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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她,凝望他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庆幸的,离开他的手,还有他的余温。他,是个渡口,默默等待渡船的到来。她,知道前方就是她这艘茫然飘荡的船儿栖身之地。她想到摘朵盛开的花儿献给他,但是周遭只有枯萎的花朵,没有一株配得上他。他,无私无悔地等待。她,更渴望付出一切。可是,不愿奉上无奈的花儿。这只会把纯真的爱情玷污了。
第一章 自杀的诙谐曲
“死没良心的,还记得来找我呀;程秋婷一边快步走向阳台﹑一边咬牙切齿地大声叫嚷。
才刚踏进门的李捷茫然愣了一下,视线像寻找什么似的在客厅兜了一圈。倏地,他变了脸色,张大惶恐的眼睛喊着。“你又怎么了?”
“你瞎了眼呀,没看到我要跳楼自杀吗?!”脸色冷冽的程秋婷语气笃定地说。
“喂!别再做傻事呀。”惊慌的李捷急忙朝她走去。
“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负心汉,我就死给你看!”程秋婷跨坐在弧型阳台的灰蓝色护栏上面嚷着,姿态却又像骑着旋转木马般悠悠地微微晃荡双脚。
李捷的担忧随着她的话语消散在懒得流动的空气中,更在心里不屑地嘀咕着。为什么打算跳楼自杀的人经常讲这一句话?如果真的想自杀,直接跳下去就行了,干嘛还要说”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而且还说的落落长,好像要等待人们来救她。说这句话的人根本不想死,只想他妈的耍人!
“有事好说,别寻死呀;虽然他满腹鄙夷,还是佯装紧张的表情说。大门的钥匙圈像虔诚的藏人经常转动的转经轮,在他的食指飞快地顺时钟遶转,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为她心血来潮就上演的自杀戏码加上刺耳的配乐。
“说!你前天晚上跟店里的服务生去那里?”程秋婷狠狠瞪视李捷。
“我跟她去宾馆开房间。”李捷两手在胸前交迭,面无表情地说。
“你……”程秋婷咬牙切齿地把跨外面的左脚晃进阳台里,打算进屋搥打李捷。她没想到李捷竟然毫不犹豫的承认,更甭说编造美丽的谎言来善意地欺骗她。已经爬下阳台的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翻过阳台,站在只有一个脚掌宽度的装饰用凸出横梁,双手紧紧抓住阳台护栏上面的木头框架。
“你干什么呀?快进来啦;随着她不要命的动作,李捷不由地慌张喊着,双脚也不知不觉地往前挪移。
“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了!”她略带倨傲的表情说。
这句话浇熄了李捷满腔的惊慌,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原本我跟她没有怎样,只是聊聊天,把她当作一幅画般欣赏她的美丽而已。就是你一直误会我跟她的关系,为了让你的幻想成真,为了不让你失望,我才真的跟她上床;
“你骗我!”她哆嗦着唇,哽咽地说。
“你瞧,我多爱你!为了满足你的幻想,有那个男人像我这样无怨无悔地为你而牺牲自己的灵肉呢?”他像演出舞台剧般用夸张的语调,抑扬顿挫地说。
“如果不是你花心,我会这么想吗?我会一直闹自杀吗?”泪水温润了她那苍白的脸颊。
妈的,就是没有一次真的自杀成功!他在心里鄙夷地骂着。“不是我花心,是你太会幻想,没事找事做,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更患有严重的歇斯底里。”
“我就要自杀了,你还讲这些话!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个人渣加败类的男人呢?”她啜泣地嘶吼。
“呵呵……因为你贱呀!亲朋好友都离你而去了,简直把你当成衰人,甚至接触到你呼出的气息都会被你带衰。这样,你还不贱吗?”
“如果我真的贱,你跟我在一起,那你不是更贱吗?”她气愤地说。
“没错!我从来就没有否认我是个贱男人。”他冷冷笑着。“人呀,最重要就是能够面对真实的自己,尤其是缺点!世上有多少人能像我这样坦承自己贱,贱到可以抬头挺胸鄙视那些只敢躲在自己所营造的高贵面具下的云云众生呢?像你,明明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却故做高雅,虚伪!所以,我贱的比你更圣洁。”他越说脸色越倨傲。
虽然程秋婷站在七楼高的阳台外面,若有似无的微风从宽大的T恤和短裤溜了进去,但是李捷嘲笑的目光和铿锵有力的话语却紧紧将她包围,压迫的感觉令她浑身透不过气。“到了现在,你还说风凉话!”
