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知邵俊前来的消息,邵誉带领麾下的文武官员亲自出城迎接,其中也包括韩忠、元恬这两位。
邵俊刚从马车里走出来,邵誉便已抢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然后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必恭必敬地跪地施大礼,说道:“侄儿邵誉,不知叔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叔父多多包涵。”
邵誉和邵方是同辈,就辈分而言,他确实比邵俊小一辈,以子侄自称绝对没错,不过他二人的年纪却相仿,算起来,邵誉可能还要长邵俊几岁。邵誉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可谓是一表人才,身材高大,相貌俊秀,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暗赞两声。
邵俊做梦也想不到邵誉能对自己以叔侄大礼相见,他只是受邵方迫害的一落魄王族,逃亡到风国之后,唐寅虽有善待于他,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处处受制,此时受邵誉如此礼遇,邵俊心里不由得百感交加,五味俱全,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也跪下去,抱住邵誉,放声大哭。这时他的大哭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在家破人亡之后又见亲人的有感而发。他哭,邵誉也忍不住流下眼泪,当然,邵誉的哭就或多或少有假装的成份了。
见他叔侄二人跪抱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站于不远处的韩忠紧咬牙关,眉头大皱,手也慢慢抬起,握住腰间的佩剑。邵俊可是大王通缉的要犯,邵誉未当场擒拿他也就罢了,还与此贼抱头痛哭,只此一条,就可视他为同犯论处。
看到他要拔剑,旁边的元恬吓出一身的冷汗,急忙把他手腕抓住,低声问道:“韩大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邵俊为朝廷钦犯,我当然要把他拿下……”
唉!元恬暗叹口气,不知道韩忠是不是书读得太多,连脑筋都读死了,这里是凤阳城,是人家邵誉的地头,要抓人,也得看邵誉的意思,这时候你蹦出去要抓人,不是当然羞辱邵誉,逼邵誉和朝廷撕破脸吗?元恬把声音压到最低,小声劝道:“韩大人啊,抓不抓邵俊,我想邵大人自有分寸,你就别在多管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韩忠不是呆子,听元恬这么说,也意识到现在自己站出来抓人不太合适,他重重哼了一声,嘟囔道:“我倒要看看,邵郡首会不会对同室宗亲寻私,如果他敢,我必呈报大王,重惩奸佞!”
元恬无力地翻了翻白眼,风国就等着盼着西山郡和王廷闹翻呢。
等邵俊和邵誉哭得也差不多了,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低声提醒道:“大人,这里非谈话之所,还是先进城吧!”说话的同时,中年人特意向韩忠和元恬那边使个眼色。
邵誉顺势瞄了一眼,连声说道:“对、对、对,刘亭先生所言有理。”说着话,他搀扶着邵俊站起身,说道:“叔父,我们进城再谈!”
“好。”邵俊急忙应了一声。
这时,蔡圭令护送的风军不用进城,全部返回风军大营。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嫌,现在双方毕竟是敌对状态,让数百名风军进城,要说邵誉不忌惮那是不可能的。
邵誉没有忽略这个细节,忍不住多看了蔡圭几眼,问邵俊道:“叔父,这位是……”
“在下蔡圭,拜见邵大人!”不用邵俊替自己引见,蔡圭主动走上前来,冲着邵誉深施一礼。
蔡圭?邵誉认真寻思两遍这个名字,确认自己从未听说过,想来只是风国的无名小卒,也就没放在心上。
“叔父,请上车!”邵誉侧身,把邵俊先让上马车,自己才跟了上去,还未等坐定,邵俊又探头招呼道:“蔡大人,你也坐进来吧!”
经过刚才那一场痛哭,邵俊觉得和邵誉的关系亲近许多,但要他单独面对邵誉,他还是有些胆怯。
邵俊想找个人壮胆,蔡圭还不放心让他和邵誉单独相处呢,听邵俊主动招呼自己,就顺水推舟的也坐进马车。
马车里,邵俊和蔡圭坐一边,邵誉和中年人刘亭坐在另一边。路上,邵誉笑道:“叔父,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王兄遇刺的时候。”邵俊叹息道。
“听说,先王的被害是和大王有关?”邵誉慢悠悠地问道。
“何止与邵方有关,那就是邵方派出的刺客!”邵俊义愤填膺道:“王兄狩猎的路线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若非有人里应外合,刺客绝不可能事先设伏。”
邵誉眼珠转了转,喃喃道:“叔父所言也有道理。”
邵俊心中一动,忙道:“贤侄,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邵誉一笑,问道:“不知叔父让侄儿帮你什么?”
