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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达对盖伦微笑着,让他安心,不要紧张,“你一切都好吗?”她问,他点点头,但没有回答。
他们走进奎因的办公室,参议员奎因身材高大,略显臃肿,但他剪裁得体的服饰几乎掩饰了他的真正体重。他的黑发中夹杂着一些灰发,脸上线条分明。当他们一走进他的办公室时,他立刻从办公桌边站起来,快步走过来迎候他们。
“啊,汉密尔顿博士,”他的声音洪亮而深沉,他用双手紧紧握住盖伦的手,有力地上下摇动,“欢迎,进来,进来,真太高兴了,让你费时来看我。见到你非常高兴,真的很高兴。”他用手臂扶着盖伦,引导他走向他办公桌前面的一把椅子上。而对布伦达,除了看了她一眼以外,就没有再理睬她。
“你好,参议员。”盖伦低声问候。
布伦达断定,那些指挥折磨盖伦心灵的人终于又采取了一次行动。的确,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奎因虚伪华丽的外表更能对他起到挑拨离间的效果,事实正是这样,这位参议员的举止已控制了盖伦,使他竟忘记了介绍她,因此她只好自行补救了。她甜蜜地微笑着说,“你好,参议员,我是布伦达·英格拉哈姆,汉密尔顿博士的辩护律师。”
奎因皱起眉头,但随即就代之以参加竞选时的笑容。毫无疑问,他记得她的名字。
“你好,英格拉哈姆太太。”他说。他和蔼可亲的态度和他脸上的表情同样虚伪,“这里并不需要一个辩护律师,我所希望的就是在一个年轻奇才和一个敬慕他的成就的乡下老小孩之间的一次友好的会见。”
“我肯定你不需要我是对的,参议员。”布伦达同意他的意见,“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跟他在一起。”
“当然我不介意,英格拉哈姆太太,如果那是汉密尔顿博士所希望的。”
“我希望那样。”盖伦有点羞怯地答道。
“那么好,我想就这样定了。欢迎你们两个,坐吧。”他将盖伦推到椅子边。盖伦立刻坐下,好像为了摆脱奎因的那条手臂似的,布伦达坐在盖伦旁边。
奎因走到他那张大办公桌后面,坐在他自己的椅子上,对着盖伦满脸堆笑,但他有意要冷落布伦达,这倒正合她意。她有一种好奇心,想看看奎因愿意代表弗雷德里克·泰勒做些什么。而且,如果他能忘掉她的存在,那就更好了。
“哦,年轻人,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可以这样说,我利用我的地位作为召见你的借口。”奎因说,“我想,你知道,我是参议院能源小组委员会的主席。”
在经历了环境安全委员会和奎因之间发生的所有争论以后,布伦达认为再没有人比这位参议员更适合那个主席的位置了,但她不知道盖伦是否知道这一点。
“很自然,你的发明已引起委员会的关注,”奎因继续说,“这是件了不起的工作,汉密尔顿博士,你是绝对的天才。”
他停顿着等待反应,然而相反,盖伦盯着奎因,脸上呆呆的,毫无表情。他两手抓着椅子的扶手,他抓得那么紧,以至于指关节都变成白色了。
“是的,真的是这样,你已经为你的国家带来骄傲和光荣。”奎因不管盖伦的沉默,又开始讲开了,“我始终为能够见到像你这样的优秀年轻的美国人而欢欣鼓舞。无须我来告诉你,你的发明对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就能源而言,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中,我们一直处于一种不利的处境中,现在你的发明能帮助我们的国家恢复到成为世界能源生产王国的传统地位上来。”
布伦达在想,如果她是这位参议员的话,她一定已经被盖伦的沉默弄得很不自在了。但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盖伦的态度,继续滔滔不绝地谈着,好像这次会谈完全是一次个人演讲。
“当然,我们两人都知道这里边有个小问题,但我确信这是个容易解决的问题,如果我们愿意作为同胞而一起工作的话。困难在于,你反对引力转换机的启动,当然,我理解你的关心和担忧,事实上,我也分担着这份担忧,这是一种值得赞美的态度,真的,非常值得赞美。但这里存在着一个比个人愿望更紧迫的问题,我敢肯定地说,你没有考虑到形势的严重性,要不然,你早就回心转意了。我们一定要像一个团队那样团结在一起,来恢复我们国家的崇高和伟大。现在是为我们整个国家的巨大利益而放弃偏见的时候了。”奎因倾身向前,神情严肃。布伦达对他的虚伪和做作的态度直想笑,但她强忍着。“因此,汉密尔顿博士,作为你的参议员和你的政府的代表,我要求你记住,你的忠诚应该归属于何处——你的国家需要引力转换机。”
