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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暄鬼魅的态度让慕绯瑟很是无言。
不想跟用心险恶的男人废话,少女没有再跟他多说半字,自顾自地查探着新垦十亩田地的土质情况,放眼看着少说还要再辟百亩的大片土地,暗暗发愁。
她私下算计过,以一年三季的水稻种植来算,就算每亩产量可在十石,不过是勉强能维持城中千人的一年口粮。神弃之地的土地是出了名的贫瘠,这样的土壤能否养活诸多民众,她深表怀疑。
众人见气氛紧张,领主大人又不说话,自觉地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不敢停歇。慕绯瑟知道自己在这儿杵着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微微叹息着,徒步返城。
那个姓秦的还是一路跟着,脸不红气不喘。少女一阵腹诽,依然不吭气。
就在进城之后,尾随到领主府的男人还想跟着她进门,她终于忍不住冷然呵斥道:“神弃之地不欢迎你,秦公子,请便”
秦暄笑笑,不以为然地说着:“既然瑟瑟觉得我的提议不好,大可以商量。城主府应该不缺我的房间,慢慢来,我有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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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无煞
059 无煞
秦暄近似无赖的言行彻底点爆了慕绯瑟的怒火,“晏澄,请秦公子出城。”
闻声而动,冰山侍卫横在男人身前,右手一抬,做了个请的姿势。秦暄气定神闲地看着,不理不睬,径自想从他身前走过。
晏澄坚定地拦着男人的去路,一语不发,周身缓缓腾起了雾状的红色火焰。秦暄凤眸微亮,调侃着:“瑟瑟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说话间,妖魅少主的身上同样出现了生机勃勃的绿意,绿光轻曼,将他衬得愈发魅惑娆人。慕绯瑟细看着他身后如同枝蔓舞动的景象,大致推测出了来人是木系魂师。
见少主跟人起了冲突,两个跟班飞身而至,虎视眈眈地瞪着对主子不敬的沉默侍卫。厚重的土黄和暴戾的火红在二人周身环绕,却被秦暄轻描淡写地喝止,害得二人满心疑惑。少主极少亲自动手,这次真是破天荒的一战。
大战一触即发,不久前被重新挂上去的牌匾,承受不住这份魂源力相峙的波动,晃晃悠悠地又从大门上方砸落而下。慕绯瑟正好站在牌匾下落的地方,听到有动静,在她仰头的一刹,自己已经跌进了一个散着淡淡植物清香的怀抱。
“轰——”一声,写着极乐府三个大字的牌匾寿终正寝,光荣地裂成无数块,分散一地。
而此刻,慕绯瑟正忙着从某个无赖的怀里跳出来,双眸含霜:“秦暄,你……”
刚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秦暄似乎很遗憾地望了望刚才还紧紧揽住少女细腰的手,撇了撇嘴,“瑟瑟,你就这般答谢救命恩人么?”
慕绯瑟气结,本来她挪开两步就能避免灾祸,没想到姓秦的竟会身形矫健如斯,甚至在晏澄之前赶到了她身边。可惜她完全不感激,狗血电视剧里由此能引出的天雷地火,被她一个寒意满满的眼神就打压了下去。
看着自己府邸的门匾彻底损坏,慕绯瑟也想到了如鬼宅的房子经不起魂师力量的碰撞,轻哼一声,拂袖进府。晏澄正懊恼着没尽到侍卫的职责,见主子折身离开,又看到那抹鬼魅的身影还想跟着往里凑,带着若有似无的怒意挡在男人身前。
“晏澄,不用管他反正这府里没有美酒佳肴相待,也没有人伺候,他爱住,就让他住个够吧”
少女隐含不甘的声音勾起了秦暄微抿的嘴角,笑笑地打量着那抹冷清的背影,目光转即落在了马上就放下手的侍卫。快步从沉默的晏澄身边走过时,秦暄兀地说道:“她不会需要你太久的,晏老七。”
冰山侍卫微怔,漂亮的眼睛闪过丝丝阴霾,出人意表地开口回着:“需不需要我,轮不到你定夺。别打她的主意”
秦暄笑着,目光轻蔑,声音低娆,“好,我们拭目以待”
领主府中住进了位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人,是今日居民们私下探讨最多的话题。听说那人跟不苟言笑的侍卫大人打了一架,难分轩轾,若不是被及时叫停,那座鬼宅一般的城主府很有可能会变成一片废墟。
民众们议论着,慕绯瑟却郁卒不已,没想到秦暄真的跟她耗上了。少女刻意不讲礼数,也没个好脸,连吃住都是他那群手下打理的。源源不断的马车送来了这位大爷平日惯用的物资,香莲和富贵好奇地去看了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慕府是康国的第一世家,平时说不上多奢靡铺张,但也不会掉了世家的颜面。照理说,慕三小姐的两个跟班不算没见过世面,但偏偏在这来历不明的男人面前泄了气。秦暄就住在之前濮阳陌住的屋子,简单的房间被三下五除二地装饰一新,金光四射的,差点儿没晃瞎了小婢女和憨实大厨的眼。
慕绯瑟听着两人的汇报,心下暗忖着秦暄的来历。他一直没提自己来自何方势力,年纪轻轻的,倒也不像白手起家之人。
她根本没有情报网可言,很多时候极为被动。照这男人的说法,天地会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他们一旦精锐尽出,她凭什么保护自己的子民?
