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行云谢过后跳上小舟,一路摇桨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所在而去。湖面上顿时响起浮冰被搅动碰撞而起的脆响声。
船行到一半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忽然;“砰”地一声,船便行不动了。一瞬间叶行云凌空而起,拧腰侧身,堪堪躲过从远处抛过来的漫天渔网。夜色中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向他包抄而来。
叶行云心念一转已然明了,破冰恐怕是人为的,而未破的冰层上有人埋伏。他迅速回望一眼岸边,果然岸上火把越聚越多。他从怀中取出一把星芒,灌足内力撒了出去,片刻之后果然陆续听见响声,证明前方确实未破冰,他便当机立断一个纵身向湖心岛方向而去。
长流一直在冬暖阁等消息。她之前对江淮说:“既然抓不得,那就干脆放了他。”话是这样说,但这一招“欲擒故纵”到底能不能逼出幕后的联络人,长流根本没有把握。以叶行云的武功,只有将他重伤才能让他降低反追踪能力,且故意放走他的过程中不能让他起丝毫的疑心。
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旺财通报道:“陛下,江副统领来了。”
“宣。”
长流一见江淮,便起身道:“如何?”
“启禀陛下,叶行云肩部和腋下都受到重创。微臣亲自带人追赶,将他迫出宫去了。微臣安排的人也已经跟上。”
“嗯。做得好!”多亏了梁念起最新研发的新一代软筋散,涂在船桨上就能侵入皮肤。不过效力当然比口服的要大打折扣。
“叶行云一定不能跟丢。一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
待江淮告退,旺财这才进来禀报:“陛下,您下旨让三品以上官员留宿宫中。奴婢方才按照陛下的旨意给各位大人送去了宵夜。” 这些人留宿宫中,陛下也不赐宴,不少人晚膳都没个着落,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们中可有人抱怨?”
“各位大人当着奴婢的面自然不敢说什么。不过听说不少大人家中的夫人都派了家仆在宫外迎侯,只等明儿个一早将自家老爷迎回去呢。”
“哼。朕既说了留宿,自然不必隔着大晚上就派人来迎。她们这是给朕脸色看。朕不是暴君,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廷杖臣子。不过,朕就不信制不了他们。朕要同谁亲近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一顿,长流道:“替朕更衣。朕要去议事堂。”
作者有话要说:猫挂了一周吊瓶,如今算是大病初愈。挖了个新坑,现代文,链接在文案,欢迎养肥。
☆ 100
慕云的冬季一直给人迟迟不去之感;却又似在一夜之间春风拂暖、柳枝抽芽。如今新皇年幼,尚未大婚,一开春,后宫中出来走动的也就只有太上皇时候的老人了。
明月宫中;李太妃笑着让宫人们递上一只玉佛手;满脸堆笑道:“太皇太后大寿;我也没什么可孝敬的;这个权且当做心意。”
太皇太后眯缝着一双垂皱眼皮笑道:“哀家岁数大了;这辈子什么福没享过;做寿不过是皇上的一片孝心;哪里有让妹妹破费的道理。再说妹妹家如今境况也不好;更该顾着些家里才是。”
先帝爷时;李太妃便已贵为皇贵妃,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再加上其子颇得先帝宠爱,曾经一度大有问鼎帝位之势。太皇太后彼时膝下无子,地位岌岌可危,因此不免将她记恨至今。争斗了几十年,李太妃哪有不明白的,遂只待脸上僵住的笑容似涟漪一般迅速淡去,又很快自我勉励似的挺了挺背,换上一张崭新的笑脸,恭顺道:“太皇太后这话说得很是。皇上对您这样孝顺,您自然也心疼皇上。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太皇太后也该为皇上寻几个知冷知热的人了。”眼看着皇上大婚就在眼前,怎么着也不能让楼家独大。眼下李家也不图什么名位,能送个人进来在新皇跟前递得上话就好。
