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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时,他晃了晃脑,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着钢牙,撑住身子,向前跄跄踉踉走去……
他的影子,终于在枯叶纷飞之中,渐渐地消失……
幻想时代 扫校
第十五章 令迫掌门
此刻,他全凭一股欲望,这股欲望促使他不致于倒了下去。
他认为,他的一生,没有欠过别人的感情债,如今,只欠了桂秋香一笔。
这笔债,在他死前,他要偿还清楚。
同时,他也觉得,他这一生,最对不起天仙魔女,这个心黑手辣的女人,竟将他的孩子击死。
此后,他活在人世间,还有什么?
“女人……”他咬了一咬牙,狠狠说道:“好可怕的女人……”
他不否认,他曾经爱过这象蛇蝎般的女人。
可是如今,他将一切所有的美梦,都已经幻灭了,桂秋香不谅解他,天仙魔女将永远离他而去。
一切从不幸开始。
他想道:“我能下毒龙潭,捞那具尸体?也许,我做不到,我是个垂死的人了……”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他又想道:“死了,就算了,反正,这样,我总能表明对桂秋香的一切。”
本来,他应该再到开封,让五指酒丐医好他的伤势。再到毒龙潭,可是现在,他认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九泉之下的父亲,一定可以谅解他。
他也愿意,做个最不孝的孩子,让世唾弃,反正,他已是丧失一切的人了。
他带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垂死的生命,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毒龙潭。
毒龙潭潭宽尽有十丈,潭水碧清,它位在绝因山的后山山内,在绝壁千仞的山中,形成了一小水潭。
这里,风光绮丽,潭畔翠草如茵,巨木参天,在潭的南边岩下,端坐著一小白衣女郎。
她面对潭水,貌似观望,但她又看不到眼前景物,因为,她的双目已瞎。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象似一座女神。
她多少岁月以来,便每天坐在这里,她在想什么,也在期待什么。
她——也是一个身世不幸之人。
宋青山带着垂危的生命,终于来到这里,他此刻已是身疲力尽,加上身受内伤,再也熬不住旅程劳累,终于扑倒下去?
十分的生命只剩下两分,这两分是一股欲望,否则,他是真愿意就这样躺下,永远不能起来。
“无声息的结束生命,不也很好吗?”他想了又想,终于抬头望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凄婉一笑!
这笑容是多么惨然与可怜?
久久,他终于爬了起来,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往前仆了几步,又几乎躺了下去!
他咬了一咬,又想道:“就让我永埋潭底吧,有一天,会有人想捞我的尸首……”
他苦笑了一下,又想道:“我躺在碧清的潭水之下,静静地躺着,抬头,我可望见青天,回顾左右,又有青翠的树木,潭水是我柔软的床褥,我死得其所也。”
他黯然一笑,踉跄地向前走去。
他放眼一望那小白色影子,此刻,虽只有五十丈,但他看不清楚,那条白影,在他的眼中,是一片模糊。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放眼一望,展在他眼帘的依然是一团白影!
他的眼光,失神而无力!
他想:“她大概就是那盲目女人了……”
心念中,沿着潭畔移着千斤般的脚步,缓缓走去!
渐渐……
渐渐……
那团白影,他渐渐看清了,那是一个少女……
一个白衣少女,面貌姣好的白衣少女。
宋青山心里一阵惑然,使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白衣的百眼少女,依然动也不动。
宋青山与这白衣盲眼少女距离竟不过五尺,白衣盲女会一无所知,那当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故意知而不觉。
宋青山望了望盲女的面前潭水一眼,心里暗暗忖道:“她为什么每天静坐在这里?她在期待什么?”
他茫然不解,这个少女既然有“天元散”的奇药,这药她是从何而来,难道看她这样子,她会武功?
就在宋青山心念中,那个盲女终于开口冷冷说道:“什么人老站在这里干什么?莫非也想死吗?”