这天晚上,慕绯瑟夜不能寐。盘腿入定,打量着自己异于常人的魂源珠,略感焦灼。她正打算去灵松江的源头查探查探江水不能使用的原因,云若澜无疑要跟自己去的,这一城的老少病弱,难道留下晏澄照看?
心绪烦乱,也不适合再冥想,少女斜躺在榻上,抚摸着半吊子师父送的玉笛,脑中有了些模糊的念头,却一时抓不住重点。
“绯儿,还在为对面的客人心烦?”仙男悄然溜进了小徒弟的房间,见她面色阴郁,笑容淡淡地问着,坐到了她跟前。
慕绯瑟眼皮微抬,还是懒散地杵着自己的腮帮,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人来头不小,吃的用的无一不是精品。我只是想不出,我的领地哪里值得这样财大气粗的人不远千里而来。”
云若澜笑容更深,“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多天,不但没被吓跑,还剿了一直奴役此地的马匪。这样的领主,势必会让幻魂大陆曾经最繁华的地方重绽光彩。那个男人也算有眼光,知道在你最艰难的时刻伸出援手。”
“援手?是为了控制这里的财源吧?他要我领地两成的收入,真是好大的胃口”慕绯瑟轻哼着,对云若澜的分析倒也很是意外。他也懂这些时事?谜团一般的仙男,到底还有多少她看不透的隐秘?
“他一开始叫出天价,也是为了之后有回旋的余地。绯儿,康国皇帝有心赏你领地,却不给予扶持,你可曾想过是为何?”云若澜朗若星辰的眸子突然定定地凝视着自家小徒弟,害得正好在望着他的少女一阵尴尬,稍显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异姓封王不合祖制,女人主政更是于理不合。我顶着天命之人的名号,身上肩负着福泽康国的使命。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好戏,有多少人等着看夜商和慕天鹤出糗,还有多少人等着我这个废柴如何粉身碎骨。我何尝不知?”
慕绯瑟说得清淡,不忌讳地在云若澜跟前直呼了老皇帝和自家爷爷的名讳,她瞟眼看着烛光下半吊子师父的仙姿,暗叹了口气,他到底是为何而来?
“知道处境不易,又何须拒绝送上门的帮助呢?那个秦暄,是目前最合适的合作人了。”仙男伸手揉了揉小徒弟的头顶,看到她冷淡地瞥着自己,笑眯眯地回凝着她,丝毫不觉自己的动作有何不妥。
被像逗弄小狗一般揉捏,慕绯瑟略带不满,却被云若澜口中的笃定吸引,蹙眉问道:“为何?”
“无煞虽然是个地下组织,但实力非凡,不是天地会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就能抗衡的。他们的少主既然能亲自前来,就证明这里有着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只要绯儿小心应对,倒也不是难事。”
仙男口中的无煞听得慕绯瑟一愣,她何尝不曾听说过这个亦正亦邪的地下组织,传说中只要出得起价钱,他们可以为雇主做任何事。先不说云若澜如何得知来人是无煞的少主,这样组织盯上了自己,他竟然说要她小心应付就好?
“云若澜,我一直没问过你。师门也算一个隐秘么?”
少女终于提起了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却看到半吊子师父嘴角噙着极淡的笑意,“绯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为师不会陷你于不利。还是说,你从不曾信任为师?”
