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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人吗?”
她尖叫起来。“我?没见过!”
侦探长赶紧说道。“西姆丝太太,你还想得起上星期五的夜里吗?”
“上星期五夜里吗?卡吉士先生死的前一夜吗?想得起的,先生。”
她抿住嘴唇沉思。“大概是十一点差一刻。”卡吉士吩咐我立刻给他拿来一滤壶的水,三只茶杯和茶托,几只茶球、奶油、柠檬和糖。“
“你进书房的时候,他是单独一个人吗?”
“是呀,孤零零的一个人。”侦探长说。“后来又怎样了呢?我立刻拿来了茶具,放在他书桌旁边的小架子上。他问我,是否已经把他所要的每一件东西全都取来了——”
“咦,这真怪,”艾勒里喃喃自语。
“一点儿也不怪,先生。你知道吧,他是双目失明的人。然后我就直奔自己的房间,上了床。这就是全部情况了,先生。”
“他一点也没有告诉你当晚有客人要来吗?”
“没告诉,”西姆丝太太说。“我虽然根据三套杯子和其它东西,确实想到他也许是接待客人之类,但处于我的地位,是不便问他的。”
“那末你在那天晚上没有看见任何客人罗?”
“没见,我直奔自己的房间,上了床。”
他们到了楼下,正打算再进书房的时候,只听得客厅里有声音传了过来。侦探长走过去,开门一看,只见卜劳迪医生正从窗口向墓地眺望,这时另有一人正在拨弄格林肖的臭尸。这个人立刻挺直了身子,用探询的目光望望卡劳迪医生。于是这位法医助理就简单地给奎恩父子和佩珀作了介绍,说:“这位富乐司德医生,是卡吉士的私人大夫。他刚来,”说完这话,他又转身自管自望住窗外。
邓肯·富乐司德医生仪表整洁,年在五十或者出头一点是个典型的周旋于上层社会的名牌医生。低头看着这具肿胀的尸体,极感兴趣。
富乐司德医生问,“这具尸体究竟怎么一下子会到了卡吉士棺材里去的呢?”
可以绝对有把握的是,卡吉士下葬的时候它是不在那儿的,“佩珀谈然他说。
“你以前看见过这个人吗?给他治过病吗?”
富乐司德医生摇摇头。“我跟此人素昧平生,而我与卡吉士却是相交多年了。我就住在这个后院的对面。”
“这个人死了有多久啦?”艾勒里问。
两位医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卜劳迪医生说,“你们几位进来之前,富乐司德利我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浮光掠影的检验,是很难下断语的。必须对这尸体通身检查,包括其内部器官,才难作出肯定的结论。”
“有一点是极关重要的,”富乐司德医生说,“就是这尸体在抬进卡吉士棺材里去之前保存在什么地方。”
艾勒里马上说,“难道他已经死了三天以上啦?难道他是星期二之前,在举行卡吉士葬礼的那个日子之前死的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富尔司德医生这样回答,卜劳迪医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尸体外表的变化,足以显示至少死了三天以上。”
“至于要严格确定死亡时间,不对尸体进行解剖,我是无法确定的。如果尸体在入棺之前是放在一个比较通风的干燥地方的话,它腐烂得就不会象一般情况那样快。至少也得三天。”
佩珀突然说,“卡吉士的尸体难道就没有问题了吗?”
侦探长叫了起来,“富尔司德医生,卡吉士死的时候,你是他的临床医生,是你开的死亡证明吧。是不是?”
“一点不错,先生。”
“他的死有什么古怪现象吗?”
富乐司德医生把脸一沉。他冷冷他说,“如果不是千真万确的话,我会正式地判断他是心脏病致死的吗?”
