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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坐在后面的这几个同学已经初步体会到,这样子做的乐趣不在于不劳动,而在于看汪海洋劳动。看别人劳动,并且指挥别人劳动,其中蕴含着巨大的乐趣。
看到汪海洋一个人干起来太累了,王红旗就站了起来,王红旗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陈大毛,对陈大毛说,他一个人干太慢啦,我来帮助帮助他?自从王红旗的爸爸不再当队长之后,他的爸爸就已经归陈大毛的爸爸领导了。所以,他的请求没有得到陈大毛的同意。陈大毛对王红旗说,王红旗你的脸是不是需要打扫下?你爸爸不干净的屁股是不是需要打扫下?听到陈大毛这样说,王红旗就只有不出声了。
现在,在教室的门口,只剩下一堆垃圾了。汪海洋将簸箕插到垃圾下面,将垃圾往簸箕里面扫,然后,汪海洋再把簸箕端到厕所边上的一个垃圾房里倒掉。教室离厕所很有一段距离,汪海洋已经跑了三趟,脸上满是混浊的汗。在汪海洋端着簸箕向教室门外跨去的时候,陶胜男及时地伸出了她粗壮的大腿。汪海洋立即栽倒在他端着的垃圾上面。汪海洋看到,坐在教室窗台上的他的几个同学,正望着他哈哈大笑。
陈大毛突然觉得今天的大扫除应该有一个很有力的结尾。他决定把汪海洋单独留下来,这样,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了。陈大毛对汪海洋说,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么?汪海洋说,知道。陈大毛向汪海洋招招手,说,那就说说你跟陶胜男的事吧。汪海洋说,什么事?陈大毛很严肃地对汪海洋说,有人早就向我汇报过了,我要听你亲自告诉我。
在陈大毛的胁迫下,汪海洋承认他跟陶胜男有过那个事。时间是在练习游泳之后,地点是在那个水塘边的草棚子里。既然这个都承认了,汪海洋也无所谓了。通过陈大毛一步一步的追问,汪海洋把他与陶胜男做那个事的过程演绎得相当曲折。汪海洋发现自己颇有讲故事的天才,他的嘴巴几乎不受自己的约束,沉浸在一种编造的兴奋中。陈大毛打断了汪海洋的话,他说,你留着下次再说吧。
汪海洋停止了叙述。他对陈大毛说,你是不是也受不了了,是不是也硬了?
陈大毛看了看自己的裤子,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他对汪海洋说,我只有想到李彩霞才会受不了。提到李彩霞,汪海洋就更不会吱声了。但是,陈大毛立即改变了话题,他反问汪海洋,是不是你自己硬了?
汪海洋看了一下自己的裤子,那里的确如陈大毛所说的那样。
陈大毛也看了一眼汪海洋的裤子,然后说,你还记得那次强迫我做了什么么?汪海洋低头笑了一下,说,记得。然后他抬起头来,反问陈大毛,说,你是不是也要求我这样做?陈大毛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说,可惜,它不是硬的。汪海洋说,那你要我怎么办?陈大毛说,你摸你自己的。
接着,汪海洋转过身去,对着教室里的一个墙拐,在那里摸自己。在这个过程中,陈大毛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在想,汪海洋和陶胜男曾经这么好过,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就不好了呢?还没有等陈大毛想清楚这个问题,汪海洋的嘴巴里就已经像上次那样,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对于汪海洋的这种转变,陈大毛似乎还不能适应。但现实的情形摆在那里,原来那个不可一世的汪海洋,他现在始终跟在那个叫陈大毛的屁股后面混,这是大家公认的一个事实。这让陈大毛既感觉满足,又隐约不安。
由于这天下午大扫除花去的时间太长,陈大毛离开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公社几个小店里面已经亮起了灯。陈大毛看到那个租书摊子也亮了灯,钱老头正在那里看一本什么书。陈大毛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来租书了,于是,他决定到钱老头这里来看看,他打算租一本书回去看看,他觉得他有心情看一本随便什么书了。
十六
