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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对我说‘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我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女人一定要给我抢回来!”
“是,大人!”
周围的人群冲了上来,所有人开始相互厮杀,隐约着似乎有奇怪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唯有他脸上的悲痛表情像钢丝一样来回割据着我的神经,他声音嘶哑,小的只有我能听到:“真的是你……”
空气似乎被阻绝了,我呼吸困难,咬紧牙关,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吐出几个字:“你说过,相信我的……”
他没说话,苍白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但在那红瞳之下我看到了近乎灵魂的悲鸣,可是……这说明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难以言喻的疼痛像血液一样在体内扩散,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笑出来的,可是,我确实笑出来了,“你这么认为的话,我无话可说。”
坂本是多年的战友,他说的话,比谁的都可信,我啊……不过是才认识没多久的女人而已,爱得越卑微就活该被践踏,这是我咎由自取,怪谁啊。
我希望他能说一句话,什么话都好,否认我或者是肯定我,偏生他什么都不说,用沉默将我的世界轰的满目疮痍。
周围的厮杀不停的继续,不知是谁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有点粘稠,我抓住刀刃,他没有使力,我很轻易地把刀从胸口的血肉中拔了出来。
我说道:“你不想杀我。”
他的嘴唇动了几下,我依稀能辨别出他的口型,可是……这时候说这些能改变什么吗。
我按住自己的不断流血的胸口,走到他身前,摸了摸他的脸,“很像呢。”
他沉默着,但那表情却让我心痛不已,他的红瞳就像一触碰就立马会坏掉的玻璃球一样岌岌可危,我仿佛感觉到了他坚强背后所隐藏的软弱。
这就是此时的卷毛。
他们是同一个人,我一直就知道卷毛跟废柴银之间很多地方都不同,很多地方……他要经历多少的沉痛,承担多少背叛,经受过社会怎样的洗练才会变成废柴银呢?只是我没想过,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
我的手缓缓下滑,血渍在他脖子上滑下一条痕迹,手心覆在他的心脏还能感觉到强有力的心跳。
“承诺过……要保护我,所以……才这样做的……是吗。”胸口持续传来的剧痛让我声音颤抖不已,我呵呵地笑了。
左臂被卸掉,右脚暂时不能用,胸口被刺,刀没深入心脏,不然我肯定已经死了,他是在保护我,这些我都知道……在那个人砍杀我之前,他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了我的性命,然而……那并不是我渴望的……人活在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不好呢,视线变得模糊了,双腿软得已经无法再支撑身体的重量,不得不颤颤巍巍地倒向了地面。
啊啊……这样的我还能活着吗?这可是战场啊。
无法再次成声,周围的厮杀声虚无地回响在脑海中,他蹲在我身边伸手摸着我的头发,一瞬间我以为我又回到了那个满天繁星的夜里,我们躺在飞船上,那个满头银发的少年用一双比繁星还明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我。
他的大掌离开了我的发,徐徐站起,然后……他离开了我。
抽空的身体深处涌起了强烈的感情,我的喉咙被灼热堵住,咬紧牙关,却还是泄露了呜咽声,脸无力地靠在地上,泥土沾了血渍黏在我的脸上,感觉到了就这样从自己体内全部流出、消融的血液,或许那只是错觉,视野里却是那夏日刺眼的阳光。
弥留在耳边的仅仅只有他厮杀低吼的声音。
终于,淹没了我的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正如大家所期盼的,还有两三章就回去了。
昨晚写好的,所以又一大早就发了。
☆、标题被BT吃掉了!
周围很温暖很温暖;感觉像是身处温室;头部有着异常的疼痛;但相比起这种温暖,疼痛变得几不可提。
总觉得这样静静的沉睡着不睁眼很久了,好像不用睁眼也无所谓,只要体会这难能可贵的温暖就足够了。
真的不要紧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被遗忘了,是什么……是什么呢……视野中浮现出一点光亮,出现在那光亮中的是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唯有下巴的轮廓与嘴唇能看得清楚,还有掩住耳朵的那银白的头发,伸手去触摸的同时,他却从眼前消失了。
那是什么?那是谁?总觉得很重要啊……
对了,那是——
“卷毛——!!”
吼叫着从睡梦中惊醒,我惊魂未定,好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看看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实验室,周围放置着一些实验器材,我躺在正中央的一张柔软的躺椅上,隐约着能从前面的玻璃中看到像自己又不似自己的人,脸色苍白得不像人类,而我右边的太阳穴上插了两根针管,右手的血管也同样插了好几根针管。
原来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的疼痛是这个东西,我把针管从身上拔下来,血开始从伤口处涌流,我紧紧按住血管往外走。
我记得自己被卷毛刺伤了,右脚也崴了,左臂骨头被卸掉,而现在的自己完好无损,没有疼痛,走路完全不是问题,牵开纯白的病服,只能看到胸口有一道伤疤,已经合好了……
看来我真的睡了很久。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挂着很多奇怪的装饰,那些装饰物以前我在天人的飞船上看到过,以此我得出结论——我被天人抓了,而且至少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然而,走了很久,我竟然没看见一个天人,直到到了走廊的尽头,前方透入一丝光明,我加快脚步往外跑,好几次差点摔倒,但身体的本能告诉我我需要那份日光,迫切地、急不可待地需要。但我越是接近外面,就越能清晰地听到外面刺耳的惨叫、嘶吼,我的脚步渐渐放慢,不想去面对,原来我之所以没看到一个天人是因为所有人在外面应战……
我走到外面,看见了充满硝烟的战场,可喜的是……执刀的武士正砍下最后一个天人的头颅,浴血后的战场满是尸骨残骸,脚边还有奄奄一息的天人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脚,我吓得一脚踹开他。
一个武士看见我,惊喜地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他是谁?我没有印象,不过应该是鬼兵队的一员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头银白的卷发,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轮廓就这么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不止卷毛,坂本与假发也在。
卷毛回头看见我时愣了一下,接着立马奔了过来,我吓得连连后退,他的脚步立马顿住了,停在离我三米之外的地方,然而只是顿了一下,他又倏地就冲了过来死死地抱住我。
“贼漏!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他这么说着。
我被他勒得不舒服,用力推了推他,但这一点也不管用。
“你放开我啊卷毛,我要被你勒死了。”
他这才松开我,摸着我的脸说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往后退了几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他眼里闪过受伤的神色……
他低声呢喃:“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我略微偏头:“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来找你。”
我问道:“为什么?”
