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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健美的身躯,金田一耕助不禁有些自卑,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褪下衣衫。毕竟在体格如此完美的人面前宽衣解带,实在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对方突然回过头,对金田一耕助露齿一笑,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那人便开始穿上衣服。
金田一耕助发现那人的脸部轮廓非常鲜明,和这副健美的体格实在搭配得恰到好处,而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概才二十六七岁。
稍后,金田一耕助趁着吃早餐的时候,偷偷问女服务生那个人是谁。
“哦,那位是西式客房的客人,不过他说日式澡堂比较宽敞,洗起来的感觉也比较好,所以才……”
“他住在这儿很久了吗?”
“不,他昨晚很晚才来的。大概比你晚一班车吧。”
“他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那么,他是你们的常客?”
“不是,他是第一次来我们饭店。不过,他有常务董事的名片。”
“你说的常务董事是……”
“就是大道寺先生啊!”
(咦?难道那个人也是大道寺先生派来的?)
金田一耕助连忙问道:
“那个人有没有问起我的事?有没有问起一位叫金田一耕助的人?”
“这倒是没有……”
“那位客人的大名是……”
“多门……多门连太郎先生。”
说到这儿,女服务生突然笑了起来。
“哎呀!客人您怎么了?难道您对那位客人有兴趣吗?”
“不、不,我没别的意思,我以为他是我在等的人。”
金田一耕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男人,后来回想起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觉。
多门连太郎——这位如同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男子,在接下来要说的故事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呢!
那天金田一耕助在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情况下度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十九日的傍晚,女服务生跑来通报他大道寺家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是吗?人在哪儿?”
“正在大厅等您。”
女服务生所说的大厅位于西式客房和日式客房之间,两边的客人都能使用。
金田一耕助换上衣服——也就是他的招牌和服,正要走进大厅时,却看见大厅角落的乒乓桌前,有位二十二三岁,肤色白皙、打扮不俗的青年,正和一位十六七岁,看起来体弱多病的少年在打乒乓球。
此外,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位三十五六岁,衣着朴素的小妇人,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不时用手揉着额头。
金田一耕助看看四周,这时,对面一位正在看报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
“请问,你是金田一先生吗?”
那个男人说着,缓缓走向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见状不禁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的打扮十分奇特,简直就像个……法师!
“啊!我、我就是金田一耕助,请问你是……”
那人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纸盒,并从纸盒里拿出一张名片。那是大道寺欣造的名片,上面有一行用钢笔写的字:
此人是九十九龙马先生,以后请配合此人行事。
金田一耕助看完后,随即吃惊地瞪大眼睛。
“这么说,你就是大道寺先生派来的?”
“是的,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这次有缘与你同行,对你,对我而言,都可说是一次奇妙的组合呢!哈哈哈!”
九十九龙马摸着长须笑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头对乒乓桌前的人招呼着。
“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下。那位妇人是大道寺家的……这个,哎呀!该怎么说呢?不论什么都好,总之那位是茑代小姐,那位是大道寺先生的公子——文彦,另一位则是游佐三郎。各位,这是金田一耕助先生。”
三人微微向金田一耕助点头寒喧,金田一耕助则显得有些吃惊。
“大家一起去迎接……”
“不,他们留在这里等。其实大道寺先生本来不想让文彦他们来的,因为文彦身子骨弱,要渡过天城关、搭船等旅程,实在是太为难地了,可是他偏偏又一直吵着要来见姐姐,所以只好让他……”
“阿姨,那么我可以去接智子吗?”
游佐三郎羞涩地问茑代。可是他刚一说完,文彦立刻反对。
“不行、不行!你本来就不可以来这里的,现在却偷跑来,更何况大伙儿不是决定二十五号晚上才跟姐姐见面吗?你真狡猾,怎么可以不遵守承诺,到时候我们怎么跟三宅和驹并交代?”