陈大毛把钱老头摆在书摊上的小人书粗粗翻了一遍。这里的小人书陈大毛大多看过了,也有少量没有看过的。陈大毛翻了一遍之后,忽然对这些小人书没有了一点兴趣。陈大毛的面色,都被对面的钱老头收进了眼里。钱老头似乎在看他的书,但又似乎不在看他的书。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钓鱼的人。钱老头把他的眼光从老花镜上飘过来,他看了陈大毛一眼,笑眯眯对陈大毛说,你应该看不带画的书了,你是一个中学生了。陈大毛说,我早就是中学生了。钱老头说,那就更不应该看小人书了,你是一个大人了。
在钱老头的带领下,陈大毛来到了钱老头的里屋。在那个阴暗的小房间里,四面的墙上全部是一层一层的书架,书架上摆着一层一层的书。这么多的书,使陈大毛无法做出选择。因为每一本书,对陈大毛来说,都是一本从未见过的新书。陈大毛被这些书搞晕了,他随手从中抽了一本,放进书包里。但是,钱老头把那本书又从陈大毛的书包里抽出来,他看了一下这本书,然后把两只手掌压在这本书上,对陈大毛说,你借这本书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钱老头的两个条件,一是要求陈大毛看这本书的时候,不要给家长看到。钱老头的解释很清楚,他说你是一个学生,看课外书家长会不高兴的。这一点很容易做到,陈宝贵是不大关心陈大毛看什么书的。对于陈宝贵来说,只要陈大毛在看书,陈宝贵就觉得很高兴。二是要求陈大毛交押金。这本书的租金是五分钱,而押金却要一角。这一条难住了陈大毛。实际上,陈大毛身上连一个硬币都没有。于是,陈大毛把他的那枝钢笔从衬衣口袋里抽出来,他对钱老头说,我用这个作押金,行么?钱老头把他的老花镜向鼻梁上面扶了扶,把那枝笔送到自己的眼镜跟前。陈大毛补充着说,一枝“永生”牌钢笔。
吃过晚饭后,陈大毛就在煤油灯下打开了那本书。这是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甚至也没有封底,是一本很破旧的书。陈大毛就有些后悔了。他看了一本书,但他不知道这本书叫什么名字,这到底有些不合算。陈大毛就从破损的第一页开始看,他立即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住了。它正在讲一个和尚怎么偷人。呵呵。陈大毛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钱老头会要求陈大毛不要让家长看到。你就是不提这个要求,陈大毛也不会让陈宝贵看到的。为了掩人耳目,陈大毛在这本书的边上放了一本课本。陈大毛做好了准备,如果陈宝贵进来了,陈大毛就用这本课本盖在这本黄书上。
陈宝贵上过一段时间的扫盲班,他甚至可以读报纸,他肯定也能看得懂这本书的内容。但陈宝贵被陈大毛骗过去了,他看到陈大毛在认真地看书,就立即走出了陈大毛房间。但陈大毛也知道,他不能看得太迟。
这天晚上,陈大毛躺在床上,他好半天也没有睡着,他还在想着书中的情节。
第二天,陈大毛的书包里就多了一本书。上课的时候,陈大毛很想偷偷地把那本书拿出来,但陈大毛还是忍住了。如果他的书包里装的是别的什么玩具,陈大毛是有可能拿出来玩的,但这是一本书,使人脸红的书。如果被老师发现了,陈大毛觉得这肯定会是一件很丑的事情。所以,陈大毛决定等到中午的时候再看这本书。
这天中午,陈大毛放学之后没有打弹子,也没有理睬跟在他后面的那一伙人。陈大毛的举动使这伙人很迷惑。陈大毛赶到家里拿了几根红薯,就匆匆地回到了学校。
这个时候,教室里没有一个人。陈大毛靠在教室的门框上,阳光温暖地射过来。陈大毛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红薯,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租来的这本书。陈大毛根本不会想到,在这样正中午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身后。这个人在他的身后说,陈大毛,看什么书呢?
汪海洋为什么走路没有声音?自从汪海洋把一只手撑在膝盖上走路之后,汪海洋走路就没有声音了。陈大毛向身后看了看,看到这个跟他讲话的人是汪海洋。陈大毛连忙把那本书卷起来。陈大毛对汪海洋说,汪海洋,我们打弹子吧。
下午最后一节课又是体育课。一般都这样,体育课总是放在下午最后上。体育老师马前进让全班同学绕着操场跑步,他自己则和汪海洋坐在看台上监视着。汪海洋现在不用上体育课了,每次上体育课他都坐在看台上,跟马老师并排坐在一起。体育课结束后,马老师把陈大毛留了下来。马老师把陈大毛喊到自己的房间,笑嘻嘻地对陈大毛说,听说你有一本课外书?
