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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蓉却是不管刘大奶奶,而是看向大夫人和太夫人大声开口:“太祖母,祖母,请听我一言!我们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将六姐儿送出去,有什么用,到时候万一在外面传染了出去,我们再和那些被传染的人接触,我们不还是一样会被传染!”
“就不说这点,万一让圣上知道,是我们府邸将传染源扩散出去的,我们侯府就会好过吗?”
所有人都不禁沉默。
“那你说,这不行,那也不行,又没有办法治疗天花,你说该怎么办?”刘大奶奶快速的开口。
柳蓉眉头皱紧,好一会才看着所有人开口:“我们现在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六姐儿的住处封起来。”
大夫人皱起眉头。
“我说的封起来,不是要将这里封死,而是拉上一条布,不让那些不知情的丫鬟小厮们再靠近六姐儿的处所,以后三餐,皆由仆人放在布线的处所,由里面的人出来取。”柳蓉说着维维一顿,整理自己的思绪,望着太夫人开口:“天花,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不直接同病人接触,我们是不会被传染的。”
这句话说出来,柳蓉自己底气也不太足,但是这个时候必须坚定所有人的信心,不然才是真正的麻烦!
柳蓉扫过所有看着自己的人,尽量淡定从容的继续开口:“到时候屋里的东西,都煮热水烫过,再晒了太阳重新使用,不和外面接触,这样即便是六姐儿真的出事了,也影响不到府邸里的其它人。”
柳蓉说着看向太夫人:“还请太夫人让我进六姐儿的屋中看看六姐儿的情况!这样我才好更好的想出如何对付天花的办法!”
柳蓉的手微微颤抖,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救治天花,她生存的年代,早已经因为种痘没有天花这种东西,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更好的防治办法,如今进去,不过是想要看看六姐儿究竟如何了,想办法让六姐儿身体再好一些,也好对抗天花,这样说不定六姐儿还能有一线生机。
当然,也可能发生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她也被这病传染!
第五十九章我还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想出治天花的办法?”刘大奶奶冷笑:“别回来被传染了!”
柳蓉不看刘大奶奶,只是定定的望着太夫人,等着太夫人给答案,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眼睁睁看着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就这么在一个没有人懂得医术的环境下,慢慢等待死亡。
“母亲,说不定蓉姐儿进去看了六姐儿真想出治疗天花的办法呢,到时候不仅是救了六姐儿,也是救了我们文定侯府啊!”大夫人看不下去,一旁帮着柳蓉对着太夫人开口。
刘大奶奶眉头一皱:“外祖母,可千万不能答应,万一蓉姐儿进去后不仅没用,想不出治疗天花的办法,反而将天花带出来,到时候如何收场?”
刘大奶奶说着一顿,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看着柳蓉再次开口:“除非——”
“除非什么?”柳蓉看着刘大奶奶直接问道,任着刘大奶奶继续说下去,太夫人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让她进去看六姐儿的!
“除非你进去后便一直照顾六姐儿到好为止!”刘大奶奶看着柳蓉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惊,只道刘大奶奶这一招实在阴狠,之前柳蓉便已经说,只要不直接接触,就不会被传染!
若是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又怎么可能一直做到不直接接触,她这分明就是想让柳蓉传染天花,然后也跟着无可救药死去!
“不行!小姐怎么能一直呆在六小姐的房里!”冬儿忍不住立刻开口,说着转头看向柳蓉慌张的开口。唯恐柳蓉做傻事,真要进去陪六姐儿:“小姐,过去也有得天花,最后活下来的,六姐儿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我们一直在外面等结果好了。”
柳蓉沉默。
“哟,之前还要好心去看看六姐儿,表现姐妹情深,现在一关系自己的性命。就放弃了吗?”刘大奶奶凉凉的开口:“我看你这对亲人手足的感情也不过尔尔嘛。”
“大奶奶,这也是你做为母亲对庶女应该说的话吗?”大夫人终于忍不住对着刘大奶奶喝斥道!
刘大奶奶转身对着大夫人低头躬身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面上却没有一丝悔意:“母亲。我这说的也都是实话,蓉姐儿性子倔强,万一又像二奶奶难产的时候一样乱来又如何是好?上次能让二奶奶成功生下七哥儿,不出事那是运气,这次可是天花。难不成也要靠这样不确定的运气?”
