文采再好,亦是读不下是不是。”
齐王杨暕,长乐公主皆是点点头。
李重九言道“所以读书,乃是以我之心而诠释圣贤之心的过程,不在于依附于圣贤所说的道理,而在于以经书之意来剖析自我之心,这方才是读书的精髓所在。”
听李重九之言,长乐公主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而杨暕却是一派大腿,言道“好个山中猎户,居然能说出如此洋洋洒洒的大道理,我真该让父皇,让你来取缔那些所谓名儒,大臣门来作我的老师。”
接着杨暕将头一转看向长乐主公,言道“五娘,你倒是真说的没错,此人真乃是贤良啊!”
李重九听后只说是惭愧,惭愧。
长乐公主听后只能是苦笑不得,她只能说李重九这番话,既好像是有道理,又好像是歪理。
不过正如李重九所说,不管是道理,还是歪理,若是他二兄杨暕能听进去,那么就是真正的有道理。
长乐公主当下看向李重九的眼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之色,他这二兄素来是从不人之规劝,历来天子训斥,大臣规劝,御史弹劾,他皆是从没有听进去过一句。
但是被这山野猎户一说,她还是自己所知,二兄第一次觉得别人说得有道理。
这人真是大不一样啊!
当下长乐公主又看向李重九,登时更多了几分好奇之意。
第五十三章月下名花
东都洛阳的夜晚,正是华灯初上。
随着七百声隆隆鼓响之后,大街之上却是早已没有人了,巡城兵丁们开始持灯笼,一一排查。这时若是路有行人,则视为作奸犯科之人,就得被缉拿关押,去洛阳县县衙吃上牢饭。
不过夯土的坊墙之内,依旧还是有几分热闹,洛阳的宵禁只是针对坊墙以外,但对内仍是允许百姓活动,其内妓院酒馆通宵达旦,亦是无人来管。
车轱辘,碾在黄土之上,四匹清一色的高头大马,正拖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而行。
在马车之前,十名甲士腰栓长刀,缓缓而行,昏暗不明暮色之下,只见马车两侧豪奴所持一溜子的长灯笼,赫然写着齐王府三个大字。
街道上,本是一脸凶悍的巡城士卒,见了这马车,却是皆是避道在一旁,不要说上前盘问,连稍微挡道亦是不敢,反而要一番点头哈腰。宵禁一词只是对于遏制平民百姓的,但是对于齐王杨暕如此天家贵胄,却是形如摆设。
马车上竹帘低垂,李重九策马跟随在杨暕马车的一旁。
马蹄声踢踏,李重九想起眼前的处境,却有几分好笑。自己本是前往宜人坊找长乐公主托庇的。
没有料到,却因为一席话被杨暕一时引为知己一般看待,被当今齐王殿下挽留,在齐王府中住下。
对于杨暕李重九眼下尚不是很待见的,不是因为他贪花好色,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而是因为此人在历史上,混得实在不好。
隋朝马上大室将倾,等待这位齐王殿下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杨广在世时,这位齐王殿下亦十分不舒坦,李重九隐约记得,历史上马上他就要遭受御史弹劾,而被杨广勒令抄家,在如此齐王殿下身边,不要说前途了,就算是一般富贵,将来也不用指望。
不过李重九眼下却不得不需齐王殿下照顾。
原因无他,自己今日在丰都市犯下的事,以及自己身上背负的那张通缉令,皆是个大麻烦,眼下需这位齐王殿下照拂一二。这位齐王殿下除了是天家贵胄之外,还是河南尹,主管天子脚下的河南郡大小之事,若他能帮李重九开罪,也只是一句话罢了。
夜幕低垂,头顶之上,这一片没有遭到污染的天空,繁星可见。漂浮着杂物的洛水之上,倒影着满天繁星,以及那一轮圆月。
当初宇文恺修筑东都时,以法天象地为格局,天地为经纬修筑而成。
宇文恺先引洛水贯都,以象天汉,而在于皇城以南架天津桥,横桥南渡,以法牵牛,至于西面最高之地则修筑坚固的皇城,以作三垣二十八宿中的紫微垣,天子在此居,如北斗而不动,群星拱之。
齐王的马车先沿着天街而行,待到了天津桥侧时,转而向东,沿着洛水而行,之后从利涉侨过洛水,直抵北岸。
