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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婚姻当爱情 作者:刘笑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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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很会察言观色,瞟见媳妇的表情,也就没有继续多说,接着从门边一个橱子里拿出几个已经装好的礼盒,让他俩明天去亲戚家送喜。出门之时,她又转过头来嘱咐,要是给你红包你就揣着,别忘了多谢人家。
  小爱想到去别人家的情形,脸不由得红了。新婚的感觉已成云烟,到了这边又得重温一次。
  到亲友家送喜是结婚必可不少的一个环节。在小爱看来,这些礼盒其实是以少换多的筹码。她明白,现在拿别人的,等人家婚丧嫁娶时还要奉还。这种习俗让她反感,不能衡量真情实意,更像是一宗礼仪期货。
  陈孜铭回来时已酩酊大醉,是由两个朋友扶着上床的。令吴小爱不满的是,他们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舌头都打卷了,还要啰唆几句才走。
  幸好小爱还没换睡衣,她生气地坐到床沿,望着死猪一般大口呼气的陈孜铭,有关春潮荡漾的情景丝毫也回忆不起来,于是沮丧地躺到他身边。
  陈孜铭嘟囔着翻了个身,一只腿压到了她身上。她厌恶地一把推开,背对着他睡去。在合眼进入昏冥时,她仿佛听到心里发出的一声叹息。
  第二早7点,小爱在双腿间隙强烈的不适中醒过来,立即“腾”地坐起来,指着陈孜铭的鼻子嚷开了:“陈孜铭,你给我放规矩点!”陈孜铭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强烈,无辜地说:“吃炸药了吗?我给你消消火……”说着还动手动脚。
  “滚一边去!”小爱骂道,转身继续睡去。此时,想必婆婆已在忙活早饭了,亲友可能也来了。但天塌下来她都不管了,连续30多个小时的旅途让她累得够呛,只想伏在枕头上睡个天荒地老。
  “老婆……”陈孜铭轻唤着,五指攀上了她尖耸的双峰,他已经忍了多天,昨晚又因醉酒误了好事,现在就像老猫枕咸鱼,妻子发恼根本浇灭不了升腾的欲火。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小爱听到门外有人走动,赶紧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婆婆在门外应声。小爱下床打开门,整了整睡衣问,“妈,有事吗?”
  “哟,你们起来了?太好了。”婆婆手搓着围裙,脸堆着笑说:“饭我做好了,快点下楼来吧,吃完饭好去亲戚家……”
  他们的行程早被安排得滴水不漏,婆婆像念经似的一口气说出了造访的次序,还不放心,又交代了一些礼数要领。
  小爱长着脖子听完,心里已经烦透了,关上房门,回头见到刚才还欲火焚身的陈孜铭也是一脸无奈。
  “我要睡懒觉,干脆不去了吧?”
  “这怎么可以?”
  “我说可以就可以……”吴小爱眼波迷离地媚笑,将睡衣褪了个精光。陈孜铭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打结婚起一直是他主动,从来都是单刀之入,痛快一气了事。小爱的一反常态倒让他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拽过去压在身下,对她的挑逗施以狂轰滥炸的惩罚。
  小爱十分厌恶老是处在底层的狎状,觉得有一种受虐的耻辱感。但陈孜铭鏖战正欢,她根本无力反抗,只得任他摆布。口中被动地配合他的节奏,大脑渐渐变得清空起来。陈孜铭的总攻即将一泻如注,痛苦的表情变得有些夸张,她的脑海突然闪过一幕情景。陡然间,不知从哪来那么大力气,猛地一把将陈孜铭推开,让他从云霄霎时跌入地狱。
  陈孜铭气得直吼:“你有毛病啊!”
  吴小爱清楚记得,和他第一次过后,自己就怀上了。当她对他说明情况时,他说:“到医院打了吧,以后再要。”他的淡漠反应让她感到寒透了心,当天就赌气去了医院。随着那个生命的夭亡,留给她的,难道只是血肉剥离身体的伤痛吗?
  她冷笑地看着他,男人求欢时的卑屈和不能泄欲后的狂躁,是多么强烈的反差,又是何等可怜的龌龊。
  陈孜铭油煎火烧已到分秒将亡的地步,不顾一切地按倒她,准备跨上去续接疯狂。不料被小爱赏了一巴掌,脆生生的响。陈孜铭捂着辣乎乎的脸颊,“你!?……”
  “还想再杀掉一个孩子吗?”小爱的眼泪流了下来,陈孜铭还不知祸起哪端,目瞪口呆地看她穿上衣服,老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哪跟哪啊?简直莫名其妙!他连忙恳求说:“别这样,会死人的,你这是谋害亲夫,就差一点,快点,快救火啊……”但小爱已穿好衣服下了床,冷冷地说:“要搞你自己搞!”
