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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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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了,他,中了。 

  想起那一日从他家门前经过的马车,那时王婶正责怪他为了学堂放弃了赶考。他却看着那马车想,要是他定是能中的。 

  果然。 

  靠山庄再度沸腾了。 

  天高皇帝远,连鸟儿路过都不见得会停上一停的地方啊,竟成了当今状元爷的故里了!今后跑出去旁人要是问起来,就说,靠山庄,颜状元,我和颜子卿状元是同乡!该是多大的光彩呐! 

  从学堂走回家,一路上都在说这事。京里的消息一条不落地从靠山庄人们的嘴里说出来: 

  “颜公子,不对,颜状元的文章好着呢,皇帝老儿都夸他!” 

  “人还没进屋呐,圣旨就来了,立刻就成了礼部侍郎了,正五品呐!今后咱县太爷见着他是要下跪磕头的。” 

  “听说赏了不少东西,光金子就堆满一屋子了!金子呀!堆了一屋子!你说,这要花几辈子才花得完?” 

  “提亲的人立马就踏平了门槛,官小点儿的人家都不好意思来提!什么?咱巡抚大人的女儿?哟,能去给人家当个使唤丫头就不错了!上门的那都是太师、将军的女儿,宫里头都是有人的。人家那是皇亲国戚!一过门,颜老员外就是和皇帝做远表亲家了!…” 

  苏凡慢慢地走着,慢慢地听,碰上人,人家就问他:“苏凡,你知道不?颜家公子中状元了!” 

  苏凡就点点头。 

  人家又说:“他和你从前在一个学堂读书的呢。” 

  苏凡说:“是啊。他的功课一直是最好的。” 

  人家就对他笑了笑和别人说去了,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想找个人一起激动激动罢了。 

  回到家时,篱落正蹲在院子里喂鸡。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就立起身来问他怎么了。 

  苏凡摇摇头说没什么,就进了屋。 

  在书架前站了很久,手抬起了又放下,最后还是抽出了那本诗集。 

  封面上什么都没写,翻开第一页就是那首《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又从书里抽出那封信,那天回来后就夹在了里头。摊开和诗集一起放在桌上,对着看到连天色黑了都不知道。 

  思绪杂乱,想起了很多事,背诗的那个傍晚,郊游赋诗的情景,喝茶论文的内容,一同在县城的小酒肆里饮酒时窗外的一树桃花…很多很多。做了这些年的同窗,看似不相干的两人原来也有着这么些共同的回忆,虽然大部分是碰巧遇上的。 

  “书呆子,吃饭了。”篱落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他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 

  苏凡仓皇起身,收拾书信的时候竟觉得有些慌乱:“哦,哦!” 

  管儿正在堂屋的桌上摆饭菜碗筷。炒干丝、拌黄瓜、麻婆豆腐、咸菜粉皮汤。 

  苏凡有些惊讶: 

  “这是?” 

  “别以为本大爷会吃不会做。”篱落不管苏凡,径自落了座,“看你回来时跟鬼一样的脸色。算你今天有口福。” 

  苏凡夹了些来尝,篱落从饭碗里略抬起头偷眼看他。见苏凡点头,狐狸高兴地笑了,又往苏凡碗里夹了些:“那就多吃些。你都瘦得跟鸡似的了。” 

  管儿转着脑袋轮流在他俩脸上看:“你把菜全送先生碗里去了,我吃什么?” 

  “饿你一顿又不会死。瞧你胖的,都快钻不进鸡笼了。”篱落白他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脑海里清明得根本没有杂思。就怔怔地看着床顶,月光照进来,天青色的纱帐似烟如雾。 

  “怎么了?”身侧的篱落开口问他。 

  “没事。睡吧。”翻过身,背对着他。 

  窗外皎皎一轮明月。 

  篱落就不再说话了。一条手臂横过来放在他腰上,背后贴来一个温暖的胸膛。 

  一室寂然。 

  颜家一得到喜讯就在庄中央的大树下摆了整整三天流水席。造起几口大锅,城里请来的名厨不停歇地轮班掌勺,菜盘子流水般地往桌上送,四方乡邻、路过行人都可以随意坐下来,浅尝两口也好,连吃三天也成,就是吃完了再带走主人家也不怪罪,为的就是个同喜共庆,也是为了感谢庄中四邻多年来的照应。 

