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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子跟由乃两人持续不断地进行对话,佑巳的脑海中则是渐渐地混乱了起来。
关键字是土产。还有就是吃的东西。
「我说,那个土产啊。」
烦恼了半天,佑巳还是直接对两个挑明了说。
「什麼?」
「你有什麼好提议吗?」
啊啊,对著兴致勃勃的两张脸孔,总觉得越来越难说出口了。不过,都已经说出口了,还是得硬著头皮把话给说完。不管说完之後对方会有什麼样的反应。
「可以的话,罗马馒头或是法国煎饼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
结果志摩子跟由乃两人僵硬了一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著佑巳他们又坐了一小时左右的飞机,在晚上九点钟抵达罗马的达文西机场。全体师生在集合完毕後便前往今日下塌的饭店。
一进到房间里,身为佑巳室友的由乃一下子就倒在床上。看来似乎是非常疲累的样子,就连身上的制服都懒的脱就直接赖在床上了。
佑巳只好自己一个人打量著欧式风格的饭店房间。接著依照习惯把水放好之後,回到房间打算叫醒睡著的友人起来沐浴。当时佑巳脑海中突然闪过『我是新婚妻子吗?』
不过累极的由乃还是不肯起身,说是让佑巳先去洗。
经过一番激烈苦斗,佑巳终於在不熟悉的欧式浴室里完成了洗澡大业。
「由乃。我洗好罗。你该起来了。」
「嗯」
由乃的姿势跟刚才毫无改变,就这样穿著制服倒在床上。
「还是说你不想泡澡呢?如果是这样我就去把水给关掉。」
「现在不想进去」
这还真是微妙的回答
「那你待会要进去吗?」
「不知道。」
「总之你这样子会感冒的,躺好来睡比较好。来,先把制服给脱掉。我帮你把它挂到浴室里。」
「……我起不来」
说著由乃便有气无力地伸出双手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
佑巳用力拉著那双手。
「嘿咻,起来吧。」
这时佑巳又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了。
「咦?」
佑巳终於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由乃」
「什麼?」
好不容易坐起身的由乃一脸呆愣地望向佑巳
「你该不会是在发烧吧?」
「我也在想是不是。不过我不觉得佑巳的手很冷,所以应该是没到发烧的程度吧!」
「就是有!我刚刚才从浴室里出来,体温当然比平时高啊。」
由乃的手居然会跟自己的体温一样高。
「我去找老师。」
为了预防紧急状况的发生,当初应该是有把老师的房号给记下来的才是。佑巳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由乃抓住的她的手说道
「我不要紧的,拜托不要叫老师。」
身体不舒服居然还有这麼强烈的手劲来阻止佑巳的离去。
「不过……」
「只是小发烧而已。这是常有的事情。只要用湿毛巾放在头上降温,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所以,不要紧的。」
「由乃………」
由乃的眼眸中开始泛出了泪光。那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流下的眼泪。而是遗憾自己的软弱被其他人察觉而流下的悔恨的泪水。
「你说这是常有的事?」
佑巳跪在床边探头看著由乃的脸。由乃虽然是轻轻地,但却是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只要冷敷一下额头就可以治好?」
「嗯」
这次确实地发出声音来了。
「我知道了。那就这麼办吧。」
佑巳说完就先到浴室把水龙头给关上。接著帮由乃把行李中的睡衣取出让她替换,以便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湿毛巾用饭店里最小的一条就可以了吧!」
「那个,麻烦你在我行李的夹层里找一条小毛巾来打溼。」
「行李的夹层吗?」
按照指示,佑巳找到了一条雏鸡花样的小毛巾。
「……这看起来颇有年代呢!」