他对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假发他们已经领着其他部下走过来,坂本走过来,十分沉痛地朝我九十度垂首鞠躬:“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我没理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卷毛:“什么?”
我皱眉:“现在什么时候了啊?我一直在睡觉,好像睡过头了的样子,我得回去找废柴银了,他一定在找我,我沉溺在梦里很久了,是时候醒了,不然他会着急的。”
卷毛愣怔后倏地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贼漏!”
“啊对,他就是这样叫我的。”
他摇晃着我的肩膀吼叫:“你清醒点!”
我被他摇得头晕:“我很清醒啊……”
他像一只被踢到伤口的猛兽,死死扣住我的肩膀:“贼漏!!”
我大吼:“很痛啊混蛋!都说了我很清醒!我要找废柴银!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年轻时候的他!莫名其妙的被冤枉被背叛!如果他知道了会很伤心的!他一直把我当宝贝一样关心照顾!就算跟我买丁字裤也是千挑万选了很久才下的决定!他会心疼我!”
卷毛抿紧了嘴唇。
我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而你……不会……”你甚至,不愿意相信我。
坂本说道:“夏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银时。”
拉下他最后一根手指,我说道:“我没怪他。”我看看后面他们的部下,成百上千的人,问道:“鬼兵队没有全灭吧?”
假发:“嗯,大部分受到了牵连,还有三分之一幸免于难。”
“噢,那恭喜你们。”
假发:“夏目君,回来跟我们一起奋斗吧,为了江户的明天。”
我笑了笑:“不了,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要找人呢,很忙的。”
我推开他们往前走,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知道我找不到废柴银……想起来我挺自私的,跟卷毛在一起时,感觉幸福着就不会太想他,而当我受伤了就会自然而然地想依靠他,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没有废柴银在身边我竟会这么难过。
卷毛追上来,“我帮你找,我们一起走!”
假发与坂本齐声:“银时?!”
我回过头轻声笑了笑:“别逗我了混蛋卷毛,有你在的地方他是不会出现的。”
“……”
走出人群,我看见高杉正在那边擦拭日本刀,我叫了他一声:“嘿!”
他侧过头,我看见他的左眼包上了绷带,那么好看的深绿色的眼睛被毁了呢,虽然我早知道会发生的这样的事,但还是不免觉得可惜,他将刀插~入刀鞘朝我走过来,问道:“你找人?”
我说道:“是啊。”
他的右眼黯淡毫无光泽,“要不要我帮忙?”
我惊喜道:“好啊。”
“那走吧。”
卷毛冲上来挡住我们:“不准走!”他侧头看着我,“贼漏,别走。”
“我只是去找人而已,不是去通知天人的,真的。”
他痛苦而自责地低着头,“请你原谅我,是我没相信你,是我的错……是我……我明明知道你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笑了笑:“我说了没怪你,又怎么谈得上原谅呢。”我的双腿有点发软。
坂本走上来:“高杉,你要去哪里?”
高杉:“说了吧,我要跟你们分道扬镳了。”
坂本:“给我一个理由。”
高杉:“不是说了吗?”
坂本:“那根本不算是理由!”
高杉:“不算又如何,我要走,你还能拦住我?怎么?要不要试试拔刀拼个你死我活看看?”
假发怒吼:“高杉!”
高杉抓住我的手:“总之……这个女人要跟我走。”
我有点站不稳了,似乎是太久只靠吸取营养液维持生命的关系,高杉眼疾手快搂住我,将我拦腰抱起。头上大朵大朵的乌云从我瞳孔里飘过,沉重得像是水沟里的污泥。
卷毛说道:“放开她。”
高杉道:“如果我说不呢。”
卷毛拔刀:“我叫你放开她!”
高杉冷笑:“那就尽管上来试试看好了,银时。”
假发与坂本连忙上来阻止,而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何必拔刀相向呢,我就是个刚和你们认识不久的女人而已啊,你们是白痴吗。
高杉:“银时,别忘了,是你选择不相信她的,现在你还有什么权利阻止她的决定。”
卷毛握住我的手,依稀能感觉到宽厚的手心里的薄茧咯肉。
“原谅我。”他在恳求我。
取代悲伤和后悔,持续扩大的空虚流入内心,我把手抽回来,头侧向里面,钻进高杉的怀里,说道:“都说了没怪你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就算真的在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拉出的shi不能再回到【哔——】里一样。”
卷毛无法再开口,高杉抱着我远离了这群人,我似乎听见高杉在说什么,却没能听清楚。
鬼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