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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铁手淳厚的声音略带惊讶地透过来：“老戚，当时设计这个诱饵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别忘了，之前六件珍稀古董被偷时，他都曾在现场出现过！那两尊鎏金佛像你倒不心疼！”
戚少商叹了口气：“他这边我来盯！……什么迷惑！丫的，倒是你，别被那个崔略商弄昏了头！”
回到餐厅，“顾兄弟，恐怕事情查清楚前，得委屈你住在这里了。”边说，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顾惜朝雪白的手指怡然又冷淡地拎起手帕擦了擦嘴角以此结束用餐。
施施然站起来，冷洌一笑：“走吧。”
“去哪？”戚大总裁暂时性思维停摆。
“我房间！”相当理直气壮！
5
房间很大气，包括了一个卫生间、一个客厅和一个卧房，家具摆设并不多，却绝对是件件精品，整体布局简约高雅严整，厅外是宽敞的露台，可以尽情俯望山下美景。
戚少商很爽朗很哥俩好地挽着顾惜朝的肩：“顾兄弟，这间房还算干净，就委屈你住几天了。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然后，很知趣地离开。
快走出门时，“你要是还相信我，你那些收藏我帮你鉴定。”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丝嘲讽傲气。
戚少商立刻转过身，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信，我信！明天我拿给你。”没有提任何关于费用的事，似乎这场风波下来，说钱这种字眼是对彼此的侮辱。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戚少商是绝不会亏待帮他做事的任何人的，尤其面对顾惜朝，只要他能给的，他都会给，无关其他。
回到书房，老管家已经候着了：“少爷，您的房间……”顿了下，“您今晚住哪里？”
“哦，随便安排哪个客房吧。”过了会，看老管家还没有走，“还有事？”
老管家踌躇了下，终于逾越了自己的本分来说话：“息红泪小姐是您的未婚妻，也不曾住过您的房间，那位顾少爷是不是……”
“忠伯，我有分寸。您知道的，红泪和我只是协议订婚，是卷哥提出来的商场策略，红泪要求的，我才同意的。”
“红泪小姐年轻漂亮，又有本事……”
“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年两年，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她也很清楚。”戚少商神清目明，“我留顾兄弟是为了老铁的案子，你们要当他是贵客，不能有一点怠慢！”
——————————偶素HC的小分——————————————
太平洋某小岛的庄园，仿江南园林的八音涧旁，一个白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坐在轮椅上。容颜清雅俊秀，肌肤有些少见阳光的苍白，在树叶间班驳的光线里几近透明。但最引人的不是他的好看，而是那静若亭渊的风华气度，犹如莲花不染淤泥的临风独绽，让人连惋惜都叹不出一个字，就忘却了他身带残疾的不良于行。
这么美的一副画，偏有人打破它。
来人俊雅华贵，正是方小侯爷方应看！
“把笔记本还给我！”白衣男子声线清冽，此时却说不出的冷淡倦意。
笑看世间纷扰是方应看的一贯作风，他推动轮椅：“太阳太烈了，我们回屋吧。”
同样中式复古的室内，已经整齐地摆满了一桌菜肴。
“崖余，尝尝这个。”方应看很亲昵地唤白衣男子的名。
“我不喜欢吃鲍鱼。”拒绝得礼貌而疏离。
方应看笑得雍容：“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荤腥，这个是白灵菇做的素鲍鱼，试试看。”
成崖余暗叹，“你要的东西三天后到！”方应看呀方应看，到现在，你还是什么事都不肯吃亏！
“来，多吃一点。”明知他不喜欢，或者不屑，方应看还是殷勤得恨不得每样菜都送到他嘴里，“笔记本我已经放在你房间了，电脑辐射厉害，别看太久了”