“就是这些吗?”盖伦问。
“什么?”奎因盯着他,被盖伦这个意外的提问惊讶得向后退。
“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心,这太危险了,我——我得走了……”盖伦跳起来奔出办公室,关上门。动作如此突然,竟使奎因惊讶得来不及作出反应。这种快速反应甚至使布伦达也大吃一惊。
“究竟是怎么回事……”奎因对布伦达低沉地怒吼,“他不能就这样走了。”
“你真有点儿讨厌呢,参议员。”她仍然用柔和的声调回答,然后跟着盖伦走出奎因的办公室。
第二十章 暴力
大雨倾盆,寒风刺骨,仿佛就要下雪了,这昏暗阴沉的天气恰好与盖伦的心情相吻合。他走出明亮的餐馆进入到阴郁的黑暗中,他将外衣领子翻上来围着头颈,弓起背,双手插在衣袋里。
他刚才是在一家他非常喜爱的餐馆里——一家擅长烹调蔬菜的印度式餐厅,他希望这顿美餐有助于他摆脱忧郁的心境。这是一家家庭风格的小餐馆,离开他的住所五个街区,一段随意就能走到的距离。这里没有小餐馆的喧闹,也没有大饭店的豪华,里面光线恰人,服务有序,令人轻松舒畅。这里的菜肴是一流的,当你一走进门口时,咖喱饭菜的香气和异国风味就足以刺激起你的食欲。
但今天晚上却不是这样,他一点胃口都没有,这顿晚餐的大部分都留着没有动过。服务似乎比平时慢了些,这使他已经不稳定的情绪更焦急不安。在他眼里,餐厅角落里的那棵圣诞树,在印度式装饰的餐馆里显得不太协调,因而也成了一种多余的装饰品。当他离开餐馆时,他的心情甚至比来时更为恶劣。当他走出餐馆时,在外面迎候他的是冰冷的雨水和乌云密布的天空投下的幽暗的影子。
他加快步伐急于赶回家。冷雨缠结着他的头发,湿透了他的脸孔,并从外衣领口上滴落下来,这使他备感凄凉。很少有人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外出。店铺关门了,一切都显得荒凉凄寂,甚至没有一辆过往的车子来打破盖伦内心的孤寂。
他走过他居住的那个街区的拐角,猛然注意到有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脸上遮着围巾,编织帽拉得很低,在住宅楼的阴影中躲闪着。
盖伦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感到一阵寒战,一种与天气寒冷毫无关系的寒战。他犹豫着,确不定他是否应该向他的住宅楼走过去。
“他在那边。”是被围巾蒙着的男子的声音。
这就足以促使盖伦采取行动了,他的心脏因惧怕而像被锤击似的猛跳,他迅速退回到刚走过的那个拐角,他的惟一念头就是他赶快跑回四个街区返回餐馆,以求得安全。
他在奔逃时听到后面砰砰震响的脚步声以及踩着水坑的溅没声,接着他听到一声尖厉的口哨。他回头看了一眼追赶他的几个人,希望自己能在潮湿的人行道上得到更大的反作用,以便加快步伐,将追逐者远远甩在后面。
突然,在他前面的一条小巷里走出两个男人,他们一把抓住他的臂膀,使他不能动弹,不能再向前跑。
盖伦疯狂地挣扎着,竭力摆脱他们。他设法挣脱出一只手,在抓着他的一个人身上猛击了一拳,但这一拳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听到一声咒骂,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重又紧抓着他的臂膀,使他感到一阵剧痛。
有一个大汉从阴暗中走出来,阴森森地逼向盖伦。盖伦看见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同时闻到他身上的脏臭气味。大汉举起结实有力的拳头向他的下颏猛地一击,好像要击毁这个世界。
这可恶的一拳痛得他眼前一片漆黑,他的知觉渐渐模糊,身体瘫陷下去,无力再挣扎了。这时,从后面追赶他的几个人也都赶到了。
“让我们讨论讨论你的那部机器,汉密尔顿。”有人怒吼,包围圈开始紧缩了……
“他现在醒过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这声音隐隐约约,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盖伦决定不理它。
