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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弧形的墓壁,已然分不清南北方位,前面又出现了三间墓室。杨冰加快了脚步,卫飞和陈枫将她护在了中间,但杨冰却不喜欢这种感觉,抢先迈入墓室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子里。对于这种尚未冷却的血腥,杨冰并不陌生。
不大的墓穴内躺着两具尸体,这是两具紧紧拥抱着缩在墙壁一角的尸体。地面上两只手电筒仍然在发着光芒,没有伤痕,没有血迹,两具尸体彼此紧拥,像是要从对方身上获取一点信心和力量似的。
杨冰站在墓道口默默地观察了着。死尸她见得多了,而且大部分要比这两具可怖许多,毕竟这两具尸体完整,面部也没有惨白吓人的表情。可她总是觉得鼻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浓到产生随时想吐的感觉。
转到又一间墓室前,里面只有一具尸体,两腿弯曲,靠墙而立,手中的电筒仍然直对着墓穴口,跨间竟然还有点点的水滴下。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已经浓到让人无法呼吸,杨冰终于忍不住“哇”地吐了起来。
紧跟在杨冰的身后,卫飞的感应不在她之下。除了血腥外,还有胸闷压抑,好像是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无奈之中,偏偏有一种情绪需要爆发。“啊——”卫飞仰天怒吼。再不长啸一声,他便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就在他的啸声未落之时,墓穴中遥遥地传来一声,似是与他相呼应的吼声。陈枫脸色随之突变。对于杨冰和卫飞的感觉,他也有所感应,不过旗门中总有些神奇的心法在护着他的心脉。想伸手捂住卫飞的嘴巴,但还是晚了一步,如雷的吼叫声已经贴进身边。
淡淡的流光飞舞中,只见一条眼大如斗、犄角如叉、形如蜥蜴的异兽,似爬似飘地不知从何处现出身来。陈枫紧闭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一手拉着卫飞,一手拉着杨冰,回身便跑。
他的确是真的不敢再发出丁点的声音来,因为那大眼长角利爪的异兽,正是九龙子之一蒲牢。本来在九龙之中蒲牢是最没有杀伤性的,但蒲牢性喜吼叫,而且吼声如雷,递次增高,如果没有相应的和声,剩下的也只有死路一条。陈枫无暇解释的还有,蒲牢明显是被卫飞的啸声所刺激,并已经认定了他们,只要他们再发出一点声音,就不是蒲牢紧紧跟着他们那么简单了。
罗建阳看着夏师父收起他的黄绸牌位,装入背包中便向前走去,而那盏螭吻龙灯竟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罗建阳张张嘴,没敢说话。杜言却忍不住问道:“夏师父,这盏螭吻龙灯……”
“还是把它留在这里吧!”夏师父神情复杂,“拿着恐怕也是无用了。”
杜言一怔,“可是……”却见夏师父的背影已经远去。虽然他此次出手的目的便是为了那龙凤十八盘,但当得知夏师父通阴官的身份后,自然便以他的举动为主了,毕竟龙凤十八盘就是夏师父的家传之物,不过至于为什么,夏师父不说,他也不好再问,也就没有管那盏螭吻龙灯。
此时,墓穴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无边无际的感觉,不多时前方便有一个通道。刚入其中,夏师父和杜言同时皱眉,这座墓穴的空气中,到处都漂浮着血腥味。杜言抽动鼻子,闻着血腥味,很快便找到了四具尸体,依次躺在墙根下,全都是不见伤痕血迹,仿佛是被什么生生吓死的。
杜言上前翻动一人的眼皮。夏师父叹了口气,“不用再看了,他们是死在了九龙子的狴犴手中。”狴犴又名宪章,外形似虎,性情疾恶如仇,刚正不阿,因此它的本体便是在官衙之上,再加上它正气凛然,后来也挂于牢狱之上,以伸张正义之气。
这几个人死于无伤之下,看他们的装束便是为盗墓而来。显然,属于贼道的这几个人,承受不住狴犴的压力,自闭而亡。可是那空气中的血腥味又从何而来呢?此时,杜言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与夏师父、罗建阳三个人也是潜入到这墓穴之中的,行为与那死去的几个人并无多大的差别,那么狴犴会不会也对他们……
