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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怎么样?」波罗莫从船上跳下来,彷佛急著想要看见佛罗多的脸。
「我想…算了,我还是不要说好了,」佛罗多回答:「不管那是什么,它的坠落都让敌人很失望。」
「看起来是这样,」亚拉冈说,「但是我们对于敌人的动向、数量、位置 都一无所知。今夜我们绝不能睡觉!黑暗可以隐藏我们的行踪,但谁又知道白天会怎么样?把武器放在手边!」
山姆百般无聊地敲打著剑柄,彷佛在计算著自己的手指数目,一方面,他 也抬头看著天空。「这真是奇怪,」他嘀咕著:「在大荒原和夏尔的月亮都是同 一个,可是,要不是它的轨迹变了,就是我对它的记忆有问题。佛罗多先生, 你还记得我们躺在了望台上的时候,月亮正开始渐亏,大概是满月之后一周。 而昨天晚上,也就是我们出发之后一周,天空上高挂的还是新月,彷佛我们根本没有在精灵王国里面待过一样。」
「是啦,我的确记得其中的三夜,之间恐怕还过了几天,但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待上一整个月。大家搞不好会觉得时光在里面停滞了呢!」
「或许就真的是这样,」佛罗多说:「或许,在那块土地上,我们是身处 在一个其他地方早已流逝的时间中。我想,在银光河带我们回到安都因河之后, 我们才重新加入了凡人的时间流动之中。而且,当我留在卡拉斯加拉顿的时候,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月亮的事情,只有白天的太阳和晚上的星辰。」
勒苟拉斯在船上变换了个姿势。「不,时间并没有静止,」他说:「但变化 和生长这两样东西并非在每个地方都一样。对于精灵来说,世界在他们的四周 移动,有极快速,也有极慢速。快速的原因是他们自己极少变动,世界相对于 他们来说就快速地变个不停;慢速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们自己从来不计算时间的 流逝,至少不为了他们自己这样做。对他们来说,四季的更替不过是漫长时间 流中不断重复的泡沫而已。但是,在太阳下,所有的万事万物都有其终点。」
「但是,这消耗的过程在罗瑞安中极为缓慢,」佛罗多说:「女皇的力量保护著一切。在卡拉斯加拉顿,虽然每个小时都似乎很短暂,但却过得很丰富,因为凯兰崔尔配戴著精灵魔戒。」
「一旦离开罗瑞安,就不应该提到这件事,就算对我也是一样,」亚拉冈 说:「不要再说了!山姆,我的解释是这样的,在那块土地上,你失去了对时间 的感觉。时光快速地流逝,对我们、对精灵都一样,外界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而我们则是流连在美景中。昨晚你看到的是另一个月的景色,冬天几乎已经快结束了,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没有多少希望的春天。」
夜晚寂静流过,对岸再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一行人躲在船上,感受著天气的变化。从南方和海岸边飘来的浓密云雾让天气变得又湿又闷,大河拍打岩岸的声音似乎变得更近了些,头上的树枝也开始滴水了。
天亮之后,整个气氛似乎都变了。四周的天气让他们觉得有些哀伤、有些温柔。河上飘动著雾气,白色的浓雾冲上岸边,现在完全看不到对面的景象了。
「我其实不太喜欢大雾,」山姆说:「但这次的大雾对我来说是种好运的象徵,或许我们可以放心地躲开这些该死的半兽人,不用担心他们会见到我们。」
「或许吧,」亚拉冈说:「但是,除非稍后雾气稍散,不然我们也很难找到去路。如果我们要通过萨恩盖宝,前往艾明莫尔,我们一定得找到路才行。」「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从水路通过激流,还有是坚持继续走水路的理由。」波罗莫说:「如果艾明莫尔就在前面,那我们可以直接舍弃这些小船,往西南方走,横越树沐河进入我的的家园。」
「如果我们准备去米那斯提力斯的话,当然可以,」亚拉冈说:「但我们还没做出决定,而且,你所说的道路必定比听起来更危险。树沐河的河谷沼泽遍布,浓雾对于步行、携带重担的旅人来说是种要命的威胁。除非必要,我绝对不会贸然舍弃这些船只,至少跟著河走不会迷路。」
