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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她跟他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夜访曹植
对于和崔戡合作一事,他们两人本人都不太期待。或者沈桑颖单方面的这样认为。将两个完全没合作没默契甚至认识也没多久的人,放在一起做事,完全是嫌自己马上要死的不够惨。
沈桑颖在崔戡身后回头,对着牢房伸出手指,“你自己决定的,出了差错,活的变死的,也是你自己的决定。”
回应她的是华琪风无耻卖弄的笑容。
好吧好吧,大家都知道别无选择,她和崔戡不兵分两路,华琪风连挣扎都不用了,直接可以洗洗脖子,不是被斩也要到师父面前因为弄丢医书而羞愧致死。虽然沈桑颖怀疑,他脑袋里有没有“羞愧”这种情绪的存在。
所幸曹植不住在汉宫里,府邸到底只有保护他一个的兵力。沈桑颖查清楚他府邸,又摸清楚他住的院落,期间自是种种不易。此时大概丑时刚过,她将华琪风无偿提供的迷药吹入室内,静数了十下,用匕首耗门进入。
顺着帷幔摸向左侧的内室,每一个藏身的角落都仔细戒备过,捏着匕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终于走到床前,隔着层层垂下的纱帐,猛然意识到不对。
床上没人。
挑着帘子一角的沈桑颖很头疼,觉得很倒霉,但往往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几乎刹那,有人推门而入。沈桑颖眼神在床和衣柜两样间飘了下目光,忙撩起衣摆缩到床下,将床单老实扯好,透过一条细缝,看到纹着祥云的青靴踱步而来。
然后重重地压到床上。
沈桑颖选择床下,不过是这屋子建的房梁没有藏身之处,而比较起可能拿衣服而打开的衣柜,只要她不在床下发出点动静,露出些马脚,是没人闲得无聊回家还掀下床单的。就算是天天被刺客追杀的皇帝,也不会每回到寝宫一次都掀一次床单。因为他要真这么做了,可能根本不用等着刺客行刺,族里兄弟,权倾朝堂的大臣就会抓住他这么失心疯的时刻,大做文章,推他下台。
沈桑颖此时非常想对着床上人踢两脚——他堂堂一个四公子大半夜不在寝宫跑什么跑,害她迷烟白白吹完了。不在就不在让她找了书赶快走吧,又偏偏在天亮前回来,回来干嘛?又没有美娇娘等着他。
她连书都还没来得及找。更不要说一会怎么出去了。
沈桑颖深刻体会到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凉。她想着还在牢狱里面马上就要掉脑袋的华琪风,更是觉得心口悲凉,悲凉的连心窝子都觉得疼起来。
另一边,崔戡也不顺利,华琪风的身体并不魁梧,不能去军营停尸房找。而且华佗的年龄已经很大,虽然对外有“犹有壮容”的传说,但他到底是找一个老年人的尸体还是找一个跟华琪风差不多的尸体?
而且如何找也是一个问题,他虽然上过战场,也不是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少爷,但要真让他这双除了兵器连女人都没摸过的手在充满尸体臭味的停尸房里亲自翻尸体,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头。
想着可以给看管尸体的人银子让他帮忙寻找,但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阴森森夜晚接受一个蒙面人的银子,跟他做什么交易,除非被拿刀子威胁。且这样多了一个知晓部分事情的人,就多漏了马脚,就跟完好的苹果多了一个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破那层果皮,毁掉整个苹果的食用价值。
而在他用生疏的只挥舞过刀剑的双手,掀开第七百三十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终于找到一具合适的替身,来不及松口气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
