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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派拓桑来攻打我!”
“那是战争……战争……”
“我不管什么战争,天下人都可以以我为敌,可是,你怎能视我为仇?!你心里从来没有我,你想我败想我死,你把我当成最大的敌人,从来也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朱渝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君玉武功虽然胜过他,可是却并不想伤他,因此一味躲闪着他那柄明晃晃的大刀,慢慢地,就有点左支右绌起来。
朱渝的大刀直砍得飞沙走石,两人追逐躲闪,亡命之间,根本没有发现狂风又刮了起来。这时,两人一追一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沙丘前,忽然,一阵狂风卷着沙子,黑压压地罩下。君玉纵身飞快掠出一段距离,可是陷入半疯狂状态的朱渝反应终究慢了一步,眼看就要被罩住。
君玉大惊失色,飞奔回来,慌乱中拉住了他的手臂,而已经半疯狂的朱渝忽然感觉到一片黑色袭来,也暂时忘了砍杀君玉,两人顷尽全力终于跑出老远一段距离,尚未停下身后一声轰鸣,那沙堆已经罩在原地……
君玉放开朱渝的手,腿一软差点跌到地上,刚刚松了口气,朱渝的大刀已经砍了过来,“你想我败想我死,你把我当成最大的敌人……杀了你,我就可以称霸天下了……哈哈哈……”
君玉就在他身边,此时哪里躲闪得及,饶是她反应极快,这一刀也重重砍在了左肩上,只发出一声惊呼,立刻血流如注。
热的血溅在脸上更加刺激了朱渝的疯狂,他抡起刀飞快地又向君玉砍去,可是似乎想起那声惊呼是如此的刺耳,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呆呆地看着君玉,抡起的大刀一时忘了砍下去。
这一迟疑之间,君玉已经飞身奔了出去,打了个口哨,大黑马飞奔过来,君玉跃身上马,甩开他又往真穆帖尔方向追去。
朱渝刚反应过来,君玉已经奔出一段距离了。
“君玉,你跑不了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他大笑一声,跃上自己的汗血宝马,提了明晃晃的大刀又向君玉追去。
第二十五章
因为朱渝的这番阻截,君玉和真穆帖尔的距离又拉大了。她捂着肩上的伤口奔出一程,却发现早上的两次狂风已经刮乱了方向,沙丘移位,天地失色,放眼望去,四周茫茫一片,再也分不出东西南北了。不过,真穆帖尔等人显然也是为这阵狂风所耽误,虽然逃得先机,但并未彻底脱离视线范围。而身后,朱渝不知因何阻隔,也远远被抛在后面了。
真穆帖尔一行已经变成了小小的黑点,马在沙海里也行得越来越慢。如此又追上一日,尽管就在视野里,却总是追不上。君玉心里有些急,她肩上被朱渝砍伤的地方虽然并不太严重,可是奔得这两日,追击时匆忙带上的不多的粮水已经告罄。让真穆贴尔越深入沙漠,自己受伤又绝了粮水,追击起来就越是危险。
前面又有几名被甩下的赤金族士兵,这些士兵是那一百名敢死队成员之一,由于长途远袭,带了稍微丰裕的粮水。君玉很快追了上去,落在最后面那名士兵转身迎着君玉,知道必无幸免,忽然咬了牙,一下划破了自己的水囊,举刀就向君玉砍来。
君玉见他宁死不屈,忠勇若此,暗叹一声,一招将他的刀打落地上,大声道:“我只杀真穆贴尔,你等快快离开沙漠逃命去吧!”