「但魔王控制著东岸,」波罗莫抗议道:「就算你通过了亚苟那斯峡,不受阻挡地来到燃岩高地,那你又能够怎么样?跳下瀑布,落到沼泽中?」
「当然不是!」亚拉冈回答:「我们可以沿著古道将船搬运到拉洛斯瀑布 之下,然后再走水路。波罗莫,你是不知道还是刻意忘记了北梯坡,以及阿蒙 汉山上在远古王朝时兴建的王座?至少在我决定进一步的旅程之前,我一定要 去那边看看。或许,我们在那边可以看到进一步的迹象,足以引导我们下一步 的旅程。」
波罗莫十分坚持,但到了最后,佛罗多很明显的不管到哪里都会附合亚拉 冈,他只好放弃了。「米那斯提力斯的人,不会在朋友有需求的时候舍弃他们,」 他说:「而且你们如果想要前往燃岩高地,会需要我的力气。我愿意前往那个高 地,但不会再继续往前。从那边我就会掉头回家,就算我的协助没有赢得任何 的友谊,我也会孤身一人回去。」
天色渐明,大雾稍稍退去了一些。众人一致决定亚拉冈和勒苟拉斯必须先上岸,其他则留在船上。两人想要找到一条可以带著三艘船和行李绕过激流,前往之后平顺河面的道路。
「精灵的船或许不会沈,」他说:「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活著通过萨恩盖 宝激流,过去到现在从来没人成功过。刚铎的人类也没有在此开拓出任河的道 路,因为,即使在他们帝国最壮盛的年代中,势力范围也没有超过安都因大河 旁的艾明莫尔。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旁边有一条专门的运输小道,它不 可能就这样消失无踪,几年之前还常有许多小舟,从大荒原航向奥斯吉力亚斯,那是在魔多的半兽人开始大幅扩张领土之后才中断的。」
「我这辈子几乎没看过北方来的船只,而半兽人也一向出没在河东岸,」波罗莫说:「即使你们找道路继续向前,一路上只会越来越危险。」
「每条往南的路都必然危险,」亚拉冈回答道:「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如果我们到时还没回来,你们就可以知道我们的确遭遇到了厄运。那么诸位必须选出新的领袖,尽可能地听从他的指导。」
佛罗多心情沈重地看著勒苟拉斯和亚拉冈爬上陡峭的岸边,消失在迷雾 中;但是,事实证明他是过虑了。过不了两三个小时,还没到中什,两人的身影就再度出现。
「一切都没问题,」亚拉冈从岸边爬下来说道:「的确有条路,通往另一 个还可以使用的克难港口。距离并不远,激流的开头离这里大概半哩左右,长 度也只有一哩多,过了激流不远的地方,水流就开始变得和缓。我们最困难的 工作,恐怕就是如何将这么多东西搬到那条路上。路是找到了,但是它距离这里 的岸边有好几十码远,中间还有很多崎岖的地形。我们没有找到它北边的入口, 就算入口还在,我们可能昨天晚上已经越过了它。如果要回头,在这种大雾中可能还是找不到。恐怕我们必须从这里离开河流,并且尽可能地往搬运小道走。」
「即使我们都是强壮的人类,这工作也绝不轻松,」波罗莫说。
「就算这样,我们也得试试看,」亚拉冈说。
「啊,是啊,」金雳说:「波罗莫先生,不要忘记,如果背著体重两倍重的东西,矮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继续前进,伟大的人类却会步履蹒跚哪!」
这个任务果然十分艰难,但最后还是完成了。他们先将东西全都搬到岸上 的平地,然后再把船只拖出水面,送到岸边,小舟本身比预料中的要轻多了。 连勒苟拉斯都不知道这是用精灵国度中的什么木头雕凿的,但它们既坚韧、又 轻,只要梅里和皮聘两人,就可以轻松地抬著它在平地跑。当然,要越过目前这 样崎岖的地形,它们得要靠两名人类运送才行。一路上的坡度都很陡,还有诸 多的岩石碎块挡住去路,两旁还有许多的杂草和荆棘构成浓密的遮蔽,中间穿有陡峭的河谷,以及许多装满了臭水的坑洞。
亚拉冈和波罗莫两个人一次搬一艘船,其他人则是抱著沈重的行李跟在后
面。到了最后,众人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小道上。然后,除了一些倒在路
上的石南茎之外,一行人再没有遇到多少的阻碍。旁边的岩壁之间依旧弥漫著
浓雾,河上也飘浮著不遑多让的水气。众人可以清楚地听见激流中河水拍打岩
