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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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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夜一愣,呆呆地望着梅卿不知该作何反应,梅卿则不为所动地直视着他,笑颜固执的不肯退去,他慢慢回握住梅卿的手,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融化。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说:

    “好,回去吧。”
第二十七章 聚散
    从汉口回来的两千箱大烟聚集法租界,法国人见钱眼开,只顾牟利不管手段,赌是禁了,对毒却视若不见。罗氏万事俱备,只差烟馆正式开业,从汉口回来的数天后,罗氏的烟馆开业剪彩,江白夜取代罗豫章主持仪式,立马又成为上海一大话题。

    剪彩仪式上公司的几大幕后股东全都出席,除政府当局各路要人之外,尚有苏沪督军,湖广张沉山,军统洋几方联合一气,只为了壮大法租界的烟土生意好与英界抗衡。

    美貌的旗袍女郎端着彩绸下场之后,江白夜言笑晏晏,依次与众人招呼周旋,绕完一场下来,不见他有什么厌烦之意,倒是旁边的姚子昊脑子开始发胀,吁口气后,姚子昊背着人群朝他眨眼睛:

    “今天来的大佛可真够多的——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亏得你能把他们拉拢到一起,给了多少好处?”

    江白夜笑笑,低声说:

    “都不过牵连一点,现在前景不明朗,这些老狐狸不肯出本,倒是张沉山手上阔绰,一口气出了四分之一的股本,日后公司的生意还得多仰仗他呢。”

    姚子昊惊讶地看眼旁边胡子拉碴、正举杯大笑的张沉山,说:

    “张强盗粗中有细,确是个人物。他怎么对你这样有信心?”

    “无奈之举罢了,湖广军人数庞大,光凭各地每年献上去的大烟是远远不够的,我去汉口的时候和他下面的人谈好了,除了分红之外还有烟土奉上,他自然乐得占这个便宜——如今张阀屡次进沪,说不定以后会和这边扯上什么关系,我拉这个靠山还算划得来。”

    姚子昊拧眉沉默了一阵,啜口酒,喃喃地说:

    “南军有联合的迹象,这天下太平不了多久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镛姗姗来迟,说是代表其父前来致贺,却刚一碰到江白夜的身影便眼如利剑射了过去,江白夜将他的剑光如数收下,脸上带着笑意迎过去,问:

    “李少终于来了——李会长近日身体可好?听说他老人家为图清静,准备过段时间去英国静养,届时商会少了一位泰斗,真是遗憾。”

    “多谢你,江先生。”李镛皮笑肉不笑,“我爹走了,李家还在呢,我李镛也跑不到哪里去。罗氏如今有烟馆开业,咱们也算得同行,以后我倒得和江先生多切磋切磋。”

    “不敢不敢,罗氏如今不过投石问路,做不做的起来还是未知数,李家在此行执牛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岂是我们这些生手可以相比的。”江白夜客气地笑笑,“听说几天前贵公司的仓库里出现几袋假土,以李氏的信誉,想必是流言了,不过李少还是小心些好,有时候流言多了对生意不大好呢。”

    李镛脸色一冷,见江白夜敬酒,也僵硬着手将酒杯迎上去轻轻一碰,“叮当”一声脆响,杯中酒液轻晃。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

    “流言而已,多谢江先生关心。”

    两人目光在酒杯上方相撞,顷刻间电光石火。随即李镛将目光收回去,对江白夜点点头,往人群中而去。江白夜看着他远去,微微一笑,回过头来正见姚子昊对着李镛背影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几日前便听说了江岸边两方抢土的风波。

    “看来真是他干的了,这个混账兼草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如今上海只有李氏一家做烟土生意的大头。”江白夜淡笑,“如今李老爷子一走,李氏在商会里失去一席,对我们来说算是个契机。”

    “这么说你还真准备和李家干上了?”姚子昊兴致勃勃。

    江白夜摇摇头,只是笑。稍顿,正要说话,管家过来说有小姐的电话,江白夜当即放下杯子去接电话,姚子昊愣愣看着他一阵风从身边过去,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姐指的是梅卿,他还记得那天两人从码头回来,神色一个比一个平静,白夜自不必说,梅卿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胆识倒真是难得。