余下的几人久闻凤城飞帅威名,早已准备划破水囊最后一搏,可是见君玉一招就打落了那士兵的大刀,又并未来强行抢夺水囊,互相看了一眼,早前的大风刮乱了方向,众人都是无头苍蝇一般迷路乱窜,知道这沙漠里若是没了水,迟早也是死路一条,迟疑着便划不下去。
正犹豫间,君玉已经策马奔在了他们前面,众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该继续追上去还是往后退。如此一犹豫,更是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
朱渝提刀鞭马,加速往前追着,追得一程,忽见前面两名落单的士兵,其中一人正提了水囊喝水。他孤身一人亡命追逐君玉,仓促之下也忘了粮水,追杀君玉时处于半疯狂状态尚不觉得,如今方觉焦渴难耐,因此,一见有人喝水,再也顾不得追君玉,立刻向那二人奔去。
那二人见是“驸马”到来,心里一喜,立刻看了君玉的方向,大声道:“驸马,快去救大汗,凤城飞帅已经追去了……”
“好!”朱渝答应一声,二人只觉眼前一寒,一柄大刀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砍向二人,二人哼都没哼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朱渝双手同时伸向两个水囊,飞速拎到手中,猛地坐在地上,狠命地喝了一大口,才喘出一口气来。
头顶骄阳似火,朱渝瞪着血红的双眼,看了看那两名眼睛鼓突的士兵的尸体,突然淋了一点水在头上。
这几天,他心里郁结难解,越嗜杀成性就越颠狂莫名,此刻,这一点水劈头淋下去,心里忽然清醒了不少。
“我是君玉……君玉啊……”他想起君玉骇异无比的声音和她肩上涌出的鲜血,忽然笑了起来:“君玉,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是君玉我就不会杀你?!你选择拓桑,你以我为敌,你早就该死了!”
他此时清醒过来,看看两个水囊里的水都已不多,知道在缺水的情况下在沙漠里顶着烈日狂奔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虽见君玉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却也不再亡命追赶,自言自语道:“也罢,这沙漠里,反正你也走不了多快,等你先和真穆贴尔拼得两败俱伤,我再赶来将这最大的两块绊脚石彻底扫清就是了!”
在沙丘的阴影里休息半晌,再往前行得一程,只见前面几个人影瞳瞳,显然是最后一批被抛下的赤金族敢死精锐。他看了看手里不多的水囊,心里一喜,打马快步追了上去。
……
朝阳升起又落下,此时,君玉已经距离真穆帖尔一行只有几丈距离。
追逐了几天几夜,真穆贴尔等人也粮水断绝,众皆疲乏。
真穆帖尔身边只有两名护卫了。他突围时率领的500精骑和着后来的100名敢死精锐,大半被超越,而沿途阻击君玉的,因为君玉不愿多杀伤便在广阔的沙漠里避了开去。可是他们虽然避开了君玉,却没能避开朱渝,前前后后几轮搏杀下来,几乎已经一个不剩了。
真穆贴尔一代枭雄,虽然武艺也不错,但是多次领教君玉的厉害,更知道她双目失明后还能在大漠摧毁一支弓箭手的威力,此刻,见君玉越过重重阻击只身追来,知道必无幸免,干脆停了下来,转身正对着她:“凤城飞帅,你还是追来了!”
君玉勒马:“真穆帖尔,上次在玉树镇让你趁沙尘暴逃脱,这次,你跑不了了。”
真穆帖尔看了看茫茫的沙漠,笑道:“上次是老天助本汗脱险,这次也是老天助本汗,让那场沙尘刮乱了方向……”
“这次,老天决计帮不了你了。”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君玉对这片西域沙漠并不熟悉,摇了摇头。
“你可善于在沙漠里寻找水源?”
君玉又摇了摇头,她虽然路过几次沙漠,可是都是在沙漠的边缘或者是穿越一些小型的沙漠,从未深入过沙漠腹地。
真穆贴尔看看她已经有些干涩的嘴唇,笑道:“凤城飞帅,你应该有两天没有喝水了吧!”
君玉坦然点头,误入沙漠追逐好几天,昨日,她的粮水已经耗尽,即使马上能够沿途返回,也得焦渴几日,何况如今已经迷失了方向再也不能原路返回了。
她看看真穆贴尔和他的两名卫士,皆水囊干瘪,只有一点干粮了。看来,他们仓促逃窜之下,又不敢停留下来补给,随身的食水也已经全部耗尽。
“一路上有不少侍卫,依你的身手,不会抢不到水粮吧?”