“大少爷……”
茑代担心地叫唤着。
可是文彦不理会茑代,仍然继续说:
“阿茑,你别插嘴。游佐太厚脸皮了。他想早一步赢得姐姐的欢心,可是我告诉你,这么做只是白费力气罢了,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
“啊哈!文彦,你说够了吧!游佐,你的脸好红,文彥年纪还小,请你多多包涵。茑代,文彦太累了,所以脾气不大好。带他到对面去休息一下吧!”
九十九龙马息事宁人地说。
的确,文彦的额头上暴出好几条青筋。他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美少年,长得像妈妈,可是身体似乎并不是很好。
茑代一边哄着文彦,一边带他走出大厅,游佐三郎也有些尴尬地退了下去。
“啊哈!这样一来就没人打扰,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金田一先生,你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随时都可以。”
“其实刚才我已经打电话到下田,请他们准备一艘汽艇。据说汽艇将在明天中午过后,也就是两点左右的时候到达。所以我们明天吃过早饭就得立刻出发。不知道你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这样的话,到达小岛时就已经是黄昏了?”
“是的,所以明天晚上可以先在我家住一晚,后天再去大道寺家。”
“住在你家?”
“嗯,是的,我是那个岛上的人。不是我自夸,九十九家的名气在岛上仅次于大道寺家,我是九十九家现任户长的弟弟。”
金田一耕助虽然第一次和这个人见面,可是很久以前就曾听过这个人的大名。
据说他在战后崛起,而且对于政经界的高层人士有呼风唤雨的影响力。甚至有人说,他的肉体会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任何妇人只要跟他接触,就自然会成为他的俘虏,而他也通过这些妇人掌控政经界的高层人士。
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是真是假,总之,他确实是战后一位传奇人物。
“原来你也是月琴岛上的人。那么你和茑代小姐是旧识了?”
“是的,我离开小岛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那么,你也认识智子小姐的母亲喽?”
“当然。”
“对了,那个事件——智子小姐的父亲出意外的时候,你在岛上吗?”
九十九龙马闻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金田一耕助看。
“嗯,当时我在岛上。金田一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之所以离开小岛,也是为了那个事件。”
九十九龙马的语气突然热烈起来,毫无保留地说出许多金田一耕助以前没有听过的事。
“金田一先生,我非常喜欢琴绘,甚至可以说是打从心底爱着她,而且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琴绘丈夫的推一人选。为什么呢?因为在月琴岛上能够和大道寺家平起平坐的,除了九十九家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再说,琴绘是独生女,我是次男,所以我早就打算入赘大道寺家,琴绘的父亲也有这个意思,就连琴绘本人也并不反对。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后来却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那个人还让琴绘怀了身孕!
“当时我几乎快气疯了,所以后来听到那个人失足摔下断崖的消息时,我心中再度充满了希望。我愿意接纳琴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琴绘却不给我机会,反而和现在的大道寺先生结为夫妻。我实在太伤心了,于是在失望之余离开了月琴岛。啊哈!间贯一失恋之后变成专门放高利贷的吸血鬼,而我则变成法师,专门玩弄女人。哈哈……”
大厅里回响着九十九龙马空洞的笑声。
“客人,这边请。”
女佣轻唤一声,站在山茶树林里的金田一耕助这才从沉思中醒悟过来。
“已经到了用餐时间,大家都在那边恭候大驾。”
“哦,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来到铺着榻榻米的房间,看见碗筷、菜肴都已经准备好了。九十九龙马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而智子的外祖母阿真、智子、神尾秀子也都在等金田一耕助一块儿用餐。
“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这一带的景色实在大优美,连伊豆七岛、三原山的炊烟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金田一耕助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
“哪里,请用餐吧!”