“你像秋天的枯叶在外面哆嗦,我当然要说风凉话来配合这个场景。瞧,我多体贴。”
“你!”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更甭说让他羞愧地无颜以对。
风,细细舔舐这个即将落入死神嘴里的人类。
风,若有似无地拉扯她的衣袖,彷佛惧怕她食言而肥,害死神空等一场。
人,在楼下朝空中指指点点,不知是在观赏,还是议论纷纷?
人,打电话给派出所。不知是要救人,还是害怕有人死在这里,而影响到房价,甚至闹鬼,或者被带衰?
水仙花,静静地在阳台的一角观看这出自杀闹剧。
蚊子,无聊地从水仙花的叶子飞了起来,穿过打开的纱门,飞进客厅。
“我,我叫李捷呀,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吗?可怜呀;李捷乜着眼说。
“对!全世界就我最可怜。”她眦目咧嘴地说。
“死吧!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这样对你﹑对我﹑还有你家人都好,请不要畏惧死亡。人呀,不管富贵贫贱皆有一死。你,只不过是所有人的负担,何必自虐虐人呢?
死吧!死是很严肃的事。请别误解它那深奥的含意。你一死,所有的人都获得解脱,更重要的也包括你自己。倘若你继续留在世上,未来有多少荆棘等着你,有多少坑洞让你跌得浑身是伤,你又要受多少痛楚呢?
这个纷乱自私社会,只不过是用甜舌蜜唇所虚构的幻影,值得你留恋吗?难道你情愿只爱骨子里纯粹是空虚的美丽,而舍弃踏实的另一个世界吗?
生,只是让你自己受苦受难,是身心的折磨凌虐,这又何苦呢?
死吧!死是欢乐的事。你将回到出生之前的世界,一个无知的世界,一个适合你的世界,一个所有人的归宿。所以,不要害怕。死吧!当你放下一切欲望和执着,所有的事情同时皆获得解决。那是无忧无虑,那是无牵无挂,那是自由自在,那是完完整整的满足。死,会让你摆脱恐惧,而恐惧正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缺点与负担。所以,死吧!”
我说这些,究竟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呢?警察应该赶来了吧!李捷啼笑皆非地揣想。
“你他妈的竟然诅咒我死!”她用手背擦去滚落的泪水。
“是你自己想死,不是我要你死,请别误会了。而且我在最神圣的一刻帮你下定决心,免得你就要死了,还三心二意﹑婆婆妈妈﹑叽叽歪歪,请别搞混了。”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男人;她咬着唇说。
血,把双唇滋润的更为红嫩。
腥味,已先让她尝到死亡的滋味。
“现在的你,是这辈子最美的时刻,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逐渐老化﹑越来越丑。你不是受不了年华老去的挫折,甚至连此刻的容貌都没有自信,嚷着要去整型吗?何不干脆现在就死了,在最美的年龄留下这付尚可以接受的躯体。如此,就不会让你的亲朋好友,尤其爱美的你看到自己人老珠黄﹑老态龙钟的丑陋。”
“你干嘛要我死呢?”她哆嗦着唇,哀怨地泣诉。
“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说要死的,可不是我喔。”他彷佛被误会似的拉垮着脸。
“去你妈的!呸;她随即变了脸色,气愤地朝阳台吐口水。
“人世的一切,多么的无聊颓废,多么的腐败乏味,一无是处呀!这是个荒废的花园,一片凄凉的冷落,那些狂妄生长的荆棘和野草占据了整座园地。所以,死吧!要干的事,趁着要,就把它做了。这个要,是会变的!”李捷抑扬顿挫地朗诵哈姆雷特的词句。
“恩栽阿你ㄉㄟ公啥小啦;她愤恨地用台语说。“我都要跳楼自杀了,你还给我讲这些哈姆雷特里面的句子。”
“哈姆雷特!嗯,你是说我刚刚讲得那些太深奥,听冇吗?”
“唉……”她茫然以对,除了叹息之外,她还能怎样呢?
