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怡走到门前,打开大门,外面没人。他打不定主意,究竟是要趁此机会立即逃走呢,还是冲去找秦月眠兴师问罪。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先溜之大吉为妙。万一遇见了秦月眠,保不定他又想出什麽诡计来了。他不得不承认,若论阴险狡猾,十个萧怡也比不上一个秦月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来日方长,最好他一辈子不下沈月山,不然被自己抓住把柄,这仇早晚是要报的。
想到这里,萧怡施展轻功,从门边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虽然外面没人,不过沈月宗高手不少,还是尽量不要被人察觉为好。
他的轻功一向很好,速度也快,所以很快就穿过了前面的一大片花园,到了一处回廊,他沿著回廊走下去,又是一片花园,接著又是回廊,还有池塘假山,亭台楼阁,不过这花园和回廊却是每一个都极为相似。
萧怡转得晕头转向,一直走到黄昏,也看不出自己究竟在往哪一个方向走。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其实一直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他从前天晚上起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只喝了两杯清茶,茶里还不知道被秦月眠加了什麽奇怪的毒药。到了此刻,就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住了,再也顾不得别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心里寻思著到哪里去找一些吃的。
9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四周回廊边上的房间里纷纷亮起了灯,隐约可以看见人影在里面移动,却不见有人出来走动。
萧怡怕给人从窗户里撞见,急忙向旁边闪了闪,躲到一座假山後面。
他刚刚在假山後坐定,却忽然听见身後传来一阵飘缈清越的笛音。这笛声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激昂慷慨,在这夜色之中不期而至,更显得神秘莫测。
萧怡一惊,回过头去张望,却只见到眼前花影婆娑,明月洒下满地清辉,看不清这吹笛之人身在何处。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毕竟,他在这一带已经转了半天了,一个人也没有看见,现在突然发现身边不远之处居然有人,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现,岂不是要吓出一身冷汗来?这个人的武功高出他何止一截,又不知他是什麽来头、有什麽目的,更让萧怡心惊胆颤。
一曲既了,那吹笛之人忽然提声唤道:“阁下何人?既然来到此地,何不过来相见?”
萧怡定了定神,心知这人武功高绝,他若是想要对自己不利,那是躲也躲不过的,於是定了定神,应道:“不知前辈身在何处?”
那人道:“你一直向後就是了。”
萧怡依言转身,穿过身後的花丛,笔直走了过去。
走了数十步,依然不见那人的踪迹,他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都是一样的花丛,怎麽看都没什麽区别,他白天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更何况晚上,纵然有些月光,那也丝毫没有用处。
萧怡觉得不对,提声叫道:“前辈,你在哪里?”
那人的笑声从耳边传来,道:“我就在这里。”
萧怡一回头,果然见到一个高大的凉亭,伫立在花间,可是刚刚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却是完全无法看到。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俊美男子坐在凉亭之中,正在自斟自饮。
他看著萧怡,露出兴味盎然的神色,道:“你过来,陪我喝上一杯。”
萧怡见他随性,便也坦然一笑,大步上前,接过那人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人道:“你不是沈月宗的弟子。”
萧怡点头道:“我确实不是。”
那人又给他倒了杯酒,见萧怡又是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摇头笑道:“这酒怎麽样?”
萧怡摸了摸嘴,答道:“酒是好酒,只可惜没有下酒的菜肴,喝下去更觉得饥火难耐。”
那人皱眉道:“秦月眠难道没有给你吃东西麽?未免也太不懂待客之道,有损我沈月宗的名声。”
萧怡心想,秦月眠干的有损沈月宗声名的事情难道还会少麽?光是武林大会上当面向自己表白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整个沈月宗声明扫地了。不过,这人既然敢直呼少主的名讳,想来在沈月宗中必然有著很高的地位。
他想归想,嘴上却笑道:“沈月宗虽然没有东西吃,不过有仙乐、有佳酿、又有这月色美景,也算得上不虚此行了。”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人倒也有意思,难怪那小子要追著你不放了。”
萧怡一窒,一口烈酒呛进了气管里,咳了半天,险些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得出声音来,问道:“你知道我是……我……我……”他发现,自己自从遇上了秦月眠,说话就常常犯这口吃的毛病了。
那人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沈月宗上下,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10
萧怡听了这话,脸色又有点发青了,道:“前辈,既然您已经知道此事,就请您指点我一条明路下山吧。这沈月山的路径实在过於曲折诡秘,我已经转得头晕了。”
那人摇头道:“这可不行。”
萧怡皱眉道:“为什麽?前辈可知道,秦月眠是把我迷昏了带上山来的,不是我自愿来的。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於沈月宗的名声可是大为不利。”
那人笑道:“我沈月宗在世人眼中本来就是旁门左道,做几件叛道离经之事又如何?更何况,我看你与秦月眠这小鬼还挺相配的,说不定相处一阵就习惯了呢?”