太后轻叹一声,道:“哀家是老眼昏花咯。这人选是有,可也得看皇上的意思。”
“太皇太后选的人自然差不了。”李太妃饮了一口春茶,笑道:“宫里头好久都没热闹过了。这次太皇太后大寿,过几日又是陛下及笄,咱们这些姐妹可都跟着沾光添喜气。”
又说了几句闲话,李太妃见太皇太后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便有些讪讪的,面上到底撑不住,只得告退离去。
黄嬷嬷一边给太皇太后捶腿,一边轻声道:“奴婢瞧着李太妃跟其他几位娘娘是一样的心思,想借着宫宴带人进来,好得皇上的眼缘。”
“皇帝是个女子,个个都当她好摆布。就连哀家从前都小瞧了她。如今哀家算是看透了,咱们这个皇上眼睛里何曾有过祖宗家法。哀家听闻前朝的那些个文官因为几句闲话就让皇帝教训了,偏偏明面上说不出她一句不是。新帝刚继位的时候地位不稳,尚且能将婚事一推再推,如今她要是不喜欢,谁还能迫着她大婚不成。”一顿,太后摆了摆手,示意黄嬷嬷不必再捶,接着道:“哀家听闻上皇自被幽禁后身子已经垮了。可见当今皇上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比男儿也不差什么。哀家原想着替楼家在这后宫里头再争得一席之地,以报昔日之恩。无奈楼家旁支人才凋零,挑出来的几个人选,连哀家这双老眼都看不过。”
黄嬷嬷忙劝慰道:“依奴婢看,陛下心思原也不在这上头。”不过越是如此,那些有心人越是急红了眼。
“就是这个话。哀家瞧着,便是对韩毓,皇帝也不像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乱嚼舌根编排的,皇帝不过是惜才罢了。李太妃那起子人安的什么心,打量着哀家不知道,她们挑唆哀家做寿,不就是想让哀家大操大办,她们好趁机浑水摸鱼。哀家老了,自然喜欢热闹,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廷要使银子的时候。”
“太皇太后深明大义。”
“哀家早些年跟随先帝爷的时候曾听他说过,前朝有个太后挪了军费修园子给自己贺寿,结果亡了国的。哀家虽是一介妇人,却不愿担这个千古骂名。”
“可太皇太后六十大寿,倘若不办,不是平白给她们看了笑话。”
太皇太后饮了一口风露润嗓子,随即悠然轻声道:“哀家倒是觉得,皇上将来大婚,这宫中的老人也太多了,要早些预备着,给新人腾地方。”
早些年太皇太后在先帝爷跟前争宠的时候,黄嬷嬷是听过这般语气的,此刻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忖:想来这几日楼娘娘的话太皇太后终是听进去了。
三日后。
冬暖阁。李婉挑开水晶珠帘跪下禀报道:“皇上,中和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陛下随时可以起驾。”
“朕知道了。”
旺财进殿道:“皇上,太医院院判孙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臣孙堂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陛下。”
“回禀陛下,李太妃、萧太妃、刘太妃近日皆因感染风寒卧床不起。三位娘娘年事已高,臣无能,恐怕……”如今五姓之家风光不再,李、萧二位若是再去了,可谓雪上加霜。
“知道了。”
孙院判行礼退出大殿后,眼见四下无人,靠近旺财轻声道:“旺公公,陛下就要及笄,此乃国之大幸。只是,微臣方才看陛下脸色有些气血亏损之兆。您这几日辛劳些,给陛下熬些赤豆红枣之类补血的羹汤。”
旺财嘿嘿一笑,道:“孙大人有心了。此事陛下不欲大肆宣扬,望孙大人守口如瓶。”这几日陛下脾气躁得很,若是知晓有人议论此事,还不把他的头拧下来种花……
孙堂神色一凛,忙道:“这是自然,事关陛下龙体,臣万万不敢私下议论。”
“孙大人,请。”
殿内,长流望着窗外一排排抽枝嫩柳在碧水中的倒影,忽道:“李婉,你替朕拟两道旨意。急令楚玉凤即刻从津哲启程,秘密回京。另外,宣召顾非入京述职。”一顿,长流摆摆手,道:“罢了。顾非那道,朕亲自来写。”
李婉听陛下如此吩咐,终是忍不住嘴角一弯:“是。陛下圣明。”
