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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睛被刻印了风霜与沧桑。只是显然已经收拾过一番,我知道的,他必定如此,必定会以最清爽的样貌,最优雅的姿态,最清俊的面庞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我没有直接去监狱的门口,我留给这个骄傲的男人足够的时间去洗去他的狼狈与那在监狱中烙下的痕迹。
他抬起头,那双眼中有着隐忍的激动,他的手在颤拌,而我本以为会无法抑制的激动,大悲或者大喜,然而我没有,那一刻我出奇的镇定,心里变得平和异常。
仿若那波涛之后平静了的大海。
在良久的驻足,遥望,他向我走来,只是那微瘸的脚而让那短短数十步看起来如此哏难。但我没有动,这次我不动。
我已经站在这里,一直站在这里,很久很久””
所以,这次我不会先动。
他一步一步,也许只是几分钟,却仿佛过了一辈子。一直到我的面前,隔了能有一个手臂那般的距离,站定。
然后相望。
他说:我回来了。
瞬间,我的大脑空白,眼前的景象变化万千,最后却只有男人那饱经风霜的脸与那句沉稳有力的‘我回来了。”
我该说什么?这一刻,我发现语言是多么的无力与苍白。
所以我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想那一刻我的眼中定是比那天空最亮的星斗还要明亮,然后我看到他的脸,黝果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突然,一种巨大的潮湿向我涌来,我伸出手抚过他的脸,他的眼,他那坚毅的下颞,以及那柔软而冰凉如今却有些干掣的唇。
它们有温度”“它们不再是那没有生命而泛黄褶皱的纸张。它们是热的,是鲜活的。
泪水涌了上来,却没有流出,只是在波光剪影中男人抓住我的手。
怎么还是这般凉“”,他大掌的温度覆盖上我的,然后握紧,一点一点,蔓缠纠结,十指相扣,切合而毫无间隙。好似这两只手就该是握着一辈子。
冬天了,天总是有些凉。”而我的体质一向畏寒。
应该开些中药好好补补。”
恩。”我点头,却没有多说,那些中药就算喝了也只能够温暖我的手脚却无法温暖我的心,反倒平添一丝回忆的苦痛。说完这句一时之后我们都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只是把额头前倾,慢慢地我与他的前额相抵,多么熟悉的动作,那一刻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再动,而是一直维持这个动作,像是重温当年的温情,鼻子突然酸酸的,仿佛我们从来都未曾分开。
仿佛五年的光景真的很短,短到那些刻骨铭心等待的日子都只是转瞬的烟云。
只是那些痛,那些无处不在的寂寞提醒着我,提醒着我那些岁月真实的存在。
以后我会每天给你熬一副中药。每天看著你把它们吃下去“”,
我盯着他那覆了风霜却依然炯亮的双眸,轻轻摇了摇头。
中药不好喝,很苦……
我知道你怕苦,我一直都记得,不过不用担心,这次我不会忘记给你买冰糖。”
冰糖
眼睛再次酸涩起来,是冬天的寒气太重了,一定是“我执意的如此认为。
很久以前我就不喜欢吃冰糖了,以前喜欢只是觉得它很甜,但是吃过之后才发现嘴中会留着甘苦,莫不如不吃的好,至少不甜不苦,无喜亦无忧
他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然后嘴角牵起一个弧度,那抹弧度看起来像是半个月亮,因为缺失了另一半而显得格外寥落。接着是一路的沉默,但那来自另一只手的颤抖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我的心口有些微微的痛。
一直到屋中,五年前我们在这里吃了最后一餐。
那半个没有吃完的荷包蛋掉到桌子上变成冰凉的情景我依然清晰得记得
只听门啪的一声合上,韩卫站在门口,没有随着我走进来,而是静立于那儿。
怎么?”我偏着头看他,不解他的动作。
我很想你,这些个日子,我很想你。”一个字一个字,以着最虔诚的姿态,最卑微的神情,和最郑重的语气缓慢而仔细地说道。
我转过身,走向他,给了他一个久违的拥抱。
你吃饭了吗?”贴着他的温暖的胸怀我轻声问道。
他摇头,动作因为温情而显得迟缓。
我去给你做饭。”
不
,似乎说的太急,他又补充,“我想再抱你一会。只是一会。”他这话说的我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于是我没有动,任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项,他喜欢这样,不论从前,还是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彼此分开,然后我转身,走进厨房。
出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两个煎蛋。
然后递给他碗筷,他的眼中有著动容,久久才能平复下来去夹起其中的一块。
他吃着,慢慢的吃着,然后他说:“小染,我可以喂你吗?”