利涉侨贯通东都的南北二市,白日里这里最是繁华不过,但是到了此刻,却是空无一人,四周寂静,除了偶尔传来一串巡城甲骑的马蹄声,就是洛水恒流的哗哗清响。
过了利涉侨,就到了北市附近。北市以北,那白日喧闹了一日的漕渠,终于停歇。现在夜色垂暮,这里依旧是舟舶处处,船桅高耸。
东都三市傍大渠而起,隋炀帝修运河,洛阳这一段,起于东都西面的上林苑,沿洛水,至洛口与黄河会合。故而洛阳水运极为发达,横渠之中天下各郡舟船毕集,往来穿梭里,平时横舟过渠,骤然望之犹如陆地行舟,还以为是来到了江南城镇。
到了北市前不远,杨暕就下马,穿着一身普通锦服,看着犹如普通富家公子一般。一看杨暕这样子,李重九即知对方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是微服私访嘛,看来这位齐王殿下的生活,也十分无聊嘛。
那一套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扮猪吃老虎,装逼后再暴发的情节,看来不是只有穿越小说的主角才有,杨暕显然也很爱这一个调调。
既是微服私访,豪奴,王府甲士皆被喝令留在外头,杨暕只是带了五六名随从,看似皆是武艺很高强,外加李重九一人,即进入了北市。
杨暕一面走一面对李重九,以一副个中老手的腔调,言道“东都最好玩之时候,乃是晚上,越是入夜越有趣,而东都最好玩的地方,当然是北市之中月下名花,而月下名花之中最美艳一朵则乃是曲嫣然。”
好吧,看着杨暕一副如数家珍的模样,李重九现已做好成为纨绔子弟伴当的准备了。
想到这里,杨暕突然一拍大腿,言道“不好!”
“殿下如何不好?”李重九急忙问道。
杨暕言道“我忘了曲嫣然最喜欢有诗才的才子了,今夜一会,我忘了将府中最有才华几位老学究请来,糟了,这如何是好,重九你今夜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看着杨暕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李重九心道这可是让齐王欠一份自己人情的好办法,到时他就可以凭此化解眼下不利的处境。
可惜自己的所谓诗才,只是用来剽窃古人之大作,古人之大作,李重九虽记得不少首,但是如此诗才乃是随意发挥,必须应时应景,别人叫你咏月,你不能说柳,时令乃是夏季,你万万不能冒出一句忽然一夜春风来。
李重九干笑几声,也没有太大把握,当下言道“在下学识浅薄,齐王殿下不要抱有太大期望,不过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杨暕听李重九这么说,口气松了几分,笑了笑言道“好说,好说,五妹说你是贤良,既是贤良文采绝不会差的。”
杨暕这么说显然是一副高高架子,将李重九抬起的模样,到时若李重九做不出,杨暕可就没有好脸色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李重九眼下亦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与杨暕步入北市,不久来到一极其阔气的三层大楼之前,门前花灯锦簇,望之好似琼楼玉宇。
大门高书着月下名花四个字,李重九看去笔力遒美健秀,看出是名家手笔。
李重九不由点点头,没有普通妓家门口堆着那些庸脂俗粉,在那卖弄姿色,仅仅是外周华厦美宅,一股雍容华贵逸然而出。
李重九亦有几分想开一番眼界之感,随着杨暕步入台阶。
进入屋内后,若说外周之雍容华贵,已让李重九颇有惊诧,那么内里之装潢,已令李重九不觉有几分眼花缭乱。
并非说装潢如何华丽,华丽,只是那随处可见一屏风,平平无奇的一案几,恰到好处的一挂画,别出有几分清新淡雅的味道,但待到了细处观看,可知凡每一物无不精致,且别具新意。
杨暕,李重九一进屋,即有数名少女上前服侍,帮他们脱去外衣。
李重九看去这些少女皆是二八年华,虽不施粉胭,但是个个眉目如画,居然皆是难得一见的美色。
杨暕一边在少女的服侍下脱去外衣,一面见李重九看得仔细,当下哈哈一笑,他还以为李重九即被少女美色迷住,当下言道“重九,待见到曲嫣然后,凡以往的女子,皆看不上了。”
