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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斩杀一两个宵小之辈要强很多。清醒的飞侠明白自己救不了全世界,于是他通常都选择沉默,即使他穿上蝙蝠衫登上蝙蝠车飞驰向恶魔城的时候他也不说话。
他顶多跟暗恋他挑逗他逼迫他的金发美女说:女人心,海底针。
当所谓的我们的地球彻底被异类霸占之时,最张狂最另类最抢眼的其实不是蒙面侠与小伙子罗宾,更不是黑衣猫女,而是神经质变态无恶不作发出怪笑的邪恶一族,比如企鹅人比如毒藤女比如双面鬼比如小丑之王比如急冻天魔。
他们花招百出笑傲城市让勇敢者善良者天真者还有我们栖息的家园永无宁日。
他们是不败的敌人。
蝙蝠侠太累了,他刚刚看见城东的火光,城西的恶讯就已飞进他耳朵里。他刚把喜欢开玩笑的世纪末小丑推进大海,急冻人的冰刀便已破空而至。
他还不如回归豪门总裁的身份享受夜夜笙歌的快乐日子或者干脆做个归隐的寂寞高手冷眼旁观这死黑色的人间。
我靠你怎么能这样想?
你存活在阳光明媚的新时代,战争与鲜血好像永远存活在新闻联播里永远都是故事背后的玩意儿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可是你心里怎么会隐隐作痛?
其实妖兽都市就快要落成了啊。
但愿你和你的兄弟们都是未来的蝙蝠侠。
古惑仔
街区里长大的孩子太多了,你也不例外,所以当王晶文隽刘伟强把牛佬的漫画搬上大银幕之时你激动得哭了。你因为自己的少年情怀被这套电影表白的如此逼真如此传奇而心旷神怡,恨不能梦回十五岁,手握西瓜刀,冲进漆黑的舞厅痛砍那个持强凌弱抢走你心爱妹妹的小太保。
你不可能不留恋青春岁月,尽管你的往事不够眩不够酷甚至类似大胖头包皮的日子,那也没什么:有好兄弟就够了。你的好兄弟当中有一个看上去呆呆的傻傻的小平头,不太爱讲话,可是捉弄人的本领天下无双,打群架的时候更是以一抵十,他就是你的山鸡;还有那个永远都喊着要把头发留起来却永远都拥有半长头发的清秀男孩,他身旁从来不会缺少抛媚眼的青春期女孩,可他都看不上,他终日幻想能够成为西城区的少年帮主,他其实就是你的浩南。当然还有你的巢皮你的大天二,记忆深处分烟抽的哥们儿们永难忘记。
那么你的小结巴在哪儿呢?
不可否认你大多时候都站在暗恋的角落里独自期待,期待那个与众不同走路好看身上散发出奇异体香的女孩。她没有正眼瞧过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还把跟她第一次说话第一次同路回家铭记在心当作初恋。她不是小太妹她不混红灯区她像一朵无名花令你念念不忘,因为她气韵天成无人能比。
你就算苍老了也不会忘记那个小可爱。
至于恶势力,至于叛变与背信弃义,你当然也经历过。怎能忘记那个抢你零花钱的街头小霸王,怎能忘记那个告发你作弊的同桌小眼镜,怎能忘记那个唧唧歪歪出手伤人的黑脸几何老师。置身于电影中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把所谓的洪星阿坤飞龙司徒浩男这些败类对号入座然后看他们落得怎样的悲惨下场。
你觉得大快人心。
别忘了飙车啊别忘了赌钱啊别忘了醉酒啊别忘了逃学啊。电影里光影绚烂镜头摇曳,把一切青春印迹都张罗得五光十色传奇无比,恰好迎合了你企图粉饰曾经的残碎青春的心。你沉浸在战无不胜猛龙过江龙争虎斗的武侠情怀中不愿醒来,你宁愿从此不再长大宁愿彻底堕落变成无法无天醉生梦死的青春无脚鸟。
你该醒了。
你知道好兄弟早已天涯纷飞难聚首,你知道小可爱早已盘发上轿嫁他人,你知道当年事其实平庸枯燥不堪提,你知道明日路注定孤独无依走到底。
你再也找不到西瓜刀了。
周星星
没错没错他就是你最好最亲最难以忘记的哥们儿周星星!
这两年他有点儿老了,不如先回头回顾一下他的青春岁月?