“并发症呢?”卜劳迪医生大声道。
“死的时候没有并发症。然而卡吉士这些年来一直病得很厉害;大约三年前,他胃溃疡大发作。受到心脏的牵制,不能开刀,于是我采取了静脉治疗。但是又碰上了出血,这就导致了他双目失明。”
“这样一种病情发展,是常见的吗?”艾勒里好奇地问。卜劳迪医生说:“它是不常见的,不过胃溃疡或者胃癌引起的出血之后,总是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有没有可能卡吉士不是由于心脏病而死,而是——”
“如果你对公开宣布的死亡原因的真实性有所怀疑的话,”富乐司德医生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妨去问问沃兹医生,当我正式宣布卡吉士死亡的时候他也在场。没有什么暴力行为,很简单,他就是心力衰竭。”
“但是——毒呢?”侦探长坚持。
“我肯定告诉你吧,没有一丝半点麻醉的迹象。”
侦探长向卜劳迪医生招招手。“你最好对卡吉士也进行尸体解剖,”他说道。富尔司德医生带着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告别而去。侦探长到了卡吉士书房,发现总部的指纹专家正在房里忙个不停,可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六 异常情况范雷巡官听见有人在门上重重敲了一下,他把门推开了一道缝。他点了点头,放进来一个人,再把门关上。
新来的人、就尸希腊语翻译员屈加拉,立刻吩咐他去盘问呆米,要问清楚上个星期五晚上那个白痴的行动。
屈加拉报告说,“他讲那天晚上他堂兄叫他上床去,他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
侦探长说:“那就再问他,他第二天早晨醒来以后发生些什么,上星期六,也就是他堂兄死的那天。”
屈加拉向侦探长转过身来,“他讲,那天早上,他堂兄乔治的声音把他吵醒了,在隔壁的卧室里喊他过去。他讲,他起来,穿上衣服,到他堂兄的卧室里去,服侍他堂兄起身穿衣。”
“问他,那是什么时间。”老头子吩咐。
简短交谈了两句。“他讲,那是早上八点半。”
屈加拉说:“他讲他按常规给他堂兄乔治穿衣服。他——”
奎恩父子同声打断说:“按常规?”
卡吉上先生对衣着讲究非凡,所以卡吉士先生为了省得自己每天早上要吩咐挑一套新行头的麻烦,就用希腊文写了一张表,让呆米按照表格,每天挑选规定衣服。如果卡吉士先生,想要变更规定的套头,他就用自己家乡话,口头关照呆米。
侦探长问道。“卡吉士每星期制定一份新表吗?”
“不!那是一份七天的程序表,每个星期周而复始。当他的衣服穿得有点旧了,他干脆就吩咐裁缝照式样新做一件。对于零星服饰以及鞋子之类,他也是照这个方针办理的。就这样,自从卡吉士先生失明之后,程序表一直没有变动过。”
侦探长太声说道:“屈加拉,你问问这个蠢货,后来又怎样了。”
“他讲,他按照程序表给堂兄乔治穿衣服。他跟他堂兄离开卧室里去的时候,大概九点钟左右。”
琼说:“卡吉士先生的习惯,每天上午九点在书房里跟史洛安先生商量事情。当他与史洛安先生谈完了这天的事务,我就去笔录他的口述。”
侦探长转身向着吉尔伯·史洛安。“很显然,上星期六早上,紧挨在呆米之后看到卡吉士的,就是你了,史洛安先生。你仍象平常一样,九点钟和他在这儿碰头吗?”
史洛安神经质地清了清嗓子。“没那么准时,每天早上我确是九点钟准时跟乔治碰头的,可是上星期天睡过头了——前一夜,我在收藏品总库里工作得特别晚,我这天下楼时已经九点一刻了。卡吉士非常恼人,非常暴躁;他去世前这几个月里变得很不正常,可能是由于越来越意识到自己需要依靠别人的缘故吧。”
奎恩侦探长字斟句酌他说:“那天早上你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我看不出……唔,当然没有什么。一切如常,我应该说,正常。”
“他独自一人吗?”