宋青山正待答话,脑中一阵眩晕,身子几乎仆倒下去,当下强定心神,喘了一会气,久久答不出话来。
盲眼少女见宋青山不答,又冷冷说道:“怎么不说话?莫非你是哑子?或者觉得我好看吗?”
宋青山惨然一笑,说道:“姑娘请别误会,在下实有事而来。”说完,又喘了一口气。
宋青山冷冷问道:“姑娘莫非有‘天元散’之人?”
盲眼少女冷冷一笑,说道:“不错,怎么?”
宋青山说道:“在下正是为药而来,只要我能为姑娘办完三个……”
他脑中一晕,停了一停,才又开口说道:“办完三个条件,你……你便肯给我一包‘天元散’吗?”
这段话说得他上气不接下气,神色间极为痛苦。
那盲眼少女冷冷接道:“不错,只要替我完成三个条件,我便给你一包‘天元散’。”
宋青山道:“第一个条件,是不是下潭捞具尸体?”
那盲眼少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不过,捞尸体是其次,潭里面有一个金色小铁盒,你也要取上来。”
“金色小铁盒?”宋青山默念了一句,开口说道:“姑娘,这句话本来我不应商求于你……”他心里一阵难过,以下话意说不出口。
盲眼少女冷冷一笑,说道:“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
宋青山苦笑道:“姑娘,此刻我已是身受重伤之人……”
盲眼少女冷冷接道:“你是不是要我先给你一包‘天元散’,服过之后,才下潭捞尸体以及取那金色铁盒?”
宋青山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不是,我死没有关系,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因此刻我已是大伤未愈之人,我最多能活两天时间,我也许替你捞起尸体及金色小铁盒之后,便要身亡,姑娘能否在我死后,把药交给一个叫五指酒丐与追风侠的人?”
盲眼少女奇怪说道:“这药不是你要服吗?”
宋青山苦笑道:“不是,我的生命已经活到淡然的末页,‘天元散’能医我不死,我也不愿服。”
那百眼少女沉思了片刻,说道:“不过,要我天元散之人,必须替我办三件事呀。”
宋青山正要开口,心血一涌,溢出一口鲜血,身子又晃了两晃,才断断续续说道:“我知道……不过,我已经说过……我已是身受重伤之人……后面两件事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得了,所以我请求姑娘……能够特别通融……只要我能捞起尸体,你便把药交给刚才我说的两人,他们也许会来……是否可以?”
盲眼少女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捞不起来呢?”
这话问得宋青山怔怔在当场,久久答不上话来。”
那百眼少女又道:“不要说你现在是身受重伤之人,就是不受伤之武林高手,几年来,为了‘天元散’,已经有十四个人丧命潭中。”
这句话说得来青山心里泛起一股寒意,这盲眼少女所说不假,不要说他现在身受重伤,就是不受伤,是否能捞得起来,倒还是一个问题。
当下脑中念头一转,开口说道:“姑娘这话说得不错,我不敢说我一定能捞得起尸体及金色小铁盒,我如果葬身潭底,你如果认为我死得太冤,肯给我一包天元散,我在九泉之下,他要感激你。”
盲眼少女冷冷一笑,说道:“这个,你不要想,不过我特别劝你一句,还是不要下去送命吧。”
宋青山苦笑了一笑,说道:“我非下去不可,我的一生,只欠人这笔感情债,我不能不还,如果我葬身潭底,请你不必告诉任何人。”
盲眼少女道:“为什么?”
宋青山心里一阵黯然,说道:“就让我无声无息地结束此生,不也很好吗?我躺在谭底深处,我要好好地想一想,我一生,做了一些什么?”
盲眼少女一笑,说道:“想不到你倒是一个视死如归之人,好吧,我替你完成这件心愿,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宋青山。”
那盲眼少女又淡淡问道:“几岁了?”
这话问得太过兀突,使宋青山怔了一怔,心里忖道:“她又不是征婚,问这个干什么?”