    不多时江白夜回来,面上并无特别的,却有笑意从眼里透出来,姚子昊好奇,问:

    “是梅卿么?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梅卿说明天搬过去。”江白夜眼睛望着人群,唇线上扬。

    “哦?终于说服她了,真是不容易。”姚子昊也闻之心喜,“梅卿可真够固执的,若不是发生码头那件事,恐怕她还不肯答应呢。不过你们两个去趟汉口,感觉亲近不少,果然男女结伴出游对增进感情有益。”

    江白夜斜他一眼,好笑地说:

    “真是糊涂了,拿你那些经验来比我和梅卿,这个能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嘿嘿。”姚子昊自知失言,连忙补救,“不过你们兄妹感情确实增进不少,对吧?有时候我真是奇怪,像梅卿这样的女子到底什么人能配得上她——其实以前我还想你们两个倒挺合适呢,闹了半天,居然是兄妹,可惜可惜。”

    江白夜仿佛没有听见,只顾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好半晌才淡淡地说: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真是不少。”

    比起宴会场上元公馆外则清静许多,梅卿默然站立许久,不知该不该进,门上横条写着“外出”二字,凤卿自然是不在家的,但是自她从汉口回来,连凤卿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只晚上的时候接过他一个电话,听筒里声音略带倦意,说是刚从外面应酬回来,结果没说几句就挂了。

    凤卿在避她,从她说要取消约定的时候开始。梅卿怔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进去等他,刚要上前按门铃,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提她按了。这只手她再熟悉不过的,明明长在男人身上,却比女子的还要优美。

    是凤卿。梅卿转过头来,正见他微笑地看着自己:

    “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回来都没发现。”说着随她一起进门,“听说罗氏烟馆开业剪彩,你这个当妹妹的也不去露个脸,跑我这来做什么?”

    梅卿一边进去,没有看他,只是若无其事地说:

    “回来好久了都没有碰面,你不愿意去见我,我只好来见你。”

    凤卿脚下一停,笑笑,同梅卿一起进客厅,自己倒茶来喝,又递一杯给她,打趣说:

    “赶紧喝点水降降火气,不得了了,我以前还没见过你发脾气呢。”

    梅卿笑笑,摇头说:

    “我没有生气,只不过明天就要搬去白夜哥那边了,专程过来通知一声,免得你以后找我的时候走错门。”

    凤卿一愣,他确实不知道梅卿要搬家的事,一顿,他笑起来:

    “还说没有生气——真要搬过去了么?应该的,李镛和江白夜结仇想必也有你的缘故,难保他什么时候起坏心。听说还有你那位嫂嫂也专门过去劝过好几次,她还真是贤良。”

    “白茹虽活泼,性子却很和顺的。”

    梅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看到兜里一方丝帕,脸上泛起浅浅笑意,说:

    “听说你最近忙得很呢,是刚从张园回来么?陈小姐一群人对京剧的兴趣不减,你也乐得敷衍,日后报纸上又有的说了。”

    凤卿也看到自己兜中的帕子,雪青色,带着点小桂花香水的味道,倒也不讨厌,像它的主人陈小姐,带着点平民女孩的天真气。他笑笑,将帕子随手放到抽屉里面去,说:

    “随它去吧,反正我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了。”

    梅卿脸上笑容全消,全赖她平日镇定,才没有惊声叫出来,沉默半晌,她抬起头来,见凤卿眼睛盯着窗外的柳絮纷飞,脸上虽还有笑意,神色却明显有点缥缈不定。

    “不在这里呆,你要去哪?”梅卿平心静气地问。

    “也不是多远的地方。”凤卿笑笑,将目光收回来,“前段时间日本政府请我过去公演,我因为懒得去,没有答应,最近闲下来了,没什么事,索性去一趟,听说日本的樱花正值盛期,说不定我去还能赶得上樱花节呢。”

    梅卿一语不发,待他平静无波的声音停下,问:

    “为什么?”