  就有人家举家在那边安了营扎了寨,一日三顿不算,空了就往桌边一坐,清茶、糖果、零嘴都是现成给你预备着的。人人都道,不愧是状元爷,当真阔气。 

  其他进京的学子们有的也回来了,人们就边喝着茶边听他们讲京城里的新鲜见闻。什么京城里的道可宽啦,比咱庄边那清河都宽;什么人家京城就是不一样,随便一个小饭馆子都比咱县城里最好的食圣楼看着气派;便是个卖唱的都比咱这天香楼里的红牌水灵;人家那边最好的花魁跟天仙下凡似的,谱大着呢,捧座金山去也不见得肯见一见… 

  最后总要说到那颜状元,那一日打马游街是如何的人山人海;那御赐的官邸是如何的富丽堂皇;那出入的排场是如何的仆从如云,锣鼓开道… 

  庄里人听得频频惊呼开了眼界。 

  苏凡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好吃的篱落这一回竟也没有提要去。管儿说听伙伴说那边的红烧肉又大又肥,可香哩。篱落眼一横,小狐狸就没敢再往下说。 

  苏凡柔声对管儿说:“想去就去吧。” 

  管儿忙摇了摇头低头啃馒头。 

  便是不去凑那热闹,消息还是一样传了过来: 

  下月初,颜状元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苏凡听了半晌无语,篱落来握他的手:“怎么都开春了,手还凉成这样?” 

  苏凡就拿来了那本诗集:“他…”却不知怎么开口。 

  篱落说:“这一本我翻过,字写得没有我写的好看。” 

  连日来苏凡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他写的。颜子卿。” 

  篱落便说:“原来状元的字也不过如此,怎么京城里就把他捧得跟文曲星下凡似的。” 

  “别胡说,他确实是有才的。” 

  “哦。那下次本大爷也去考个状元玩玩,看看皇帝老儿是不是乐得要把公主嫁给我。” 

  “你呀…”苏凡拿他没了辙,便又把诗集放了回去。 

  “他哪怕是做了皇帝还是叫颜子卿,还是那个跟你一起读过书的颜子卿。本大爷都还没慌,你慌什么?” 

  篱落说。 

  那时他背对着苏凡,苏凡看不到他的表情。 

  晚上时,他一如既往地从背后靠了上来。 

  那一晚,竟睡着了。 

  安安稳稳。 

  七(二) 

  颜状元归乡,庄里的人都说要去见见世面。族里的长老们也来和苏凡商量,是不是学堂放假一天,让孩子们也去看看好长长读书的志气。苏凡想了想应允了。 

  “苏先生定是也要去看看的,同窗嘛,三儿他们是都要去的,苏先生没有道理不去呀。”长老临走前说。 

  苏凡笑了笑,不置可否。 

  “去不去?”等长老走了,篱落从里屋走出来问他。 

  “管儿去不去?”苏凡不回答,低头问正在写字的管儿。 

  管儿看了看苏凡又看了篱落,再皱着眉头咬了咬手里的笔杆子,冷笑一声:“平日里都说小孩子不懂事让我往边上闪,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寻到我头上来了?我又不想考状元,想见皇帝都难不倒小爷,状元算什么?” 

  “就问了你一句,哪儿那么多废话?”篱落伸手就往他额上弹了一下,小狐狸便张口要往他指上咬。 

  苏凡也不劝阻,蹙起眉头,脸上又是恍惚的神色。 

  篱落见了,知道这书呆子又要想委屈自己了,便扔下手里的管儿,过来环着他一起挤进软椅里,握着他的手掰开又合拢:“书呆子,想这么多干什么?要是想去,本大爷就陪着你去,要是不想去,现在天气好,咱们找个好地方去放风筝去。用得着你这么费思量么?笨!” 

  说到后来,声音越低,几乎是贴着苏凡的耳朵了。 

  苏凡陷在思考里,浑然不觉。只觉坐得舒服,便又往篱落怀里靠了靠。好半晌才低低地说道:“我…咱们放风筝去。” 

  抬头看到一张笑脸,淡金色的瞳灿烂过屋里的烛火。这才发现两人的姿态暧昧,挣扎着要篱落松开,狐狸大笑着看他快步躲进里屋。 

  颜状元回来时,本城本县的大小官员穿着簇新的官袍出城二十里迎接。先是来了几乘报信官,说就要到了,让快些准备。于是都急急忙忙地跪了,却跪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远远见到有一大队人马往这里慢慢行来。近了才看清,先是鸣锣开道的,后边是举着闲人规避的牌子的,再来又是几对仆从婢女模样的,神情算不得倨傲,但是比起道旁跪着看热闹的乡下人来自是流露出一分不寻常的贵气。再然后方是一乘绿的八抬大轿,于是巡抚知县们赶紧把头压低了高高撅起屁股,迎接当今圣驾前的新红人颜大人。 

