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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苏妙见被人看轻,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就移步而去,留下的是高傲的背影。
而这时游碧身子一动,一旁的宫女连忙拉住她道“这等没权势的娘娘,你去作什么?”
游碧摇了摇头,当下走向前去。苏妙看见有宫女朝他走来,当下停下脚步。
游碧当下施礼道“娘娘,奴婢会一点女红,不知可不可以帮到你。”
“会绣万字锦吗?”
游碧微微笑道“万子不到头嘛,奴婢十六岁入宫就会了。”
苏妙冷若冰霜的脸上,绽出了一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道“就你了,跟我来吧。”
乾阳殿内,张玄素,魏征,姬川,薛万述,虞世南等人,还有新降伏的杜淹,长孙安世,薛德音等人为李重九洛阳的登基大典,正在商议一个具体的条陈。
李重九坐在龙椅上,默默地听着。
正听到一半,突有内侍禀告言道“陛下,端门之外,水军都督周洲求见!”
李重九闻言皱眉道“周洲不在孟津,来洛阳作什么?”
内侍道“周洲说有急事求见。”
内殿里赵欣也在,听闻周洲求见当下道“周洲此人整日不务正事,陛下这一次他擅离职守,需要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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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遇故人
李重九听赵欣这么说,看向对方,他虽知道赵欣与周洲之间,互有私怨,他在自己面前告状,乃是中伤周洲。
对于赵欣此人,李重九知对方品行并非怎么方正。但赵欣父亲赵何然乃是工部尚书,赵家又是涿郡大族,在军方颇有势力,新近赵欣的妹妹又嫁给齐王为妃,加上赵家势力对自己又是一向恭顺,所以李重九对赵家有时一些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不过这一次李重九却道“赵爱卿,周洲这人朕是知道的,不会无中生事,你与周洲住持东莱郡我水军大营之事,事关重大,你们多要同舟共济才是。”
赵欣听了脸色一变,李重九这番话虽说得客气,但已是暗暗在提点他了。对于赵欣这样最善揣测上意的人,怎么会听不明白。
赵欣额上满是汗水地言道“微臣谨记陛下教诲。”
李重九拍了拍赵欣肩膀道“让周洲上殿来!”
不久周洲一人来到大殿之中。李重九向周洲道“我命留守河阳大营,为何擅离职守来到这里!”
周洲向李重九道“微臣有要事禀告,乞退左右!”
周洲这么说赵国众大臣都是不快,心道你一个不到七品的水师参军,居然叫在场三品五品大员都暂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姬川虽是为人傲慢,但也没有如此。众大臣看向此人皆是摇头。
李重九倒是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道“周洲,你随我到偏殿来。”
周洲当下随李重九到偏殿而去,李重九转身站定脚步道“什么事,你说吧!”
周洲当下道“陛下,微臣方才狂傲。但确实有机密之事。”说到这里,周洲将一玉佩交给李重九手中。
李重九见玉佩拿起看了一会,待看到婉字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道“这是什么?”
周洲道“这是属下在一名船夫身上所获,听闻在黄河边上救下一位女子,那女子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所赠。”
“什么时候所救?”
“二十日前?”
“那女子容貌如何?”
“看得出有胡人血统,容貌很美。救下她时身上有还有一把长剑!”
