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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爷不安地说道:“可是快要开席了。”
小公子终于放松了绷紧的脸蛋,露出一个狡猾的笑脸道:“二公,你放心,我是今天的主要人物,我没回,他们是不敢吃的,何况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那这个生日过得也没意思,又何喜之有,又何必设酒宴呢?”
马二爷似有所思,然后才点头道:“好吧,我陪少爷一起去,老爷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这才是我的好二公,那就走吧,别让翠花姐知道,我故意叫走她的。”小公子高兴地道。
……
烛影摇红,满堂喜气,猜拳行令,酒杯碰击声、笑声、醉骂声,充塞了一堂。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每年这个日子,全庄上下都聚于一堂可得以尽情畅饮,可以找你想要找的人拼酒对骂。但在平日,是绝对禁止拼酒或醉酒,因为,一个醉了的人是不可能安全地把握好各地机关的,一个醉酒的人甚至连毒药都无法辨清其性能,更难以正常状态去射击暗器。一个武人,一个称职的高手,是不会也不能让自己喝醉的,惟有今日,凌家庄才放开这样的禁例,因为,今天是小公子十五周岁的生日。
大堂渐渐静了下来,甚至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也能听得到,大堂里惟有一片悠长的呼吸声。内行的人都知道,这呼吸声绝不是普通人所能具有的,当然普通人是不可能参加这宴席的,他们中上到最老的九十九岁零七个月,下到十六岁差两个月,无一不是江湖中难得的好手,他们最大的本领还并非武功,而是他们全身是普通人沾不得的毒药。刚才他们还闹哄哄的一片欢腾,而今全都静下来了,那是因为大堂的门口走进一个人,一个身材很高大的人,看起来如大山一般威严,那紫红色的脸上似挂着秋风一般的冷峻,眼睛如猎鹰般敏锐,似有电光在闪烁,龙行虎步自具一种王者之风,这人就是他们的庄主凌文风。这是一个似乎没有喜、怒、哀、乐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什么时候,看起来他都是那样的冷静。
“大家好,今天是海儿的生日,因此特许大家一醉方休!”凌文风的话听起来是那样的平静,但他们却知道,庄主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非常严肃,对他们要求非常严格,但对每个人都怀着一颗真诚而善良的心,这也是他们信服庄主的最大原因。
“好!”满堂齐呼,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又点燃了。
“在这里,我代海儿和大家一起干一杯。”凌文风潇洒地从小六子的盘中端走酒杯,一饮而尽道。
“好,祝公子新岁快乐,愿庄主与夫人白头到老,寿与天齐。”众人齐喊,然后一饮而尽。
凌文风端起一杯酒道:“我们凌家庄能大放光彩,全赖大家的鼎力支持,在这里我凌文风,代表凌家列祖列宗向大家表示衷心的谢意,我再敬大家一杯!”说完,凌文风又干了个杯底朝天。
“干!”众人也一饮而尽,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高潮。
“海儿待会儿就会来向大家问好,现在就请大家各自痛饮。”凌文风微笑着道。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可却突然停住,非常生硬地停住,就像是穴道受制一般。时间、空间似乎都随他的停住而不再前行,那浓烈而狂放的气氛似乎是被他的停住而渐渐冻结,正在喝酒和举杯的人们,也都如着魔般地定住,只是目光全都射在了凌文风的身上,因为他的这个停身实在太奇怪也太不合常理了,他们都了解庄主,更清楚这样的情况绝不会是正常的凌文风所做的,所以,一位须发全白而精神矍铄的老人,惊声问道:“庄主,你怎么了?庄主,庄主……”
凌文风动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很慢很慢,这一转身似乎长达半个世纪,又似乎在数转过了哪些空间,终于凌文风转过身来,可一张本是紫红色的脸,显得那样苍白,就像一朵纯白梅花的颜色。
“庄主怎么了?”几个年长之人飞身上前。
凌文风轻轻摇了摇手,依然是以那种平静的声调道:“我中毒了,一种不很剧烈而一时又解不了的毒,大家别担心,我还死不了,暂时用内力逼于脚下,事后再慢慢想办法。”
“庄主,我们一起来为你逼毒。”一位形如长臂猿的黑衣老人道。
“来不及了,三叔,你赶快到前院去看守大门机关,见有可疑人物,杀无赦!”凌文风缓缓地说道。
“大叔,你去照顾海儿,若有什么不测,请和二叔务必将海儿送走。”凌文风凄惋地说。
“庄主,让我们一起杀掉敌人!……”须发皆白的老人说道。
“别说了,大叔,保护海儿是最重要的,其他兄弟各就各位,见到可疑人物杀无赦,庄中有外出人员杀无赦。”凌文风冷冷地说道。
