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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用三个名字来标记一下岫野椋的高中时代,除了给予过她许多帮助的班长苍川泽奈、长期并行的同桌水户清见,再有一个,无疑是开学第一天就让浮光见血的大凶之兆降临到她头上的学长,折原临也。
倘若硬要从她美好和平的高中生日常中挑出一点瑕疵,那无非就是时不时会出现“不明巨物在天上飞”此类不合逻辑的画面了,作为这等非日常视觉冲击的始作俑者之一,折原临也也难辞其咎。
不过话说回来,折原临也第一次遇见岫野椋,比岫野椋以为的要早上那么一段时间——大约在来神高中开学前一周的周末。
池袋西口公园附近,狭窄深长的小巷中,临也倚着墙壁大口喘气,几乎将自身揉合进巷口斜斜裁落的一抹阴影里。汗珠顺着垂落的发梢逐滴坠下,砸在脚边的水泥地面上,碎裂成一滩浅灰的圆斑。脸颊上横着几道明显的刮伤,渗出殷红的颜色,临也抬手一蹭,疼得倒吸一口气。
“啧,真是的……小静,果然最讨厌了。这下子,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抱着略作观望的想法,临也谨慎地挪动步子,从巷口侧身探首朝外看去,恰巧处于视线焦点的,是一米外人行道上的一对母女。
坐在轮椅上典型日本传统大和抚子气质的女性,脸上挂着温和宁静的微笑,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时不时侧头与身后推着轮椅前行的少女交谈。以目前平成代的青少年的平均身高来衡量,少女的个子应当算是很出众的,纤细又高挑。棕色的长发直落腰际,米色背带短裤下露出让不少同龄姑娘羡慕不已的修长双腿。少女的神色宛如大理石雕像般亘古不变,平淡得好似尝不出味儿的温吞水,对于母亲的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不过却没有显露丝毫不耐,母亲亦未有任何不悦,甚至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和谐的母女。
“妈妈接下来想去哪里,要到西口公园逛逛吗?”少女的声线平板但很光滑,干净得不含杂质。
“嗯……如果椋子累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了。”
“我不累。马上就要开学了,大概也会比较忙。我想趁现在还比较闲,多陪妈妈到处走走。”
“啊,是呢,椋子要成为高中生了呢!高中生活——很让人期待喔!”
“……这话好像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
和谐。温馨。平常——所以难免无聊。临也下此结论,决定移开目光。诚然热爱人类如他,对每个人类个体都会付出平等的关爱、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类长久以来乐此不疲,不过在今天这样的境况下,千篇一律又美好得刺眼的母女爱什么的,暂且见鬼去吧,折原临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耽误。
然而心念一动,转折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五米外,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直直冲向母女两人,狠狠撞向背对他的少女,同时扯走了少女挎在肩上的小挎包——当街抢劫。
轮椅上的母亲惊叫起来,少女重心不稳,两人连带轮椅都侧翻过去。而少女却冷静得不可思议,脸色都未变一下。从临也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少女与惊慌、害怕之类的情绪完全绝缘的镇定,玛瑙色的双眸有冷光一闪而过。
她抿紧双唇,左脚为轴用力支地,抬起右腿踹开阻隔在母亲与自己之间的轮椅,同时在无法维持平衡的状况下,抢身向前,扑向母亲。冒着将踝关节拧脱的风险,少女保持着与地面不足十公分的相对高度,用力扭过身背朝下,像棒球运动员滑垒那样,在母亲摔倒在地上前,把自己当作肉垫插到母亲与地面的空隙中。
“唔……”独自承受了全部的撞击和疼痛的少女,最后也仅仅是轻声呻吟了一下。
出色的身体条件和运动神经。一旁作壁上观的临也眯了眯眼,重新被攫回了注意力。普通的高中生……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不经过特殊训练的前提下……本能、是否可以成为合理的解释呢?
