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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家中,而不应是王宫。”
留在王宫里,只有死路一条,呆在家中,向风军求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些天来,死的人已经足多了,越泽不想再拉上这些大臣们做自己的陪葬品。
听闻越泽的话,在场的大臣们哭声更大。
凭心而论,在安国大臣们看来,如果这段时间大王不是因为李媚儿做出那么多的荒唐事,大王堪称是一明主,即便是现在,也称得上是位仁义之君,只可惜,安国现在却要面临亡国的命运。
“臣等愿陪大王共赴国难!”大臣们齐齐跪地叩首,异口同声道。
“那……又何必呢。”越泽摇头苦笑,挥手道:“走吧,都走吧,本王现在……也要回寝宫去陪陪爱姬了。”
说着话,显得苍老十好几岁的越泽摇摇晃晃地走出大殿,两旁的宫女们急忙上前搀扶。
目送着越泽缓缓离去的背影,大臣们无不是泣不成声,一个个跪伏在地上,爱去不肯站起身。
很快,入城的风军便打到王宫近前。
现在,王宫里的侍卫加上一些溃逃回来的散军,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三万人,只这点兵力,就算再精锐,再骁勇善战,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数十万风军?
等到风军把王宫团团包围之后,大举进攻的号角随之吹响。
只见王宫外面,风军搭起无数架云梯,密压压的风军如蚂蚁一般疯狂地向宫墙上攀爬。
王宫侍卫殊死抵抗,怎奈风军人数太多,打下一个,上来十个,斩不尽,杀不绝,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风军只是一轮强冲,便把王宫侍卫的防线撕开,随后,大批的风军冲入安国的王宫当中,一时间,王宫里面人喊马嘶,宫女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以及双方将士们的拼杀声四起。
齐横是由王宫的正门一马当先杀进来的。他手持九转断魂刀,跨下骑着红鬃马,率领一支重装骑兵,直冲冲地突入王宫。宫门后面的侍卫们还想放箭射杀他们,可是他们的箭阵对重装骑兵毫无威胁,随着骑兵展开冲阵,王宫侍卫的阵形变被冲得四分五裂,许多侍卫不是死于重装骑兵的长枪之下,而是被战马的铁蹄活生生踩死的。
杀入王宫后,齐横也不回头冲杀,率领着麾下重装骑兵们一个劲的向王宫内部突进。
他由王宫的宫门处一直杀到王宫的正殿,连马都没下,直接催马上了台阶,冲到正殿的大门外。
他探头向里面一瞧,好嘛,偌大的正殿,里面坐满了安国的大臣们,看其官服,不是一品、从一品就是二品、从二品的高官大员。
他咧嘴一笑,用刀尖遥指众大臣,喝道:“不想死的,现在乖乖俯首就缚,如若不然,嘿嘿,可就别怪本帅刀下无情了!”
他话音刚落,一名安国大臣猛然怒吼一声,抽出佩剑,大喊大叫着冲出大殿,直奔齐横而来。
这人只是一文官,齐横又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他安坐于马上未动,一直等对方冲到自己近前,抬剑刺向自己的时候,他方把手中的灵刀向外一挥。
就听当啷一声,那大臣手中的佩剑脱手而飞,弹出好远,虎口也被震裂,鲜血滴落下来,并不给对方求饶的机会,齐横手中的灵刀顺势向前一探,扑哧一声,那大臣的胸膛被灵刀贯穿,他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还有哪个再来找死,本帅今日一并收拾个干净,哈哈——”齐横甩了甩灵刀上的血迹,垂目俯视大殿里的众多安国大臣,仰面大笑。
安国大臣们恨得牙根都痒痒,但是他们也明白,冲上去拼命就如同是去送死,而且死得还毫无意义。
这个时候,重装骑兵以及大量的风国步兵们也跟了上来,纷纷涌入大殿之内,手持钢刀利剑,将这些安国大臣们统统*住。
且说身在寝宫的越泽,他与李媚儿相拥坐于内室,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和尖叫声,李媚儿低声说道:“风军……似乎已经杀进了王宫……这,都是媚儿的错!”