邵俊正色道:“天子已知邵方弑父夺位之事,亦是气愤至极,现已罢免邵方的王位,并册封我为莫王。可邵方公然违抗天子之命,拒不退位,风国这次助我讨伐邵方,也是奉天子之命。贤侄,邵方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又公然与天子为敌,你为他做事,早晚要受其害,不如投靠于我,你我叔侄二人也可重振莫国!”
对邵俊这番话,邵誉一点都不意外,他早就猜到邵俊冒险前来就是要劝降自己。他故意面露难色,说道:“叔父,并非侄儿不想帮你,而是侄儿也有难处。先不说大王的王位得之正与不正,但在莫国,大王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另外,上次风军进攻凤阳,损兵折将甚重,听说连风王殿下的爱将也死于两军阵前,我若投靠于你,风王殿下又怎会放过我呢?”
“这……”邵俊当然没忘记李胜死时,唐寅出离愤怒的样子,现在邵誉说起此事,他还真无话可说。
这时候,蔡圭突然开口说道:“邵大人尽管放心,两军对阵之时,死伤在所难免,我家大王也绝不会因为此事而怨恨邵大人!”
邵誉挑起眉毛,对上蔡圭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片刻,淡然问道:“蔡大人能代表风王殿下说话?”
蔡圭几乎连想都没想,点头应道:“没错!在下奉大王之命前来,也完全可以代表大王做出抉择。”
呦!好大的口气啊!邵誉下意识地问道:“不知蔡大人在风国是何官职?”
蔡圭接道:“掌管宁北八郡。”
见邵誉面露惊讶之色,蔡圭继续说道:“我蔡家深受大王厚恩,掌管宁北八郡的一切事务。大王仁慈,胸怀若谷,只要真心实意的为大王做事,大王绝对会不计前嫌,我蔡家就是个例子。”
这话若由旁人来说,可能还会让人觉得是虚伪之词,可由蔡圭的口里说出来,可信度就要高得多了。
邵誉对宁北八郡的情况再不了解也知道目前掌管大局的是蔡家,他本以为蔡圭只是风国一无名小卒,没想到竟然是蔡家的人,想必唐寅派他随邵俊一同前来,也是为表明心意。
他和身边的李亭对视一眼,而后含笑说道:“不知是蔡公子,失敬失敬!”
蔡圭笑道:“邵大人客气了!”顿了一下,他又正色说道:“弃暗投明,是邵大人唯一的出路,继续站在邵方那一边,早晚要被他害死。”
邵誉故作惊讶,疑问道:“蔡公子此话怎讲?”
蔡圭说道:“邵方为保自己的正统地位,大肆杀害邵氏家族,邵大人认为邵方能容得下你吗?”
李亭接话道:“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大王还特意给西山郡发来文书,称赞大人是忠于莫国、忠于大王的忠良。”
蔡圭笑了,说道:“难道李亭先生看不到那是邵方的安抚之策?现在邵方一边要对玉国用兵,一边又要和我大风交战,最怕的便是内部生乱,他现在安抚邵大人,是希望自己的后院不要起火,而一旦等他空出手来,只怕,邵大人也会步众多被害同族宗亲的后尘!”
“对、对、对!”邵俊急忙附和道:“蔡大人所言有理,贤侄可要三思而行啊!”