——————————偶素八知道说啥的小分——————————————
再怎么思虑，顾惜朝也没有想到，一大早，戚少商就把一串钥匙放进他手里。
依旧是迷醉人的酒窝一深一浅，“我要出去办点事，别墅、书房的钥匙都在这里，古董在书房的暗柜里，钥匙也在这上面。”
顾惜朝眉头大皱，手欲抽回：“不怕我夹带私逃么？”
戚少商连着钥匙串重重按进他手心，威仪立现：“拿着！”
到达和情报贩子高鸡血约定的地点的时候，戚少商还隐隐感觉到指间残留的另一只手的柔韧纤滑。
6
每次看到高鸡血那两颗突起的大门牙的时候，戚少商就想狠狠揍上几拳，尤其是他还把自己那只老鼠爪子几乎伸到他的鼻尖底下：“承惠十五万！”
“你先说！”戚少商绝对是大哥风范，只是扬了扬眉，没当场一巴掌把丫的抽地上。
“戚老板，戚大哥，戚大侠！我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糊口的。十五万您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高鸡血只差没在脑门上写“奸商”两个字了，八撇胡、绿豆眼全皱成苦瓜相。
“我没带这么多现金！一会儿给你打个欠条，你自己去我公司领！”
高鸡血紧缩了脖子，一脸不敢相信：“大哥，那‘连云寨’是我这种人能混进去的吗？”眼睛滴溜地打量了戚少商上下，“得，我吃点亏，您把那手表给我，当抵那十五万了。”
堂堂大老板，身上的穿戴那样不是值钱的！戚少商倒也没在乎，笑了下，揪着衣领把人提起来，摔到暗巷一角：“行，快说吧！”
“哎哟”哼唧了半天，高鸡血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线索：“黑白道上有名的飞天盗李龄到香港了，应该是有人雇佣他偷了那些古董。听说……前一阵大英博物馆的《女史箴图》那事也是他干的，他到香港有一半也是为了避祸！”
“李龄现在住在哪里？”
“虹翔大道130号！”这次高鸡血倒挺爽快。
没犹豫，把表摘下来扔给高鸡血，戚少商开了车就走。等到了虹翔大道130号以后，他才后悔怎么没把老小子拎到连云帮给穆鸠平穆老八好好收拾几天，找三餐打外加消夜！
无它，这虹翔大道130号不多不少，是个小高层，15楼左右。等一间间摸上去，还没找到人影，就该被当贼扫出来了。
算了，戚少商翻开手机盖，这种事情还是让警务人员操心吧，原本这件事纯粹就是身为兄弟的铁游夏找他帮忙，正好息红泪送交拍卖行的一件玉屏风也在被盗之列，义务出力也应该，不过他的作用不是浪费在打草惊蛇上的，让铁手派几个便衣假装来个市场调查之类就能搞定了。
号码刚拨过去，忽然瞥见大厦门口一个青影一闪而入。他怎么来了？！立刻掐了信号，随手往兜里一塞，戚少商跟着走进楼里。
眼看电梯门要闭上，戚少商仗着腿长，一个箭步冲进去，口里还喊着：“等等！”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青衣，发丝微卷，不是别人，顾惜朝！
无视闯进来的人一脸灿烂到耀眼的笑容，顾惜朝俊秀白皙的脸上闪过戒备：“你跟踪我？”应该不可能，以他现在的身手及六识感应，能跟踪他而不被发现的人，不会超过三个。戚少商会是其中之一么？
戚少商倒是意味深长地定睛看着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来找李龄？”
顾惜朝毫不回避，凌厉地回望他，思绪飞转，终于点点头：“一起？”
顿时热情地拥住那人肩头，戚少商很哥们往身边大力带了带：“太好了，顾兄弟！”
电梯“叮”一声，停在11层！
就势摆脱了横伸来的手臂，顾惜朝跨出电梯门，手又被拉住，理所当然是戚少商：“哪间？”
极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顾惜朝压低声音：“1102，见机行事。”
戚少商点头，学样低沉了声线：“好，别让他跑了。听说李龄练过燕子飞。”
“燕子飞”是种粗浅的轻功，戚少商此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了这个名词，很久以后，他才想起自己当时那么自然就和顾惜朝交流，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是不是懂的问题，好象早就知道顾惜朝也是练家子一样。不知道算不算野兽的直觉！
门，近在咫尺！
7
没有犹豫，戚少商抢先站到门前，把顾惜朝掩到身后，然后，无比正常地按门铃。