就在这时,脑后风声急响,杜言急忙低头贴地一滚,眼角余光看见一条周身泛着黄光的猛虎从他的头顶跃过,直扑向了夏师父。一边的罗建阳身体摇晃一下,忽然便僵在了那里。
“夏师父小心!是狴犴!”杜言大叫。只见那狴犴的身体简直如十只老虎那么大,从空中一跃而下,相比夏师父的身体,三四个似乎也塞不满它的嘴巴。
却见夏师父丝毫不见慌乱,他的身体忽然不可思议地一弯一伸,从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角度,瞬间便到了陛犴那庞大的身躯后面,就连杜言和罗建阳也被他莫名其妙的过了。不过,此时的夏师父却有些微微喘息,这一步看似跨越空间的移动,显然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陛犴一扑不中,返首又再冲来,它的本体常在古时官府衙门的大堂之中,灵性里对于邪恶贪欲异常的敏感,所以那一伙两楚道上的人,从陈枫、卫飞、杨冰三人藏身的墓穴中向外搬运墓葬品时,无意中也把香炉状的陛犴灯给拿走了,其中一人点燃香炉意欲求得佛祖保佑,却因此释放出了陛犴的灵体,一伙人吓得慌不择路,四散分逃,最终还是一一死在了陛犴之手。
本来,杨冰看那几具死尸的时候,陛犴就不在不远处,但杨冰的警察身份以及保护墓葬品不被盗走的正义决心,使得陛犴对她产生了敬佩与亲近感,转而便找上夏师父、杜言和罗建阳三个人。
罗建阳早已吓得全身僵硬,身体古怪地扭曲着,活像是一具雕像。杜言的手中倒是捏着几张符纸,但龙凤十八盘的灵体却并不同他以往所学,在古墓室中,见到灵怪之事可以使出的手段,此时全然不能见效,这令他一时手足无措,无法可施。
此时,夏师父抬脚跨了过来,身体横隔在杜言、罗建阳与陛犴之间,双臂成环,随着身子一转,立刻便将杜言和罗建阳带到了一侧,他自己却再一次直面陛犴的血盆大口。
“跟在我身后,绝不可偏离三尺之遥。”夏师父沉声喝道,斜身一踏,也不知怎的又险险地从陛犴的扑击下躲了过去。他身形不停,左右摇晃,脚下仿佛在踩着一种玄妙之极的步法,侧身斜进,直步前行,明明前面空无一物,但夏师父的身体却偏要转个圈子旋回而过。眼看着夏师父下一步便要撞向墓壁,但他却去势不停,竟然略一转身,用肩膀在墓壁上撞了个通道出来,似乎是早就知道那里暗藏乾坤。
杜言见此,心中大喜,不过身后陛犴那逼人的气势容不得他多想,连忙拉着木偶般的罗建阳,紧紧跟在夏师父飘忽不定的身影后面,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通道。
身后的陛犴似乎暴躁起来,无声的怒啸自杜言的脑中响起,这是纯粹灵性上的感应。杜言的身形不由得一滞,那啸声其实只是响在他的意识中,但杜言已经浑身无力,无法再向前行。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股大力,杜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向前冲去,他匆忙之中只感到是夏师父在自己的肩上拍了一掌,然后前冲的身体便撞向前面的墓壁。前方并无去路,但是就在杜言无奈地一闭眼之际,那墓壁上忽然又显出了一个通道口,就如刚才夏师父那肩膀一撞一样,他和罗建阳已经到了另一个墓穴中。
不等杜言、罗建阳回过神来,夏师父的身体又在一种奇异的韵律中向前冲去,杜言只得再次拉着罗建阳紧紧跟在后面。只见夏师父仿如一条游鱼般,看似穿行在危机四伏的旋涡之中,却总能适时避开道道汹涌的暗流,也就是说,那陛犴带着虎啸山林的气势虽然凶猛无比,但它每一次扑上,都总是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夏师父行进的轨迹后面。
在看似前面无路的情况下,又连穿了几座墓穴,杜言终于认出夏师父正在施展的,乃是又一种他只在传说中听到的奇术——“霞客游龙术”。这是当年徐霞客所创的寻龙辨穴法。
《徐霞客游记》有记:“(徐霞客)行不从官道,但有名胜,辄迂回屈曲以寻之,先审势山脉如何来去,水脉如何分合,既得大势,然后一丘一壑,支搜节讨。等不必有径,荒榛密箐,无不穿也……途穷不忧,行误不悔,不避风雨,不惮虎狼,不计称期,不求伴侣,以性灵游,以躯命游。”
“霞客游龙术”便出自这段话中。此术的秘要便是以性灵躯命为本,也就是紧随龙脉的走向,从中找出被布局掩盖住了的真正龙形。徐霞客当年便是依照山势水脉而游,依此来寻找名胜古迹,且少有走眼,他常常可以在荒山密林之中穿行而过,找到隐蔽在群山幽谷之中的佳境,这正是徐霞客得以名留史册的秘密。世人皆知徐霞客的游记为中国地理学所做出的功绩,却少有人知徐霞客所长的寻龙辨穴之术,也就是夏师父此时所使的“霞客游龙术”。