听杨暕如此推崇,李重九不由一笑,当下由少女脱去衣服,随着杨暕一起进入。
第五十四章盛世当歌舞
杨暕,李重九要举步之时。
早有一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迎出来,未语先笑,言道“杨公子,你今日肯赏光,舍下真是蓬荜生辉。”
李重九陡然见到原本一副玩世不恭,阔绰子弟的杨暕,气质突然间一变。
杨暕先是笑了笑,一副彬彬有礼地言道“芸娘说笑了,本来是要在家里准备科考的,但是听闻今日曲大家一展绝艺,我怎么能不来捧场。闻此仙乐,可悬梁绕耳。”
李重九听杨暕之言,显然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年轻上进,将要赴科考的才子,想起之前曲嫣然喜欢有诗才的男子,这显然是杨暕为自己的才华做了一个铺垫。
也算是事先精心准备,以为亲近佳人,只是杨暕有几分真材实料,李重九只听他后面两句话说得半通不通,心底就有个数了。
这叫芸娘的女子莞尔一笑,言道“以杨公子之大才,他日必然金榜提名,今天能来捧场,已是曲大家天大的面子,快里面请。”
这月下名花,外周一个景象,里面却是更别有洞天,周围三四个庭院围立,其间隐隐皆有丝竹之声传来。
而在中央,乃是听雨轩,由东南西三座两层重楼合抱而成,楼与楼之间皆有悬空长廊相连。
东南西重楼每层皆置有三个厢房,皆面北而立,北面则是一大屏风一般珠帘垂落,显然是一会那曲嫣然就要在此登台献艺。
一层厢房皆是空着,李重九随着杨公子登上二层厢房南楼的第二间,亦是正中最好的位置。一路走来,走廊每隔数步就挂了宫灯,印得四周犹如白昼,李重九看见,无论是东西南三个楼,门前皆是有仆从守在门外,显然是门内已有人在里面就坐。杨暕见似怪人多,故而眉头一皱,一旁的芸娘似察觉到杨暕的不喜,连忙在他耳边低语几声,顿时杨暕脸上已是笑意。
李重九明白虽将一层厢房空着,但这二层厢房一数九间,除了自己一行,还有八人之数。能来此销金的,要么是名流,衣冠子弟,或者是官员,这月下名花不可能将客人往外头赶。进入厢房之后,已有四名美婢,齐躬身向杨暕,李重九见礼。
李重九见去居然四名美婢之中,还有两名深目高鼻的胡姬。
“重九,不需要拘束。”杨暕哈哈一笑,当先在主位上坐下,李重九在下首陪坐,
两人面前桌案之上有四个小盘,盛放着精致好看小点。
接着胡姬上前筛酒,而美婢于一红泥小炉上温酒,将热好的酒各端了一盅,端到李重九,杨暕前。
李重九看去,杨暕先不着急饮酒,反而这时他将一包五石散倒入一瓷杯之后,添入净水,细细摇均,之后一口饮之。
喝下五石散,杨暕顿时神采奕奕,将眼前的一盅热酒喝下,十分欣喜对李重九言道“重九,在欣赏曲大家的绝艺前,先热热身吧!”
“将屏风撤去!”
杨暕一说,四名美婢先是撤下面前屏风,堂下珠帘覆盖之下的舞台一览无遗,不仅如此连一旁的几处厢房,亦是可以看得真切。
杨暕对李重九言道“一会曲大家奏曲完毕,需有一场诗会,以诗才最高者,今夜可与曲大家饮酒聊天,至于其他人却只能干瞪眼。”
李重九听杨暕的意思,一下明白了,原来另外八间厢房的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当下杨暕自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左瞧瞧右瞧瞧,看看有什么不顺眼的人物。来青楼除了与美人一亲芳泽之外,最乐意的莫过于争风吃醋了,这都是男人潜在的欲望,杨暕眼下一个劲地装低调,谁知是不是故意招惹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枪眼来。
李重九目光一转,待见到一人时,陡然一愣,连忙低下头来。
杨暕见李重九神色有异,不由问道“重九如何呢?”
李重九怎能告诉他,遇见熟人,当下言道“无事,无事,在下身子不妥,这窗户一开,倒是有几分畏风。”
杨暕见了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