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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真留下喝茶不成。
“什么事?”
他故作慎重的道:“国家大事。”
玉浮尘一说完不多作停留,足尖一点施轻功而去,白色背影俊雅得令两位凤凰女眼中又多一分爱慕,心头乱撞的小鹿都快晕头转向了。
“哇!爹呀!有芙蓉桂圆糕耶!”太棒了,他正饿着呢!
“嗯!真好吃,这虾子鲜嫩有余,甜度够,不输皇宫御厨。”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饿死鬼投胎似的张家老少也不管桌子是谁家的,一坐上华丽的檀木椅就朝自己喜爱的食物下手,不逞多让的塞了满嘴佳肴。
看见旁边有桂枝温着的热茶,二话不说地各倒一杯配着吃,当是普通的茶叶随便冲冲那一种,十分浪费地一杯又一杯地冲到茶叶失味。
什么闻香、观色全免了,能喝的茶和品监的茶不都是一样,灌到肚子里都是水。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两茶叶等于一百两银子,肯定会大叫着坑人,然后把茶吐回杯里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心疼一百两缩水了。
“啊!你们这两个刁民敢吃了本公主的凤尾对虾。”她宁可倒掉喂狗也不给这家人吃。
“还有我的芙蓉桂圆糕。”治泪欲滴的天幽郡主不忍心血白费了。
春风恼人,羞见陌上花。
“咦,我家的东酉我们为何不能吃?你们管过墙了吧厂吃得饱、睡得好,一生没烦恼。
张树头塞着糕饼直灌茶,“你们不要想抢我家的东西,我全吐了口水。”
“你……你们……那是我们带来的。”过分、太过分了,没有羞耻心的父子。
“请问这里是谁家?”一脚往椅子上放,张老爹用小指指甲剔牙缝。
脏死了。“你家。”
“请问这院子谁的?”咕嘈咕咯,他再倒一杯茶水漱口。
“你的。”天香公主的眼中几乎要迸出恨意,这么糟蹋上好贡茶。
“我在我的家、我的院子吃东酉关你什么事,穷嚷嚷地害老头子我吃不过瘤。”再来道酥鸭就更好了。
“可是……”她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反驳,明明是她们端来的食物。
“可是完了没,你们会不会走错屋子了,年纪轻轻就长了忘性,将来怎么得了哦!恐怕会嫁不出去到处追着汉子要人娶。”看似关心,实际上是骂。
“你给本公主住口,不要以为你一把年纪我就不敢治你。”脸色难看的天香公主很想命人缝了他的口。
“敢问公主,草民哪一句话说错了,你不是嫌弃我的屋子破,那你干么还来自取其辱。”他说话不客气地一风
可恶的死者头,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好看。“我们是来找玉御史。”
“运屎?”他挖挖耳垢地往后头一比。“我家茅坑就在那里,要多少屎自己挖,整车来运都没关系。”
“我说的是玉、御、史,才不是你口中什么屎,你快气死我了。”吃多拉多屎尿多,他应该吃自己的屎。
从来没受过这么大气的天香公主手脚在发抖,自幼生长在皇宫内苑备受宠护,向来只有她可以大声地责备人,还没有人敢给她气受,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今日受了气却几乎无还手能力,她对张老爹的怨气有多深不言可明,只差没将整壶茶往他身上一倒,烫得他体无完肤。
刁蛮任性是宫里宠出来的,皇上贵妃都不说话,小小的死老百姓有何资格教训她。
她喜欢玉御史为什么不能请父皇赐婚,凭她是堂堂公主的身份下嫁于他是他的福份,多少王公将相想许婚都只能无功而返,还不是因为她只中意他。
而这老头的女儿何德何能,配与她抢同一个男人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梁前燕岂能与凤凰争辉。
“柳州的棺木虽然不错,我们扬州的鲁家棺材铺也是远近驰名,回头我替你订一口。”气死了可惜点,就没人给他们备这糕点佳肴。
“死老头,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敢诅咒本公主死。”天香公主一气之下脱了玉扳指要丢死他。
可是张老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手腕一转轻轻松松接下这意外的大礼。“多谢公主赏赐。”
好玉,起码值个千百两银子。
