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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越早回去就越好。”
这似乎成了了莱戈拉斯唯一的心愿,其他的时候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是和阿拉贡也很少说话,杜内丹人和精灵侍从们背后都笑着说王子殿下看来真的很在乎美丽的凯尔雅。
而阿拉贡,除了和大家一起笑着打打趣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按捺不住那种让自己厌烦的不悦心情。若不找点能刺激和集中注意力的事来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真的恼起来。
他果然找到了一件可以让他忘了其他的事,在森林边缘地带,也许是天意,竟让杜内丹人首领又发现了他难得如此憎恨厌恶的仇敌的踪迹。
阿拉贡没有告诉精灵,甚至也没告诉他的同胞,他就这么带着队顾自地走,直到按他的设计,和那不知名的奥克斯带的又一个小队来了个迎面相遇。
这次根本就不等莱戈拉斯反应过来,战斗就在双方震天的喊杀声中如火如荼地展开了。精灵王子唯一来得及做的就是拔出箭筒里一支箭,甚至来不及弯弓,只能一顺手刺进冲到他面前的魔兵拿刀那只手的肩上,而阿拉贡从旁边补的一剑才算让他真正脱离这一刻的危险。
阿拉贡在一刹那间涌起一阵愧疚,他真的不是为了让精灵遇险才这样暗中设计精灵的。当他正想向精灵问一声“你还好吗”的时候,一声可怕的咆哮从侧后方传来,精灵的脸色忽然一变,阿拉贡看见那蔚蓝的眼珠里映出不同一般的奥克斯的高大妖怪的身形。
“你早就发现了它在这个方向?”
精灵的敏锐从未有这一刻这么锐利过,他提高声音的质问象剑锋一样划过人类的心脏。
“我不可觉得这有什么错!”
本来伸出去扶住精灵的手摔开了,阿拉贡感到一股抑制不住的烦躁。
而精灵下一句话,显然因为一个阿拉贡现在还不了解原由的心情,精灵的下一句话注定是要让不知就里的人类勃然大怒的:
“为什么一定要盯着那个奥克斯不放呢?杀了它你的同胞也不会复活!”
“所以我才要杀了它给他们报仇!这并不耽误你去见你的恋人,王子殿下!”
“阿拉贡!”
精灵叫了起来,他时常用本名来称呼人类,这样会有一种特殊的含义。有时候是尊敬人类的本性,有时候是笑话人类的固执,而现在,阿拉贡把这称呼当作后一种。他还不知道,其实两种都不是,而是第三种情况,当精灵情绪激动时会叫出来的总是人类的本名。
愤然转身,阿拉贡挥动大剑直向魔兵最多的地方扑进去,精灵也没再追着他说什么,情况根本不允许,精灵也必须把注意力全部放到自己的弓箭上。
战斗的持续时间不长,阿拉贡不会平白为了仇恨和心烦意乱就把他的战友们带到大部队的奥克斯面前,再说,若他们前面真有一大堆奥克斯,其他杜内丹人和精灵都还看不出来,那就真是笑话了。
阿拉贡最憎恨的那一个,则比其他同类更快一步逃走,但这次心里充满挫折感和盲目怒火的杜内丹首领把全部过错都放到它头上,阿拉贡认准了大个子奥克斯逃窜的方向——那是往森林深处走,不管他的同胞的叫声,一个劲追了过去。
“首领!”
“埃斯特尔!”
“阿拉贡!”
