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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不是又为难她了?”陈懂不客气地打断了妈妈的话,眼里的血丝一下子充满了眼睛的空隙,陈懂妈一下子蒙了,一腚坐在地上也不分有理无理了,“我死了算了,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呀,天底下多少女人,你非得要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你说你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干,光养她,就够你受的,我们老两口可咋个办呀,你这没良心的孩子,我白疼你了……”
“妈,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我是个怎样的人,别人不了解,您还不了解吗?我是您一手带大的呀。”
“小懂呀,其实我也知道自己错了,昨个就是多说了几句,你也知道人越说气越顺,气顺了什么好听的不好听的,一块就吐出来了,本来今儿一大早我就想起来跟她赔个不是,可是这人不见了她,不信你问你爸去……”
“妈,你说她哪点不好?”陈懂坐在沙发上眼泪啪啪地掉下来了。
“儿呀,女人呀,像你妈我这样的,整辈子都给男人当老妈子,管吃管喝其他的不闻不问,可是现在苗燕她什么事都管,你那一根筋的疼她,都是女人,我受得了吗?你也不想想我……”自从苗燕到了陈家,陈懂妈大多都是借题发挥,再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祟,男人对女人的这种爱,陈懂妈妈没有体会到,心里便产生了委屈,也就是苗燕对陈懂说,让他在父母面前对自己的行为举止要克制一下。现在,陈懂不得不佩服苗燕的观察力,她说的没错,爱情,只有相爱的人才看不到它的真正缺憾。而它的真正缺憾也正是来自它本身的优点。
“妈,本来我们明天打算去领证了,我想让燕儿怀个孩子,这样你心里还好受一些。”
“啥,怀了?”
“还没确定,本来想我回来陪她去医院看看,两月没来‘例假’了。”
“哎呀,咋不跟我说呀。”陈懂妈愣了一下,赶紧的去拿电话,她要了孜铭的电话,想问问小爱见到苗燕了没有,可是她才走一天,如果她回北京,也得明中午才到。这时陈懂回屋拿衣服去了,只是陈懂妈堵着门口死活不让他去,她说她找孜铭,找小爱,让她们多照顾一下,等找到人他再去把她接回来,不然她是不会同意他走出家一步的。
小爱在苗燕走出办公室后不久便回家了,她现在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下班,她都会先到永和豆浆喝一杯豆汁,原味豆汁似乎比酸奶更好喝,以前陈孜铭带她来的时候给她点的。今儿,她点了两杯便坐下了,像已经约了人一样的安静,轻轻的喝着豆汁。不过时,在她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坐下对她说:多喝这东西对孩子好。
小爱说:“你不爱陈懂吗?”
女子没有回答。
“如果爱,就回去。”小爱淡淡地说。
女子喝了一口豆汁,笑了。她苦笑。
“他很着急,想了解你的情况,稿子你可以留下,我帮你联系几家出版社。”小爱突然不说话了,她看着苗燕的背后嘴角微微一扬,苗燕猛得回头一看,那个主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
“要不要解释一下。”苗燕开口了。
“不用。”小爱笑了一下说:“吃我们的就行了。”
她们叫了两份牛肉盖饭,不急不慢地吃了起来。小爱不喜欢多嘴,她只是说陈懂给孜铭打电话快急疯了。苗燕问小爱,她喜欢孜铭妈不?
