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睁开眼睛一看,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不过,陌生并不要紧。他这半年来住的房间往往都很陌生,只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而已。
真正令他奇怪的,是这个房间的豪华。四处丝绸珍宝点缀,墙上挂的书画一看就是珍品,屋子里还点著安眠定神的熏香,一看就知道是富豪之家。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麽时候进了这麽样一个地方。
“小怡,昨夜睡得如何?”秦月眠含笑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时隔半年,又再次听到这个恶魔的声音,萧怡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心惊胆颤地抬起头来,果然看见秦月眠坐在床边一张红木椅上,朝他露出了一个极为诱惑的笑容。
这笑容看在萧怡眼中,却是说不出的阴险狡猾,他坐起身来,深深吸了两口气,才颤声问道:“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秦月眠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这沈月山仙踪林乃是本座从小生长之地,本座在这里,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5
萧怡也不迟钝,不过是因为忽然间见到了这个最不想见的人,才有了片刻闪神。此时,他听秦月眠这麽一说,立即明白过来,质问道:“你把我迷昏了,偷偷运了过来,是不是?”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在那里?你……你……我怎麽会……”他急怒攻心,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秦月眠向前靠了靠,笑嘻嘻地道:“奇怪了,一般良家妇女若是深夜被人劫持,必然会先担心自己的贞操,小怡却是无所谓的。”
“你在胡言乱语什麽?我警告你,你再把我当成女人,我就……”说到这里,萧怡忽然停住了,这个魔头脸皮最厚,更加没什麽道德情操,有什麽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难不成,他真的……?
“你真无耻──”
秦月眠见他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笑道:“小怡每次都说本座无耻,可见对本座了解还不够。你尽管放心,本座要与你圆房,定然会等到两情相悦之时,否则岂不是太没有情趣了麽?当然,如果小怡想要的话──”
“秦月眠,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萧怡袍袖一扫,将床边小案上的一个杯子带了起来,夹带著劲气,向秦月眠直挺的鼻梁上砸了过去。
秦月眠轻轻向左边跨了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伸出,夹住了杯子。这一闪一夹的动作流畅潇洒,再配上他绝美的姿容风骨,当真如同谪仙临凡。若是放在平时,萧怡肯定是要当场喝一声采,主动与此人结交的。
只可惜,露了这样一手的人是秦月眠,萧怡只觉得他做作又自恋,心里更加厌恶了。
秦月眠笑道:“中了‘醉烟迷’的人醒来之後,会非常口渴。没有给小怡准备茶水,确实是本座的不是,难怪小怡生气了。”
萧怡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中了“醉烟迷”。这是江湖中最为厉害的一种迷|药,传说武功越强,越是无法抵抗,专门用来对付高手的。不过,这种迷|药从来没有人见过,因此也不知道是否真正存在於世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而且还落在了秦月眠的手中。
萧怡皱眉道:“你怎麽会有‘醉烟迷’?”
秦月眠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唇边啜了一小口,试了试冷热,又亲手捧到萧怡的嘴边,一边问道:“小怡知道你昏迷了多少时候麽?”
萧怡伸手去拿杯子,秦月眠却微微缩手,把杯子拿开了。萧怡皱了皱眉,放下了手,刚想说什麽,秦月眠却又将杯子凑到了他的嘴边,打定了主意要亲手喂他喝下。
萧怡狠狠瞪他一眼,却见秦月眠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收手。他实在也是非常渴了,又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要弄清楚,只好咬了咬牙,投降般地张开了嘴,让秦月眠把茶水喂了进去。
秦月眠一把杯子拿开,萧怡就立即说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了?”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竟然可以让秦月眠一路把他运回沈月山。
秦月眠又倒了一杯水,笑道:“其实,你只睡了一夜而已。”
萧怡睁大了眼,疑惑地看著他,道:“这怎麽可能?”
6
秦月眠又把杯子递到萧怡的嘴边,萧怡却怎麽也不肯喝了。两人都不肯先退让,你来我往地僵持了许久。
秦月眠终於叹了口气,道:“中了‘醉烟迷’之後,一定要多饮茶水,否则对身体损伤很大。这样吧,你喝了这杯茶,本座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何?”