长流又转头吩咐旺财道:“午膳后起驾中和殿。你现在就去京营,秘密宣召顾将军入宫。回宫时让楼相、郑观潮、秦风、韩毓一并来见朕。”
旺财听陛下口中报出的都是一干心腹重臣的名字,必是有军国大事相商,哪敢怠慢,即刻领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几天,后面的大方向终于定了。
前章加了一千字长流和楼楼的对手戏,太后能想通都是楼楼的功劳。
居然一百章了啊……
☆、101
因宫中一连去了三位太妃;太皇太后伤心过度之下无心为自己贺寿,遂下令一切从简。 只是新帝及笄却马虎不得,于是便用了折中的法子,其他各项事宜照旧;但宫中不再举办宴饮。
女皇陛下及笄当日;宫中张灯结彩;红绸满枝;太极殿御道两旁摆满鲜花。天不亮;女皇陛下便身着玄色冕服前往太庙祭天;于午时回到宫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太皇太后为正宾,大长公主为赞者,完成了隆重繁复的及笄仪式。
接受群臣朝贺的时候,身着玳国服制的使臣突然出列,朗声道:“我玳国皇帝有一珍贵礼物赠予女皇陛下。”
女皇在台上的身影顿时僵了僵,却并未开口。
使臣径自命人将盖着红绸的礼盒呈上。旺财快步上前拦下,接过礼盒,又命人打开盒盖,呈交女皇御览。
盒中静静躺着一只华美灿烂到极致的凤冠。
玳国皇帝特命能工巧匠打造了整整三月之久,耗费玉石珍珠无数,精心制作而成。使臣谨遵皇帝圣谕,仔细留心着禹国女皇陛下的神情,却未能从她脸上瞧见一丝动容。
一时间万籁俱寂,人人都等着女皇陛下开口,气氛凝滞。
楼凤棠突然出列,道:“恭喜陛下。玳国皇帝送来凤冠,想必已经答应我国提出的要其入赘的条件。”一顿,楼凤棠言笑晏晏地道:“陛下何不先收下,稍后再与使臣商议迎娶的各项事宜。”
在众人的一阵哄笑声中,玳国使臣辩道:“入赘一事实乃子虚乌有。你玳国怎可牵强附会,辱我圣上!”
楼凤棠冷笑一声,道:“那你玳国呢?明知我大禹女皇陛下万不会下嫁贵国,却一再相逼。 ”一顿,他又道:“既如此,这顶凤冠不要也罢。”
此时,御座上的女皇轻轻挥了挥手。旺财即刻高声道:“礼物退回。”
玳国使臣还要再言,女皇已经起身离席。
众臣工及外命妇出宫去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中和殿中,女皇命人放下纱帘,下令道:“李婉留下,其余人都下去领赏吧。”
“是。多谢陛下。”
待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女皇”紧绷的神色终于碎裂,有几分不确定地轻声道:“婉大人,奴婢方才有没有做错什么?”
李婉一边替她宽衣,一边安抚道:“没有。再坚持两三日就好。记住,人前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口。”
将冕服一一整理妥当,李婉仔细收好,这才退出大殿。
旺财见她出来,贼眉鼠眼地张望片刻,确定四下无人,这才轻轻拍了拍胸口,道:“方才多亏楼相解围,可吓死我了。就怕里头这个出差错,让人瞧出端倪,坏了陛下的大事。”
李婉轻声道:“前朝的事陛下已交代了几位大人一同处置,只要再瞒几日你我就松快了。”
旺财叹了口气,苦着脸道:“横竖咱们做奴婢的,都是日日为主子悬心的命。”一顿,他指了指殿内,几乎轻不可闻地道:“里面那个你可得看紧了。我去给她端饭。”
李婉点点头,牵肠挂肚地道:“只是不知陛下此刻到了何处。”
山路蜿蜒,一队人劲装策马疾行。
顾非落后长流半个马身,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稍显瘦弱的肩膀。自出慕云以来,他们已经连续长途奔袭多日。此次带出来的队伍都是京营的骑兵精锐,尚且免不了人困马乏,陛下自小养尊处优,顾非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正这样想着,忽见长流侧身一笑:“到了前面的树林,咱们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安营。只要翻过这座山头就到汾阳了。”
穿过汾阳的重山峻岭之后有两条道,一条通往西凉,一条直去嘉陵关。顾非对那一带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