我点头,不过我说,“这次你要夹稳了。”
他小心翼翼地夹起,态度格外凝重,仿佛那双筷子中夹着的不是煎蛋而是这个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
他甚至需要强烈控制手中那不由自主的颤抖才能够把它平稳的递到我的口中。
嘴中传来酸酸甜甜的味道,有着甜,却也透着苦,“原来是这个味道,
对面的男人露出微笑,五年后第一次风霜之后腼腆而青涩的笑。
那里是全然的满足。
夜晚,我靠着他,指着窗帘后的一处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成隐蔽的角落,那里有一串挂帘。
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吗?”
他的眼神专注却透着一丝茫然。
那是我曾经所有的心愿,每一颗星星都是我玲珑的心,我把它们全部寄托在上面,然后把一个又一个孤寂而苦涩的日子镂刻在上面。那里””
韩卫突然低头覆住我的唇,然后与我相缠,纠结。
当他抬起的时候我看到他眼中的晶亮,那不是璀璨的光辉,也不是骄傲的星泽,而走一种湘湿的甚至带有柔软的液体。
只是它扪没有流出口
小染,以后我会叠给你,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也许我叠不好,也许形状会很怪,在这方面我有些笨拙,但我会坚持,每天一个,一直一直叠下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贴上他的唇,那晚下起了雪,细细柔柔的花瓣精致而唯美。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过的很惬意,我不提公司的事,而他也不问,似乎那不重要,曾经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此刻却仿佛很轻很轻。
呀,这不是韩总吗…,嘴上叫着韩总,但是眼里流露的轻蔑却是那般明显。甚至说话的时候有意在韩总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韩卫的脸绷的很难看,但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瞬间皱起的眉宇看起来很是纠结。听到声音我缓步走了过去。眼前的男人西装草履,却有种油头滑面的不踏实感。这是方信电器的总裁,以前连韩卫的衣角都够不到的人,现在却当着他的面说着嘲讽的话。
于总”我笑着上前打招呼。
男人看到我,立刻露出讨好的笑。
风总竟然会在这,真是幸会幸会。”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态度殷勤到了极点。
和阿卫一起过来买点东西。倒是于总的性格不像是喜欢逛这种地方的人
我虽然笑着,但却透着锋芒。对面的男人许是感觉到了,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嘻嘻哈哈地笑着说完一堆谄媚的话后告辞溜走。然而我与他,刚刚那温馨的气氛再也不复存在。他回了家,说是五年没在母亲身边了,有些想回去看看。
去吧。”我说。
自己拎着刚刚买的那些东西回了家,一样一样地撂好。直到整个冰箱都被寨满,那里撂了足够半个月吃的东西。然后躺在床上,眼神望向一个虚无的盲点。
三天之后的清晨我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我说:韩卫,来晴空吧,我有东西给你。”没有去听他的话,说完我放下电话,嘴角缓缓浮出一抹笑容。?风总,我帮您拎吧!