萧怡听到这里,也顾不得对方比他厉害多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道:“你们沈月宗上下都是不可理喻。你可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女人!”
那人还是微笑道:“男人女人倒是不妨的,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就乐见其成。”
萧怡忍不住怒道:“可是我根本就不情愿!”
那人端坐在石桌之後,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慢慢道:“怎麽?你嫌小月不够漂亮?武功不高?不够温柔体贴?还是床上的表现太差?没关系,你尽管说,我回去马上让他改!”
萧怡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心道自己刚才怎麽还觉得此人是一个仙风道骨的武林前辈,会出来主持正义,却原来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怪人。
萧怡道:“前辈既然不肯帮忙,我也不能强求,我们就此别过就是了。”说著转过身,大步往回走去。
那人在他身後道:“你这就要走了?你认识路麽?”
萧怡不搭理他,大步向外面走去。虽然他知道,自己再怎麽走,也看不出身边的景物有什麽区别,想要在晚上走下沈月山,根本是毫无可能的。不过,他还是想离这些莫名其妙的沈月宗弟子远一点,省得又听见什麽奇怪的话。
那人在他身後又叫道:“年纪轻轻的,怎麽这麽冲动。沈月山晚上可不比白天,危险得很,你这样走了,万一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向秦月眠交代。”
萧怡心道,自己又不是真的弱质女流,而是一个堂堂男子。更不要说,他的武功也算得上高手之流了。就算山间有些什麽野兽,那也是应付裕如,何劳秦月眠操心。
岂知,他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空气的味道有些不对,变得又腥又咸,再看看周围的景物,似乎又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绿色。
萧怡不由一惊,仓皇向後退去,几步就冲回了凉亭边上,正犹豫著要不要进去。忽然,只听背後一阵爆裂之声,那吹笛之人点燃了一枚闪光的磷火弹,瞬间,这一片天空亮得如同白昼。
萧怡却已经支持不住,萎顿在地。
那吹笛人将他抱起,平放在地上,将一粒翠绿色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片刻之後,纷繁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秦月眠一脸惊慌失措,当先冲进了凉亭,劈头就问:“人呢?找到了没有?”
11
那人指了指地上的萧怡,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秦月眠冲上前去,伸手探了探萧怡的鼻息,又拉过他的右手,给他把脉。
那人道:“他没事,我刚才已经喂他吃了碧云丹,就算中毒也已经解了。”
秦月眠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双美目中怒火难掩,质问道:“他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不是让你一看见他就通知我麽?你对他做了什麽?”
那人怡然自得地把杯中的残酒喝完,悠然道:“你那是什麽态度?小心我告诉你爹,让他惩治惩治你。我可是一直帮你说好话,可是人家不喜欢你,我有什麽办法?”
秦月眠道:“我让你马上通知我,你怎麽不照办?别告诉我,你一看见他他就已经这样了。”
那人道:“你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一个人,我总要看看是何许人物吧?更何况,若不是我让他喝下两杯蔽瘴气的紫苏酒,你现在看到的早已是一具死尸了。”
秦月眠道:“你既然已经给他喝了紫苏酒,他怎麽还会昏倒?”
那人摇头道:“这就要问你了,你几天没给他吃东西了?”