良久，没有人应，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出脚，门不堪重击残败而开，屋内狼籍一片。同时谨慎地进门，没有动静，窗玻璃破碎得彻底，连铁制的窗框都摇摇欲坠。地面到处是扔得乱七八糟的物件，真皮沙发被划了几十道大口子……所有这一切看起来象被抢劫破坏后的灾区。种种迹象表明屋里的人不是被劫走就是自己逃走了！
线索断了么？
戚少商暗含探问的眼光射向顾惜朝，惊讶却又意料之中地看到他狡黠一笑。随即，顾惜朝在房子里四下查找一番，只余下残破的家具摆设了。顾惜朝也不多动作，踢开卧室的大衣柜的门，对着里面的一扇隔板，冷讥：“出来吧！别耍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
戚少商一点也不诧异，笑容灿烂地看着一个胖子缓慢地掀开木板，艰难地爬了出来：“尤知味，是你啊，胆子倒变大了！”
胖子尤知味腿肚子哆哆嗦嗦地迈了两步：“原……原来是戚、戚大当家……我不知道是您、您来我这破地方……”破地方？倒也名副其实。
“李龄在哪？”顾惜朝懒得听他们黑帮混混叙旧，直截了当地问。
尤胖子挤着脸上的肥肉，使劲堆出笑容：“这位大哥，你看这里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尤知味，在我们面前还敢撒谎！”戚少商漫不经心地扬扬边上一把水果刀，看着顾惜朝脸色沉暗。
顾惜朝的一个横踢还没有沾上他的身，这个胖子就杀猪样地叫起来：“啊……别动手，救命……我说！我说！”他喘了口气，“林汉码头4号仓库！”
临走的时候，戚少商“好心”地指指地下，教导尤知味：“好歹要有点血迹，才象打架劫人！伪装也要伪装得专业点！”
——————————偶素辛勤的小分——————————————
林汉码头，是一处几近废弃的渡头，很少有船停靠了，只剩下几个大仓库还被人储存些不太值钱的大宗东西。
戚少商和顾惜朝押着尤知味来到4号仓库附近，带路目的达到，一掌劈昏了他，省得碍手碍脚，随即潜到仓库外墙边。
仔细侧听了一下里面的声音，戚少商对身旁的顾惜朝打了个手势，两道人影滑溜了进去。
里面大件的箱子、杂物林林总总地堆放得乱七八糟，两人对准里面打开的一个小门渐渐地掩过去，靠在门外，隐约可以看见内有一个人卧在床上。
顾惜朝打了个眼神，两人同时冲进去，对床上的出手。那人哈哈一笑，似早有准备，翻身扬起枕头挡开顾惜朝一拳，脚下斜踢而出，正对戚少商手腕。戚少商轻抬手肘，避开脚尖，另一手着力劈下，顾惜朝同时弯膝撞向那人小腹……
眨眼间，三人交换了七八招。
正难分解的时候，那人伸脚点地上钩，踢飞上来两条钢管，砸向戚少商他们，那人趁机瞅了空挡，溜出门口。两人紧跟着追出去。
那人似乎特别熟悉地形，三转两转引着两人，但离抓到他总差那么一点点。他突然闪进了另一侧的小铁门，戚顾也跟着进去，谁知人影一闪，又飘了出来，刹时“砰”地关上了铁门，把人反锁在内。
原来，他进去就直接贴在门边，等人跟着冲进去后，他立刻闪出来，关门！
戚顾两人暗叫不好，外面已森森地传来厉笑：“凭你们也想抓我李龄，在这里等死吧！”
戚少商试着去推门，纹丝不动！耳边听见顾惜朝向来冷静清越的声音有了一丝不稳：“糟了！”
密封的四周，墙角还未融化的冰霜和随之而来的缕缕寒气，无不说明了，这里是个名副其实的——冰库！
8
戚少商沿着冰库走了偌大的一圈，四面墙果然是严严实实地砌成整体的，焊联着铁门，连丝缝隙都没有。又仔细观察了门上锁的情况，戚少商摇了摇头：“这个锁是装在外面的，只到门的一半厚度，里面根本都看不到锁的痕迹。”
顾惜朝从角落找到一根铁棍，在墙上随机地敲打，发出木木的击打声，全部都是实心的回响。
寒气越来越多，每口呼吸里仿佛都有凝霜进出，大概李龄已经把温度降到了最低。戚少商停下手中的摸索检查，走到顾惜朝身边：“冷不冷？这墙壁上冒的冷气最多，你别靠太近了，先歇一下吧。”
顾惜朝笑容里犹带三分讥诮：“你要是冷，去那边跑上三十圈，别在这里碍我事！”
“四面的墙很坚实，你看看，这么硬，要打穿了出去是不可能的！”戚少商不以为意，依旧劝着他。
“很硬吗？”顾惜朝冷嘲地微笑，举高了铁棍，就要朝墙上砸去。
被戚少商伸手攫住：“你疯了，怎么砸得开？！”
“闪开！”顾惜朝冷冷地把他推开，斜瞥一眼，“你不愿意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