凌文风转过脸来对着已经在发抖而又没机会逃的小六子问道:“为什么?”就这冷冷的三个字,似是地狱的寒刀刺穿了小六子所有的包装,使他软软地瘫在地上只知不住磕头道:“庄主饶命,庄主饶命,庄主饶命……”
“为什么?”凌文风又问了一句,口气寒得如万载玄冰,连旁边将小六子怒恨得欲将其分尸而后快的人也感到内心的冰寒。
“这酒是翠花泡的,她叫我端给庄主你喝,所以我就端来了,我也不……不知道有毒,请庄主恕罪,请庄主饶命……”小六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唉,没想到……我早就看出翠花有问题,也注意提防和疏远她,没想她还是计高一筹。算了,饶你不死,但你必须将功折罪。”凌文风感叹地道。
“如海、如山,通知各关口,见翠花杀无赦。如风、如云,保护夫人。四叔、五叔,你们就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吧,其他人都见机行事,随时听候调配!”凌文风恢复了平日的气概,只是脸色依然那样苍白。
凌家庄里灯火依然那样亮着,使全庄的气氛变得比刚才更诡秘,因为现在的静,静得那样可怕,正似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酝酿,又似缙云山那样深幽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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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你也下来吧,这水很舒服,哈哈哈……”一个在水里的少年一边向岸上的老头扬水,一边叫道。那水雾让他那粉红的脸蛋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他们就是凌家少庄主凌海和马二爷。
马二爷那双深邃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和笑意,水珠溅了一身也不在意,可是渐渐地他的眼上蒙了一层朦胧的忧郁和凄苦,他的心早就飞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和如今的世界并无多大的区别,只是物是人非了。
四十年前,马二爷并非二爷,而是一个浪迹江湖的浪子,一个无门无派的浪子,而且是江湖中新崛起的高手之一,他名字叫马君剑,他的人也如其名“君子之剑”,最令江湖中人难以忘记他的是两次挑战。第一次因为一位朋友受冤而被困武当,那时他才出道一年,或许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他竟硬闯武当,大破武当两仪剑阵和四象剑阵而激出武当上任掌门“八难真人”,居然接下一百三十六招才败下阵来,但也因此解开他朋友之冤;另一战,也是决定他一生的一战,也是最令他伤心的一战,他永生难忘的也是这一战。
想到这里他就流下两行老泪,口里叨念着:“唐情、唐情,你现在何方?你现在可好?四十年,四十年了!”
“兄台好身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一个略带稚气而又显娇嫩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张秀气而充满好奇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不知怎的,面对着这个儒生打扮的娇公子,他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所以他并不吝啬地告诉了对方:“我叫马君剑,这位兄弟有何指教?”
“哦,你便是‘君子之剑’马君剑?”娇公子惊讶地道。
“正是在下,兄弟如何称呼?”马君剑依然很诚恳地回答道。
“对了,我叫唐情,四川唐门的‘唐’,友情的‘情’,刚到江湖便听说马兄大名,便发誓要向马兄学习,今天能见兄台果然没让我失望,真是太好太好了,所以我决定和你一道行走江湖,望马兄不弃。”唐情像小孩子般地说道,那一脸的兴奋和满眼的期盼使得马君剑感激不已。
因此马君剑说道:“唐兄,我孑然一身,仇家满天下,和我在一起会很不安全的,还望唐兄不要开玩笑。”
“怎么是开玩笑呢?我从不喜欢这一套,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样做不是更让自己快乐吗?又何必学那些伪君子呢?”唐情认真地道。
“你怎知我不是伪君子之一呢?”马君剑笑着道。
“从你的行为和眼睛里可以看出来,你绝不是伪君子,若伪君子也像你一样,我也愿意一起闯。”唐情一本正经地道。
“那你若跟在我后面行走,我也不会拿剑杀你是吗?那么天下之大,大道之多,又怎么谈谁跟谁行走江湖呢?”马君剑微笑着道。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直同行了一个多月,有一天马君剑与唐情正准备过青海关,“马君剑,还我兄弟的命来!”突然一声怒喝,四位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挡住了去路,那铁塔般的身躯竟立出了四座大山的气势。
马君剑抱拳问道:“请问尊兄弟为何人?”