  这些都是后来听说的,靠山庄的人们聚在大树底下把这事翻来覆去地说了大半年。篱落在枝头上听了,就回去说给苏凡听。说的时候,篱落的眉角弯弯的,眼睛一眨一眨,有点揶揄的笑容。 

  那天,苏凡真的跟篱落放风筝去了。后山山脚边有一片草地,绿茵如毯,更有繁花似锦,佳木葱郁,一条清溪自跟前淌过,溪水清澈,淙淙仿佛环佩叮当。 

  苏凡久在书斋,见了这番景象自是心旷神怡,不禁回过头来对篱落露了个笑。 

  “早就叫你出来走走,偏不听。我还能把你骗出来卖了?”狐狸大为得意。 

  “你又不是没骗过他,上回装病不就是么?”管儿冒出来插嘴。 

  “去!大人说话,小孩子闪一边去!”说着就把苏凡手里的风筝塞给管儿,“不是吵着要放风筝么?放去吧。” 

  “谁吵着要放风筝了?明明…”管儿争辩,见篱落的指尖正慢慢变长,赶紧闭上嘴抱起风筝躲进了苏凡背后。 

  “他还是个孩子,你就让让他。”苏凡叹口气,明明是同族,怎么总是吵吵闹闹的? 

  小狐狸便偷偷露出了脸来冲篱落扮鬼脸,额上立刻挨了个毛栗子,泪汪汪地去看苏凡。篱落马上拖着苏凡的手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再瞪他一眼。 

  “你…”苏凡无可奈何。 

  心情却好了很多,不像前几天,沉沉地,压了万千琐事似的。感激地看了篱落一眼,正好看到他错开的视线,牵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发热,手指一点一点用力去反握住他的手:“听说山边有野鸡,若是能捉到,烤来吃如何?” 

  手里的热度还在,他白色的身影已经跃到远处成了一个小白点。 

  “真是…”苏凡哭笑不得,手指并拢握成拳,他的余温就不会被风吹散。 

  颜状元下轿时,四下鸦鹊无声。过了良久才听到他:“万不可如此,学生愧不敢当。”的说话声和他扶起巡抚大人的声响。庄民们这才抬起头来,枣红官袍的状元正扶着他老泪纵横的员外父亲,又是一阵惊叹:剑眉朗目,面如冠玉,好一个风采翩翩的状元郎!之后巡抚便拉着他的手唾沫星子四溅地把他夸赞了番又邀他去府里赴宴洗尘,这些都是礼数,自是不能推却的。回身上轿时,颜状元又望着周围的人群扫了一眼,张家的三儿、李家的老大他们几个同窗就整整衣冠,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对他拱拱手。 

  狐狸在说这段时一直盯着苏凡:“你说,他刚下轿时,是在看什么?” 

  苏凡没理他,低着头看书。 

  篱落是抓着两只鸡回来的,苏凡寻了半天也没见着鸡身上的伤口。 

  “这下见识到本大爷的本事了吧?”篱落把鸡开膛剖肚后却不褪毛,而是手脚麻利地往鸡身上抹泥浆,“今天让你看看鸡该是个什么吃法。” 

  管儿扯着风筝线在草地上飞奔,湛蓝的天空下,一只通身火红的狐狸嘴里叼了只金黄的鸡。 

  “怎么风筝做成了这个样子?”苏凡觉得好笑。 

  “不是挺好么?”篱落专心地转着手里的小松枝,鸡身上厚厚的泥浆被烤干了,露出泥黄的土色。又过了一会儿,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绽开裂痕,发出“噼啪”的声音。混合着松香和肉香的气味透过裂缝钻出来。 

  “有鸡吃?”管儿跑过来,吸着鼻子使劲闻。 

  “想吃就自己动手。”篱落把松枝递给管儿,拉起苏凡往溪水边走,“别尽宠着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苏凡想着他平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样,看他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别人。 

  一路沿着溪水走,篱落一直不说话,苏凡疑惑地看他:“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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