萧怡心道,你若不对我下毒,把我抓来,我又怎麽会中这什麽“醉烟迷”?又怎麽会对身体有损伤?嘴里却道:“我自己喝。”
秦月眠一笑,将杯子塞进他手中。
萧怡仰头一饮而尽,顺手把杯子重重放在床边几案上,说道:“秦月眠,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秦月眠无辜地看著他,道:“小怡,你可是冤枉本座了。你要是早点答应本座,本座岂不是就不用费这麽大工夫,也不用动这麽多脑筋了麽?”
萧怡怒道:“秦月眠!你休想我会答应!”
秦月眠见他气得脸色通红,忙笑著凑上前去,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抚上了萧怡的胸前,道:“小怡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好。本座可是要心疼的。”
萧怡一掌挥开秦月眠趁机吃豆腐的魔爪,怒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什麽问题都没有了。”
秦月眠收手不及,右手被他打到,微微发红起来。他眨眨眼,可怜兮兮地道:“小怡,你好狠心!”
萧怡见他这般神情模样,更加惹人遐思,心跳竟然开始加速。他急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秦月眠,边道:“你怎麽把我弄来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月眠见他脸上出现一点可疑的嫣红,不由得意地一笑,道:“小怡可知道,本座为了把你引到沈月山来,让你自投罗网,费了多少功夫麽?”
萧怡转过头来看著他,皱眉道:“自投罗网?”
秦月眠把玩著腰间挂著的一块羊脂白的玉佩,淡淡笑道:“你的行踪,本座一直是知道的,这几天之所以不拦你,就是为了让你一路向东,到沈月山下。不然,要把你这样一个大活人运过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怡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沈月山竟然是在这麽一个偏僻荒凉的所在麽?”
秦月眠笑道:“不错,你昨夜上岸,看到正东方向的群山中,最高的一坐就是沈月山了。你昨晚一入睡,本座就亲自下山,把你迷晕带上山来。”
萧怡听到当时情景,又觉得心头火起,没好气地道:“堂堂沈月宗少主,居然做起这采花大盗的行径,果然是卑鄙小人。”
秦月眠哈哈一笑,道:“小人也好,卑鄙也罢,只要能把小怡弄到身边,又有何妨?”
萧怡也不打断他,一直到秦月眠笑完,他才一掀被子,站起了身,冷笑道:“你再怎麽机关算尽,也休想让我喜欢上你,像个女人一样伴你左右。如今,这沈月山我也来过了,仙山留踪,也算得上是一番奇遇,迷昏我的事情我便也不计较了。但是我现在就要下山。”
秦月眠见他神色凝重,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更是决绝,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脸色也不由变了,冷声道:“这麽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本座身边的了?”
萧怡冷哼一声,道:“不错。”
秦月眠眼中冷厉之色一闪而过,道:“可惜,本座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萧怡站直了身子,正视著秦月眠的双眼。他本来身材就极为高大,虽然并不比秦月眠高出多少,但比起秦月眠的修长飘逸,无疑显得更有威势。
他沈声道:“我又不是没有长脚,难道不会自己走下山去,还需要你放我走麽!”
7
秦月眠冷冷一笑,道:“沈月山岂是你想走就走的,就算本座不拦你,你也没本事自己走下山去,不信你尽可以一试。”
萧怡道:“我正要一试。”说著,双手抱拳,不甘不愿地道了声:“告辞!”便从秦月眠身边绕过,向门口走去。
秦月眠看著他,却并不阻拦,只是冷冷地笑。
萧怡本以为秦月眠必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也早打算好了要与他一场恶战,谁知,走到了门前,居然什麽都没有发生,秦月眠居然连唤都没有唤他一声。
这般情景,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不起来。萧怡心想,大概是因为他太过了解秦月眠了,知道他越是不动声色,越是有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所以担心吧。
萧怡的手已经触上了门板,又推开了门,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秦月眠还是没有什麽反应。萧怡站在门边上,突然停住了。
他回过头来,看著秦月眠,两人彼此对看,都不肯说话。
半晌,萧怡道:“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秦月眠道:“你走就走了,还管本座在想些什麽?还是说你又舍不得走了?”