陈大毛知道这个告密的家伙是汪海洋。陈大毛从马老师的房间出来之后,立即就开始追赶汪海洋。由于汪海洋走得慢,陈大毛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汪海洋追上了。陈大毛一把揪住汪海洋的衣服领子,凶恶地盯着汪海洋说,你为什么要跟马老师提到我的书?
陈大毛不知道是自己的力量又长大了,还是汪海洋的身体变轻了,他居然把汪海洋轻松地提起来了。他看到汪海洋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两条不一样长的腿挂在那里,这让陈大毛有点想笑。但是,汪海洋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无所谓地对陈大毛说,马老师喜欢看书,他只是借你一本书看看,又不是不还你。
是的,马老师是这么说的,他甚至很客气地向陈大毛借走了这本书,他还说他看完了就还陈大毛。但是,马老师一连看了好几天,他还没有看完么?
一天,陈大毛在放学的路上碰到了钱老头。看到钱老头,陈大毛本来想绕开的,但钱老头不让陈大毛绕开。钱老头还像以往一样,他笑眯眯地望着陈大毛说,我的书你还没看完么?陈大毛点点头说,还没有。钱老头说,没有就没有吧,不过你要是超过了时间,你的租金就不是五分了,就是一角了。
这么一说,陈大毛就有些急了。陈大毛立即回到了学校,他打算把自己摆到马老师的面前,让马老师回忆起来,他还曾经借了自己一本书。陈大毛想,也许马老师把这件事情搞忘记了。当陈大毛走到马老师面前的时候,马老师问陈大毛,说,陈大毛你有什么事?陈大毛急中生智地说,我想问问马老师关于蛙泳的姿势。
陈大毛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让一个学生向一个老师要回自己的东西,这恐怕是个难题。
现在,陈大毛已经不想看那本书了,他只是想马老师尽快把那本书还给他,他打算一个字都不看了,只要马老师还给他,他就立即把书送到钱老头那里。一角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陈大毛总是把眼光长时间地停留在马老师的脸上,他是想用他的眼神来告诉马老师,你还欠了我一样东西。但马老师还像从前一样,他对陈大毛的眼神一点也没有不一样的反应。这让陈大毛有点束手无策。
而且,钱老头已经开始威胁陈大毛了。钱老头对陈大毛说,你的租金快要超过一角钱了,再过一段时间,你算作押金的那枝笔,就可能归我了。这一下,陈大毛就更急了。他不能没有那枝笔。于是,陈大毛又连忙赶回了学校。
这一回,马老师主动提到了那本书。因为,他当时就把这本书拿在手上。体育老师马前进可能是刚刚教过班主任老师孔秀丽打乒乓球。那一副球拍和一只球还放在球网边上,而马老师和孔老师就坐在球桌上,他们正在看着陈大毛租来的那本书。马老师穿的一条白色的裤衩,而孔老师穿的是一条红色的裤衩。陈大毛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孔老师的大腿,是那样的白,那裤衩的边沿把她的大腿上的肉都勒进去一条深深的槽了。陈大毛看到马老师挥着那本书对他扬了扬,说,陈大毛,我正在看你的这本书哩。
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看完呢?
但陈大毛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来了。马老师到底还没有忘记那本书,更没有忘记那本书是从他陈大毛手上借的。陈大毛想,他今天没有看完,他明天总会看完吧。他明天就算是还不能看完,他后天肯定会看完吧。但事实是,马老师似乎永远也看不完。陈大毛又等了一个星期,也没有等到一点点马老师要还他那本书的迹象。
这样,陈大毛决定把那本书从马老师那里拿出来。他陈大毛又不敢向马老师当面要那本书,他只有这样了。他拿他自己的书,这应该不算什么。
马老师的房门上有一扇摇头窗。那扇摇头窗跟教室里的摇头窗是一种式样的。为了保证能从摇头窗里钻进去,陈大毛先从教室里的摇头窗里钻了几次。在这几次成功的实验之后,陈大毛决定开始行动了。
在行动之前,陈大毛还进一步做了精心准备。他换上打篮球时穿的球鞋,他还把裤脚用鞋带绑紧了,这会使他的行动更加利索一些。
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