轻柔的语调带着若有似无的感伤,慕绯瑟只是专注地看了云若澜一眼,小脸上也扬起了说不清意味的微笑,“好,我信你。明天就去跟那人谈”
于是,第二日清早,待那位吃个早饭也要动用两个厨子准备的少主用过早膳,少女就支人请他到书房一叙。见小领主的书房里环境简陋,秦暄的眉头微微打了个结,目光落在挂在墙侧的宝剑上,眼神瞬时变得深不可测。
“秦少主,无煞想要何物,请直言。”慕绯瑟的单刀直入让书房内的人都一滞,各怀心思地注视着波澜不惊的少女。
秦暄的目光从宝剑挪开,轻轻扫过站在她身边的晏澄和颜佟,最后定在面色恬淡的少女身上。有阳光透过漏风的窗户纸射了进来,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微亮的光晕。她穿着最轻便的衣裳,梳着最简单的发髻,脸上干干净净的,像个温婉的瓷娃娃,眼神却犀利得让人无法直视。
挥退了自己的下属,秦暄示意让少女也清场,待屋中只剩他们,嘴角弯出邪魅的弧度,答非所问地说着:“濮阳少将的千斩竟在瑟瑟手里啊”
慕绯瑟看了眼濮阳留给自己防身的剑,才知道他的剑叫千斩,应得冷然:“不用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但言无妨。不过秦少主若还是满嘴不着调,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省得在我寸草不生的领地浪费时间。”
“不愧是我秦暄看中的女人,够豪气我就直说了,我要灵松江中千年寒蛟的魂源珠”
…………
PS:最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可能那句话是对的,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就像心电图似的,顺趟了也就挂了大大们,我矫情了~~
060 赫氏一门
060 赫氏一门
灵松江中有千年寒蛟?慕绯瑟皱眉思索着情报的真实性,完全无视了某位无赖少主的前半句话茬。
“秦少主,消息可准?”因为源头所属在神弃之地,灵松江流经这片土地的流域都属于慕绯瑟的管辖,以她现在对领地的掌控,除了极乐城外,其他地方还暂时无暇顾及。照理说无煞直接去灵松江捕捉就是,无由来的请示,让少女一阵蹙眉。
见自己的调戏之语毫无收效,秦暄唇角微抿,笑得高深,“当然”
慕绯瑟不会白目到追问他要这寒蛟的魂源珠有何用,但她瞬即联想起了颜老爹说过的,江水终年刺骨冰寒,还含有无药可解的剧毒。莫非跟这只寒蛟有关?
少女一时来了兴致,轻声问着:“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求?”
“要是瑟瑟的领地日后能优先考虑与无煞合作,当然更好。这次,只要你大开方便之门即可。”秦暄的语气很亲昵,却听得慕绯瑟一阵恶寒。
“秦少主,你我非亲非故,还是称呼我的封号较妥。”少女正色说着,她不习惯跟人太过亲近,尤其是陌生的男人。
秦暄眸子一亮,嘴里打趣着:“那也终究会亲密起来的,我只是把这时间提前了一些。日后要是成了家,我总不能还是叫你领主大人之类的吧?”
慕绯瑟冷睨着不像开玩笑的男人,口中愈发清冷:“我已有婚约,秦少主,不劳挂记。若是有公事要谈,我尚能与你协商,再说些不着边的私事,大不了这领主府我推了重建就是”
“宁家二公子除了长了副好皮囊,哪点配得上你?也许没等你过门,他就病死了,届时指不定愚蠢的世人会把你的名头侮辱成哪般模样现在退了婚约不正是好时机么?”秦暄说得很顺溜,语中的残忍令屋内的气温瞬时降到冰点。
这是她头一次搬出某人未婚妻的名号来阻隔有心人的戏弄,但听见秦暄说到如林妹妹般纤弱的宁洛会死时,她还是无由来地有些窝火。慕绯瑟不待见宁洛是一回事儿,但希不希望他死又是另一回事儿。
“秦少主,出城朝北,好走不送。”
少女清亮的声音又冷又硬,秦暄失笑,狭长的眸子流溢着看不透的精芒,“好好好,不说就是。瑟瑟,我们谈谈去灵松江的事儿吧有没有兴趣一道前往啊?”
敢情说了半天还是白费啊慕绯瑟摩挲着书案的凹凸,费了很大力气才平复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