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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天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他低声说:“傲天,早就不是当年的傲天了。”他把头低下去,双手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所以,小如,也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如了。”
傲天抬起头,眼泪直直地流下来。
“后来,我就嫁给了他,他抛弃了自己原来的家室。就这样和我过了两年。他这两年来所做的一切,就是喝酒、打架,以及在心情不好时喝醉了酒打骂我。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不要我,父亲也被我气病了,我是自作自受。”
看着心上人如今消瘦、苍白,傲天只感到心在剧痛。
“那我现在想要挽回这些,可以吗?”他满怀希望地问小如。
但是小如只是报以凄然一笑:“晚了。”
“不!”傲天的牙咬得咯咯响,臂膀在颤动,眼睛布满血丝:“我要杀了那个男人!”
“不要。”小如轻轻地说,“他现在,是我丈夫了,不许你伤害他。”
“小如!”
“你发誓!”
傲天愣愣地看着小如的脸,最后颓然说道:“我对你发誓,在你有生之年,不伤害你的……丈夫。”
小如点了点头,站起身:“我走了。”
“去哪?”
“回家。”
“家……”傲天目送小如离去,一颗心仿佛被千刀万剐。
※ ※ ※ ※ ※ ※ ※ ※ ※ ※ ※ ※ ※ ※ ※ ※ ※ ※ ※
此后,傲天将家当全部搬到樱花城,在此定居。一年之后,古诺来探望他。
“找到你这里还真难。”古诺走进偏僻的小铁匠铺,看到在角落里有一张小桌,傲天目光呆滞地坐在桌旁。
古诺来到桌旁坐下:“我升任爱尔贝塔地区的总治安长官了。”
傲天勉强一笑:“哦,那就是说我以后可以享受更多的特权了。”
“不是跟你开玩笑,小如出什么事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傲天把小如的事说了一下。
“这属于治安方面的事件,用不用我把那个男人抓起来?”古诺的脸色也阴沉得吓人。
“不用了,我对小如发过誓的,在她有生之年,不使她丈夫受到伤害。”
古诺又想了想:“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我会的,谢谢。”
古诺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傲天,你身上有极为炽烈的杀气,你没事吧?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傲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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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天的生命中,还能剩下些什么呢?
他打铁时再也唱不出愉快的歌了。不仅如此,还经常弄坏了本已快造好的武器,很快,主顾们都不再上门了。
傲天的房间越来越脏,空酒瓶随地都是,他也懒得打扫。
小鸟不敢飞近这个破落的小铁匠铺,它们惧怕那时时高涨的杀气。
古诺走进小屋时,却只见傲天捧着一本书,愣愣地读: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
“你这么喜欢读佛经,不如干脆去当个武僧吧!”古诺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傲天抬起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噗!”古诺一口把刚喝下的水喷了出来,“拜托,你不是说真的吧?你现在是铁匠,当什么武僧啊?”
傲天一声不响地解下腕带、挂饰、披肩……直到身上只剩一件衬衫和长裤。
“你看我现在还有哪里像铁匠吗?”
古诺默然,最后说:“可你已经是铁匠了,要改行做武僧可不容易。你要从头开始,从一个服事开始,慢慢积攒功业。而且……你现在杀气太重,不适合做武僧。”
傲天惨然笑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时间。年轻人们能做好的事,我现在花十倍、百倍的努力,一样可以做好。至于杀气,正好等我当了武僧,再慢慢消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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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傲天散去全身的武艺,从一个小服事做起。他在各地进行巡礼苦行,磨练自我,为做一名武僧做准备。
只是,没有改变的是,他浑身的杀气。松鼠、狸猫、溜溜猴,总是快速地从他身边逃开。
樱花城就交给了古诺。当时樱花尚属于爱尔贝塔地区,古诺可以名正言顺地行使职权。他也忠实地履行了傲天的誓言。小如的丈夫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小流氓的骚扰,甚至在历次打击黑社会时,也都被放过了。
有一次,一群敌对势力的人马趁着月黑风高,上门寻仇,小如的丈夫受了伤。就在此时,却见那群人都被一阵箭雨放倒。而小如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快速隐退在黑暗中。
但是,她的丈夫却因此怀疑她有外遇,对她打骂不断。丈夫的前妻也总是上门挑衅,骂得很难听。对这些情况,古诺无能为力。他只是奇怪为什么小如宁可跟这么一个渣滓,也不肯跟傲天。
“唉,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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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傲天再次出现在了樱花城。古诺又喜又忧,喜的是傲天已全然是一副武僧的样子了,忧的是,那股杀气丝毫没有减弱。
“恭喜你了,傲天。”古诺笑着说。
“谢谢。”傲天也淡淡地笑着回应,随即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年,小如怎么样?”