    “不为什么,日子过得太闷了,我想换个环境。”凤卿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梅卿,我突然想起来,当初我们约定的三个月时间已经过了,你既然已经找到哥哥,就不用再麻烦我了吧?不管怎么说,这个约定我还一直记在心里的,现在总算万事皆休。”

    万事皆休。有了一个哥哥,却要马上失去另一个师哥,梅卿顿觉心思如灰,克制半天,她终于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避开我?都已经十几年的师兄妹了,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要生分,以后我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梅卿,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况且还有亲哥哥在,不是么?”凤卿声音略低,梅卿不愿意拐弯子,他自然再没有强颜欢笑的必要,“梅卿,去日本是为了把心静下来,你这次不要再逼我,否则我真要无法自拔了。”

    梅卿无话可说,眼泪刷的落在茶几上,划开一道水泅。

    凤卿心痛,却静静坐着不愿去劝她,他知道只要自己劝了动了,也许真就再难摆脱这无形的控制。自己骄傲半生,却唯独对梅卿没有办法,说要约定的是梅卿,说要取消约定的也是梅卿,他永远都只是站在原地等梅卿来爱上自己。原来三个月的时间真的不能生出爱情,他的骄傲却快要被消磨尽了。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摆脱梅卿的控制,才能做回原来的自己。可是去了日本就能真的静下来么?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凤卿渐渐茫然起来。
第二十八章 迷惑
    一大早,百晓垂头丧气地拉着车从车行出来,迎面碰上祥发,随口打个招呼后便径直往街上去兜揽生意,祥发在他后面愣了半天,总觉得百晓有些不大对劲,定睛一看,明白了,连忙叫住:

    “百晓!你的车呢?”本来众人都叫他绰号苏北佬的,他近日发颠,嫌被别人叫苏北佬跌面子,大家只得改叫名字,不过听起来还是陌生些。

    “车?不就在这?”百晓眼睛指指自己的身后的黄包车。

    “这明明就是车行的车嘛!”祥发瞅着他,这车轮子上黄泥斑斑,折损的厉害,哪里是百晓原来那辆,“你的车跑哪去了?该不会真给卖了吧?”

    “唔。”百晓嘴里嘟囔一声,耷拉着脑袋沿路边停下来,眼前一辆汽车呼啸而过,祥发慌忙避开,前段时间还有黄包车被汽车撞了当场死人的,他家里可还有老娘要养哩。

    “到底怎么回事啊?”祥发不屈不挠,追问他为什么要连命根子一样的车都卖掉,“缺钱用?你是赌了还是吸大烟了?看着不像,总不会真的像他们说得都把钱砸到丹枫楼去了吧?百晓,你可真是疯魔了!”

    “车嘛,没几天就赚回来了,我又没老娘要养,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就算租车也能活。”百晓咧咧嘴,“再说你不也夸丹枫楼的戏好吗?去听戏长见识呢,总比赌和嫖强。”

    “话是没错。”可到底听戏比不上吃饭重要。祥发本就不是个爱生事的人,如今既然百晓车已经没了,说也没用,还不如多拉两趟生意划算。想到了这里,拍拍百晓的肩膀也就再无话说了。两人一同蹲在街口等生意来。

    蹲在地上无聊,索性一门心思去看路上行人的脚,看了一阵后竟也看出兴味来,胶底球鞋的那是厂里的工人,手里有余钱是宁愿去做电车的,赶时间,也新潮;穿布底万里鞋的都是乡下来的,真正一双脚行万里;黄皮高跟鞋配抽了丝的袜子的,许是长三书寓里的妓女,反正不会是大家小姐,大小姐们都是坐汽车的。

    等了半晌仍没有顾客上门,祥发吁口气,眼往人群里看去,见一报童手里抱着报纸沿街吆喝,小小年纪嘴里荤素不忌,很显老成。吆喝的内容则从政界要事到名流贵人的花边新闻不一而足。祥发搭耳听了一阵,忽然伸出胳膊去推推百晓,说:

    “诶,你听,好象丹枫楼那几位的消息呢。”

    百晓本正呆呆地看着眼前一片细麻布裙角翻过,想起他以前在沈宅外一睁眼看到沈梅卿的裙角,暗色的掐边垂到小腿,显得她脚踝纤细,看着让人心疼。而且沈小姐还那么温柔的说话……正发呆的时候被祥发一叫,反应过来:

    “什么消息……哦,丹枫楼的消息,我早知道了,昨天就有人嚷嚷。”一听那报童口里的消息,更加没精打采起来。

    “是吗?我最近散客拉得少了,没怎么上街,怎的突然就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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