“是的。”
“准确点讲吧,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史洛安显得不安了。“我们迅速地筹划了一个当天的事务。乔治看来好象除了买卖和收藏之外,心头还另有什么别的事。”
“他对我非常粗鲁。我很不痛快,也许他感到自己有点过分了,他突然改换了话题。他手指捻着他所系的红领带,用平静得多的口吻说:”我觉得这根领带有点儿变样了,吉尔伯。‘我用肯定的语气对他说:“唉,不,乔治,它看上去蛮好嘛,’他说,‘唔,它已经不挺刮了。我离开这儿之前,提醒我一下,打电话给百利公司。买几条新的象我现在系着的领带。’百利公司是他购买零星服饰的店家。在我离开之前,于是我就出门去了。”
“我并没有立刻到收藏品总库去——在商业区有个业务的约会——所以直到两个钟头之后我到收藏品总库去的时候,我才得到一个雇员的报告,说乔治去世了。于是我马上回家——收藏品总库离此不远,就在麦迪逊大街上。”
佩珀揍到侦探长身旁耳语,艾勒里也把头凑过去,三个人勿勿地商议了一下。侦探长点点头,转向史洛安,“史洛安先生,上星期六早晨你有没有发现这间书房里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史洛安摇摇头。
“卡吉士有没有告诉你,关于他前一夜接见客人的事?”
“一个字也没有,侦探长。”
侦探长转过身对琼·布莱特说:“把你自己的一些情况告诉我们吧。”
布莱特回答说:“我到这儿来给卡吉士先生办事才一年多,我出身于英国的一个名门世家。我是由阿瑟·伊温爵上介绍到卡吉士先生这儿来的。阿瑟·伊温爵士是英国的古董商和鉴赏专家,我以前在伦敦给他办事。我成了他的机要秘书。”
“布莱特小姐,”侦探长轻声柔气他说,“我要知道的是,上星期六早晨发生些什么情况。那天早上,在这间书房里,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以说明前一夜那个神秘客人身份的物件?”
她严肃地摇摇头。
“你就把当时情况谈谈吧。”
“我是在他跟卡吉士先生结束谈话之前到书房来的。我听见史洛安先生提醒卡吉士先生关于领带的事。后来史洛安先生走了,我就记录卡吉士先生的指示,大约记了十五分钟。等他口述完毕,我就对他说:”卡吉士先生,要我打电话到百利公司去给你订购新领带吗?‘他说:“不必啦,我自己办吧。’于是他递给我一只信封,封口已经粘住,并且已贴好邮票,吩咐我立刻投寄。我对这事感到有点奇怪——他的一切通信,一般都由我代理的……”
“一封信?”侦探长陷入了沉思。“寄给准的?”
琼皱起眉头。“真抱歉,侦探长。我确实不知道。当时我根本没有仔细看它。我只是好象记得那个地址是用笔和墨水写的,不是打字机上打出来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里楼下并没有打字机,正当我拿着信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我瞧见卡吉士先生拿起了他的电话听筒我听见他报了百利公司的电话号码,这时我走了出去,去寄信了。”
“这是什么时间?”
“十点差一刻吧。”
“此后,你还见到过活着的卡吉士吗?”
“没再见过,侦探长。我在半小时之后回到了楼上自己房间里,这时只听得楼下一声尖叫。我冲下楼来,发现西姆丝太太在书房里,昏厥了过去,卡吉士先生死在书桌上。”
“这么说。他是在十点差一刻到十点十五分之间死的喽?”
“我想是这样的吧。弗里兰太太和史洛安太大也都在我后面奔到楼下,看到了死人,嚎陶大哭起来。立刻打电话给富乐司德医生和收藏品总库。这时韦格施从后面来到书房,不多久富乐司德医生也到了——与沃兹医生同时进来,于是富乐司德医生宣布卡吉士死亡。”
侦探长对琼说,“布莱特小姐,我要问你一个特别的问题。这个星期三的晚上——也就是大前天夜里——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呢?”
书房里顿时象死一般的寂静。琼若无其事地回答说:“侦探长,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前几天所发生的一切使我感到相当困乏,星期三下午,我到中央公园去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早早地吃了晚饭,吃完了就上床。我在床上看了个把钟头的书,大约十点钟闭眼睡觉。全部情况就是这样。”
“你在那整整一夜都睡得很香吗?”
“当然罗。”
侦探长的手搁到了佩珀的僵硬的胳膊上,说:“那末,布莱特小姐,你如何来解释这样一个事实呢,就是在凌晨一点钟,佩珀先生看见你在这间书房里徘徊,并且看见你摆弄卡吉士的保险箱?”
琼笑了笑,直接跟佩珀对话。“你瞧见我在书房里徘徊,你瞧见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