杜言感叹中,夏师父又穿过了几座墓穴。可是,如果是夏师父一身脱离陛犴的追击,是应该不成问题的,但身后还带着杜言和罗建阳,夏师父早已是力不从心了。
夏师父突得站住身形,看样子使用“霞客游龙术”是摆脱不掉陛犴了,他面色变换了一下,忽然探手从背后取出一块方形的印章来,迎着那狴犴当头砸下,口中大喝:“孽障,还不给我归体。”便听得“吧嗒”一声轻响,那状如猛虎下山的狴犴,化为一盏油灯落在了地上。
这一番迅猛变化,令杜言眼中所见和脑中所想一时无法形成一致。夏师父咳了一声,扬起那块印章,只见有四个篆字“通阴官印”刻在上面。“这狴犴久居官衙,虽有正气,却沾染了官威,我这方印章乃是夏氏一门家传、秦始皇所御赐的通阴官印。有当年秦始皇之威,还是可以以官压官将狴犴的灵体打回原形的。”说完,夏师父又咳了一声。
另一方。那蒲牢状如蜥蜴,爬行如飞。陈枫、卫飞、杨冰一阵狂奔,左进右出,居然将它甩在了身后。但是三个人仍不敢回头,只是闷头狂奔,见到墓口就进,也不知其间钻过了几座墓穴,中间便有夏师父、杜言和罗建阳刚从螭吻的幻境出来的时刻。
跑着跑着,陈枫忽然停了下来,他终于察觉到了这墓穴之中的蹊跷,那就是这一座座墓穴竟然是相互贯通的,形成了一个墓葬群。而按照陈枫之前的推论,他们是要在一间墓穴破解其中的布局后,找出隐藏的龙凤十八盘灯之一,然后觅路前往下一个墓穴,再破解布局……可是,现在墓穴之间仿佛已经四通八达,而且龙凤十八盘之中的九龙灯,似乎是一起灵体幻化而出了,这是为什么?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发动的全都是龙灯,却不见一盏凤灯出现?
陈枫心念电转,突然一个让他自己都禁不住浑身一抖的推论闪了出来:刚才那几间空墓穴所对应的墓穴,全都隐藏着一盏龙灯!但是陈枫并不敢完全肯定这一推论,因为他只看到了椒图、狻猊还有蒲牢出现的方位,至于螭吻、狴犴等他没有遇上。
不过尽管如此,陈枫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乱麻团中的一个线头,从头至尾只见龙灯出现,而龙灯相对的墓穴后面都有一间虚室,这种手法好像叫做虚凤引龙局。而且其中最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墓葬群中,种种匪夷所思的布局似乎都有,就是没有一点像是一个可以承载龙凤十八盘的王侯将相级的古墓群。
这是一个布局,一个以龙凤十八盘为引子的布局!至于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布下了这样一个局,陈枫一时还无法猜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是这个局中被人利用的棋子,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这个布局的算计之中。陈枫忽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那是一种被人算计又颇感无奈的感觉。
血腥味又飘了过来,陈枫蓦地一醒,正好看见一个豹子头龙身的怪物,无声无息地盘在杨冰的头顶。陈枫的脸色瞬间就惨白一片。睚眦!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他早就该想到是出自九龙子之中最为好杀的睚眦。睚眦的本体是在刀环剑口之下,嗜血如命,残暴好杀,凡是落在它眼中的生物,断无活命的可能。
但此刻不知为何,那豹子头龙身的睚眦却无声地浮在杨冰头上,没有发起攻击。陈枫不及细想,四下里一扫,三个人竟然又转到了那个追出盗墓人的通道口。
卫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运气明显不如杨冰的好,无意中一抬头,睚眦便落入了眼中。卫飞立刻紧闭双唇憋住气,勉强没有发出声音,可那睚眦却已经带着金刃的锐杀之气扑了下来。
陈枫猛得一拉卫飞,两个人跌进通道内,“扑通”一声撞翻了一片陪葬品。那睚眦无视下面脸色苍白的杨冰,“呼”地便冲进墓穴里。这时,卫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起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