杜内丹人和精灵都担心阿拉贡有什么闪失,赶紧追了上来。可在这么茂密的森林里,除了象阿拉贡那样的不寻常的家伙外,人类跑起来是快不过精灵的,而精灵中,最先赶上阿拉贡的则是他们的王子。
莱戈拉斯赶到时,阿拉贡已截住奥克斯——这要感谢不知谁的一刀,奥克斯的腿上流出不少血来,鲜红的血在黑色粗糙的皮肤上象一条丑恶的毒蛇。但不管怎么说,那流失的血让奥克斯没跑过阿拉贡。
奥克斯的力气和他的个子一样,都是同类中不同寻常的大,动作敏捷经验老到,真比得上人类最优秀的剑士,可他遇到的是阿拉贡,即使一人独对成百上千奥克斯也面不改色的阿拉贡。奥克斯的回身第一个反扑被杜内丹首领险险避开,第二次横劈也落了空,它的剑砸到旁边一棵树中被卡住了,阿拉贡一剑劈来时只好丢下武器向后猛退,可那铠甲却被饱含国王的怒火的剑砍开。掀开的铠甲处,阿拉贡冷笑着看到一个纹在怪物胸口的奇怪文身,说那奇怪其实不对,只是那发出淡淡银光的文身图案居然相当漂亮,于是在奥克斯那肌肉纠结漆黑污秽的胸前变得比鬼画符还让人看不顺眼。阿拉贡记得这文身,上次他们中了圈套时他就在差点儿杀死这怪物时见到过,这就绝不会有错了,眼前的怪物就是他要猎杀的仇人,而不是另外一个有可能相似的大个奥克斯——要知道,这些妖怪都一样那么丑陋,很难确切分辨谁是谁。
它能在这样的状态下还堪堪避过杜内丹首领的劈杀,也算真了不起,可下一剑,阿拉贡带着全部力量和仇恨的一刺它是再也躲不开了。除非——
有一只很准确的箭从不远处射出,如流星般在千钧一发之刻刺入阿拉贡的手背。这点小伤实在不算什么,可一刹那的疼痛,足以让阿拉贡刺过去的准头,奥克斯肩膊处又挨了一下,它咆哮一声,往后一滚,侥幸逃过一劫后更加急于逃命,就这么滚动几下一头扎进深深的树丛中。
树木被踩得劈啪作响的声音和奥克斯后几声怪叫渐渐传远,没有人再去追它,阿拉贡只能瞪着身侧,在第一下砍伤奥克斯时他的眼角就看到的轻盈身影现在凝固在那儿,沉默地象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说到那位王子殿下,还真和传说里黑森林精灵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虽然你和我们谈起过他的出身和容貌气质,但到现在真见了面,我才能完全明白你形容的意思。老实说,那可不是光用词汇能形容得出来的。哈哈,不过,首领大人,在我们这些拿剑的人看来,这位王子还是有一个缺点的。”
身边,平时不怎么爱评论的族人因为终于赢得的胜利而放松了,他们正在返回西边家园的路上。因为南面的路越发难走,所以族人们都赞同从北方的山口越过大山,尽管早一些时候,他们宁可绕道南方来和阿拉贡汇合。现在,走过森林精灵王国的国土,前面已经看得到远处的山口了。越过山口,林谷就在前方。
这一路上行进得十分轻松,虽然阿拉贡的精灵王子没有和他们同行,可他给他们派了向导,路上也总有森林精灵前来招待。向导带来精灵王子的说辞:
“凯尔雅在等我,你们要向西沿雾山脚下的大河溯流而上,而我直接往北会更快。埃斯特尔知道,我本来答应凯尔雅在山毛榉花落前回到星星城堡,现在已经耽搁了,所以就不送你们直接回去。请原谅我的失礼,祝你们一路好运,至少在我的王国范围内,这位向导会让你们顺利平安的。另外,埃斯特尔,我的朋友,你和这位向导,黑森林里最长于旅行的阿姆诺斯早已相识,你知道他的能力,我也可以放心。”
阿拉贡的同胞们笑着说“这位王子真是礼貌周全”,他们知道那位“凯尔雅”很可能是王子心爱的女郎,自以为王子的匆匆离去无可厚非。何况精灵王子已经为他们安排妥帖,完全尽了朋友之道。第一次来到黑森林的人类不会清楚,精灵是如何将他们过去的南方家园视作畏途,王子殿下坚持要到这禁地来找他的一个朋友就够让他们大惊失色了,现在殿下却又丢下他的朋友说要急着往回赶,就更让他们惊诧莫名。
幸好据阿姆诺斯讲述,后来王子向他的精灵族人做了解释,再过几天,山毛榉花落的日子,就是殿下的母亲西去的纪念日。又刚好碰上凯尔雅远来为王子带来母亲的消息,所以王子已经以星辰之后的名义许愿,将在这一天以后的若干日子中在森林神殿为母亲祈祷。她在山毛榉的淡绿花雨中飘然西去,但她的爱,却永远和她的爱子同在。
“若下次你们再有机会来黑森林,怕也见不到殿下。因为按精灵的尺度,这次祈祷持续的时间恐怕在人类会觉得很长。嗯——大约是人类的一年吧,也许会更长,总之,要看王子的心意。而神殿是我们的圣地,就连大部分精灵都没进去过,我也是呢。”
阿姆诺斯淡淡笑着对他们说明,没有人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话有任何不确定。若是别的精灵,阿拉贡对其没有怀疑的态度并不奇怪,可这是阿姆诺斯,在阿拉贡和精灵王子那场无声的争执时,他是在场的。阿拉贡还没忘记从他身边走过时他那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应该都看到了,那短短几个瞬间发生的一切。
一个精灵王子,竟用他的神箭射伤他的朋友,只为了他的朋友举剑刺杀一个奥克斯!