是的,尖叫。在崔戡挑剔的耳朵里,像这种公鸭似聒噪的声音,已经快要超出他耳朵所接收波长的范围,剧烈地挑战他的接收能力。所以他冷着脸回过身,露出面罩的眼睛闪着不善的光。
但显然面对他的那个姑娘没有意识到他眼神里的意思,她此时两手握在胸前,仿佛要捧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小心肝,看着面前这身夜行衣也穿的霸气的男子,满眼春光,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旁边的一具尸体正散发着放置一个月后浓烈的气味。
在崔戡皱眉,开口表达自己意识之前,她就一把扑过去,深深惹的崔戡后退了几步,避开她要伸过来的肥硕的手臂。但她面上没有气馁,倒豆子一般说道:“公子你姓甚名甚?哪里人士?年方几何?从事什么事业?不知是否娶妻,家里几口人……”
在她一连串喷着唾沫芯子的连续轰炸下,崔戡深深的起了宁愿再去翻七百三十一具尸体,被腐烂味掩埋也要赶快逃离的想法。
但是又不能说扔下就扔下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尸体,就算他愿意再翻找一番,那个监狱里面不知道谁谁的人,也等不到沈桑颖救了。
崔戡觉得头很疼。而且连心窝子也开始疼起来,这说明他和沈桑颖已经具备基本心灵感应的默契,因为此时沈桑颖就觉得心窝子里的疼痛,真真实实地膈在那里,而不是虚幻的情绪疼痛。
她低头一看,胸口下面压了一个铜质纽扣般的凸起,安静地生长在床下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但再安静也是诡异,不和谐的存在。这按钮明显是什么机关,或者密室的入口……总之一定不一般。没准她要找的书就藏在密室里。
但是也有可能,她按钮一按下,这个机关暗格挪动的声音太大,或者干脆就是床头弹出一个暗格,吵醒了曹植,对方一定立刻意识到床下有人,那她就可以永远陪着佛祖去念“阿弥陀佛”了。
沈桑颖陷入了另一个纠结里。
但最终还是眼见着时间随着天色一刻刻变化,也不知道这个寅时才回来的公子,这一觉躺下去要睡到何时,万一他睡到日头高高照耀的时候才出门,那她就可以直接赶往城东刑场去收敛尸体了。
而且还会被华琪风这个斤斤计较、施恩一定望报的家伙做鬼也不放过的。
这种恐怖的幻想激发了沈桑颖骨子里的勇气,反正她还能跑,还穿着夜行衣,不就是闯一下曹操儿子的寝宫么……她什么时候那么胆小了!反正早晚也要死。
抱着这种心态,她以一种怕自己后悔的速度狠狠地按上了那枚铜按钮。同时也迅速的起身钻出床底另找藏身处,因为如果曹植醒来,掌握着机关按钮的床底一定是最危险的地方。
耳朵里是几乎是错觉的移动声,那声音像是从床帐里传来,沈桑颖悄悄掀开一片,床上睡美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姿态祥和,面具下露出的皮肤白皙,在这种对比下,他面上睡觉也没摘掉的银面具就充满了神秘感。
但沈桑颖没忘记自己是干嘛来的,所以她尽量让自己的眼光移向床头打开的暗格,步伐也往那边悄悄挪动几下,伸长了脖子去看暗格里的东西。因暗格是在床内侧,所以她这个动作是将身体的一半从床上探过去,或者说是是从曹植的脑袋上探过去。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没完全包裹在黑头巾里的头发捏住,另一只手从暗格里拿出那本段黄封皮的医书。
而在此期间,曹植鼻翼间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丝毫变动,虽然在她将脑袋从他头顶越过时,非常怕他一个翻身就把爪子搭了过来。那样不管他醒没醒,都是一场灾难。
在将暗格恢复原样后,沈桑颖拿着书,心情终于松散下来地离开。月亮的光线越来越暗,在这日出就要来临的时刻,浅淡成半透明的白。就像床上此时睁开眸子的曹植,他静静地看着门的方向,那曾被沈桑颖看呆了片刻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明明是很在意的表情,印在那双眼里依然浅淡。晦暗不明。
不知从哪家传来公鸡长长的啼鸣。崔戡也在非常的抑郁后,想起沈桑颖常用的招数,忙指着那个继续看着他的面巾流口水的姑娘身后,用自己最惊叹的嗓音发出:“看!帅哥!”