越泽下意识地把她抱紧,打断她的话,摇头说道:“风人贪得无厌、凶残好战,而我国又军力羸弱,风国对我国用兵是早晚的事,又与爱姬何干?”
李媚儿眼圈一红,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她很想告诉越泽事情的真相,其实自己是风国的奸细,可是她又怕越泽在最后一刻会记恨自己,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爱姬,风人要杀的人是我,现在,你装扮成宫女,或许还有机会逃出去……”
“不,臣妾哪都不去,臣妾早就说过,就算要死,也要与大王死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顿住,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越泽,喃喃说道:“媚儿这辈子都在受人左右……媚儿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现在……只想决定自己的归宿。”
第742章
听着李媚儿的话,越泽心中一阵悸动,有此红颜,夫复何求?
他向一旁招招手,一名宫女颤巍巍地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在托盘上,放有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越泽接过酒壶和酒杯,斟满一杯酒,而后,他喝退了周围的宫女们。
酒壶里的酒是珍品的佳酿,不过,其中也掺下了剧毒,一滴便足可致人于死地的剧毒。
越泽捏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喝下这杯毒酒很容易,而后所有的烦恼也都将与自己无关,但是,他也要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永远的分别。
看着李媚儿娇美的容颜,他心中生出一阵阵的不舍,断断续续地说道:“真想……真想再陪在爱姬的身边啊……哪怕……再、再多一天也好……”
说到这里,越泽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叹息一声,而后,把心一横,猛的抬起酒杯,放到唇边。
“大王……”李媚儿心头一震,抢过酒杯,柔声说道:“大王还是让臣妾先行一步吧!”
说话之间,她作势就把杯中的毒酒喝下去,而就在这时,寝宫里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数名风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越泽和李媚儿心头同是一惊,后者手里的酒杯没拿稳,随之摔落到地上。
冲进来的风兵快速巡视一周,发现大殿里除了越泽和李媚儿外再没有其他人,这才纷纷向两旁退让。
随着他们分开,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人。这人身穿风国文官的官服,中等身材,年岁不大,未到三十的样子,白面无须,长得清秀斯文,若是换上便装,和一书生没什么两样。
这位不是旁人,正是风国参政堂的总参事,蔡圭。
蔡圭走进大殿后,先是看眼越泽,而后又眼神复杂地看向李媚儿,沉吟片刻,他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在下蔡圭,见过安王殿下……雅宁夫人!”
越泽当然认识蔡圭,他出访风国镇江时,和蔡圭也见过数次。想不到蔡圭会出现在自己的王宫里,越泽先是愕然,而后又笑了,苦笑,哀叹道:“亡国之君,蔡大人又何必如此多礼?”
蔡圭干笑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在下……有几句话想和雅宁夫人单独谈谈,不知,安王殿下能否行个方便?”
他的话立刻引起越泽的警觉,他下意识地抓进李媚儿的柔荑,怒视着蔡圭,凝声问道:“你想做甚?”
蔡圭摆手说道:“安王殿下不必紧张,在下对雅宁夫人绝无恶意……”
他话音未落,李媚儿轻轻拍下越泽的手背,低声说道:“大王,让臣妾过去吧,臣妾相信蔡大人的为人。”
她这话,即是对越泽说的,也是说给蔡圭听的。后者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越泽呆呆地看着李媚儿,过了良久,他紧抓着她的手才慢慢松开。李媚儿从内室走出来,到了蔡圭近前,先是轻福了一礼,而后低声说道:“谢谢。”
她的道谢,是因为蔡圭没有点破她的身份,对她的称呼也没有直呼名讳,而是尊称夫人。
蔡圭明白她的意思,抿了抿嘴,而后问道:“你……真的决定和越泽一同赴死?”
“是!”李媚儿坚定地点点头。
“真的认为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是!”
“现在后悔,还有机会。”说着话,蔡圭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大王已经交代过,如果媚儿愿意,可以留在大王的身边,做大王的夫人!”