李重九平静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是在临河县下得船,已有十几日了。”
一场骤雨,令洛阳城城东三十里茶铺,平添了许多的生意。
东来西去走成皋道的商旅,士子为了避这场疾雨,就在茶铺中歇脚喝茶。
老板也很会作生意,在只容三五桌的小店外,又用茅草搭了一个凉棚,下面用土垫高。在茶铺后还修葺了马槽,供给骑马的客人乘马休息,干草平价收费,也很是公道。老板只赚得是客人的茶钱,饮子钱。
现在店内,店外十几桌客人都是坐满。有的是商旅,有的是要去洛阳碰碰机会的士子,还有就是投奔亲友的。此刻他们坐在茶铺中闲聊。虽是十分惬意,但看着这遮断天地的大雨,却有几分发愁,生怕耽误了行程。
此刻大赵的皇帝,已是身为九五之尊,差二十日就要在洛阳登基的李重九,却穿着一身平民的打扮,在茶铺之中用茶。随行李重九身侧只有四名廷卫军心腹,此外就是周洲,一名风闻司的参军曹纹。
“陛下。你放心此雨不过是骤雨,很快就会停的。河南,河北两衙的风闻司细作都已是撒了出去。必能寻访下落。”
李重九笑了笑道“有曹参军在,朕何时着急过。不过朕在洛阳的登基大典是不能误的,在此之前,只有十几日时间,朕必须要返回洛阳。”
曹纹听了连忙道“陛下放心,此事微臣一定尽力,若是办不成……”
“诶!”李重九摆了摆手道,“尽人事而听天命,人海茫茫,寻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若真是尽力了,也找不到,那只能怪朕有缘无份,绝不会归咎于任何人。”
“陛下。”曹纹不由感动,作为风闻司的参军,他一直在林当锋麾下蛰伏做事,后来虽直接隶属于李重九,但风闻司一直都在暗中运作,作为参军的曹纹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重九。
待听李重九方才那么说,曹纹不由感激,心底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替赵王找到那位女子。曹纹相信风闻司在河南河北几百名弟兄都散了出去,要找个女子,也绝不会如大海捞针那般渺茫就是。
就在李重九与周洲,曹纹喝茶时,一辆马车从大雨中出没,拉车的驭马浑身是泥,显然车马已是在大雨中奔行了好久。马车一旁还有几名家仆模样的人,护卫着这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名妇人对着茶铺老板道“老板匀两桌位子。”
李重九看到那妇人不由一愣,此人乃是相熟的。
茶铺老板道“人都坐满了,哪里有两桌位子?”
“好吧,那一座也行。”
“这位奶奶,你平日上门是求也求不到啊,但是你看这大雨天的,哪里有多余的位子了,还是挤一挤吧!”
那妇人道“我们可以多给钱,让别人出一桌。”
“抱歉了,实在没有了,你看这里都是歇脚的客人,我们总不能赶客人出门吧。”
在场众人看去,但见这位妇人虽是徐娘半老,但风姿之间别有韵味,几名大汉不由摸了摸胡子,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来。
“芸娘,算了,把茶端到车上来好了。”马车内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众人听这女子声音,不由朝马车那望了一眼,心道这女子说话声音,好生悦耳,不知人长得如何?不过也知对方为了避嫌,是不会下马车与众人相见。但男人都是如此,欲见不着,欲觉得想见一面。
这时李重九却从桌位上站起,那叫做芸娘的女子,正在端茶,待目光朝李重九这扫来时,却身子一抖“赵……”
李重九向对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芸娘这才会意于是端着茶到马车前低声与马车内的女子说了几句。
不久芸娘来到李重九面前道“原来是赵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故人,小姐有请你去车上叙话。”
李重九点点头道“打搅小姐了。”
说到这里,李重九让周洲他们坐在原地,自己来到了马车前。
一掀帘子,但见车上一双美眸正盈盈地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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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生怕情多累美人
曲嫣然的车内,很大很宽敞,而且一看就知道很舒服。
车厢内带着精致缕刻的壁板,还有一张很舒服的软塌,一张矮几,几个锦墩,车厢后的夹层上放着书籍,还有一把琵琶。
车里点着熏香,曲嫣然就如此半枕在软塌上,一手托着粉颈,一手则是持着书,美眸上却是注视着李重九。
李重九见曲嫣然身上美好的曲线,不由多看了几眼。曲嫣然满是幽怨地道“陛下,你弄脏我的毛毯了。”
李重九笑了笑道“朕可是穷光蛋天子,别想朕有钱赔给你。”
曲嫣然见李重九如此,不由嫣然一笑道“你还是如此。”当下曲嫣然从夹板里拿了一件长衣道“这是有件干净衣裳,你回到干净的地方就换了。”
李重九笑了笑,接过衣裳来没有说话。
“曲大家怎么在这里,是要去东都吗?”
曲嫣然点点头道“是啊,奴家以前的姐妹说,有人拿钱愿意重新修葺月下名花,我想是哪个冤大头,就要回去看看。”
李重九听曲嫣然暗讽自己的冤大头,不由笑道“是啊,拿钱的那个人,确实笨得紧了。做了好事,还被人骂了,还得不到对方一点感激,真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曲嫣然笑着道“陛下,够了。”
李重九问“这几年不见,曲大家过得好吗?”