  “妈的!”陈孜铭气得朝她背影扔了一个枕头,这种半途而废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守着个老婆却都不能满足,真是窝囊到家了。还不如花几百块去找个学生妹来得利落。当然,他只是听朋友炫耀过,还没有亲身体验。在恼羞成怒的一刻,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统统冒出来了。
  两人就这样横眉冷眼地先后下了楼,把早饭当成了午饭吃。婆婆有些不快,但看到小两口的神色更不妙,马上就多云转晴了,若无其事地招呼他们吃饭,还拣些家长里短来缓解气氛。
  碗里的饭小爱是数着颗粒吃的。一顿饭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原定的行程还得要走完,陈孜铭本来有气,见妻子磨洋工几次差点想发作。婆婆却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不急也不恼,直到打发小两口出门。
  陈家亲戚的居住条件与大城市相形见绌,他们大多过分殷勤而且谦恭,让小爱感觉优越感被放大了许多,排斥感随之消除不少。但由于语言障碍,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得似懂非懂地含糊其辞。
  陈孜铭接受着别人的称贺,不禁有些衣锦还乡的得意,对妻子的怨气也就没了,给她当起了解说员。小爱也很会配合老公,在人前表现得温柔如水又落落大方。
  晚饭到了大伯家,孃孃(北方称作婶娘)拉着小爱的手,嘴里啧啧说个不停,“多洋气的媳妇啊,真是越看越疼人,孜铭好福气哟!小懂,你也要发奋哪,什么时候有你哥那样能耐娶个大地方的姑娘回来……”又对陈孜铭说:“找了这么个娇贵的媳妇,看把你妈开心的,睡觉都合不拢嘴了吧?”
  “难道孃孃不感到开心?”
  “你这小子说的,我怎么不开心啦?”孃孃笑骂着,给他们装了很多特产。临走时塞给小爱一个鼓鼓的红包,小爱稍微推辞就笑纳了。
  陈懂将他们送到公交车站。车来的时候,突然递给小爱一张纸条,腆着脸说:“麻烦你了嫂子。”
  “没事。”小爱微笑着收了,转身跟陈孜铭上了公交车。
  坐在车上,陈孜铭疑惑地看着小爱,等她主动张###代。谁知她竟像个没事人一样,眼睛移向漆黑的窗外。陈孜铭实在忍不住,用膝盖顶了一下她的大腿,不料这一下又捅了马蜂窝。
  “你有小儿多动症啊?什么破毛病!”
  车厢原本悄声静气,小爱这一亮嗓,把乘客的目光全吸引过来。陈孜铭感到很尴尬,也来了气:“你少跟我诈唬,刚才小懂给你什么了?快拿出来瞧瞧!”
  “和你有关吗?”
  “我是他大哥,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你是她嫂子不假,可你们连脸都没混熟,凭什么要找你?而且是背着我来。”
  “陈孜铭!这话什么意思?他可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胡乱猜疑的哥哥吗?”
  “有这样的兄弟和嫂子吗?”
  车上的人听到都乐了,小爱“嚯”地站起身喊:“师傅,停车!”原本想顶一下陈孜铭,谁知司机真的踩了一脚刹车,而陈孜铭也在气头上,没有任何表态。
  “到底下不下?”司机不耐烦了。
  小爱骑虎难下,哼的一声冲下了车。
  这个城郊结合的地方,远近高低灯火点点,显得空旷而清冷。吴小爱举目茫然,开始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了,但只能硬着头皮,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没走出多远,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陈孜铭不声不响地跟来了。在妻子下车后,他发觉自己急不择言,说得似乎过头了。眼看快驶过一站,忙叫司机停车。下了车一口气追到这里。小爱没有理睬他,转过身走得更快了。
  陈孜铭无奈,干咳一声道:“你不会真的相信条条道路通北京吧?——走反了!”
  小爱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跟着他往回走,陈孜铭轻声数落道:“你以前的脾气没那么倔啊,为这点小事,犯得着吗……”小爱默不作声,听得烦了,就停下脚步,陈孜铭只得打住。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话,眼见来到家门前的胡同,陈孜铭到底忍不住了,停下来说:“好了,好了,为了不让爸妈看到你这张苦瓜脸,我主动请求和还不行吗?”