“请大人回去代媚儿多谢大王的美意,媚儿……只能心领了。”李媚儿看着蔡圭,眼神中透出的坚定令人心折。
唉!蔡圭暗叹一声,直勾勾地看着李媚儿许久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点点头。他向一旁的一名风兵招了招手,那风兵立刻上前,并把肩上背着的包裹取下来,递给李媚儿。
“大人,这是……”李媚儿看眼包裹,又不解地看向蔡圭。
“里面有两套风军的军装,趁着现在王宫里还混乱,你与越泽……赶快逃吧,逃得远远的,逃到让任何人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蔡圭接过包裹,不由分说地塞进李媚儿的怀中。
万万没有想到,一心只想着仕途前程的蔡圭竟然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私自放大王和自己逃走。李媚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她颤声说道:“大人……”
“别说了,快走吧!”蔡圭又从怀中胡乱地掏出一打银票,看也没看,直接塞进包裹当中,然后深吸口气,说道:“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赶快走!”
说完,他还用力推了下李媚儿,然后向左右的风兵甩了下头。
数名风兵们纷纷把早已准备好的装油的坛子拿了出来,打开盖子,快速地向寝宫的地上、墙上浇洒火油。
李媚儿眼含热泪,捧着包裹,边看着蔡圭边缓缓后退。
以前,她以为自己在蔡圭心中只是一件工具,摧毁安国供他飞黄腾达的工具,原来并不是这样,在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她突然停下脚步,撩起裙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向蔡圭连叩了三个头,而后再不耽搁,站起身形,转身走回内室,与越泽换起风军的军装。
蔡圭给她的这两套军装像是给他俩量身定做似的,一大一小,越泽和李媚儿穿起来正合身。很快,又有风兵上前,摘下头盔,解下战甲,交给他二人。
越泽现在是彻底糊涂了,头脑一片空白,满脸茫然地穿起风军的军装和盔甲。
他想不明白蔡圭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这么帮自己,当初自己在镇江的时候,虽然和蔡圭见过几面,但也没怎么深交,可无交情可言啊!
等到越泽和李媚儿把军装和盔甲都穿戴好,蔡圭令两名风兵护送他二人出宫,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几名风军退出寝宫,点起火把,掷入寝宫之内。
寝宫里已被浇过火油,粘火就着,只眨眼的工夫,偌大的寝宫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大火由内而外,很快便顶开寝宫的棚顶,火苗窜到半空中。
蔡圭站在寝宫之外,看着越烧越盛的火势,他也随之长长嘘了口气。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人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院墙上还蹲坐有一人,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唐寅。现在他的眼伤已经痊愈,只是眼眶的四周还有些微红,但已经不影响他的视力。
“原来,殿下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随着一声轻笑,任笑也跳上院墙,在唐寅的身边坐了下来。
唐寅转头看了他一眼,故意装糊涂地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蔡大人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私自放走越王和媚儿小姐,想必,这定是事先得到殿下的授意。”任笑笑呵呵地看向他。
唐寅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但也算默认了。
正如任笑所说,蔡圭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放越泽,这可不是件小事,要是传到朝廷那里,不止他一个人要脑袋搬家,全家老小恐怕一个都活不成,蔡家就得被灭族。
“安王曾对王妃有不轨之举,殿下竟肯放他一条活路,实在不合殿下平日里的作风啊!该不会是……”说到这里,他故意不把话说完,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等了半晌,也未见唐寅接话,他暗道一声无趣,只好继续说道:“该不会是殿下喜欢上了媚儿小姐,不忍看到媚儿小姐随安王一同赴死吧?”
沉默不语的唐寅突然说道:“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见他满脸的认真,任笑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问道:“殿下所问何事?”
“灵武的修为境界是不是真的会影响心性?”唐寅皱着眉头,凝视着他。
“按理说,是这样的。”顿了一下,任笑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觉得殿下的心胸变得宽广,倒是件好事。”
唐寅白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语气淡然地说道:“媚儿小姐于风国有功,放她和越泽一条生路,也算是我对她的回报,仅此而已,别无它意。”
说完话,他身子向后一仰,从院墙上飘身落到院外。
“呃……殿下还真是冷漠啊!”任笑摇头笑了笑,也跟着跳下了院墙。
越泽的寝宫被风军放火付之一炬,风军对外的宣称亦是越泽和李媚儿双双被烧死,别说安人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