秦月眠猛然想起萧怡这两天整都没有进食,脸色一僵,道:“这是我的事,不劳慕蓉叔叔操心了。”
那人喃喃道:“现在不用我管了,找不到人的时候,倒知道来找我帮忙。”
秦月眠小心翼翼地抱起比自己重得多的萧怡,冷哼一声,就大步跨出凉亭,扬长而去了。
跟著秦月眠出来寻人的沈月宗弟子见状,都停留在原地,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跟上去。
那人道:“行了,没戏看了,你们还不散了?难道还想跟上去看你们少主跟萧公子亲亲我我麽?”说著,也转身走了。
秦月眠抱著萧怡,穿过花丛中的几条小路,左弯右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前面萧怡离开的那个房间。
萧怡在沈月山中转了四五个时辰,看似已经走出了不少距离,其实不过是一种错觉。
沈月山上路径本来便已是极为复杂,再加上沈月宗历代宗主为了防御外人侵入而布下的种种奇门阵法,若无高人指点,必然会在途中迷失,十有八九会送了性命。
秦月眠将萧怡轻轻放在床榻上,替他卸下了外衣和靴子,又替他盖上被子,密密地掩好。自己坐在床边,凝神看著萧怡显得有些惨败虚弱的脸,心里浮上一丝愧疚。
想当初,在武林大会上看见萧怡的时候,他是多麽意气风发、气度非凡,虽然算不上什麽美男子,但连败天下高手的那种英雄气概,已经足以让人心折。
没有想到,因为一己之念将他骗到这里,却害他变得这般憔悴,这麽健壮的一个人,两天里却已经昏倒了三次。若在平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吧?
秦月眠之所以不派人监视他,一方面是自己心高气傲,不屑以这种方式留住爱人;另一方面,也以为给萧怡一个逃走的机会,让他知道自己无力逃走,日後就不会再有离开的念头。却未曾料到,萧怡居然这麽有骨气,宁愿饿死,也不肯回头。
秦月眠在房中等到黄昏时分,还没有人向他回报说看见了萧怡,他开始变得非常急躁起来。沈月山的晚上不似白天,真可以称得上是危机四伏,任你武功盖世,没有熟悉环境的人保护,也难以活命。
只可惜,他自己的武功和萧怡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平时能胜过对方全靠智计,萧怡真的打定主意要隐藏行踪,自己还真就无法找到了。
更加倒霉的是,他爹这两个月闭关,无法找到,害得他只好去求他爹那个以奸诈狡猾著称的爱人慕容青华,被他狠狠地嘲笑了一顿,才答应去帮忙,最後,居然还是让他给摆了一道。
秦月眠叹了口气,伸手温柔地抚上了萧怡的脸,轻轻地描绘著他的五官轮廓。萧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醒来。这个倔强的人也只有在睡梦之中才会这麽听话了。萧怡啊萧怡,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呢?
12
萧怡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斜倚在床头沈睡的秦月眠。他不由一惊,坐起身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送回了秦月眠的身边。
想到这又一次不成功的逃跑,他心中本来有一腔怨气要发泄到秦月眠的头上。可是不知怎麽的,当他看到秦月眠沈睡的绝美容颜的时候,竟然什麽不满和恼火都烟消云散了。
睡著了的秦月眠,看起来就像一幅精描细绘的画卷,沈静而又安详,美得可以夺走人的呼吸和神智。这种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当然,醒著的秦月眠就一点也不美了。萧怡恨恨地回想著秦月眠的牙尖嘴利、诡计多端,还有那恬不知耻的表白和纠缠,熄灭了的怒火又渐渐被点燃了。
他伸手推了推秦月眠的胸口,道:“你给我起来!”
秦月眠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的视线落在萧怡身上的时候,豁然变得清明起来。他缓缓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眨著眼睛,道:“小怡睡得如何?”
萧怡哼了一声,道:“你若不坐在我身边,我当然就睡得好了。”
秦月眠笑得更欢了,道:“小怡不让本座坐在你床边,那是想让本座陪你睡了?你早说就是了,本座怎麽忍心拒绝你这麽甜蜜的要求呢?”
萧怡撇过头去。他现在已经知道,秦月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跟他斗嘴,那是输定了的,而且多说多错,只会被他趁机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