小爱当然不喜欢她,但她却不这样说,她说她是婆婆,总归是个长辈。
苗燕问小爱对于处女情结一问题,小爱脸红了,处女,只是形容自爱女人的一个代名词。处女膜,也许就是男人想从女人身上体会快感后而又能享受的一种另类情结。对于处女膜来说,小爱没有研究过它到底有多少层含义在里面,但她却能确定,男人对处女和不是处女的女人会另眼相待。
小爱讲,婆婆说:女人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伺候男人的,而男人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传宗接代;小爱问苗燕的看法,苗燕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女人;而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却不止有一个男人。
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做事越来越拖泥带水,而女人办事却那么得干净利落,要不么怎么说:女人是碗里的米,多一粒少一粒都关系着温饱问题。
那男人呢?对于苗燕的思维逻辑小爱开始慢慢感兴趣了。
男人,女人堆里扎出的一颗青苗,嫩嫩的,所以只属于父母。
听不懂,小爱苦笑了一下,再一句听不懂。
其实,苗燕不会形容一个男人的好坏,因为好男人陈懂是她所爱;坏男人何洋也曾经是她所爱,所以她便随口说了句不中听的去搪塞小爱。
她告诉小爱,听不懂最好,有些话听懂了反而没什么好处。
“女人的一生,如果有一半的时间能装聋子,她会活得很幸福。”
“装聋子,不是吧,那岂不是很惨。”小爱淡淡地对坐在她们身边的人一笑:“主编,晚上不回家了?”
“恩。老婆出差了。”他吃着小爱不爱吃的套餐,眼睛不时地瞟着苗燕。
饭吃完了,小爱突然对苗燕说:“弟媳妇,什么时候到家里吃饭呀?”
“过些天吧。”苗燕微微一笑,刚要起身,心口便一阵恶心,扔下提包冲进了洗手间。她一阵狂吐,把刚吃进肚子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眼泪随着让人反胃的污秽一并流了出来,她伤心,因为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身边,她哭,她大声地哭了出来,小爱推开卫生间的门,听着那撕心的哭声,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别哭了。”小爱扶着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着脸,她像个姐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知道一个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什么,也知道一个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最需要什么。她没有宽厚的肩膀却有一张可以安慰她的嘴巴。女人的可怜,多半来于男人……
电话响了,小爱没有接,她把手机递给苗燕说:“是不是处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男人真正的爱你。”
她们离开“永和”的时候,陈孜铭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扶着小爱走着,对苗燕说:“陈懂刚到家,你要不要来?”
苗燕没有说话,伸手打了个车坐了上去……
紫色的灯光照着客厅,三个人围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开口。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傻傻的,只有眨眼时才知道,他们是三个有灵魂的家伙,小爱呆呆地看着孜铭,孜铭呆呆地望着小爱,陈懂低着个头,像一个弯腰老头,没了生机没了朝气……
“她怀孕了。”
陈懂猛得抬起头死盯着小爱,希望她能接着说下去,说下去,说一些有关苗燕的事情,比如她还爱不爱自己,要不要自己,还能不能跟自己回家,还是……只求她能多说一些,能多告诉一些自己有关苗燕的情况。
小爱爱莫能助的看着孜铭,孜铭对陈懂说:是个男人,你就把她找回去,看看你这样子,找个老婆都要让别人帮你吗?
小爱拽了一下孜铭说:“陈懂,我看得出来她这次是真伤心了。不是说句好听的就能让她跟你回去的,如果你自己不去找,而是让我们去劝说的话,这是不行的。一个女人,还怀了孕,你要她怎么办?”小爱突然想起今天在主编室里,主编对苗燕的态度,心里很不舒服,一个女子,容易吗?
陈懂一直没说话,他把自己的沉默归功于整个黑夜,孜铭抱着小爱,小爱沉沉地睡了,孜铭突然发现自己从没像弟弟那般的用情,心里不免有些内疚。小爱,他的妻子,一个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他更要用心去爱她。
陈懂的不告而别让陈孜铭有些担心,小爱却默默地去做早点,她觉得苗燕会原谅他,因为爱情,也因为她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我想明白了,就一句话,别拿别人的错误让自己伤心,试着原谅别人也就是宽待自己。
女人,在男人嘴里总是会把处女这个词用于女人身上,这没有错,显然女人那一处本该纯净的地带确实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女人的悲哀,不就是处女带来的情结吗?什么是处女情结?