那盲眼少女似是有所觉,冷冷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要知道,你的年纪大或小,凡要下潭之人,都得告诉我这些,好让我替他们祷告,使他们死后,不必怨我。”
宋青山苦苦笑道:“快二十岁了。”
盲眼少女冷冷一笑,突然问道:“刚才你说你一生只欠人这笔感情债,你要取我‘天元散’给那人服用,那人是不是你的情人?”
宋青山愕了一愕,桂秋香的影子,犹如闪电一般地闪过他的脑际,当下开口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盲眼少女冷冷道:“这话怎么这么矛盾,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宋青山苦笑道:“她曾经是我未婚妻,可是现在被我误伤,她不谅解我,此刻生命垂危,如果她不谅解我,我就算了,但是我误伤她.好歹也得医好她,还她这笔心灵欠债。”
盲眼少女冷冷一笑,说道:“就凭你这份专情,我先答应你,不管你是否死在潭中,我一定送她一包‘天元散’。”
宋青山一阵感激,说道:“宋青山死在谭下,也要感激姑娘大德,但愿来世,我会还你这笔欠债。”
盲眼少女冷冷道:“你说你要无声无息地结束此生,难道连你父母亲也不必告诉?”
宋青山苦笑答道:“我死后,会到黄泉之下告诉我父亲,他也会原谅我,至于我母亲……”
他心里一阵难过,又道:“我没有母亲,我不爱我母亲,我恨她。”
盲眼少女奇怪说道:“你父亲死了?”
宋青山凄然一声苦笑,说道:“是的,他死了。”
百眼少女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不爱你母亲,你母亲对你不好吗?”
宋青山苦笑道:“她没有爱过我,也没有给我温暖,我的童年,就在不幸之中过着,好了,如果五指酒丐会来,你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盲眼少女又问道:“五指酒丐是你什么人?”
宋青山道:“他是我叔叔,姑娘,再见了,我要去了。”
说完,向潭中走去。
他的脚步,依然是跄踉的,他知道,他这一下去,一定没有生还之理,他要长眠潭下了。
想到这里,他不尽又掉下几颗英雄泪来。
他的生命,平淡地来了一次人间,又无声无息地结束。
终于,他走到了潭碧,寒风轻拂,吹皱了平静的潭水,那小小的波浪,像似在向他招手似的……
他凄婉地笑了一下,自语道:“我会静静地躺在湖中的。”
他的脚步,向河水迈下,倏然——
他只觉得一阵奇冷攻心,全身鸡皮疙瘩遍地,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毒龙潭潭水确实奇冷,比冰雪还要冷,他心里暗暗忖道:“这潭水不要说下去捞死尸体,就是这样浸上半个时辰,也受不了。”
就在他心念中,蓦听那盲眼少女冷冷说道:“宋青山,你真要下去死吗?”
宋青山回过了头,望着静坐潭畔的盲眼少女一眼,说道:“是的,我要下去。”
那盲眼少女说道:“那潭水是不是很冷?”
宋青山苦笑道:“确实很冷,冷得怕人,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我一定要下去。”
那百眼少女道:“这是你自己要送死,九泉之下,你可别怨我。”
“我不会怨你,而且我会感激你,因为,你已经答应送我一包‘天元散’。”
说完,缓缓向潭中走去。
那潭水,冷得可怕,膝盖下的水,渐渐地加深了……无数的冷战……一遍又一遍地打着,全身冷得发抖,他本是一个受伤之人,此刻,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一种本能的欲念,似是在问他道:“你就这样死了吗?”他的答复是道:“是的,我就这样死的。”
生,既然没有希望,死,不也更好吗?
“结束吧!你活在世界上,还有什么?”
心忖至此,他笑了,笑得非常凄苦。
他又缓缓向潭中走去,潭水从膝盖,加到肚皮之下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浑身血液,几乎要冻结,一颗心,再也不跳了!
生命,也渐渐冻结!
他此刻,理智也分辨不清了,一切陷入昏昏沉沉之中。
那个潭畔的盲眼少女,依然静坐像一座女神,动也不动。
她没有看清来青山脸上此刻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