石的涛声,但在水气中什么都看不见,他们花了两次的时间,才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那个克难的码头去。
从那里开始,搬运小道开始缓缓降下,通往一个小池子旁的空地。这池子 似乎是由于萨恩盖宝激流冲刷河中大石的反作用力在河边所挖成的。从那之后,小径就遇上了一堵高大的岩壁,再也没有可以继续步行的道路。
现在已经是下什了,暮色已经开始渐渐笼罩大地。他们坐在水边休息,倾 听著河中传来如同千军万马的裂岸涛声;他们都又累又想睡,心情和天色一样的低落。
「好啦,我们已经到了,看来恐怕得在这里过一夜了,」波罗莫说:「我 们需要睡眠,就算亚拉冈想要趁著夜色穿越亚苟那斯峡,我们也都已经太累了。当然,搞不好我们耐力惊人的矮人是个例外。」
金雳没有回答,他只是不断地点头。
「今天就让大家尽量休息吧,」亚拉冈无可奈何地表示:「明天我们必须天一亮就出发,除非天候又再度改变,否则我们应该可以躲过东岸的敌人,悄 悄地混进河中。不过,今晚必须有两个人同时守夜,三个小时换一班,另一个 人则继续警戒。」
除了黎明前的雨滴之外,当天晚上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等到天色一亮, 他们就立刻出发。大雾已经开始消退,他们尽可能地靠近西岸边航行。眼前的 地形逐渐转变,模糊的轮廓开始在大雾中上升,一连串的峭壁出现。过不了多 久,云层就越来越低,最后开始下起大雨。他们拉上油布,不想让船内积水,边继续往下漂流。在这如同灰色廉幕的大雨中,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过,这场雨并没有下很久。慢慢地,天空越变越亮,突然间云破雾散, 雨滴也跟著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出现了宽阔的江面,两边则是高耸的岩壁,上 面间或生长著几株秃树,河道接著变窄,河水也变得湍急许多。这时,不管前 方遇到什么阻碍,他们根本无法转弯或是稍停,只能勇敢面对。他们只能看见 头上的的一线蔚蓝天空,以及四周的深黑色河水,眼前则是艾明莫尔的山丘,阻挡住一切的天空,看不见任何的出口。
佛罗多盯著眼前的景象,看见两座岩峰逼近,像是两座孤立的石柱。它们 虎视眈眈地矗立在峡谷的两边,彷佛试图拦阻任何胆敢闯关的冒失旅人。一个狭窄的开口出现在两者之间,大河推动著小舟快速往前。
「这就是亚苟那斯,王之柱!」亚拉冈大喊著:「我们应该很快就会通过 这峡谷,把船保持直线,彼此尽可能距离远一些!保持在河中央!」 佛罗多越来越靠近,那两座石柱也逐渐化身成高塔迎接他。他这才看出这 两座石柱的确在远古时代曾接受过某种力量的雕琢,它们在日月风霜以及岁月 的洗礼之下,依旧保持了大致的样貌。在深水底巨大的台座上矗立著两个国王的 雕像;他们依旧用著模糊的双眼、坚毅的眉毛,引颈看著北方。每座雕像的左 手都比著警告的手势,雕像的右手则都拿著斧头,在他们的头上则是带著饱经 风霜,勉强维持原样的头盔和皇冠。他们仍然拥有古代的权威和力量,看顾著 一个早已消逝的王国。佛罗多突然间觉得敬畏不已,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直视 这两座雕像的目光。连波罗莫在经过雕像旁边的时候也禁不住闭上眼,听任小 舟如同落叶一样,被推送过这努曼诺尔威武的守护神之下。最后,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安全通过亚苟那斯峡幽深的河水。
河两旁都是人迹难至的陡峭绝壁,远方的天空相形之下显得黯然失色。黑 色的河水发出轰隆声,将小舟不停的推送著,一阵强风席卷过众人。佛罗多跪 了下来,在他之前的山姆也不禁呢喃著、哀嚎著:「这真是太壮观了!太恐怖了!只要我有机会离开这艘船,我以后再也不敢玩水了,更别提到河水中了!」
「别害怕!」一个怪异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佛罗多转过身,看见一个长 得很像神行客的陌生人;饱经岁月磨难的神行客消失了,在他的位置上坐著抬 头挺胸、自豪的亚拉松之子亚拉冈。他信心满满地引导著小舟前进,黑发迎风飞舞,眼中散发著光芒流亡的皇储终于回到了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