那站在最前面拿着斩马刀的凶汉怒道:“我兄弟雷劈火,不就是你杀害的吗?”
“哦,你们是‘关外五魔刀’。”马君剑恍然道。
“不错,我是老大雷劈金。”
“我是老二,雷劈木。”
“我是老三,雷劈水。”
“我是老五,雷劈土。”
四人依次就像是念台词一般连珠炮地道出了姓名,原来这“关外五魔刀”雷氏兄弟幼年曾遇异人,并传以刀法,老大练的是斩马刀,老二练的大环刀,老三练的是圆月弯刀,老四练的是东洋刀,老五练的是朴刀,每次杀敌都是五人齐上,互补其短,在武林中鲜有敌手,五人一条心,在不断杀戮中竟让他们创出了一道阵法,名为“雷刀阵”,这之后江湖更无敌手,于是目空一切,乱造杀孽,虽有人怒却无人敢管。而马君剑恰逢雷劈火落单,且正在污辱一位姑娘,实在看不过眼,于是怒斩雷劈火于青海湖,而今却惹来四魔来寻仇。
“那你想怎么样?”马君剑平静地道。
“以命还命,血债血偿!”雷劈金恨声道。
“是吗?你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你们几个人一共有几条命,够还那些死在你们手中的冤鬼吗?”马君剑揶揄道。
“好哇,好哇,说得有理,说得有理!”唐情拍手叫道。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也敢笑大爷,待会解决了姓马的再割掉你的舌头!”雷劈金怒道。
“我好怕哦。”唐情伸出小舌头扮了个鬼脸道。
“小子,你找死!”一声怒喝,一道威猛的刀风呼啸而至,地上的秋叶四散纷飞。
“叮”一道亮丽的电光一闪而没,斩马刀已被削去两寸长的刀尖,马君剑潇洒地掸掸衣服上的尘土淡淡地道:“既然是来找我算账,就不要祸及无辜。”
雷劈金呆呆地看着刀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听马君剑一说,才知道这的确是现实,回头和三兄弟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惧。
“雷劈金,你不是要为兄弟报仇吗?我可以给你机会,我身上这把含月珍珠软剑乃百年前妙手大师鲁胜天亲手煅造,刚才你也看见过它的锋利,若我以此作战你们连百分之三十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你们的刀阵已有残缺。不过我可以用一根枫枝接受你们的挑战,但我也有一个条件。”马君剑缓缓地说道,每个字都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雷劈金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谁输了之后,任凭对方处置,不得伤害他人。”马君剑理着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
“那不成问题,但我怎样保证你不用剑呢?”雷劈金还是有些怀疑地道。
“我可以把剑交给这位小兄弟暂为保管。”马君剑依然漫不经心地道。
“好,我们输了,任凭处置,绝无怨言!”雷劈金阴声道。
“你的三位兄弟怎么一直不说话呀?”马君剑揶揄道。
“我们大哥所说的便是我们所说的。”三人异口同声道。
“哎,你们训练有方哦,答得这样整齐。”马君剑嘲笑道,同时也解下软剑扔给唐情,又一晃身便折了一段枫枝施施然地走回来,含笑道:“唐兄,照顾好我的剑。”
向雷氏四兄弟跨去,倒提枫枝拱手道:“请赐教。”
“看刀。”一声大喝,“呼”斩马刀以刀劈华山之势斩下,“嘶”大环刀从左至右横扫而至,朴刀也从右侧斜划过来,都是很简单的招式,无半招花巧可使,可却有一种惨烈的气势,秋叶也随着这惨烈的气势全都飘向马君剑,连旁边观战的唐情都急得要出手帮忙了。
可就在刹那间,局面全都改变,那是因马君剑的枫枝,扫出漫天血影,遮天盖日地向四周扩展,“叮叮叮”几声刀响,马君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