但他却不能以同样的态度来对待第二个说话者,她正在唤起盖伦的注意,“盖伦!盖伦!你听见我在叫你吗?”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头一阵剧痛,他只能用一声呻吟作为回答。一个小小的黑黑的脸孔,一头髦曲的黑头发飘移到他的视野中,他认出她是往昔岁月中的某一个人,但力图辨认出她是谁的努力使他的头痛得更厉害,正像头上过分明亮的灯光、金属手术台和医疗机械的闪烁以及消毒剂的强烈气味使他头痛那样。
忽然她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代之以一个穿绿色衣服的男子,他的外貌和那位女子一样模糊不清。他用手电照着盖伦的眼睛,又引起一阵刺痛。然而,不仅眼睛,全身都在发生疼痛,疼痛遍及全身。
“发生——什么啦?”他喘着气。
“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这个男子,好像是医生,他一定是医生,“有人发现你躺在大街上,失去知觉。好像有人把你当做拳击场上的沙袋使用了。你还记得什么吗?”
“不。”
“哦,那没关系。但我必须说,打得很厉害,你的身上有许多伤,也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幸好骨头没有碎裂,而且,就我们检查结果看,没有内伤,有内伤可就糟多了。”盖伦感到他的臂上好像有一根针在扎刺。“我们要你在这里住两天,以查明你确实没有并发症,同时要确保你不发生肺炎,因为你长时间躺在冰冷的雨水中。”医生稍停后又说,“你出院后有人照顾你吗?你在出院后几天内需要有人照料你。”
“什么?”医生讲得太多也太快,使盖伦无法领悟。
“他可以和我待在一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说。
那位医生离开了盖伦的视野,但他仍能听到医生和那位女子在谈话,他的声调随着盖伦知觉水平的波动而上下起伏,“你现在还是回家去,约翰逊小姐,我刚才给他打了一针让他睡着。你明天门点左右来看我,那时我也许可以告诉你,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多谢,医生。”
她走过来低下头,吻盖伦的前额,“稍后我来看你。”她向他许诺道。
现在,他认出她了,是盖尔!但他没有力气对她作礼貌的回应。他闭上眼睛,希望用睡眠来抵御全身的疼痛。
“汉密尔顿先生。”
盖伦被这喊声吓了一跳,因为他没有听到有人走进病房。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位男子站在他的床边——一个魁梧的黑头发的陌生人。他大约四十六七岁,脸上有深深的线条和一双机警的褐色眼睛。他的衣服对盖伦来说很熟悉,还是那种深色运动裤和黑色的圆领毛衣。盖伦感到一阵惊慌:他们又回来了!
他看见这个陌生人将手伸到口袋里,很想尖声呼救,但他大恐怖了,竟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见这个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份证件。
“我是警察局的探长戈登,你想说话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好的。”盖伦紧紧抓住被单的边缘,竭力控制住发抖的手。
“我们想查明你所发生的事情。昨天夜里,你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无法给我们提供任何情况。”戈登说。
他,这个侦探曾经和他谈过话吗P他记不起来了。
“没有什么可说的,”盖伦轻声回答,“仅仅是几个人毒打了我。”除了极度的恐怖以外,其他的感觉他已经记不得了。
戈登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有多少人?”他问。
“我不知道。”
“你能推测一下吗?”
“啊,不确定,也许三四个。”
戈登又在本子上记下,盖伦皱起眉头,努力想表达得更正确些,“还有抓我的三个人。”
“什么?”戈登看着他,“我不懂,到底多少?”
“我——正如我刚才说的,三四个追赶我,接着,另外三个抓住我。”
“超过三个?他们从哪里来的?”
盖伦感到非常失望,他知道自己对这两群暴徒已混淆不清了,“他们在我前面,他们逮住我,他们——他们控制着我,直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