阿真招呼道。
“对了,我们明天早上离开小岛,到时会有汽艇从下田开过来接我们。”
吃饭的时候,九十九龙马宣布着。
“这实在是、实在是……”
“这只是我个人的打算,金田一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没有,我没有特别的安排……”
“哈哈!你不必刻意隐瞒了。你不就是为了十九年前那个案子来的吗?伯母、神尾老师,长久以来你们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但金田一先生可是日本著名的侦探哦!说不定他会查出什么线索……”
九十九龙马说到这里,便停住不说了。神尾秀子和阿真全都神情紧张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尤其是阿真手中的筷子,甚至还掉在地上,双唇更是不停地颤抖。
至于神尾秀子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整张脸也变得十分惨白,可是她很快就镇静下来,静静地用筷子夹菜。
智子则下意识地朝离馆看了一眼。
“哈哈!大家为什么这么紧张呢?瞧你们神色慌张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不便说出来的隐情吗?金田一先生,我看咱们还是先吃饭吧!这件事待会儿再说。”
没有人再出声讲话,也没有一个人有食欲,这餐饭很快就结束了。女佣阿静将餐桌收拾好之后,神尾秀子立刻拿起毛线开始编织。
“真是奇怪,大道寺先生究竟在想些什么?那件事不是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吗?现在怎么还……”
神尾秀子的语气依然是那么沉稳。
九十九龙马一听,随即笑着说:“大道寺先生原来就不相信那个人会不小心失足坠崖,如今有机会,当然要好好调查一下啦!金田一先生,大道寺先生有没有跟你提起什么?”
“没有。”
金田一耕助干咳一声才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还没见到大道寺先生,所以并不清楚他的看法或想法。我想,是不是能麻烦你们告诉我当时的状况?比如说,是谁先发现尸体的?”
九十九龙马不急不慢地回答:“是我先发现尸体的。哈哈!千万别大惊小怪,因为神尾老师那天晚上八点左右跑来找我,说日下部先生外出采羊齿,迟迟没有回来,琴绘很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我就带了四五个壮丁往鹰喙的方向走去,发现那里的确有人滑落的痕迹,接下来我们就……”
“请等一下。当时断崖上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比方说打斗的痕迹、挣扎的痕迹?”
“没有,我没有注意到。不过要是有这些痕迹的话,一定会有人发现的,因为跟着我去的年轻人不少,应该不至于没有人看到。金田一先生,大道寺先生先前也很怀疑日下部先生是不是早就被人在什么地方杀死,再把尸体带到断崖上丢弃的……”
一听到这句话,智子的身子突然往后挪了一下。
她忍不住想起在那间上锁的房间内,似乎残留着不少血迹。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她用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金田一耕助只是瞪大眼睛问:
“可是,大道寺先生为什么会怀疑……”
“他是从伤口来推测的。就如同我刚才所说,我们发现有人从悬崖上摔下去,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划船过去找人,因为鹰喙下面是这座小岛最危险的地方,所以晚上几乎没有人敢靠近那里。我们只得等到第二天天亮才划船过去看看,结果日下部先生果然就躺在从海里凸出去的岩石上面。于是我们用小船载着尸体回去,一回到家就立刻拍电报通知大道寺先生。
“第二天,他和加纳律师一起赶来,结果发现死者后脑袋上有一个大伤口。医生也说过那是致命伤,大道寺先生不同意那个伤口是从断崖上摔下去造成的,他认为是被什么东西殴打成伤;也就是说,日下部先生应该是被人打死的。”
智子听到这里,不禁用手帕掩面。由于她是死者的女儿,听到生父的不幸遭遇,自然会相当震惊,因此没有人对她的反应感到奇怪。
不过,如果当时智子提起那间上了锁的房间,提起有一把沾满血迹的月琴的话,说不定这件事早就解决了,而接下来的惨案也就不会发生。只可惜智子并没有出声讲话。
金田一耕助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那么,有没有人看见日下部先生走向琴杆岬?”
“没有,这也正是大道寺先生深感怀疑的地方。因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