keny走过来想要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却被我制止。
没关系,东西不是很多””我拎着它们一直到了门口,然后仰起头看着这这幢高大而雅伟的建筑,它们屹立在阳光下,周身显得恢弘而高高在上。
小染
,韩卫下了车站在我对面,然后猛然看到我手中的行李。那瞬间,他的脸上呈现惊愕,黯然,纠结,惶恐以及悲哀。它们复杂地交集在一起,辗转着一种叫做痛苦的字眼。
你来了。”我转过身笑着看向他。
思,“他的声音有些晦涩,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个字。然后他向我走来,很慢,尽量让自己走的坦然自若,只是那微瘸的左脚却怎样也无法平稳。他惧恼的皱起眉,我知道骄傲如他,这之于他是何其的残忍,尤其是在我面前。但是他依旧缓步走向我。
而我始终维持着淡淡的微笑,亦如多年前合欢树下的那个娇羞的女孩,只是她的脸不再年轻,她的笑容不再青涩,她的心中不再期待爱,她期待的只是平和。我伸出手,把手中的东西给他。
他没有去接,反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要从我脸上寻找什么一般,驻足,凝视,然后低下头。光线从遥远的彼端射来,却无法照及男人低下的脸,只有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在细碎的阳光下仍旧闪着耀眼的光泽。
我再次伸出手,直接把东西塞到他的手中?
看看吧……
他带着战栗的看向手中的东西,似在看着毒蛇猛兽,而那捏着文件的手变得颤抖而弯曲。
韩卫,我等了你五年。等着把它还给你。
他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外人看来也许仍是一动不动波澜不兴,只有那一双眼睛泄露了他的狂乱与绝望。
突然阳光不见了,整个城市铺天盖地地下起了雪,一片一片,巨大而荒先
为什么?”终于他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声线却依然破碎不堪。
我摇摇头,很轻,很轻,然后望向他。最后一次,再好好地看看他,看着这个我曾用尽了生命去爱,如今却要用下辈子所有的时间去遣忘的男人。
为什么?”他再次问道。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持。
为什么吗“?”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扬起嘴角,“因为爱。我说。
雪飘了下来,落在我的身上,他的身上,带着凉意,然后融化,不留痕迹,
这时小喜把车子开了过来,我上了车,门关上的一刹,我看到蓝天下,韩卫脸上那一滴晶莹的液休。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直骄傲而隐忍他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亲爱的,再见,然后再也不见。”
车子开的很快,一路到了机场。
小喜依依不舍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回过头,就看见苏启泽那张又黝黑了许多的脸。
他一把抓过我,烦躁地低咒了一声,如今已经当了爸爸的他却依然无法改掉那暴躁的脾气,反而变本加厉起来,风小染你告诉我“他哪一点值得称为他死心塌地?哪一点值得你做到这般境地“最可恨的是你不是在等他吗,五年来你一直都在等着他,如今他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你这个女人到底在闹腾什么。
我笑着看向他,看着面前这张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的俊脸。那上面是如此深刻的关心。
阿哲,你放心,我很好,真的很好,不用替我觉得难过,我现在很平和,一点都不难过。”
你这个女人“”说着狼狠地抱着我,狠狠地”
好了,我要上飞机了。有机会可以去看我。带着小家伙一起去,我喜欢那孩子,鬼灵精怪的。
调皮的很,现在都管不住他了。”说话的时候那张黝黑的脸透着宠溺。
小时候调皮些好。
看你这么喜欢孩手,自已也生个吧。”说完似乎意识这话说的不大对,用力地扒了扒头发。
……”,……”,
我得登机了。”……”“……”他低下头不说话,表情闷闷的,我笑着环视了这里最后一眼,然后转身,向里走去。
喂,女人下半辈子对自己好点。不然下次见到你非让小家伏缠着你问十万个为什么不可,你知道的,那家伙缠起人来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有找到合适的就嫁了吧,可别槁什么孤独终老啊厂
身后依然聒噪着,那大嗓门像是一个老婆子般不停地絮叨着。
而我在这片吵闹的温暖声中登上飞机,空姐甜美的声音透过广播缓缓传籽
系好安全带,看向左边窗外那一片刺眼的银白。静静等待飞机的起飞。一个短发的女孩走了过来,坐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