“你……你……”她气得心口发疼,一手抚着胸喘气。“我要父皇处死你。”
“天香,你要不要紧?你脸色好白。”天幽郡主赶紧一扶,怕她心绞痛又犯了。
“人家穿一身白是飘逸,你穿一身白是鬼气,试问哪个女鬼脸不白?”动不动就抬出皇上来唬人,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天幽,你走开,我今天要砸死他,他竟然说我是女鬼。”天香公主气极了反而心不痛,拿起身边的东西就砸。
她砸,张老爹就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一旁的天幽郡主根本劝阻不了,又怕不小心被砸到会破相,害怕地往树后一躲。
老是砸不到人的天香公主气疯了,抓起炭炉上半满的茶壶使劲一扔,张老爹身手灵活往旁一偏,没料到一道翩然身影出现在门口,眼看着滚水就要袭上那张清丽小脸——
“丫头呀!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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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儿很想叹气.可是在她叹了十八口气后,她发现叹气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积了一肚子气,而且找不到人发泄。
一边是爹亲,一边是公主,她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是,能说她运气好躲过一劫吗?
人为的劫难。
“爹,黄豆一斤三十文,地上共有三十斤黄豆九百文,麻烦你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她看着散落一地的黄豆又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她及时以手上的一袋黄豆来挡,这会儿大夫大概有得忙碌,再抹十瓶香膏再怕也回天乏术,她注定一生要和疤痕相伴。
若要说错绝非公主一人的过失,爹的性子她还不清楚吗?一定是他那张爱惹是生非的大嘴巴所引起的,此刻他一脸心虚地干笑便是最好的证明。
跟他说过多少次别和尊贵的公主斗,可他关不住的嘴就是不肯听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端。
真让他继续闹下去,今天是砸桌子抛椅子,明天是不是要拆屋丢瓦,好验证公主口中的破屋子是名副其实,然后大伙儿再一起睡街上。
“女儿呀!爹老了弯不下腰,让乖树头来捡。”三十斤黄豆他要捡到几时。
一见苗头不对就藏在水缸后的张树头探出一颗脑袋,“不干我事,自作要自受。”
“死小孩、不孝子,老子是白养你了,改天卖了你换一桌好酒好莱。”他嘟嚷着埋怨养儿不孝。
“爹,黄豆你可以不捡。”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他大概忘了饥饿的感觉。
“真的?!”他半是高兴半是犹疑,女儿今天怎么这么开通。
“反正豆子不够就磨不出百来碗豆腐脑,我们家少吃几餐便是。”她说得心平气和,不像是责备。
“不可以,我会饿死。”
张老爹和张树头同时为自己的肚皮跳到她面前,表情极为惶恐,像是濒临死亡的黄河灾民。
“黄豆一斤三十文,三十斤黄豆九百文……”她换算着米粮价格。
“我捡。
“我来帮忙。”
两个怕没饭吃的父子立即蹲下身拾着黄豆,一粒黄豆一滴血汗呀!
看傻眼的天香公主惊讶不已,这平民女居然不用扬高音量就能制服那个赋坏的精老头,一张不带表情的脸不冷不热,她到底是不是人呀!
眼见着张果儿要往屋子里走去,她连忙一个箭步的挡在人家面前,以轻慢的语气说:“我要和你谈一谈。”
谈?“你不该找我谈.玉大哥又溜了吗?”
不负责任的男人,把这种烂摊子丢下不处理。惹她心烦。
“别跟我提起他,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者插手。”她一副要把对方击倒的模样。
“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必为三餐奔波,请恕民女得为一顿薄继尽心去。”张果儿绕过她走入屋内。
气不过的天香公主忘了屋子的老旧跟了进去,“本公主准许你走了吗?”
“想必公主不曾挨饿过,不曾为了一口饭磨破了双手还得看人脸色。你知道米从哪里来吗?”