在折原临也作出上述思考的时候,少女已在路人的帮助下把母亲重新扶上轮椅安顿好。
“没事吧椋子?!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问题,请不用担心。”少女平静地点点头,然后摸了摸身上几个口袋确认道,“手机和证件都随身带着——妈妈有在包里放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我就不追了。”
“……那倒没什么,只有一点现金和……啊!家门钥匙在包里!”
少女望着母亲焦急的表情困惑地眨了眨眼,停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啊……意思是不追回来的话,我们会回不了家吗。”
临也听了差点一头磕在墙上——这家伙的反射弧是怎么回事?!而且这种时候,通常不都应该立刻报警并且大喊“有人抢劫”吗?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目测抢包的男人已经跑出了两百米,不过目前这个时刻,西口公园附近的行人并不多,目标相对明显。少女淡定地扭了扭脖子和脚踝:“那么妈妈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喂!椋子!!”
踩着落地的尾音,少女如离膛的子弹疾速掠出。临也错愕地睁大眼睛,忍不住跟了上去。少女以堪比国家级短跑运动员的速度冲向了目标,凭借着非同寻常的灵敏度越过三三两两的路人,大幅度缩短了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她忽然委下上身屈起双膝,高高跃起,犹如猎兔的雄鹰般居高临下地盯住了下方的目标男子——空翻,飞踢,命中!
抢包的男人后脑一震,浑身僵直,然后“轰”的一声扑倒在地,四肢有一下没一下地痉挛着。少女稳稳落地,摸摸鼻尖,拿过挎包转身就走。
迎面而来。临也退了一步,微微低头,额发的阴影遮住了眉眼,捉摸不定的笑意自唇边一闪而逝。少女并没有把视线投到他身上,毫无意识地擦肩而过。
折原临也慢慢转过身,目送少女的背影渐渐缩小、模糊成难以分辨的点,棕色的长发在天光轻笼下融成柔和的色泽,连同少女的背影,落进临也猩红的眼眸中,锐化成冶艳的光彩。
呐,好像发现有趣的人了耶。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食用说明】
这次我不打算说任何与本章有关的话,因为我要给大家正音/_
来来来到现在为止还有多少妹纸是念不出我家椋妹全名的诚实点举个手!【喂
岫(xiu四声)野椋(liang二声),日文念作Yamano Kura
木京这个字儿它真不念qiong啊真不念qiong!!苏教版小学六【或者五?】年级课文有篇叫【灰椋鸟】的散文啊大家没学过吗?!【滚
另外岫这个字日文里应该是没有的,表达的是山的意思,所以我嫌麻烦就直接设定它念成yama(山)……
……关于这名字有什么扯淡的内涵请期待之后出场的萌黄软妹子【全错】折原舞流给大家解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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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bug……
☆、Period。11 穆如清风
新宿某高级公寓。折原情报屋事务所。
折原临也双腿交叠架在办公桌上,一手枕在脑后,惬意地躺靠在转椅上,手持几页复写纸,目光越来越深不可测。
岫野椋。女。十六岁。来神高中一年级。射击部部长、前美术部成员。母亲岫野知和子未婚生育,故其父不详。
岫野椋。女。二十一岁。职业插画家,为七家以上的杂志社供稿,同时承接绘本工作以及商业插图,发表作品所使用的名字是Ferly。毕业于来神高中,没有接受大学教育。母亲岫野知和子,五年前因神经性肌肉萎缩以及晚期恶性肿瘤去世。
总的看来,不管是高中时代收集整合出来的,还是如今稍作调查更新的部分,情报所显示的岫野椋的家庭背景和人际关系都极为简单,这个人——单纯得就如手边那叠没印字的白花花的复写纸。
哼。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临也冷笑一声,把手中的资料揉成团扔进了字纸篓里。
就算附上了一些杂七杂八无关痛痒的信息,折原临也身为优秀的情报贩子,手里掌握的有关“岫野椋”这个条目的情报也少之又少——决不可能是因为岫野椋真的就如资料所表明的那样单纯,他折原临也若是连这点端倪都察觉不到,那他也别混了趁早洗洗睡去吧。
这根本就不正常。折原临也咬牙切齿地想。
从高中到现在,所能查到的情报增长与时间增长完全不成比例,甚至可以说是严重失衡——如果说高中时,是由于自己没把这个人当成重要角色放在心上,加之情报网还没建立,所以档案信息才寥寥无几,那么这种情况放到他情报手段极为成熟、消息网络四通八达的今天也仍未有所改观就说不过去了。
这样的现象背后只有两种可能性——人有问题,或者调查途径有问题,后一种往往最终也指向前一种。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岫野椋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临也仰起头长舒一口气,不知不觉有几分狰狞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视线落在桌角一只黑色文件夹上,那是波江在他的情报库里调出的另一份材料——隶属相同发音不同写法的名目下。临也淡淡瞥了一眼文件夹上的标签,陷入沉思。
也许只要翻开那个文件夹,许多谜题的谜底都会一目了然,但老实说,临也也会稍微有点自欺欺人地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否则,一切便复杂得超出他的预计了。
标签上醒目的字样让临也的双眼产生一瞬的刺痛——栗楠会。
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间灌进来,微弱的凉意流入空旷的室内,很快消散不见。临也缓缓勾起嘴角,意味深长。
其实说到底——高中的最后,我不该因为那点可笑的动摇就放过你,对吧小椋?
