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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裁判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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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吗?占星师对一个人命运轨迹地预测推演,稍有不慎,便会误入歧途,得出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结果,所以史诗大陆上的占星师多半为皇室私用,因为一名占星师究其一生的精力兴许只能够对一个人的未来展开推算,那几位载入史册传说已经预言整个大陆格局地伟大先知,在我看来,终究不过是命运地傀儡,逃不掉宿命两个字。这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傲慢者,死后断然是要堕入炼狱底端的,对命运的挑衅比对教皇或者国王的亵渎带来的惩罚要严重太多。”

    奥古斯丁开始有点对占星术望而却步,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个有趣地职业,被巫婆这番话糊弄得迷迷糊糊,道:“那您是在对谁占星,您地老师德黑撒又是在为谁而仰望星空?”

    “她在踏入脉代奥拉之前,为神圣帝国上任皇帝占星,之后便在哲罗姆的授意下为你地教父占星。”

    巫婆忽略了第一个问题,轻轻笑了笑,“如今的史诗大陆上恐怕也只有卡妙帝国的新皇帝背后才没有一位占星师,你们神圣帝国的朱庇特大帝与他父亲一样,都是同时拥有三位占星师,泰坦帝国尼古拉七世有两个,白蔷薇皇朝的老皇帝更是有七个占星师,奥古斯丁,手中的权势越大,心中的道德越淡漠,对头顶的星空的敬畏就会越强烈。”

    奥古斯丁微笑道:夫人,您是不是担心我穿上了牧羊人的衣服后,担心我自己却误入了更大的歧途?”

    巫婆瞥了眼奥古斯丁,道:“羔羊,唯一的用途就是用作宰割献祭,它穿上再华贵的教袍都没用,除非是永无谬误的教皇那身袍子,可惜你出身于神圣帝国的罗桐柴尔德,而不是你母亲身上一半血统来源的康斯坦德家族。奥古斯丁,你不笨,但问题是史诗大陆上的灾难偏偏都是聪明人一手造成的。”

    奥古斯丁嘿嘿笑道:“夫人,我一直有这么个疑问,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类似救世主的角色,所以您才肯花费那么多时间在我身上?我地未来是否需要做些拯救史诗大陆、带领人类踏平蛮荒大陆的壮举?”

    饶是心境总是波澜不惊的巫婆也忍不住莞尔一笑。望着这个再不能简单当作小孩子的年轻贵族,道:“真是个有趣的说法。”

    奥古斯丁咧开嘴笑道:“难道不是吗,夫人?”

    冷漠嘴角终于牵挂着一个微笑弧度的巫婆轻轻摇了摇头,感慨道:“那些事情,就算我让你做,你这个聪明的罗桐柴尔德家族继承人会去做吗?孩子,史诗大陆的舞台上,使徒扑克牌中的十五张人头牌,这十五个人都称得上是这座恢宏舞台地重要角色。可又有谁敢说自己是主角?这些人每个人都拥有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世俗人心目中神话人物一般的他们哪个不曾遭遇到一些奇妙事情。你啊,就安心做你的司祭,做你的继承人。理想和野心,天堂和地狱,一线之隔。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帮你弥补错误。”

    奥古斯丁有点开始理解那只玻璃杯的寓意,试探性问道:“夫人,我在您心目中,是不是那只玻璃杯中稍微不一样地蚂蚁?您是站在玻璃杯外的旁观者。那么,谁是这个世界的创建者?神祗?拜占奥教廷和梵特兰蒂冈所说的上帝?那些面包碎末在您眼中意味着什么?”

    “信仰。”

    巫婆依旧只是选择回答她感兴趣的一个问题,道:“这才是我们人类最大的食物,这是神祗地施舍,我没有能力反驳它。但我有权力拒绝它。”

    不等奥古斯丁死缠烂打那些个其它问题。她微笑道:“好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适合等你手中掌握足够多的资源后再去思考,你跟你教父不一样,他可以成为一名甘于寂寞的神学家,你没那个耐心。不说这些,奥古斯丁。带我参观一下脉代奥拉主修道院。”

    奥古斯丁带着巫婆离开忏悔地。先带她去了趟藏书室,顶楼的占星阁似乎并没有引起她多大兴趣。他心底揣测这个德黑撒地学生在占星领域地造诣能否超越副院长马可伯特,这位身份特殊的客人只是随意浏览了一下脉代奥拉的藏书,其中仅仅是三楼一些古拉兰经语版本的圣典经书让她稍稍停下脚步,她参观手工作坊的时候只有尼禄和约克瞪大眼睛,除此之外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在罗桐柴尔德也是如此,她从不会成为焦点。

    “夫人,您来这里的目地是?”

