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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唷,那么大道理。”
品藻又笑,“这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交我这寡妇不要想太多。”
“自新在美国离婚回来了。”
品藻问:“你们为什么要离婚?缘何当初的厚爱不能延续?”
“你不太明白,对方整个人连神带形都变得似陌路人一般。”
“人一定会老。”
“不是老,是丑,放肆放弃后恶形恶状虐待伴侣,象随意大声打嗝放屁扯鼾,懒于清理体毛指甲牙齿皮肤,拼命吃喝以致胸肚膨胀象孕妇,肆意发脾气骂人,粗声大气强词夺理……我受够了。”
品藻听得寒毛站班,“为什么把这些私事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好朋友。”
对,不说出来会疯掉。
“幸亏我还有一份工作可以每天离家散心。”
贤媛不是嫌对方老丑,而是觉得伴侣活着已没有活着的样子,消沉放弃,同这样一个人生活,苦不堪言。“
“我们已无话可说,在屋内互相躲避。”
品藻不出声。
“对不起,我叫你反胃。”
“自新为何离婚。”
“你问他好了,他向我试探,问可否与你见面。”
“他为何不与我联络?”
“他略觉羞愧吧。”
“不必,十多年前,家长决不允许他与寡妇一起。”
“你以为民智已经开放?错。”
“雅量最潇洒,你看,社会管社会,礼教还礼教,她是她。”
“有几个杨雅量。”
“杨博士是我偶像,她的金发男朋友漂亮得一塌糊涂,个个对她倾倒。”
“浑身黄毛!不但族裔有异,根本不像同类生物,他们似金丝狼,雅量真大胆子。”
杨教授这一刻在教室里讲课。
“今日要讲的一篇演讲词,由窝顿法律学院韩托夫教授所写,题目叫《学府言论自由》,请回家细读,明日要讨论问题。”
同学们举手,“可否给予提示?”
杨教授微笑,“想一想乔治奥威的作品一九八四。”
“还有呢。”
“假设你是华裔,非裔或犹太裔。”
“还有呢。”
“那得看看你是否一个用心学生。”
“杨博士,读完你的课程可否得二个学分?”
杨雅量指一指桌上讲义,“这是那篇演讲词。”
学生听到下课立即四散。
有人缓缓走近,他伸出手来自我介绍:“我是你历史系同事曹宗亮。”
雅量一点兴趣也无,敷衍地点头,收拾杂物离开教室,她知道这个男人,听说有新来单身相貌平整的女同事,便来看看是否外遇材料。
雅量没有兴趣。
晚上有远亲组饭局帮她介绍朋友。
雅量有一个致命弱点,她单喜欢漂亮的异性,为什么不呢,她同自己说:男性都可以清心直说他们专爱身段姣好五官娇俏的年轻美女,女子为何不可以专挑英俊高大的男人做朋友。
对方貌不出众,雅量已经不大专心,不过她慵懒的时候也很好看,微微笑,不出声,身体柔软的靠在椅背上。
男方显然十分有意,他告诉她,关于他的研究。
“把水的氢分子用无线电波击散取用,氢便可以燃烧,正试图将它变成一种能源。”
雅量一边喝香槟一边微微点头。
她根本没有听尽脑里。
“这项研究已提名诺贝尔化学奖。”
雅量轻轻于出一口气,想起元朝清谈家张翰的一句话:“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
她只想有人陪她翩翩起舞。
这时她身边的电话响起,她说声对不起,站起来到角落受听,“是杨女士?我是大学文学会筹款主任,杨女士以五万元投得六十三号桌子丰富晚餐一份,晚会已经开始,你在途中?我们诚心恭候。”
“喔,我马上来。”她完全忘记这回事。
“杨女士,是丽晶酒店翡翠厅六十三号桌子。”
雅量立刻与主人家说了几句,乘机告辞,取过披肩手袋便走。
那个努力张水分子中氢气元素拆分的科学家追上:“雅量,我可以再约会你吗,我有诚意。”
雅量把名片交到他手里。