他恐怕连一句“为什么”都不敢问了吧。
“你觉得王子殿下有什么缺点?”
阿拉贡看着一刻钟前他们的向导和他们最后分手后消失的方向——不经心地询问他的同胞的感受。
“大概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吧,不过也不奇怪,他可是黑森林精灵宝贵的王子殿下嘛。”杜内丹同胞一面劈柴一面笑说,“虽然他的箭法真是如神,可我看得出,这位王子在每次射出的一刹那,都有几分犹豫不绝。这在很多时候倒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若在生死关头,怕会出什么意外——这样就太可惜了,那么美的精灵。不过,哈,我这叫杞人忧天,他本来就被保护得很好么——”
“——首领?阿拉贡?你怎么了,笑什么?”
“……我没什么……哈巴拉德……我没什么……”
他没什么,他当然没什么,他只是忽然发呆而已,他只是忽然发现自己有多么可笑而已。
原来只要一句话,就象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把他这些天推不去的固执一扫而空。
哈巴拉德说了什么呢?不,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句“若在生死关头,怕会出什么意外”就够了。
这么简单的一句,给他的心带来简单的一个跳动——意外?莱戈拉斯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不,不是他认为精灵现在会出什么意外,他可不觉得就因为他们前不久的友谊破裂,会让精灵怎么怎么样的,那么无聊的事,精灵可不会去做。
他只是单纯想到,如果有一天因为什么让精灵出了意外,比如战场上没躲过的一次攻击,回家途中不小心的一次失足,如此等等,只要这些发生了,不,只要他想到这些会发生,他都会难过的。
真的,很难过。
他的心绪还是那么混乱,因为他又一次不知道的是自己究竟会难过到怎样的程度。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可他觉得有什么已经超过了这个范畴的东西。
那就是叫他迷惑的了吗?
他甚至连这个也不确定。
但是,他是不是真的很可笑呢?他是阿拉贡,在荒原里走过,在魔鬼面前站立过,在俗尘凡世经过过太多的阿拉贡,他应该是即不冲动也根本和幼稚无缘。
确实,那天在林中,莱戈拉斯居然去救一个奥克斯。虽然以前每次和他并肩作战时,阿拉贡和他的同胞一样发现精灵王子出手总不够狠,不过他也和他的同胞一样把这当作一个温柔王子不自觉的心软仁慈。然而,阿拉贡从来不会想象莱戈拉斯会救一个奥克斯,而且为了救这奥克斯,向他阿拉贡射出精灵之箭。这真的有点匪夷所思,而对任何匪夷所思的事,阿拉贡知道,都不能轻易下结论,更何况精灵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真是可笑啊,如果那天换成刚尔多夫或别的什么人,阿拉贡忽然想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他会很惊讶,并克制住那惊讶说——
“怎么,不可以杀这奥克斯?为什么呢——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说,现在不用告诉我,以后可以告诉我时再说吧。”
这不是很简单一件事吗?
在他们刚相识的时候,刚尔多夫不也常常阻止还年轻卤莽的阿拉贡大开杀戒吗,用他的法力挡开阿拉贡的剑,连个解释都不给,每次叫他苦笑不已。
而莱戈拉斯,那个总是对着他微笑的,总是顺应他的每一个要求的,常让人觉得只要看着他就可以忘记一切的精灵,为什么就不可以拂他一次意呢?
当然莱戈拉斯那天的表现绝不象刚尔多夫阻止阿拉贡大砍大杀的自然,应该说,从在紫荆藤下第一次见到那个奥克斯,不,在阿拉贡向精灵描述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奥克斯时起,很多事就变得不自然了。阿拉贡可以感觉出,莱戈拉斯阻止他杀那奥克斯的意图,绝非和刚尔多夫的一样光明正大。但,正因为如此,也许,在这个小小“事故”后会有更惊人的东西。这东西也许——不,这东西极有可能会令精灵受到某种伤害,或者,已经在受到某种伤害了——
“哈巴拉德!”
杜内丹族人发现他们的首领站了起来:
“我在东边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