    奥古斯丁坐在铁拔翁树干上,老占星师德黑撒此刻并不在附近,想必已经回到忏悔地,巫婆站在树下望着一望无垠地红玛瑙平原怔怔出神,奥古斯丁喜欢目前这个姿势,俯视。

    她轻声道:“送一送她。”

    语音平淡无奇,似乎德黑撒生命的陨落并没有惹发她半点惆怅伤感,奥古斯丁眼神古怪地盯着巫婆地侧脸,是怎样的经历才让她具备这种死寂枯槁的淡泊心态?心如死灰,古井不波,奥古斯丁觉得这就是远方那位母亲都没办法彻底做到这个地步,这就是占星师必须具备的境界?

    巫婆问道:“那些书你没有带来?”

    奥古斯丁摇头道:“几乎全部都被迦卡妙偷偷搬到塔梅廊了。”

    巫婆轻声道:“她这样走下去,只能离玛雅雪山神庙越来越远。”

    奥古斯丁神情微变,巫婆叹息一声,道:“那些书确实可以迅速造就出一个不一样的魔法天才,但最终难免会被戴上疯子或者异端的帽子,不过她要是能够成为哲罗姆那样的人,就有点意思了。你可以拭目以待,奥古斯丁,看看将来你是一手牵引出一个这个世纪以来帝国最出色的女魔法师,还是造就出一个魔法领域的大精神病患者。”

    奥古斯丁笑道:“有那么夸张?”

    巫婆没有回话,对她来说,时间才是最大的证人。

    脉代奥拉给她安排住在奥古斯丁的对面房间,吃完加了小牛腰肉的晚餐,巫婆自己去了藏书室,奥古斯丁便回到房间蹲在在沙子上刻画魔法阵。现在地奥古斯丁不再对魔法感到新鲜,就像原先的世界规定了1+12等各种基础规则然后衍生出各类数学理论,再例如你面对一扇门,如果规则是你必须先喊“开门”然后加上敲门这个动作,才能进入,那么这个世界的魔法咒语和图案就是那个作为中介的喊声和敲门。

    巫婆捧着一本泛黄的古书进入奥古斯丁房间,早听出了脚步声,奥古斯丁也就没有抹去沙子上完成一半的魔法阵,这段时间他都在研究忏悔地那位魔法师摸索出来的新魔法阵。巫婆一眼就看到这个绝对还没有载入魔法协会正统史册的新颖魔法阵,驻足观察了片刻,道:“这是一个提取欧内特圆环魔法阵和尤里乌斯风洞魔法阵优点的二重复合魔法阵,想法不错,可惜不完善,就现阶段来看唯一地可取之处就是对核砝的要求很低。”

    奥古斯丁窃笑。这个被忏悔地那个老头自诩为臻于完美的魔法阵竟然被巫婆说得如此不值钱,她蹲下来,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沙子上修改原先魔法阵的几处瑕疵,奥古斯丁蹲在一旁,无意间开始凝视她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纯粹以男人看女人地眼光审视她的容颜,要知道如今奥古斯丁的身高已经与她相差不多。

    巫婆面无表情地盯着魔法阵,道:“看什么?”

    奥古斯丁赶紧收回放肆的视线,一本正经道:“我想知道您这副眼镜的材质是什么?”

    “龙骸。”

    巫婆冷淡道,继续研究沙子上的魔法阵。她干脆开始独立构建另一半魔法阵。对于几乎一辈子沉浸于魔法领域地她来说,一个有趣的魔法阵,就如同饕餮眼中最美味的佳肴。奥古斯丁听到龙骸这个词语,剩下的轻佻也迅速一扫而空,赶紧抛出个话题,道:“夫人。您了解拜占奥教廷吗?”

    巫婆仿佛能够洞穿奥古斯丁的心思。道:“你是对教皇和牧首地选举感兴趣吧?在两个世纪前,拜占奥教廷地教皇还须经四个世俗君主和几个大家族遴选和认可。直到教皇中的教皇伊拉斯谟规定教皇只能由枢机主教选举产生,只需要获得白蔷薇皇朝的皇帝一个人的承认,随后的一百年中教廷与其余三大帝国关于君主是否具备否决权而展开一场场宫廷阴谋,最终拜占奥教廷胜出。而你们神圣帝国的梵特兰蒂冈教廷则没有这么复杂,帝国皇帝表面上从不干涉主教们地选举,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操纵选择结果,所以这次牧首换选,新牧首肯定是个绝对不会给皇帝制造麻烦地红衣大主教。”

    奥古斯丁诧异道:“夫人,您也关注这次牧首选举?”