“果然一回来就先问她。放心,她好着呢。”
“那就好。”
“傲天……”
“嗯?”
古诺吸了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消除这杀气呢?”
傲天沉默着,最后说:“也许当我把我要杀的人杀掉以后吧。”
“那不行的。”古诺皱眉,“他有罪,但罪不至死。如果你愿意,我完全可以凭他所犯的罪把他抓起来。我暗中搜集了他很多罪证,足够关他个几十年了。”
傲天摇摇头,神情很坚决:“他必须死。”
“身为治安长官,在这种问题上我可不能徇私。如果你要那样做,也将难逃法律的制裁。”古诺也很坚决,“而且你不是对小如发过誓,不伤害他的吗?”
傲天的神情黯淡下去:“是的,所以我只能永远带着这身杀气了。”
“醒醒吧,傲天,你现在被仇恨束缚住了。”古诺劝道,“你这样下去,只会害人害己,为什么不做回从前的自己呢?”
傲天叹了口气:“好吧。我会用修行,来消除杀气的。”
※ ※ ※ ※ ※ ※ ※ ※ ※ ※ ※ ※ ※ ※ ※ ※ ※ ※ ※
一年后,在傲天那间已破败不堪的小屋。
傲天正在念诵“世间万物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忽然古诺撞开门冲了进来。
“傲天。”他说道,“小如死了。”
傲天霍地站起。
※ ※ ※ ※ ※ ※ ※ ※ ※ ※ ※ ※ ※ ※ ※ ※ ※ ※ ※
小如死了,死于难产。
傲天亲自诵经超度亡魂。他的脸色很平静,连小如那混蛋丈夫都没察觉什么异样。只有以治安长官身份到来的古诺,手中一直暗暗捏着一把冷汗。
傲天的杀气如同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浪峰直指那个懵懂未觉的男人。
“小如是因他而死的,小如是因他而死的!”
天空无色,草地无色。
※ ※ ※ ※ ※ ※ ※ ※ ※ ※ ※ ※ ※ ※ ※ ※ ※ ※ ※
三天后,天完全被黑云盖住,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一丝月光。
傲天坐在小如家的墙上。
“只因那一念之差,错过一生的幸福。爱人已逝,我于世界再无眷恋。既然不能守护,那就毁灭吧。我所发的誓言,已随小如的死而飘然逝去。是的,过了今晚,再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束缚我。”
他一俯身,跳下去,进入院子,一拳将门砸得粉碎。
“这土地,每一寸,都有小如的痕迹……”
那男人醉醺醺地走出来,含混不清地说道:“你……你是谁,滚,滚……”
傲天一拳将男人打得直飞出去,“砰”的一声撞上墙,又掉在地上。
“每一寸都有……”
他在那男人身上乱踩,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每一寸……”
他将已无抵抗能力的男人拎起来,重重地抽他的耳光。
“小如……”
傲天单手将男人的头颅捏得粉碎,然后将死尸抛在地上,又踩起来。
“小如!!!”