“江南。”江南是米乡。
“是农夫辛辛苦苦插秧、施肥、除草、收割才有一好好收成,他们得忍受太阳晒、风雨淋,看老天爷高不高兴才有饭吃。”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公主是生来享福的。”她仍是骄傲地不愿去了解民生疾苦。
张果儿幽幽一视,“既然如此你何必找我谈,公主是无所不能的娇娇女,不怕小小的贱民污了你的高贵?”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找话羞辱她,讽刺她贵为凤女却不如民家女。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公主难道不懂这道理吗外她不想争,也没力气去争。
一切都随经,她本来就命犯孤寡,何惧矣!
只是这段值若一旦落空,她会有很深很深的遗憾,恐怕终其一生都不再展颜欢笑,像她孤寂的娘亲远眺无边的天际。
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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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一家人都该死,我要父皇全赐他们死,叫他们有口不能言。”
天香公主受了一肚子气回到香幽居摔杯子砸花瓶的,不甘心被对平民父女奚落,一个人关在房里生闷气,连晚陷也吃不下。
宫女们担心她的身子会受不住,还没开口劝她消气,一只凶器就砸了过来,使得她们没人敢靠近她房门半步。
此时,挑对时机的赵大公子以同仇敌气之姿前来,气愤不已地怒责张家父女背信忘义,收了聘礼却不把闺女嫁人他府中,反而负富过量地妄想勾引御史大人。
“你说她是你的小妾?!”看看长相不差的赵金鼎,天香公主心里有一丝疑虑。
见她不甚信眼,他装出伤心不已的痴心特。“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可是我爹嫌她的身份做不来赵家媳妇,因此要我先娶妻后纳妾才肯让她进门。没想到在我痴守两人的誓言时,御史大人的出现……我不怪他移情别恋,毕竟御史大人的官职远高于小小的知府.回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呐!”
“原来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御史大人被她骗了.”哼!她要拆穿她的假面具。
“没用的,御史大人不会回头的。”天香公主单纯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心事,叫他一眼看破。
“什么意思,你认为他是傻子吗?”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你笨。“公主难道不知道吗?”
“有话就说少拐弯抹角,本公主最讨厌人东话西说半吊胃口。”她不耐烦地推开一只翡翠样兽。
悲惨的命运也因此开始。
“是。”他故意压低声音道:“张果儿擅于画符,只耍人一喝下她的符就会死心场地的受她控制。”
“你说的可是实话?”不自觉她放轻了音瞩。
“句句属实,我的一名手下为了带回他竟被雷活活打死,后来我问了一位得道高人才知那叫雷公符。”花老虎未到他那儿就死在半路上。
“没有办法好解吗?”天香公主着急的问,忘了玉浮尘一向待人冷淡,并非因受制符合才对她无意。
“这个嘛……”他露出为难的表情猛搓手,似有难言之隐。
“本公主命令你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要救回心爱的男子。
是你自找的,别怪我,赵金鼎眼中闪着阴沉,“我不知道灵不灵,大师说……”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先除掉障碍,他不信佳人还不手到擒来,嘿……
瞧他找到一个多好的替死鬼,借刀杀人。
***
“中毒?!”
没人相信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曾经是那么意气风发的美男子,撩动无数姑娘家的劳心,使得男人、女人都痴恋他不已,甘愿委身相随。
此刻他一身白衣染上乌血,嘴角的暗渍是退不出的毒,气若悬虚的撑着一口气微笑,不忍关心他的人暗自饮泣。
以他中毒的情形早该找阎王爷下棋了,却因他早已算到这一劫而先作了提防,在发现中毒迹象后,连忙封住七大穴避免烈毒游走全身。
吐了不少血,原本俊逸玉面已呈黑紫,虚弱卧床的身影仍有如病西施美得令人动心。
毒是下在九王爷差人送来的燕窝汤,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凌拨云哪有可能体恤狗头军师的身子好不好,于是猜想是王妃在试新药时下错了剂量,王爷可是亲身领受过她“高超”的医术。
不过云日初并不知情,反而要求让她试一试,说不定能解玉浮尘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