她比他略高,她可以看到他头顶已微秃。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
雅量忙不迭后退,匆匆离去。
没有救了,雅量讪笑已届不惑之龄,仍然不愿妥协,依然故我,只喜欢漂亮男子。
他必需有浓密毛发,会笑的眼睛,宽厚肩膀,还有,起码要比她高本个头。
真幼稚可是。
但是,每天都看着的那个人,如果不叫她微笑开心,行吗。人只能活一次,尤其是年纪不小的她,更应该锱铢必较。
她把车驶往目的地,尽快赶进去。
她向接待员说:“六十三号。”
那少女把一块名牌交给她,接著喊:“小正,你的人客来了。”
雅量转过头去,只见一高大年轻男子站在宴会厅门口已等得十分不耐烦,他松掉领带,双手插在裤袋,奇是奇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著两个艳妆少女,两人的晚装暴露得像内衣,她们浑身无骨似靠在他身上,其中一个红唇几乎贴在他耳边。
雅量觉得好笑,走近说:“我迟到,对不起。”
两个少女见他当晚的女伴终于出现,失望地嘟起双唇走开。
雅量看他,他也打量她,他看到身段高佻的她走近,雪白面孔,没有假睫毛假痣鼻环耳环,已觉好感,她穿一件蝴蝶袖灰紫色软缎绣花袍子,领口不对称,像是扣错纽扣,扭歪了一点,更显出丰满胸脯。
这是一个美女,他气消了大半,迎上去,“我是你今晚投得的舞伴。”
雅量笑,“跳舞,好极了。”
她把手伸进他的臂膀,走到六十三号抬子坐下。
主菜已经撤下,甜品与咖啡正端上,“啊,我迟了许多。”
年轻的男伴看着她不说话。
她藕般双脾光洁如丝,一个纹身图案也无,叫他松口气,换句话说,时下年轻女子所有陋习,她都欠奉,多好。
雅量说:“我姓杨。”
“杨小姐,你好。”
他坐在她对面,轻轻问:“吃甜品吗?”
雅量一向节食,看了看那腻油嗒嗒的巧克力蛋糕,不出声,她知道越是粗制滥造的甜点越是美味,师傅不计较份量,会乱放糖份及奶油。
他起勺一羹,本想自己吃,忽然看到客人贪婪似小孩般目光,不禁把那一匙蛋糕送进她嘴边。
雅量本来有酒意,这一下情不自禁,把蛋糕用舌头卷入嘴里,“唔”,她说。
年轻人看得发愣。
有人送上两杯樱桃酒,雅量老实不客气把酒杯揽到面前,干掉一杯,接著又一杯。
她觉得空前轻松,开怀地笑,“你们这次筹款十分有意义,受伤的同学可有参加?”
年轻人看着她,“他较早时间出现过。”
他在想,这位漂亮爽朗的杨女士一点也不做作,自然大方,成熟懂事,比起那些女同学,一坐到他对面便开始摆姿势,双眼眨动拍打睫毛传情,不知可爱多少。
他静静地欣赏她。
她年纪肯定比他大,可以猜想已经有工作,生活完全独立。
这时乐队忽然奏出古老情歌“quando quando quando”,雅量特别喜欢这首歌,只听见歌手苦苦求爱:“几时几时几时,你才会属于我,请勿叫我再等,每一刻都似整天,每天都像一生,告诉我几时几时几时,你才会答允我。。。。。。”
雅量轻轻问:“跳舞?”
年轻人立刻站起,拉住她的手走下舞池。
雅量决心要寻开心,她轻轻用额角贴住那年轻人脸颊,轻声问他:“你会Swing?”
她舞伴不回答,轻轻推她腰肢转一个圈。
雅量微微笑。
她象已在舞池里逗留了多时,四周的人都好似已经散去。
雅量怀疑自己不但喝得太多,也似玩过了头。
这时年轻人的外套敞开,雅量看到极薄白衬衣底下,他强壮胸膛,乳晕清晰显露,呵,他们同女性一般虚荣,无时无处不卖弄性感身躯。
雅量忽然做了一个完全不应该做的动作,她用尾指轻轻在他胸尖画了一个圈,那是神经最密集的地方,敏感与女性无异,年轻人冷不防她会那样大胆,他跳起来,迅速捉住她的手:“Madam!”他低呼。
他以为她会道歉,但是她只是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睁大闪亮双眼,象是说“你咎由自取”。
年轻人心中有气,把她搂紧,胸贴胸,不让她的手再有活动机会。
他应当放开她回座,但是这吸引不是一方面的事,他轻轻问:“你可要到别处去?”