听到刘大奶奶的这些话,太夫人的脸色一变,快速站起身:“大奶奶说的是,这次可是天花,药石无效的天花!便是为了文定侯府上下几百口人的安危,也绝不能叫蓉姐儿乱来!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但蓉姐儿绝不能去六姐儿屋中!”
太夫人坚定的声音传来,却也表示了她站在了刘大奶奶那边。大夫人胳膊根本拧不过大腿,再劝什么也绝不会有任何用处!
刘大奶奶笑起。低头看着柳蓉,嘴角得意的弧度也越来越深:“蓉姐儿,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你手里,是想进去帮六姐儿还是不帮,都在你自己决定!所有的一切。可不是母亲拦着你,也不是母亲为难你!”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柳蓉,等着柳蓉做决定!
冬儿气的脸色铁青,可她只是一个丫鬟,又能说什么,只能看向柳蓉,却见柳蓉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连刘大奶奶说了那么多话,也不曾回复一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反倒更慌,突然就是很害怕很害怕:“小姐,绝不能到六姐儿屋里去,天花可是绝症,药石无效啊!”
“怎么,终于认清情况,知道万事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不打算进去了吗?”刘大奶奶冷冷的开口。
柳蓉却在这个时候抬头看向刘大奶奶,对着刘大奶奶露齿一笑,笑的刘大奶奶都忍不住倒退几步:“你笑什么?”
“没什么。”柳蓉淡淡的回答,目光却比以往每个时候都要更加坚定。
“既然没什么,这么笑做什么,做不到姐妹情深直接说就是了,放心,无论是母亲,还是旁人都不会笑话你的!”刘大奶奶紧紧的盯着柳蓉,说出的话看似好听,实则步步紧逼!
“你不用继续说了,我去!”柳蓉看着刘大奶奶淡且从容的开口,却是叫刘大奶奶满肚子的话,一时之间都噎回肚子里。
冬儿面上一惊:“小姐,你不能去啊,你不能上大奶奶的当去六姐儿那里啊,你放心,六姐儿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算我求求小姐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去啊!”
冬儿慌乱无比的开口,恳求,只希望柳蓉回心转意,不要这样去涉险,这段时间相处,她早就知道她家小姐面上严厉,实则面冷心热。是一个真正会从心底对人好,对人尊重的人。
这样好的小姐,怎么可以去冒这样的危险!
“冬儿,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吗?你家小姐聪明的一塌糊涂,肯定能找到治疗天花的办法的。”柳蓉笑对着使劲拽着她的衣服,死活不让她去六姐儿的冬儿安抚。
“我不相信!”冬儿抬头:“小姐你之前都说了你没有办法,既然没有办法,又怎么可能无中生有的生出办法呢!”
“你就算不为冬儿想,你也要想想钟姨娘啊,钟姨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以依靠,若是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钟姨娘怎么办?”冬儿看着柳蓉快速的说道,她家小姐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就是钟姨娘!只要提及钟姨娘,提及钟姨娘一定行。
冬儿眼巴巴的看着柳蓉。
柳蓉皱眉:“松手!”
“不松!除非小姐答应我不去六姐儿屋中!”冬儿说的斩钉截铁:“钟姨娘也不会愿意你进六姐儿屋中的!”
柳蓉叹一口气,不再拨动冬儿的手。
冬儿心中一喜,只道自家小姐终于妥协,却听柳蓉的声音响起。
“冬儿,你要知道一点,我除了是你的小姐,钟姨娘的女儿,我还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第六十章古代乌龙事件
冬儿愣愣的松开手,呆呆的望着柳蓉走向六姐儿的住处。
无论过去多久,她都忘不了这一刻,她看到的这个背影,明明肩膀小小,也承担不了太多东西,可在这一刻,竟是那样的高大,就是比战场凯旋回来的英雄也毫不逊色!
这,就是她的小姐!