——本来是应该,彻底毁掉才对的呀。
不过为什么——
临也顿了顿,苦笑着叹口气。
我居然好像有点怀念——那个时候的小椋呢。
岫野椋原本是个存在感比较微弱的人,不过在高一第一学期的末尾,竟然让她意外地小出了一把风头。
整件事的最初,从水户清见进入射击部开始说起。
美术部的社团活动往往结束得比较早,岫野椋时常背着画板拎着书包到射击部在校外租用的专门场地等水户清见结束部活,一来二去和部里的人也混了个脸熟,被允许进到射击场里面等待。
那一次,射击部部长一时兴起,挖出了两张电影票:“呐呐!大家!这是双休日的新片的日场票哦!本来要和我家那位去看呢,但是我明天突然有事不可能去——为了不要浪费就送给大家哦~”
部员欢呼声一片。
“那么——电影票只有两张哦,所以大家努力争取吧!每人十枪,成绩最优的两位有赏!”
“哇啊啊部长你是好人!”“讨厌啦,不要随便给我发卡!”
“啊……日场票呢,真好……”水户清见低叹道。“清见想要吗?”岫野椋的声音突兀地在清见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诶、诶?!是有点想要呢,但是前辈们的实力都太强劲啦,我大概胜算不大。”
岫野椋思忖了半晌,一掌拍在清见肩上:“清见稍微努力一下吧,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诶?!”
岫野椋面无表情地举手示意:“那个、请问。”“是的?”“围观人员可以参加吗?”
部长愣了一下,友好地微笑:“可以哟!特别允许岫野也来试试看好了!”
“感激不尽。”岫野椋摸摸鼻尖,移开了视线。
——把我当作门外汉小瞧的话,请做好等一会儿下巴扑地的觉悟吧。
水户清见轻拽岫野椋的衣袖:“呐,阿椋好像相当自信的样子?”“……清见,你猜等一下地上有多少个人的下颔骨。”“……哈?”“抱歉,请当做我什么也没说。”
岫野椋举枪瞄准靶心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柔和——内心从未如此宁静,把手指搭在扳机上的时刻。只是为了单方面兑现和朋友去看电影的承诺,所以才拿起枪——动机单纯得连自己都难以置信。
这就是日常啊,我想要的日常。
淡淡的喜悦在心尖如清凉的泉水缓缓流过,惬意而温柔。
“岫野,你怎么了吗?”见她持枪却迟迟不动,部长不禁出声问道。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岫野椋总算回神,甩甩头,瞳光顷刻间犀利起来,猛地扣动扳机。
全场寂静。十发十环,全中。
岫野椋淡定地放下枪,死人脸朝向射击部部长:“友情提醒,快把嘴阖上,下巴脱臼的话就糟了,学姊。”
“岫野!!”部长嘶嚎着扑上来扳住她的双肩,“加入射击部吧!!”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