萧怡哼了一声,道:“我会舍不得走?我怕你又在背後耍什麽小人手段,阴谋算计我。”
秦月眠看看他的脸色,忽然又笑了,道:“你萧怡说的话算话,我秦月眠说的就不算麽?本座既然说了不拦你,就是不拦你。不过,若是你仍然没办法下山,那又怎麽说?”
萧怡看他一笑,心里更加万分疑惑了,小心翼翼地道:“你别拿话激我。最好你说话算话,就是不算话,那也没有什麽,反正了不起就是一条命罢了。要我向你低头,绝对是不可能!”
秦月眠摊手道:“那你怎麽还不走?”
萧怡对他看了又看,总觉得事情不会那样简单,想了一会儿,终於决定无论他有什麽後招,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罢。於是说道:“我这就走了,你道我还会想留在这里麽?”
秦月眠道:“那麽,萧大侠请便了。後会有期。”
萧怡最後看他一眼,道:“我却最好我们後会无期,永远不要再见面了。”说著,转过身去,这一下再不回头,径直向外走去。
门外,是长长的回廊,回廊边上,繁花似锦,流水潺潺。这满园的春色,竟然如梦似幻,宛然不是人间所有。
这般风景,果然不愧仙山之名。然而,萧怡此时却是无心赏玩。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脚步声清晰地在石阶上回响著。秦月眠没有追来,周围也没有沈月宗的弟子出没。虽然他还不知道出口在哪个方向,不过既然没有人阻拦,那麽早晚可以找到出去的地方,所以他并不担心。
但是,走到十几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了,脑中开始感到有些晕眩,又走了几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再也站不稳了,脚下一软,就往後面摔了下去。
坠落的身体在危急时刻被人接住了。一片模糊中,萧怡只见到秦月眠得意的笑脸忽然出现在眼前。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道:“果然,又是你搞鬼……”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8
萧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一睁眼,却对上了一双温柔明丽的大眼睛。居然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小丫鬟站在他的床前,双手捧著一个装满水的铜盆。
那丫鬟见他醒了,微微欠了欠身,道:“萧公子万福,您终於醒了。少主派奴婢来服侍您的。”
萧怡瞬间清醒过来,想起了昨日种种境况,皱眉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那丫鬟道:“已经午时了,少主交待说萧公子受了内伤,让奴婢不要打扰您歇息。”
萧怡哼了一声,道:“受了内伤?”心想,真是胡扯,他有没有与别人动过手,怎麽可能内伤?就不知道秦月眠昨天到底在他身上动了什麽手脚了。
那丫鬟一边把毛巾递给萧怡,一边道:“少主是这麽说的,他还嘱咐奴婢,说您是他的贵客,让奴婢小心伺候。”
萧怡仔细打量这丫鬟,见她眉目清秀,又十分伶俐,说话更是得体,知道必然是秦月眠身边亲信之人,於是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丫鬟笑道:“多谢公子垂询,奴婢离妍。”
萧怡又道:“秦月眠现在何处?”
离妍答道:“奴婢听说,宗内有一个弟子下山之後被人重伤,被连夜送了回来,少主正在前面正厅查看他的伤势呢。”
萧怡一听,心中顿时一动,点了点头,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打理就行。”
离妍又是一欠身,放下了水盆,道:“是,那奴婢先去厨房拿些酒菜来。”倒退了两步,就出门去了。
萧怡不由一愣,他本来以为秦月眠必定嘱咐离妍就近监视他,片刻不离他的身边。他也已经想了好几种近乎卑鄙的办法,来逼迫这个小姑娘离开。没想到,这些办法居然全都派不上用处,离妍就这麽自己出去了。
秦月眠又在搞什麽鬼?想到自己昨天信心满满、大言不惭地说要下山,结果却丢脸地昏倒在秦月眠怀中,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秦月眠就在他的眼前,他可以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把他生吞活剥了。想来秦月眠也是怕面对现在这样暴怒的萧怡,这才跑得不见踪影了。
萧怡走到门前,打开大门,外面没人。他打不定主意,究竟是要趁此机会立即逃走呢,还是冲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