“咣”的一声,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
傲天摇摇晃晃地走出门,看到剑士治安队已严密地包围了此处,领头的正是古诺。
傲天的杀气消失了,他的眼神很疲惫,嘴角微露一丝笑意:“不愧是古诺带出来的队,效率就是不一样……”
“傲天!我早就警告过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
傲天笑了,很久没有如此畅快地笑:“对不起,古诺。
今生今世,我注定要亏欠你,亏欠小如,亏欠这个世界。
但我想,来世,我再也不要什么情,什么爱。
来世,我要做个自由自在的武僧。”
傲天右手抬起,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劈在自己的面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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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是那么的灰,草还是那么的败,可肮脏不堪的我们,还是得继续相亲相爱。
古诺半年后与女友结了婚,回到爱尔贝塔。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樱花城在几十年后逐渐衰落,最后被乌龟岛势力占据。
但是没有人知道,傲天的灵魂,在死的那一刻,却听到一个声音在冥冥中对他说:
“来世,你叫玄慈。”
(前世的印记 END)
第一部 黑夜天使
第四章 惜泪如金
在卢恩王国的一艘客轮上,乘客们尽情享用着海风和粗制的烈酒。这艘客轮也老久的很了,开得很慢,但这也可以让乘客们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大海。并且它的票价也要比其他客轮低的多,因此很适合那些没多少机会出海的穷人,以及辎铢必较的商人们。当然,船上也不乏一些老江湖,一些经验丰富的水手们。
对于航海的人们来说,除了那些忙碌的船员,大部分人还是很悠闲的。白天他们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风平浪静的大海,晚上就在船舱中点几盏油灯,喝着酒,胡聊神侃。
这船上的酒,是极廉价的那种。味道很烈,喝上小小一杯就能让人头昏脑胀,但劲道却并不持久,一会就没感觉了,不过令人多泡尿而已。但是既然坐上了这艘旧船,谁还在乎那个呢,只要喝着够劲,能让人舌头打弯脖子发红,扯开腔子就是一通吹,就行了。
红头发的闪克思几杯酒下肚,已是脸红脖子粗了。他张开大嘴说道:“说起来,上次我出海时,遇上大风大浪。那天的浪特别高,大概把海底的生物都卷出来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啊?”几条汉子嚷嚷着。
“鱼!”
“切……”四周一片嘘声,“鱼也算新鲜啊?”
闪克思摆着大手:“不不不,那些鱼,保证你们听都没听说过!有的鱼全身红色,鳞片特别大;有的鱼是蓝色的,身上有几排刺,而且鱼嘴又长又尖,像剑一样;有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在海浪之间,隐约有几团影子,都像人一样站着,但却是鱼头鱼尾。”
“像人一样站着?”白胡子的阿切特大笑着,“闪克思,你是不是喝多了?那是在水里,怎么站啊?”
闪克思满面通红:“胡说,我看得真真切切,那些‘人’确实是站在水里!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样!”
争吵之中,没人注意到白发的旅客轻轻地自言自语:“原来不过是异变鱼、剑鱼、人鱼士兵啊。”
一个名叫托比的家伙,喝醉了就爱五音不全地唱歌,此时他大声唱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嘈杂了很久,又一个人说道:“这毕竟都是虚无飘渺的,我给你们讲吧。有一次,我外出打鱼,坐船经过一片沙洲,结果看到沙洲上生长着好几只海葵。那些海葵竟然会走动,它们用根部一些小小的突起来蠕动身体。当时看着那景象,真把我吓得够戗。”
“你这也是无根无据的啊。”闪克思不满地说道。
那个人严肃地拉起衣服,只见他的胸膛上横着一道伤疤,可以看出是带刺的触角留下的。
“我驾着船不知所措。”他说道,“然后那些海葵就慢慢地移入了海水中,看着它们没入水里,我就知道大事不妙,此时一丛触角忽地从船舷边探出来,结结实实地刺了我一下。我奋起全力,才将船开离了那里,此后再也不敢去那片危险海域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