苗燕的卫生间里痛哭的时候她想到:处女,是一个可怕的概念,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男人在意,那一定有一大部分男人注定要打一辈子的光棍,而他们真正拥有的也只不过是他们脱光后的那根棍。而女人,一生一旦错爱一个人,这辈子那张真实的膜也就在那根棍的撞击下变得扭曲、支离破碎,同时没了尊严和贞节。处女情结转变成婊子情结,归根结蒂是男人的错,毕竟那根棍子在男人身上……
有人反驳说:女人情欲比男人要高,如果没有男人,女人何来的情欲;所以说出现错误定论的时候,最好别直接说是谁的错,大家都有错,可是最终是错在哪?
男人要女人,也要处女;可是什么是处女?
小爱曾问过陈孜铭他对这个词的看法,没想到他竟然脸红起来,他说他自己倒不是介意这个,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就让她当自己的老婆。小爱听了心里一阵欢喜一阵凉。
陈孜铭说起家里的老人,谁家的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好女人,本本分分、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那张膜在老人的眼里显得贵重些,那滴红红的血在老的眼里就是金子,他们不了解儿子带回家的女子,只有从那上面了解那女子是不是个自重的人。他们把儿女拉扯这么大,连唠叨的权利都没有,岂不太不孝了。老人有时候多说两句话,我们要体谅着点,毕竟我们也有当老人的一天。陈孜铭叹了一口气又说,也许到了那一天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是啊?什么是处女?在男人、在女人、在长辈眼中能归一类来对比吗?
男人爱一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处女,如果爱她就来点实的,别虚情假意把人娶回家后,心一不顺就拿出来说事……
男人,你有自尊;你是不是处男,如何去验证?
女人,同样有自尊,她是不是处女只有和她做爱的男人才知道。
什么是处女?
不同的答案在人们心里,这个年代,处女的价值又是什么?
陈懂找到苗燕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医院妇科室门口,眼睛里满是泪水,脸上却没有哀怨。陈懂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我们要过一辈子。没有浪漫的情调,也没有幽美的环境,在这个充满药味的医院走廊上,苗燕心里就觉得踏实、满足。有一个男人伏在自己的腿上哭了起来,他说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苗燕去小爱家买了很多营养品,她对小爱说,一个女人肚子里正培育着生命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命是多么的重要,暂且不管人活着有没有道理,活着的时候有人爱有人疼才是最重要的。
小爱拉着苗燕进了卧室,她想知道她和主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最近主编突然放小爱长假,生完孩子后再去工作,小爱心里总觉得怪怪地。
苗燕苦笑了一下。原来,她刚刚到北京的时候,给主编的小女儿当英语家教。一天晚上,她回家有些晚,在路口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亲吻着,女人先靠在墙上叫着,他把手伸到那女人的衣服里发起疯来,他用力的样子像一头猛兽又像一个流氓,在他“发射”后,那女人开心的亲了亲他走了,那个女人就是聂小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一直看完那场真人秀,他发现我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过了两天就给我结了账,我也再没去过他家。后来我写的那本书,他在网上看到连载让我去出版社谈,也许在电话里他没听出我的声音,看到我人的时候他都呆了,我们在吵的时候,你进来了,所以他随口什么处女……乱说一气。”苗燕笑了。
“改一个笔名,把那稿子给我做。”小爱笑了。
“如果给你,我就告诉你作品名我也要改。哈哈……”
“当真?”
“骗你不成。”苗燕说完便坐在电脑前把自己的U盘从口袋里拿了起来,拷贝到小爱的电脑里。
“《紫色禁区》。”小爱喜欢这个名字。
3
小爱接到安悦的电话,安悦已离开北京,因为走的时候很急就没打招呼,她还告诉小爱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学同学李青的男朋友半月前强奸了一个女大学生,现在被关在公安局,李青到处找关系要把他救出来。小爱冷冷一句:让他呆在里面好好想清楚吧,救什么救,天下男人一个德性,那就是欠教训。
“都快结婚了,结婚证都领了,她哭得都变声了。”安悦叹了一口气:“谁想遇到这种事呀,他那晚喝多了,好像是他那几个兄弟骗他进什么洞房了,他就把人家学生给上了。什么年头呀。”
“现在什么事都有,让李青跟他再领张离婚证不就结了,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