你十三岁那年,他刚刚出道,还不叫周星星,看上去瘦弱,单薄,所以只能在龙蛇争霸的江湖中做小混混,偷车、泡妞、跑路,但是重情重义决不背叛老大决不抛弃美眉。那时候他一点都不搞笑,脸上总带着一丝倦意,在马路边抽烟,看尽兄弟反目人情冷暖。他替老大蹲苦窑,他被叛徒假惺惺地利用并暗杀,他最后还凄凉地笑。
那时候你快哭了。
幸好他清醒得早,他痴狂得早。
两年之后他终于明白世界无理人间无常,再不能活得像个傻孩子。他终于开始拿着一本漫画闯天涯了,他终于清楚还不如疯疯癫癫神经兮兮地存在于道貌岸然的世间。于是他叫小偷阿星无敌幸运星于是他坑蒙拐骗行走江湖。我靠这样一来他总是能化险为夷屡试屡爽,渐渐成名。
你开始笑了。
各位观众,他说,当我开始走红的时候我决定告别小人物的岁月摇身一变成为天下高手。他很有把握,因为他经验丰富处变不惊。他说得出做得到,但看风云翻涌巨星出世,赌圣来啦情圣来啦整蛊专家来啦龙的传人来啦逃学威龙来啦,黑披风大背头慢镜头出场真是当惊世界殊呵呵,一时间颠覆赌片黑帮片言情片青春片颠覆所有的传统印象,一时间举国欢笑人人无厘头。你忘不了他搓纸牌的时候搓出来个裸女像,你忘不了他乔装盲侠像模像样,你忘不了他给大傻哥哥量身定做的超级马桶,你忘不了他纵身跳起把台球戳进底袋,你忘不了他轻灵无比闪躲美丽女老师飞过来的黑板擦。
嗨哥哥你是我的英雄!你在心底为他唱颂歌。
都市人生已经让他消遣殆尽,他决定换换花样回到古代。于是武状元苏乞儿历尽艰辛终成一代豪侠,于是大贪官包龙兴幡然悔悟唤回青天白日,于是痴情种唐伯虎金石为开泡到漂亮秋香——经典传奇起死回生重新风靡天下,多么伟大的周星星!
不能忘了孙悟空!
你大声喊——因为作为周星星同志光辉历史的见证人和讲述者,你怎能遗漏月光宝盒大圣娶亲总称大话西游,你要是真忘了你马上就会招来无数臭西红柿烂鸡蛋尴尬无比下不了台。
就是那个脚底长毛的山贼啊,他的前生竟然是脚踏七彩祥云横空出世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他竟然注定要在轮回的路上再次遇到啰嗦唐僧再次西天取经,他竟然爱上了白骨精蜘蛛精的师父他竟然爱上了佛祖的灯绳。他在一个凄绝的爱情故事里头左冲右突寻找真谛,最终也无法与真爱抱拥,只能眼睁睁看着夕阳武士亲吻爱人,然后用冠绝天下的金箍棒挑起破包袱黯然踏上西天路。
他不知道很多年以后无数华夏儿女把他的故事奉为新时代经典甚至后现代主义代表作。
难道他不再是那个玩尽天下的周星星?
顽童终归要长大成人。在经历过绚烂痴狂的爱情之后,他让食神受尽磨难白发苍苍,他让喜剧之王倍受凌辱黯然神伤。他开始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悲悯之心,他开始若有若无地回归戏剧本份开始严肃演出。
他看上去老了许多。
事实上这时候你也不再年轻,面对他的故事你已经无力大笑,心中更多浮现的是少年往事以及平淡情怀。你不再关注什么疯狂炒作无聊宣传,你根本不期待所谓的少林足球小将。
你戒烟戒酒,锻炼身体,早睡早起,要好好工作啦。
你在心里默默怀念那个名叫周星星的大明星,那个你最好最亲最难以忘记的少年玩伴。
好啦!