曲嫣然听李重九这关切的话点点头道“还好,两年前从幽京去了江南,回了老家迁葬了父母。总算作了一点为人子女尽孝的事。”
“嫣然是江南人啊。”
似想起了父母,曲嫣然不由泫然泪滴。曲嫣然低下头道“嫣然的祖父乃是大陈的校书郎。杨素破陈之后,欣赏祖父的才学要纳入府中。祖父心念故国。不肯归隐不仕。杨素此人也很有气度,仍是赠金送给祖父。”
“后来祖父隐居山中,不出仕隋朝,但一些南陈旧人仍思反隋,派人游说,祖父知陈朝不可能死灰复燃,就没有答允。这些人担心泄露了秘密,反将祖父,父母全家一十三口尽数杀死。当时我才五岁被我奶娘藏在水缸之中,没有送命。”
李重九听了问道“这些仇人是谁?”
曲嫣然摇了摇头道“后来我走投无路,被人贩子卖入青楼,这些年来积攒了不少钱,这一次下江南,要寻觅当年仇人报仇,好容易打探到时,却没有想到,这些人早就起兵反隋时。或战死或病故了。”
李重九点点头道“虽不能亲手报仇,但能了却心愿就好。”
曲嫣然嫣然笑着道“是啊,奴家心愿已了,所以这一次去洛阳。此后就在青楼中了却残生。”
李重九听曲嫣然这么说,不由一怔。
曲嫣然笑着问“陛下你想问什么?”
李重九道“没什么?”
曲嫣然看向李重九道“陛下,今日我们道左相逢。这一见不知下一次何时何月才见,你为何不坦诚与奴家相告呢?”
李重九听曲嫣然这么说道“这是朕的不是。朕方才是想说,嫣然你既是心愿已了。身上积攒的钱财一辈子也用不完,但为何还要身在青楼,不……不,找人嫁了呢?但朕要说出这句话后,突又觉得若是要知道嫣然你嫁给他人,朕恐怕以后会是如何懊悔和不甘心,故而就不想说了。”
曲嫣然听了不由失笑,后正色道“陛下,嫣然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李重九开玩笑道“刚才已是如实回答,你一个问题已是吃了大亏了。朕若是在如实回答一个,就亏到家了。”
曲嫣然不由道“陛下,你乃堂堂天子,有必要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吗?”
李重九饶了饶头,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道“那好吧,朕就听下,至于如何真诚就再说了。”
“陛下……”
“好,问吧。”
曲嫣然道“陛下,奴家知道你由一介布衣出身,而至今日一国之君,肯有不少姑娘对你倾心,据我所知有四位女子倾心于你,一位是长乐公主,一位是室得姑娘,还有一位就是生死不知的平阳公主,我想问你这四位女子,你心底最爱是谁呢?”
“这……”李重九倒是没有说话。
曲嫣然柔声问道“陛下你不在东都,却是微服在此,身边连干净的衣裳也没有,显然走得很是匆忙,陛下敢问是去寻李姑娘的吗?”
李重九坦然道“是的。”
曲嫣然道“看来,我问了一个傻问题。陛下最爱的果真是李姑娘。”
“嫣然,”李重九不由自嘲一笑道,“当年在白马寺,朕曾对齐王赋诗一首,诗中有一句,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想来可笑,朕对于芷婉最牵挂于心,也不等于朕不喜欢娥皇,芸儿,还有另一位姑娘。”
曲嫣然道“我不懂,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就倾心于他,心底绝不会容下他人的。”
李重九笑道“你知道吗?朕想过若是当年就是先娶了芷婉,再遇上了娥皇也会不会一般倾心?朕更爱的是哪一个?”
说到这里李重九顿了顿又道“你说朕花心也好,见一个喜欢一个也好,但这就是朕啊。可是现在芷婉生死不知,朕心底对她很是牵挂,你明白吗?”
曲嫣然点点头道“我总算知道男人为何都三妻四妾,天子后宫三千,不过嫣然今日能听陛下说心底话,很高兴诶。现在嫣然释然了,只盼陛下和平阳公主能早日重逢,了却陛下你此生的心愿。”
“一定。”
曲嫣然笑了笑,打开幔布做成的车帘,轻轻道“陛下,雨小了,你该上路了。”
李重九见曲嫣然有几分神伤问道“好的,嫣然,你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