“你的那些精兵忠勇善战,十分难得,少数死了的也划破了水囊,而那些没死的我又不能抢他们的水囊。”
这沙漠里,水就是生命,如果抢了水,不杀也算杀人了。
“好,有所为有所不为!凤城飞帅,你果真无愧一代人杰,能败在你手下,本汗也不算太冤了。不过,这片沙漠是本汗知道的最大的沙漠之一,我们现在已经深入了著名的‘死亡之地’腹地。这‘死亡之地’比你眼瞎后逃走的那片小型沙漠广阔何止百倍。三天前的那阵狂风完全吹乱了方向,本汗纵然命丧于此,你不能辨识方向找到水源也难免葬身沙海。”
君玉看了看这片茫茫的死亡之海,夕阳已沉,脚下滚烫的沙子已经降温,远远望去,沙海鱼鳞起伏,蔚为壮观,却看不到丝毫生物的影子,就连生命力最强的鼠蹊都见不到一只。
真穆帖尔沉声道:“本汗有一名侍卫熟悉沙漠途径,能寻找水源。你不识路途即使现在杀了本汗,自己也不得不葬身大漠。我们不妨通力合作先走出这片沙漠再说。你看,是不是老天又一次帮助了本汗?”
君玉忽然想起拓桑,没有作声。
在她追逐真穆帖尔之前,已经看到拓桑返回发出的信号。可是真穆帖尔逃窜得太快,自己根本来不及等他。现在虽然胜局已定,可是拓桑匆忙赶回来却见不到自己,真不知他会急成什么样子。如果自己迟迟不能走出这沙漠,他又该如何心急如焚?
真穆贴尔见她沉默,心里一喜,大声道:“凤城飞帅年少有为,这次大胜而归,更会青云直上前程似锦,又何必将生命耗费在这茫茫沙海?!”
君玉下马,又看了看那十分壮丽的沙海、那样从来没有见过的全是白色的辽阔无边的天空。奔了几日,这大漠依旧无边无际。虽然她在战争中或者经商中,不止一次经过沙漠,甚至在眼瞎时在沙漠里亡命奔波,得拓桑及时出现才逃得性命。可是,那些沙漠皆不如这片浩瀚无边的“死亡之海”!
除了风,除了沙,除了几个正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这大漠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生命的气息。
真穆帖尔见她久不作声,心里又一喜,道:“凤城飞帅,走出这大漠你也还有很多杀本汗的机会,你仔细考虑考虑。”
君玉还是没有开口。
真穆贴尔笑道:“凤城飞帅,你英雄无敌,我身边也只得这两名侍卫了。待走出沙漠,我们再拼命,你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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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的目光从高远辽阔的天空收了回来,看着真穆帖尔:“真穆帖尔,你的大军已经被完全击溃。可是,我知道这西域还有你扶植的势力,你虽一时兵败但是威望尚在,一出大漠,你立刻可以重整旗鼓。六年前在玉树镇让你逃脱才有今天这场死伤无数的决战。今天,我绝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那丝生的希望沉到谷底,真穆帖尔冷笑:“你不识路途,不能辨别水源,你考虑清楚!”
君玉没有回答,却道:“真穆帖尔,这些年,你屠了多少座城?”
赤金族大军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攻下一地,没有遇到抵抗者则全城保全,若稍遇抵抗则全城屠杀殆尽!
真穆帖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记不得了!但是,大大小小的城镇村庄,总屠灭了好几十个吧。”
“你可想过,成千上万被屠之人也和你今天一样不想死?已经有了那么多人替你殉葬,你并不冤枉。”
真穆帖尔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君玉看着他一脸的冷笑,自己也笑了起来:“真穆帖尔,我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次战役,却极少单枪匹马去追杀败逃的敌军主帅,可是我生平两次全力追杀的对象都是你,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真穆帖尔狐疑地看着她。
君玉也看着他:“因为,许多年前我就想杀你了!你是我立誓今生必杀之人。”
“哦,本汗和你天杳地远素不相识,而且你年纪轻轻,本汗能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十几年前,我无意中路过一个边境小城,那小城几乎空无人烟,尸骨遍野,因为有一支军队刚刚路过,他们把那个小城的妇女、儿童全部抓了去分给将士作为‘口粮’,随时都可以杀了吃……”
真穆帖尔想也不想,立刻道:“对,是有这事!为了赢得一场关键的胜利,士兵不能负重远程奔袭,我们就没有带粮草,沿途就地‘取材’,就屠了路上的一座边城,将千万人作为肉干充做军粮!结果,那次我们获得大胜,才有了赤金族的强大崛起!”
他又冷笑一声:“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成王败寇,屠几座城,吃一些人也算不了什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战场上可以不择手段,面对敌人无论多么残暴凶恶、血腥屠杀都情有可原!可是,你屠杀的并非是你的敌人,而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你不仅杀他们,你还吃他们!让他们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