路到尽头,十个朋友在你身后挥手,你不愿回头,怕伤感,怕继续迷恋,在镜头后的国度里找不到出路。十个朋友,高矮胖瘦,英俊丑陋,伟大邪恶,各有千秋,不管怎么说,都停留在你心里,都曾经为你讲述过红尘故事都曾经伴你行走,你打心眼儿里喜欢他们感谢他们。可惜他们永远都活在需仰视才见的银幕上,永远都无法走进你周遭的俗世空气,任你怎么叹气怎么呼唤也没用。
你还是把他们的名字一一珍藏在幻想的通讯录中随时拿出来翻阅缅怀好了。
你一梦醒来,去上班去打牌去逛街去恋爱去亲吻去生孩子去跟经理要求加薪。
去继续无尽的人生。
2001年11月
第二部分 电影·小白故事第33节 公路电影
周山四下张望,发现漫长的沥青路上空无一人,就从怀里掏出亮闪闪的短刀,对准梁宾的脖颈狠狠刺下。梁宾原本在驾驶座上甜梦正酣,怎能料到这个搭车的复员兵会对自己痛下杀手,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血汩汩地流。周山从死去的长途汽车司机身上搜出汗津津的两千块钱,弃车而逃。那时候约莫是下午五六点钟,最后的北方日光飘忽不定,照在周山仓惶的脸上。他意乱情迷,发足狂奔,蓦然间想起在炮兵连那个最亲密的战友马特,想起那个面容清秀叫人怜爱的伙伴,想起今后恐怕再难跟他耳鬓厮磨共度快乐时光,不由得一阵心痛。
第一个发现梁宾尸体的人是年轻的七里店村民石虎,不过他没有报案。他在驾驶室里找到了散落的五百元钱,狂喜之心顷刻间淹没了二十三岁的惊恐。他把钱放进油腻的裤兜里然后撒丫子就跑,不管不顾那两只在公路边享受晚风独自吃草的黑羊。他跑过熟悉的野径跑过苍凉的铁轨跑过村口的烂泥塘,他很快就跑回了家。他像风一样收拾好烂衣裳破被子装进麻袋然后锁门出逃,逃到村公所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会计石德正蹲在一堆砖头上吃绿豆面条。石德也瞅见他了。石德吐了一口痰大声说日你妈石虎你跑恁欢干啥?石虎边跑边喊着说我扒火车去南方打工啦我再也不回来啦,他听见耳边呜呜呜的风声,好像号角一样在催他赶紧踏上征程。
石虎奋力爬上火车刚从臭烘烘的人堆中找到一块地儿坐下来,就听见前面响起一片苍白的惊呼声。有个声音大声说你们都配合一点儿赶紧掏钱要不然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石虎顿觉一阵虚无的晕眩,心想日你妈走霉运怎么遇到劫车的啦。他赶紧低下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他不喘气儿没什么,关键是锋利的刀子立刻就在他盯着地板看的眼前晃起来了。刀子的主人用力地踢了他两脚,简单明了地说赶紧把钱拿出来。石虎浑身发抖,大汗淋漓,差一点儿就晕过去了。他哆哆嗦嗦从贴肉的的口袋里把捡来的五百块不义之财掏出来,递给拿刀的车匪,还是不敢抬头。他听见头上那个接钱的人嘿嘿嘿地笑了,笑声如同怪异的鸟类。接下来石虎吃惊地发现有两张百元大钞飘飞坠落,落在他四十二码的穷苦脚边。声音说我看你也是个穷光蛋怪可怜的就积积德给你留一点吧。祝你一路顺风啊。石虎闻言,闪电般伸出手拿回地上的钱,塞进裤腰里,再也忍受不住,咧开嘴痛快地哭了。
刀子的主人杨盘在一个荒凉小镇独自下车,他知道必须和众兄弟们暂时分开一段日子,大家各自隐匿各自寻欢去好了,各自等待风平浪静之后再起风云。抢劫后的杨盘以一个写意孤傲的姿势站在小镇车站的出站口,站在异乡的夜色里,心花怒放。他沾沾自喜,他不知道大变即将降临,他不知道自己早已是笼中之鸟此后再也看不到辽阔天空。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三五个穿夹克的男人从黑暗中豹一般窜出来,抹肩头搂二背便把杨盘摁在地上。他啃了一嘴泥,舌头尝到腥甜的滋味,继而一脚飞来,正踹在额头上,瞬间天花乱坠,欲语无声。在昏死之前他感到腕子上被锁上了初相遇的冰冷手铐,有一个尖锐的男声愤愤地说操你妈终于逮到你了。
踹了杨盘一脚又说终于逮到你了的男子是丁鹏,二十四岁的青年干警。第二天晚上他就踏上了开往林城的火车,去抓捕藏匿在那里的杨盘的同党。火车在空旷的原野上飞驰,窗外的景色黑暗凄怆,害得丁鹏心里很是忧伤。他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莫名的怅惘情绪搞得他摸不着头脑。他起身走到吸烟车箱,点燃了一根劣质卷烟,深深咽下,感觉好像有一支钝长的硬物插进咽喉,直奔肠胃而去。然后他就看见了马特。清秀的马特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到丁鹏身边,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他。丁鹏觉得那眼神迷离缥缈,隐藏着千言万语。这时候马特伸出纤细的右手淡淡地搭在丁鹏肩上,摊开掌心,静静摩挲。丁鹏轰地一声飞了。没道理地飞了。飞上九重天飞上不眠夜飞上此生从未到过的奇幻异域。丁鹏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