她反问:“何处?”
“我有一个小地方。”
雅量微笑,“你一个人住。”
“你呢,你结婚没有。”
“我单身。”
“那就没问题。”
雅量看着他漂亮面孔,“你几岁?”
“二十一了。”
雅量虽然喝了不少,又觉得他出奇可爱,但是也不禁吁出一口气。
谁知他挑衅地说:“你需要的,我全拥有,你即使比我大几岁又怎样。”
雅量轻轻问:“这一切服务,都包括在慈善捐款之内?”
年轻人不甘示弱,:全包。“
他忽然吻她嘴唇,年轻的唇丰满柔软,可以感觉到充满盼望。
这时乐队大叫:“最后一舞。“
年轻人拉着雅量的手离去。
雅量轻轻说:“如果你没有喝太多,可以用我的车。”
那晚月色很好,年轻人看着雅量说:“你真漂亮。”
雅量有礼回应,“你也是。”
他把她抱得紧贴,他喜欢她柔肤以及轻软内衣。太多女子的胸衣象一件攻击性武器,又镶钢丝又用厚垫,叫他觉得荒谬。
这个女子完全不同,她全无伪装,自然任性,他一见她就喜欢。
是,他还没有界与异性斗智的年纪,所以崇尚自然,雅量已超越你虞我诈的岁数,所以摆脱所有假面,他们真是幸运。
年轻人用手指梳理她丝般秀发,他渴望这样做不知有多久,可是那些女孩的头发不知用什么胶粘住,拉都不动。唉,所有遗憾今晚都得到补偿。
他把那辆欧洲跑车驾驶得象会飞一般赶回公寓。
这时,贤媛正在品藻家闲谈,两人正在研究哪一支宁神茶有效。
说着说着,品藻问:“找到雅量没有?”
“她不知多忙,她对我们没有兴趣,她消遣爱找年轻男伴。”
“年轻到什么地步?”
“法律允许地步。”
“雅量真过分。”
不料贤媛说:“我读过若干生理医科著作,它们指出,杨雅量这种选择完全争取,符合人类生理发展,男性在二十多岁时能力与需要达到顶峰,但是女性却要延至三十岁以上,以往女子对找对象往往要求大十岁八岁,那是基于经济原因,完全忽略生理需要,十分悲惨。”
“哗,你都成为专家。”
“为什么要求男方年长?因为那样他会有学历与经济基础,支持一个家庭呀,今日女性也全拥有文凭及收入,干嘛还要服侍老人。”
“你这理论,我也赞成。”
“有人说,一生最好结婚两次,第一次,与比你大十多岁的人,第二次,与比你小十多岁的人。”
品藻只能说:“呵。”
“这些日子,你一定很寂寥。”
品藻不回答。
贤媛说:“我得回去陪老人吃宵夜谈分家之事。”
品藻送好友到家门口。
她纳闷地想,她们这三个人,寡妇,独身,离异,仿佛都有危机。
回到室内,她鼓起勇气,拨一个电话给周自新。
电话很快接通,她轻轻说:“我是品藻,可方便说几句?”
周自新的声音异常高兴,“品藻,我正想找你,大家有空喝杯咖啡好吗?”
他们约好时间地点,品藻在放下电话后幸福不能入寐,整夜坐在电视机前不停转台,由一号看到两百三十号,都看不入脑,终于到了清晨,当日新闻出来,她才去做咖啡。
雅量在陌生床上醒转,还以为在飞机座位上,不然怎会浑身发软,然后,她想起昨夜的事。
她四周大量小公寓,卧室里只得一张简陋吹气床垫,她就躺在上面。
雅量发了一阵呆,穿上衣服,发觉那少年已在电脑前工作,晨光下的他精神奕奕,穿白T恤与破牛仔裤,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早”,他微笑着露出雪白整齐牙齿。
年轻的他异常大方,象是事情最平常不过,看样子真有点经验,后生可畏。
雅量反而发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说:“早晨的你看上去象一杯徳芬郡奶。”
这样会说话,叫雅量无地自容。
她轻轻用拇指抚摸他的须根。
“我要走了。”
“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