“你的一声长叹,好凄惨,好深沉,彷佛你整个儿躯壳都被震碎了,生命都完了。放开你的手,转过身去吧,你的心愿就可以达成了;
“你还一直说莎士比亚的句子!说你没心没肝没肺的,还真的没说错!”
“我一心只想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你反而埋怨我!唉,好人难做呀;他皮叹﹑肉不叹地说。
哇一声,程秋婷嚎啕哭出来,手脚也不时气得抽慉。
倏地,她那哆嗦的右脚滑落下去,整个人从阳台消失了十几公分,吓得惊声尖叫,双手紧紧攫住护栏。
同时,楼下也传来围观群众的惊呼声。更有人嘴巴惊叫,心里激喊不虚此行,精彩呀!
李捷慌地往前冲出几步,剎地停住。到底要她死,从此摆脱她的纠缠与无穷无尽的歇斯底里;还是要救她呢?他忍不住忖度着。
“我都差点跌下去了,你还不来救我;程秋婷重新在凸梁站稳了,才气愤地瞪视他。
“是你自己说我再上前一步,你就要跳下去。而且,是你说要跳楼自杀的,所以才我不敢去救你。瞧,我多听话。”
“听话!哼!那我叫你去死,你去吗?”
“当然去呀!只不过是在你死后的第五十年……之后。”
“你娘卡烂!你娘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儿子呢?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爸”她用台语说。“当初怎么没把精子射在墙壁呢?”
“淑女一点好吗?”李捷板起脸孔说。“你要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承认我是贱人﹑烂人,但是别牵拖到我母亲身上。”
“我就是要说,你能拿我怎样?”她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她知道,她已经把尖刀戳进李捷的痛处。“你娘……”
“要跳赶快跳啦!干嘛还拖拖拉拉的。”他的两排牙齿咯咯唧唧地响着。
“要跳的话,至少也要先虐待你。”她噘嘴说。“你娘是个贱人,抛下你跟情夫私奔……”
李捷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眼神露出了杀意,怒气胸臆直泻,举起的双手彷佛要把企图跳楼的程秋婷推下去。双脚,更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冲过去。
程秋婷看到他杀气腾腾的神色,不禁胆怯起来,但她还是挤出勇气,不服输的继续数落他妈的不是。
“喂喂喂……”大门的另一边传来呼喊声与拍打声。
李捷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让怒火狂跃的情绪和缓下来。然后不理会程秋婷的疯言疯语,转身开门。两个警察连声询问都没有,就急忙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抱住阳台护栏的程秋婷,再瞅了李捷一眼。
“怎么又是她啦!?”其中一位警察老张不解地说。其实是骂在心里﹑口难开。
“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们了。”李捷不好意思地说。
“程小姐,又发生什么事了?”四十多岁的老张说。
“你瞎了眼呀!没看到我要跳楼自杀吗?”程秋婷挥舞着右手,大声嚷嚷。
另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察拿起对讲机贴在唇边嘀咕着,视线一直落在程秋婷的双手不敢离开。“已经通知消防队了,也请求支持。”
老张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一样牢牢盯在她身上,像是射中程秋婷的箭矢。他不是怕程秋婷真的跳楼自杀,而是不小心滑下去。虽然同样是掉下去,意义上却是大相径庭。
“这下子,楼下不就围了一大群人在看戏吗?”李捷说。
“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楼下围观了,说不一定记者还会来。”老张说。
靠!你这个女人又让我出糗。李捷瞪了程秋婷一眼,暗骂着。
“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了。”程秋婷看到老张往前踏出几步,不由地吼叫。
“好好好……”老张举起双手﹑掌心朝向她,好像要安抚她的情绪,也表示自己不会再靠近,然后抖起灿舌劝解。
这时,李捷像换了个人似的,苦苦哀求程秋婷别做傻事,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只要她进来就痛改前非。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警察也进来了,他先朝李捷点了个头,然后拿起对讲机对冉冉靠近程秋婷的老张说。“消防队正在底下铺设救生气垫,也有两个同事从隔壁的阳台爬过来。”他轻咳了一下。“记者来了,楼下有好几台摄影机正在拍摄。”
“那不就会上晚间新闻吗?;李捷怔怔地说。
“肯定啦!今天又没什么重大新闻发生。”警察说。
“你娘卡by”,竟然让我上了电视!李捷在心里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