那姑娘果然回头去看,他抓住时机迅速出手,用石块砸中她的穴道,然后利索地背起白布裹着的尸体,踏着即将消失的月色出了停尸房。
沈桑颖捧着书,天色渐亮,快要将她一身黑彻底暴漏,她脚下不停奔走,木屋红灯鳞次栉比地倒退。
她眼睛里只印着那本书,想:等她将书送到,崔戡也把尸体背到牢房。华琪风就可以李代桃僵,除去浑身脏兮兮外,安好地出来了。
天上的月亮终于连最后一丝不能照明的浅淡也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安慰
一汪千里的如镜水流,静态地蔓延在花灯马龙的两岸间。看的见得水面一边,四角翘起的檐瓦排成一线,鳞次栉比。远处几处星星火苗,离的近了,才看到是竹筏上的船夫人手一把,不知在进行什么比赛。岸边围绕满人。远处三两游走着本地居民,还有个别闲聊着的外来人,探头探脑的观望。
又或者只是呆呆地看着江边。都不讲话。
沈桑颖对着流水,都安堰从来都是好景致。她小时也来过几次,冬季的狂风被周围祥和的高山遮挡,下雪的时候阿婆会给她套上厚厚的毛斗篷,将小脑袋一遮,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只是往往身旁都会跟一个同样罩着红斗篷的表妹,傅芊芊。
于是玩雪最后总是会发展成扔雪球,切总以她失败告终。
说到傅芊芊,一个多月前,华琪风就跟她和崔戡告别。走之前在酒楼送行。揭了人皮面具,依然是最初那张祸水脸,修长的手指捏着汝瓷酒杯,酒杯中央一抹青。青酒这名字名如其色,且口感清润,后劲较足。
而华琪风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借酒消愁。
沈桑颖撑着下巴,“这是你今天的第几杯酒?36?37?对,37杯。你知道你表现的像什么……”她微转了下脑袋,朝向崔戡,见后者虽然也看过来,但表情迷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只好自己继续,“像是某种情绪困扰了你。”
华琪风掀了掀眼皮,沈桑颖换了个姿势,皱着眉像在回想,“对了,上次见面你说爱慕你的那位。好像是叫傅芊芊吧。你见到她了?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一杯杯猛灌的?上次——”
华琪风猛地把酒杯放下。酒意朦胧的看过来,“你想说什么?”
话如此问,他眼神里却划过一丝了然,沈桑颖眼里也是。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意思——
沈桑颖摊手,表情无辜,“师兄,你上次给我的那迷药,太好使了。正因为如此,不小心用完了——”
话音被眼前可爱的小瓷瓶打断。
“哦,还有没有更好的,比迷药高级点的。”手上不客气地收下,沈桑颖再接再厉的勒索。
华琪风不情愿地又掏出一瓶,“刚制出来的‘跃火丸’,只一颗,你应该知道用处吧,再没有了。”
沈桑颖在他说出名字时就一把抢过,嘴角一副奸商笑容,“谢啦,师兄。”
她偷回来的那本药书里明明白白写了‘跃火丸’是假死药,师父在冥想阶段曾跟她提过,说取名于凤凰跃火重生。这种光原料就贵的要死的逆天药,行走江湖是多需要啊!
她做了个缝嘴唇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把他的情史单恋史说出去。他一口气还没松下去谁知道坐在一边的崔戡将手摊出,落井下石,“别忘了我。保密?”
他几乎就要拍桌子,对着这两个没良心的货,怒指,“多么夫唱妇随呀!你们干脆马上办酒席得了。”
华琪风一时的气话没人当真。至少沈桑颖单方面没有,不然她也不会还和崔戡在路途中耗着,哪怕他们已经到了凉风仆仆的都安县。初秋的气息已近。沈桑颖到底耗不过掌管财权的崔戡,但是带他去母亲长眠的地方时,她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
“记住,你是朋友,我才带你来的!没有别的什么。”
崔戡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也就不跟她争辩既定的事实,母亲说过大丈夫要谦让妻子,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气。不能因为她不讲理就去外面找体贴的红颜。
沈母的墓地临水靠山,穿过遮光挡雨的竹林,沈桑颖在一排排墓碑中走向最灰的那座。
那是这满目石碑中最有活力的一座,因为石碑上残绕着一朵又一朵白梅,似乎犹有暗香在。碑身上苍劲有力的刻着‘爱妻若绮宁’,左下角是小一字号的落款。崔戡站在沈桑颖身后,问,“这一个?”
“嗯。”沈桑颖弯下腰,鼻翼凑近白梅,轻嗅的侧颜微微陶醉,然而下一秒,那装点墓碑的白梅被她冷酷的掐断,她睁开眸子,不再看那些躺在她脚下的枯梗。那些白梅早已枯萎腐烂,就像她说的。
“人死了,再喜欢也闻不到了,留着,她死了也不能落个清净。”
崔戡稍微明白了些:“这些白梅……是你父亲?”
“应该是他的某个手下。他太忙,哪里会有时间来跋山涉水。”说话的时候,她手微顿,花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