褪色的相当严重,缝补的痕迹也到处都是。虽然只是条毛巾而已,却看得出缝补者重视的用心。
「嗯。不过这是条魔法的毛巾喔。不管何时都能够帮我退烧。我小时候只要没这条毛巾就睡不著觉呢!」
「原来如此。那这次又要拜托它帮忙罗!」
佑巳到洗手台把毛巾给打溼,轻轻地扭乾之後放到由乃的额头上。
「谢谢你。感觉舒服多了。」
「是吗?太好了。」
佑巳把椅子拉到由乃床头附近坐下。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总觉得由乃的样子精神多了。
「虽然心脏的毛病不会再发作了。不过一但疲劳过度,果然还是会引起发烧的症状。可是这种发烧的次数也会慢慢地减少的。」
「嗯!」
「抱歉」
由乃终於坦承道
「如果让老师知道的话,我又不能跟大家一起行动了,我讨厌这样子。」
「原来如此。」
一向体弱的由乃,每次在校外教学时都会受到特别的待遇,不管是行动或是住宿都是跟老师一起,一些激烈的游戏也只能在一旁观看,也不用跟大家一起分担工作,这些都让她感觉跟班上同学有疏离感的样子。
「在班会讨论房间分配的时候,我不是一再强烈要求想跟佑巳你同房吗?简直就像是硬拉著大家同意似的」
「有这回事!」
说著佑巳便想起当时的情形了。『请务必要让我跟佑巳同一个房间。』被人这样直接地要求,老实说令人感到非常欣慰。不禁想著难道自己有这麼讨人喜欢吗?不过倒是没想到按照由乃的性格,她应该是有什麼目的才会这样做的才是。
「就是这麼一回事。我当初就是想到说不定会有像现在这种情形发生。出乎意料之外地获得班上同学们的谅解,应该也是为著同一个理由。」
虽然两人都是从小就在莉莉安就读,不过佑巳却是第一次跟由乃同班。不过有不少同学仍然记得由乃手术前的情形。考虑到旅行中身体不适的情形,果然还是把由乃安排在信赖的人身边会比较好。
「给佑巳你添麻烦了。」
感觉像是生病年老的父亲跟自己女儿说的台词似的。而女儿的台词一定是『我们不是约好不说这种话的吗?』
「所谓的朋友,就是为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而存在的啊。所以你就不要太介意了。」
这是以前,前红蔷薇大人水野蓉子说过的话。在黄蔷薇革命的那一阵子。
「不过那也是客观性的说法而已。因为对我来说,我一点也不觉得照顾由乃是一种负担。所以说,这果然是朋友之间所应该要做的事情。」
「谢谢」
「不要再说话了,睡吧!」
佑巳把房内的电灯转暗。
「不过,如果明天早上还是没退烧的话,我就得告诉老师罗。」
「我知道了。」
虽然佑巳也躺到自己的床上了,不过因为太过在意由乃的情形睡不太着。虽然身体很疲累,精神上却松懈不下来。偶尔还是得帮由乃换一下额头上的毛巾才行。还是先做好今晚不能好好睡觉的觉悟比较好。
(明天起得来吗?)
脑海中一闪过这种念头,佑巳马上就起身。糟糕。闹钟还没设定。
正当佑巳要设定闹钟时才发现找不到饭店附设的闹钟。一般而言应该都是设置在床头柜附近的,没想到房间里却没有这种东西。没办法,佑巳只好硬著头皮打电话请饭店人员morning call。跟对方进行一连串艰苦的英文会话後,终於顺利完成要求。
不过後来却发现房间的闹钟是在电视上,就像是预约录影一样的东西,时间一到电视就会自动开启,不过这些都是後话了。
佑巳在休息之前,帮由乃把头上的毛巾再弄溼ㄧ次,感觉比平时还要长的八个小时终於结束了。
佑巳是被雨声给吵醒的。
昏昏沉沉中,佑巳终於想起昨晚的情形。转头一看却不见由乃的踪影,床上的棉被就像是蝉儿脱壳一样,维持著有人躺在里面的样子,造成了一个空洞。
「是在厕所吗?」
不过就在佑巳伸手摸进由乃被襦探测温度时,全身突然僵硬了起来。床铺是冷的,感觉应该是离开很久的样子,至少也有五分钟左右了。
该不会是病情加深,跑到厕所去吐了吧。如果在佑巳爆睡的期间,就这样昏倒在厕所里该怎麼办才好呢?
胡思乱想的佑巳马上跑到浴室门口前面打算开门。结果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进去厕所是不可以把门反锁的。难道岛津家没有这一条规矩吗?
越想越不放心,佑巳开始敲门呼叫由乃的名字。如果被呕吐物塞住喉咙而导致窒息的话,那可就回天乏术了。早知如此,就算是由乃再怎麼拜托也不应该听她的话才是。
而就在佑巳准备出去寻找援手时,佑巳终於注意到一件事。
窗帘的缝隙微微透进了一线阳光。
(咦?)