邵誉的头脑哪是邵俊能比得了的,邵方是什么心思,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背叛邵方,倒戈向风国,对于他而言也确实是条出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隆重的迎接邵俊了。关键是事关重大,他现在要做出的抉择关系到整个西山郡以及他全家老小的生死存亡,不得不慎重考虑,不到最后一步,他也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在他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不得罪,给自己留两条路,无论双方谁输谁赢,他都不至于被*上绝路。
邵誉的想法得到他的心腹谋士刘亭的大力支持,刘亭认为他现在即不能与邵方公然撕破脸,也不可一味的和风国方面死硬到底。
他面露难色,冲着邵俊摇头苦笑,说道:“叔父,并非侄儿不念同宗之情,而是侄儿也有自己的苦衷,此事……侄儿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
他没有一口拒绝自己的招降,邵俊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敢*他太急,连声说道:“是、是、是!这毕竟是件关系到贤侄前程的大事,仔细斟酌也是应该的。”
蔡圭暗叹口气,这个邵俊,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现在他也大致明白了邵誉的心思,他想做墙头草,两边倒,两边都不得罪,给自己留两条退路,这样的人也最难缠,好在自己早就预想过这样的情况,并做了相应的准备。
他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邵大人对邵方念及情谊,只怕,邵方可不会对邵大人手下留情啊!”
邵誉和刘亭同是一皱眉,问道:“蔡公子此话怎讲?”
蔡圭慢悠悠地说道:“韩忠、元恬二人不向东跑,不向南跑,偏偏向西跑,逃进西山郡,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谁都说不清楚啊……”他点到为止,故意留给邵誉和刘亭遐想的空间。
邵誉和刘亭一愣,而后仰面大笑,说道:“我西山郡地势险要,韩、元两位大人跑到西山郡避难,也是在情理之中。”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蔡圭淡笑着说道。
邵俊、蔡圭二人造访西山郡,得到邵誉的热情接待,后者将两人奉为上宾,又是派专人保护,又是派专人侍候,让两人在凤阳安安稳稳地住下来。
可是他俩住在凤阳的这段时间里,虽说邵誉每天都是好酒好菜的款待,但就是不提正事,也从未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很明显,他是在拖,希望能拖到局势明朗的那一天再做选择。如果风国胜券在握,他便顺势接受邵俊和蔡圭的招降,倒戈向风国,如果莫国赢了,他也不吃亏,到时把邵俊和蔡圭一杀,拿他二人的人头向邵方邀功。反正无论双方谁输谁赢,他都有路可走。
对于邵誉的心思,蔡圭了如指掌,邵誉想拖延时间,反而正合他的心意。
另一边的镇江可不象凤阳这么平静。西山郡倒戈向风国的传言不胫而走,流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这时候,天眼和地网的探子又秘密找到太傅张荣。
这天,散朝之后张荣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府内的下人便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两名自称商人的中年人求见。
身为太傅,又深得大王的器重,每天到张荣府上拜访的宾客极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这并非稀奇之事。不过今天张荣的心情不佳,莫安联军在玉国势如破竹,可风军在莫国北方的推进也同样无法阻挡,北方战事吃紧,邵方震怒,朝堂上下一片紧张,身为重臣的张荣也深感压力。
听闻拜访之人的名字甚是耳生,张荣心烦地挥挥手,说道:“不见不见。”
报信的下人把一封信纸递到张荣面前,低声说道:“大人,求见之人说,大人见了这封信,自然会见他二人。”
“哦?”张荣接过信纸,展开一瞧,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小人愿奉送千金,只求一见太傅大人。
张荣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贪财,见来人肯送自己千金,心头顿是一动,他站起身形,边向后走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把他二人带到书房。”
“是!大人!”
报信的下人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张荣换好便装,在书房里坐等时间不长,下人从外面领进来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两位倒也机灵,见到张荣,急忙上前,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小人梁仁(刘阳),见过张大人。”
“恩!”张荣安坐在塌上,动也没动,只是随意地瞄了二人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来,继续看手中的书卷,同时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二人求见本官有何事?”
自称梁仁和刘阳的两名中年人互相看了一眼,前者开口说道:“张大人,小人冒昧拜访,是有事相求。”
张荣一点也不意外,能找上自己的十之八九都是有事相求的。他随口问道:“听说你二人是商人?”
“是的,张大人。”
“做什么生意的?”
“马匹。”梁仁小声回道。
是马商!张荣放下书卷,重新打量他二人。在当时,能做马商的都是很有势力的大商人,赚的也是暴利,钱财自然不在话下,一向贪财的张荣也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揽财的机会来了。
“说说吧,你二人有何事相求?”
“这……”梁仁和刘阳显得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