柳蓉快步的走进六姐儿的院子,六姐儿的乳娘虽然不能到外面去,却也在院子里听到了柳蓉和众人的对话,此刻看到柳蓉进来,除了眼眶处的泪水,便只剩下满脸的感激。
“六姐儿怎么样了?”柳蓉一边走一边询问。
“之前一直喊痒,要抓身上起的脓包,被小丫鬟阻止了。”乳娘对着柳蓉仔细的说着,并领着柳蓉到的一间屋子前。
柳蓉知道这间屋子便是六姐儿的房间,她没有立刻进入房间,却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迈步向屋子里走去。
一旁一直看着柳蓉的乳娘嗓子眼就仿佛堵着什么,说不出话来,她既觉得六姐儿已经这般情况,不该再连累蓉姐儿,可偏偏六姐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即便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愿意放手。
到得最后,她只能别过脸,硬着自己的心肠,跟着柳蓉往屋中走去。
屋里点了炉子,温度比屋外要高。六姐儿便躺在暖炉附近的小塌子上,小小的身体,盖着小小的被子,唯一能证明这孩子还有生命气息的,便是那上下起伏的胸口。
柳蓉快步走近六姐儿,只见本应该红润的小脸,此刻有些蜡黄,零星的分布着水疱,就连头皮发线间也有。
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柳蓉将六姐儿的被子掀开。白净的小手露在柳蓉面前,柳蓉眉头一皱,赶忙拉起六姐儿的手,将单衣袖口向上撸,只见手臂上只是零星的分布着几个水疱。
柳蓉抬头看向乳娘快速的问道:“六小姐可是身体上的水疱最多?腿上的水疱也和这手臂上的水疱一样只是零星的分布?”
乳娘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生出一股希望,蓉姐儿竟然说的一丝不差,这是不是代表着……代表着六小姐还有救!
乳娘鼻尖微微一酸,却还是立刻对着柳蓉点头:“是的,就像三小姐说的。六姐儿身上的脓包最多。”说到最后声音渐低,如同期待,又怕刚升起的希望破灭一般:“三小姐……三小姐可还有救。”
柳蓉摇头。
乳娘眼眶一酸。泪水瞬间划出,嘴里像似对柳蓉说,又像似对自己说般念叨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天花怎么可能有办法治呢。我……我只是……我只是可怜我们六小姐,出生是庶女也就罢了,这会……这会还得了这样的病。”
柳蓉不禁再次摇头:“我并非说六姐儿没救,我只是想不到现代出现的乌龙事情,在这样的古代大宅院竟然也能发生!”
乳娘微微一愣:“现代?什么是现代?”
柳蓉一呆,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将心底想的这么说出来了。一时之间僵在那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还好乳娘在询问了一句后,反应到柳蓉之前的一句话。却是瞬间将柳蓉话里她无法理解的现代两个字自动屏蔽,一把抓住柳蓉:“你是说,你是说六姐儿还有救?”
她已经惊喜的无以言表。
柳蓉的手臂被拽的微微生疼,却也理解乳娘的状态,对着乳娘笑着点点头:“有救。六姐儿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花,而是发水痘。”
要知道天花和水痘发病的状况虽然十分相像。也都兼有呼吸道传染的情况,可是天花一般比水痘发病的时间要长,当然,严重的水痘有时在时间上是区别不出来。
但是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方式,那就是天花皮疹为离心性分布,一般多分布四肢,身体心脏附近很少,而水痘是向心性分布,大多数水疱都会长在身上。
当然,还有发病结束后的情况区别,得过天花的人,脸上会有很多小麻点,而水痘结束后是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除非在发水痘期间抓破水痘了。只是这一点对看病的用处不大罢了。
柳蓉说着微微一顿,对着乳娘认真的开口:“不过她发的这水痘要比一般人的情况都严重,时间也比一般的时候长,恐怕发病之前,就有些着凉,发烧的时间持续的比常人的长。若是处理不好,这样的状况也可能要了小孩子的命的。”
说到这里,柳蓉略有些疑惑:“你们为什么不去请大夫,若是请了大夫,大夫确诊,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柳蓉皱眉,若是能早一些请大夫来,六姐儿的身体状况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乳娘低头沉默。
柳蓉微微摇头,不再询问,只是看着乳娘的面色略微严肃:“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要知道孩子生病比大人要严重的多,你可知你这次若是一直将这件事情捂下去,六小姐就有可能因为你送命!”
乳娘眼圈再一次红起,却还是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