也就是说,从刚才一直持续不断的雨声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由、由乃?」
仔细一听,雨声里面还夹杂著哼出来的歌声。
不会吧。
佑巳瞬间呆立在浴室门扉前面。没多久雨声停止,门也从反方向开启。
「抱歉,佑巳。你要用厕所吗?」
「——」
对著一头溼发的由乃,佑巳的嘴巴一张一阖,最终还是什麼也没说的摇了摇头。
「是吗?那抱歉罗,先让我把头发给弄乾吧。」
佑巳目送著由乃回到浴室,接著便跌坐在原地。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明明几个钟头前还这麼不舒服的人,现在居然已经生龙活虎到可以去冲澡了。
总之,先回到床上去镇静一下心情吧。
(真是白担心了)
只要由乃的身体没事就好了——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一方面去想的十七岁女生,那个人早就不是福泽佑巳而是圣人了。也不用在莉莉安学园接受耶稣基督的教诲。
「啊-爽快多了。让你久等了,佑巳。」
对著心情舒畅从浴室里出来的由乃,佑巳冲动地想说几句抱怨的话
「我说你啊」
结果,有所警觉的由乃则是抢先一步回答道
「我不是说过这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冷敷一下睡觉起来就好了吗?」
「是这样没错」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还是会让人担心啊,普通来说。
「我在淋浴之前已经把制服拿出来了,应该是不会有溼气的。」
由乃一边说著一边把电视给打开,放送出来的节目理所当然的是流畅的义大利语。
接著,她没对著佑巳,而是对著电视画面说道
「让你担心了。在人前示弱的样子,同级生里只有佑巳一个人看得到喔。」
听到这种近似於讨好的甜言蜜语,佑巳也只好想著『已经无所谓了』。
已经无所谓了。
总觉得有一点点了解被由乃耍得团团转的令大人的心情。
佑巳也没对著由乃,而是对著电视说道
「我是真的真的很担心你。」
在全体吃完早餐之後,今天的预定行程是前往梵蒂冈。先到美术馆,之後再参观圣彼得大教堂。
当导游问到同学们的精神好不好的时候,比谁还要来劲的竟然是由乃,而且她还像幼稚园生一样举手回答。
「……怎麼了。导游又不是在问昨天晚上?」
应该是感觉到佑巳的视线吧!佑巳什麼话都还没说,隔壁的由乃就抢先一步解释说道。
「总之你现在是处於最佳状态就是了。」
「就是这麼一回事」
说著由乃便做了个小小的胜利手势。这样也好,不管是身体也好心情也罢,还是处於最佳状态会比较好。
跟著老师开始解说一些连络事项跟饭店房间的使用方法,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班会。
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到达美术馆外,不过她们还是排了将近五十分钟的队才进到美术馆里面。
这麼庞大的艺术作品量,对於佑巳而言负担果然还是太重,他决定遵照鹿取老师所说,只要去看自己喜欢的绘画作品就可以了。
对佑巳来说,这座美术馆里非看不可的画作果然还是米开朗基罗的『最後审判』。
就在她看得忘我的时候,不知道什麼时候志摩子也站到了自己身边。
这麼说也不对,藤组应该是比较早出发的才是,那也就是说佑巳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志摩子的身边。
会在这边见面是多麼美丽的偶然啊。佑巳转头对友人打了声招呼,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对方的神情吓了一跳。
「——咦!?」
志摩子泪流满面。
「志、志摩子?」
「我这是怎麼了呢?眼泪停不下来」
大颗的泪珠持续不断地掉下,在脸颊上闪耀著光辉。
那是哀怜著被制裁的可怜人们所留下的泪水吗?还是因著非进行制裁不可的耶稣基督的绝望以及低头不忍卒睹的圣母的哀伤所流下的泪水呢?
志摩子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麼在哭泣。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在她身上有著非常强烈的信仰。
凝视著壁画的志摩子,感觉就像圣母一般圣洁美丽。
到了藤组的集合时间时,志摩子就离开了礼拜堂,跟著由乃就靠近佑巳身边小声说道
「没什麼嘛。只不过是个中年发福的耶稣基督而已。」
短短的时间里,佑巳亲自体验了两种极端不同的反应。
不过。
不管是哪一方都是佑巳最重要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