    很快完成魔法阵建造的巫婆起身,拍了怕手微笑道:“谁说魔法师就一定是个聋子瞎子?我这几年其实一直在大陆上游历,想不知道这些都难。奥古斯丁,你是不是很奇怪你地教父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牧首权杖?”

    奥古斯丁使劲点头。

    巫婆竟然露出个细微的促狭神情,眨了眨眼睛,道:“自己去问他,我也想知道。”

    这段时间内的阿奎那圣谷大教堂完全与世隔绝,层层大门上锁并贴上封条,任何人均不得出入,选举已经进入第八天,广场外的信徒不少开始流露出焦躁的情绪,贵族可以仅在空闲的时候来广场等候,等累了就可以回到舒适温暖的大床,做些教廷不允许的勾当,但许多从外地涌入朱庇特城的贫穷信徒则意味着只能够在广场挨冻,吃喝拉撒都是问题,梵特兰蒂冈历史上第一次选举如此漫长,以往烟囱基本上都是两三天内便能够冒出白烟,这跟曾经一次教皇选举延续了整整两年时间的拜占奥教廷形成鲜明对比。生怕错过历史性一刻早早来到广场的君士坦丁啃着一块夹有玛格丽特嫩羊肉的面包,有点不耐烦道:“某位奥古迦帝国的异端说过拜占奥教廷的教皇选举就是人类最大的难产,难道我们的教廷也要经历一次难产?”

    一旁的阿佛洛狄依旧漠视周围的惊艳视线,轻声道:“似乎这次朱庇特大帝对选举的结果真的是漠不关心,这恐怕才是这次选举难产的最大原因。”

    君士坦丁悄声道:“你说谁能胜出?资格最老的摩诺法蒂?还是在帝都关系最复杂的圣本尼第?本来呢,奥古斯丁那小子的教父伊耶塔是众望所归的人选,真没想到那位红衣大主教会放弃了投票权,活该奥古斯丁倒霉,这种事情,比得上从天堂坠入地狱了。”

    阿佛洛狄皱了皱眉头,道:“东部大教区的摩诺法蒂和西南大教区的威尔森是保守派的代表,而北部大教区的圣本尼第以及东南大教区的尼科洛则是典型的激进派,极力推崇改革,在整个帝国权力版图来看双方势力相当,但我有点觉得介于两者之间的温和派有可能会冒出一个人物给所有人一个惊奇,两大阵营僵持下,说不定就会作出平衡妥协。”

    君士坦丁撇了撇嘴,道:“难说。反正我们北奥武符和杜兰特这次是把注都押在了圣本尼第身上了,就算是摩诺法蒂胜出,也可以接受,毕竟是我们东部大教区的红衣大主教,如果真要像你所说冒出个没半点交情的温和派,对我们家族没什么好处。”

    阿佛洛狄叹了口气,兴许是惋惜奥古斯丁错过了一步跻身梵特兰蒂冈核心的机会,或者是感叹那些她无法接触到的牧首选举的复杂内幕。

    “你们在说什么?”

    一位穿着打扮远比相貌气质要华贵耀眼的佩剑青年走向阿佛洛狄和君士坦丁,能够在站在这个位置的年轻人,基本上都能算作是帝都一流的贵族少爷,他就是杜兰特家族的拉斐尔少爷,没有君士坦丁的才华和英俊,但一个杜兰特家族未来家主的头衔足够让大量名媛心甘情愿脱下繁琐服饰为他暖被窝。

    阿佛洛狄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从不掩饰对这位拉斐尔少爷的冷淡,她既然连叔本华王子都敢拒绝,相对逊色不少的拉斐尔也就没有太大怨言。在奥古斯丁面前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的君士坦丁似乎跟这位没半点特长的帝都少爷很热络,笑道:“亲爱的拉斐尔,我正在和姐姐谈论你的骑士考核,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够顺利摘取中阶骑士徽章。”

    几乎时刻都剑不离身的拉斐尔笑容灿烂,仿佛一点都没瞧出阿佛洛狄掩饰后的鄙夷和不屑。

    突然,海浪一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三人同时望向大教堂烟囱,果然,一股白烟袅袅升起。

    圣博多禄广场祈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浩浩荡荡的人海发出的祈祷,让牧首圣庭充满圣洁气息。许久,在众人瞩目中紧闭了八天的青铜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牧首法衣的老者出现在众人视野,这段时间负责送食物的年轻修士向前踏出几步,来到新牧首身边,这位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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