  “哪有那么便宜!”小爱嘴上不依不饶,心里已不生气了。“我要告状,说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岭……”话没说完,就被陈孜铭的吻堵住了嘴。这殊有的抚慰让她感到恬适,于是坦白了刚才的事:“你弟弟让我帮他给北京的一个女孩送东西。”
  “恩。”陈孜铭点头,没有再刨根问底,将她揽入了怀中说:“婚姻最重要的是坦诚。”
  小爱一阵莫名的失落,他从不提及爱情,老拿婚姻说事。这时候,她想起一件事,问:“呀,最重要的是你孃孃送的东西!”
  刚才两人只顾赌气,把东西拉在了车上,就这样空手而归,肯定说不过去。
  “算了。”陈孜铭说,到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盒脑白金和一盒西洋参,然后才夫妻双双把家还。
  到夫家并非小爱想象中的那么无聊,除了走亲访友这些任务,陈孜铭还很卖力地带她游山玩水,四处去吃地方特色食品。
  小爱久居地势开阔的北方,头一回领略这边群峦叠嶂,青山秀水的风光,她感到这些景致气魄不足宏大,但入眼都是苍翠,处处都可入景,有一种清幽的意境。
  小爱惊讶地发现一点:陈孜铭的朋友个个嘴贫得厉害。他们编造出的故事荒诞不经却又煞有介事。嘴里叼着香烟,但不妨碍他们滔滔不绝,信口开河,即使把天吹破下来也能神色坦然。
  他们几乎是烟不离嘴,仿佛那支香烟就是胡吹乱侃的不绝源泉。小爱坐在这些超级烟囱之中,被呛出了泪花。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不单自己吞云吐雾,还力求推己达人,逢人便发烟,好像人际关系是无烟不欢。
  陈孜铭解释说,贵州不但白酒扬名天下,烤烟也以上乘出名,近水楼台先得月,烟酒消费就比较厉害了。
  小爱给他面子,忍受着熏陶。不多时,香喷喷的辣子鸡端了上来,自诩不怕辣的她才吃了几块,舌头就被辣翻了,眼泪和鼻涕跟着全下来。更让她咋舌的是,其他人还说只是毛毛雨。
  她以前只知道四川火锅的麻辣天下闻名,却不料在这里栽了跟头。陈孜铭见她那狼狈相,有些幸灾乐祸,说四川是不怕辣、湖南辣不怕、贵州是怕不辣。谁高谁低,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小爱这时也知道了,陈孜铭为什么一顿饭要吃掉半瓶“老干妈”。
  公公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与他那明星味十足的名字一点不搭界,成天拿着根烟杆“啊哼啊哼”地咳个不停,然后“呸”的一口浓痰落地。小爱一听到,嗓子就跟蚂蚁爬似的,尽量退避三舍。
  陈孜铭在背地用商量的口吻要她帮着收拾下家里。小爱说,这是你家,你怎么不打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孜铭又说,做做样子嘛,谁会真让你干?不要让人说你好吃懒做。小爱瞪了他一眼,身子连动也没动一下。陈孜铭就叹气,不再提这事。
  这个地方亲友聚会的形式就是下了酒桌就上牌桌。长城面前,一大堆人坐的坐围的围,忽听啪的一声,接着一声咋呼,那是摸到了好牌。手气臭的就骂声不迭。让小爱感觉心脏有些脆弱。陈孜铭起初不肯参战,被他们硬拖上了牌桌,说玩玩嘛,老婆要是管得紧,我们可以支持你。陈孜铭不得以下了水,一会儿看看牌面,一会儿又去瞟老婆在干什么,小爱连连拿眼瞪他,他本来不擅此道,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由于人多了,家里显得不够宽敞,公公坐在小爱旁边,抽着旱烟,时不时撇嘴吐几口痰。小爱忍无可忍,“呸”的一口痰落到了他脚边。公公先得了一怔,讪笑着问:“闺女,身体不舒服啊?”
  “可能传染吧。”小爱面无表情地说。
  话一说完,老公公的脸都要垮下来了,转身就进了里屋。陈孜铭在桌子上看得一清二楚,连忙吆喝着小爱说:“拖地去!拖干净点!”
  小爱心里不乐意,不过还是照做了。对于全身心投入方城之战的人来说,外界的任何影响都微不足道,继续在那大呼小叫地患得患失。小爱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而小爱呢,从心里可怜他们,不过是一群百无聊赖需要刺激的鄙俚而已。
  闷在屋里的老爷子是一口吞下个热红苕——咽气又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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