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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盖天气势一挫,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而雷氏兄弟则被震得飞了出去,不过并无大碍。
“轰轰!”艾地桩的铁桩与上官无忌的巨轮相交,上官无忌一下子被撞得飞退七步,而艾地桩也退了两步半。但他一退即进,攻向耶律盖天,他绝不容许耶律盖天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雷劈金向西面飞了出去,他一落地便划出一刀,至快至猛的一刀,拖起长长的一道刀芒,竟在一闪一灭之间将正要闯进楼的毒手盟好手斩杀了八人。西面的年青人也猛一抖手中的曲尺横扫而出,那些江湖好汉们也奋不顾身地给毒手盟以无情的杀招,这里的攻势为之一挫,雷劈金也迅速向上官无忌飞掠而至,一道长长的刀芒已划过一丈多远的空间向上官无忌袭到。
雷劈水也向南边的敌人划上一刀,然后也攻向上官无忌。
两道无坚不摧的刀芒如电光扫至,虽看起来是极为平凡的一扫,可是那刀芒却在不断地改变角度、改变轨迹,似乎上官无忌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刀芒相应的改变。
而艾地桩已与耶律盖天的双轮搭上了线,一阵猛烈的激荡,艾地桩迅速飞退七步,脸色一阵苍白。耶律盖天也好不到哪儿去,猛地又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淋得地面落红斑斑。
那边的艾家五位和从大门冲进来的毒手盟的人交上了手,他们的长枪如梅花一般在空中不断地盛开,不断地绽放。已经截杀了十余名毒手盟的弟子,可是对方却凶狠无比,越是死人就越加激起了他们的凶残。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向前猛攻,但门口不太宽阔,也便使人多施不开手脚,五支长枪将他们逼得难越雷池一步。
那七名秦家的剑手,剑锋不断发出一缕缕强劲的剑气,那密密的剑网迫得对方无从下手,偶尔冲出一剑,必能让对方残手断脚。
惟有西南面,那些江湖好汉虽有一股拼命的悍劲,却不懂配合之法,形势不是很乐观。
“轰轰!”“啊……”一声惨叫发自上官无忌的口中,他绝没有能力接下雷氏两兄弟的这两刀,就是他师父在安然无恙时也被击伤内腑,而他刚才和艾地桩相击已经伤及内腑,如何能承受得了雷氏两兄弟那沉重的一击。两个巨型齿轮被击得飞了出去,而上官无忌的下半身却被击入土里,他“哇哇……”地吐出一摊鲜血昏死过去。
“无忌……”耶律盖天一声悲呼,但他并没有向两人攻来,而是向南面的防线掠去,那对巨轮带起一阵强烈的劲气向云中燕罩去。虽然已身受重伤,但其功力却是谁也不敢忽视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雷氏两兄弟一时估计失误,竟未能及时阻挡。但云中燕也不是好惹的,何况那耶律盖天已经身受重伤,云中燕的长椅横扫而出,带起一道猛霸的劲道,向耶律盖天的双轮撞去。
艾地桩也受了些内伤,但他不能让耶律盖天逃过,于是又一掠而起,足尖在上官无忌的百会穴一点,再借力向耶律盖天猛扑而至,而耶律盖天也在他的脚下远远地侧击。没有人的百会穴能经得起艾地桩的地桩功聚力一击,所以上官无忌注定要死去。
雷氏两兄弟也相继向南面扑至。他们这一刀的力量之悍猛绝不逊第一击。因为他们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耶律盖天击毙于浔阳楼内。否则以耶律盖天的武功将后患无穷。
耶律盖天知道,成败便在此一击,但他却发现云中燕的功力并不是很差,若是在没有受伤之前,他有把握一击便使对方毙命,但现在他至多只能发挥到七成左右功力,而且伤痛难忍,他实在没有把握在一招之内将对方击开。所以他只好打出手中的一只大轮。轮子以一路急旋的方式飞出,那旁边的巨齿大有要将云中燕切为两截之势。虽然他已身负重伤,但这集全力一击也不能小看。
云中燕的长椅扫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巨轮也不容许他犹豫。“轰轰!”那长椅与空中的巨轮相触,巨轮的旋转之势不变,势如破竹般切开长椅。但云中燕也绝不是庸手,便在巨轮将长椅切开一半之时,他立刻用力将椅捏在手中的那一端向上扬起,然后踩着似乱非乱的步子向耶律盖天攻去。他手中没有了长椅,但却多了一把长剑,三尺七寸长,三指宽的长剑。剑是来自长椅,他的兵器从来都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让人看见。
剑的气势如虹,带着一阵锐啸,似蛟龙入海,似鹰击长空,似虎跃山林。耶律盖天的脸色再变,今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算,而且每一步失算几乎都是致命的。他有些气馁,有些丧气,身为一国的国师居然招招失利,岂不丢尽了脸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死,绝不能死,他还留恋人世的荣华,所以他豁出去了,手中仅剩的一个巨轮也打了出去,这是他一生中最精华的一击。
第十七章 天刀怒芒
第十七章 天刀怒芒
巨轮如飘忽的蝴蝶,又似一片浮云,没有规律可言,每一秒中它的位置都不相同,也不是在一条直线上飞行,但最终的目标还是指向云中燕。
这一次云中燕知道他是挡不住这巨轮了,若硬挡肯定会被切为两截,人剑皆亡的,所以他惟有避开。他避得很快,本来他便是以轻功著称的。但他的人避开了,却还有一件东西没有避开,那便是剑,他那柄巨型长剑。
那剑不但没有避开,而且向耶律盖天飞去,力道很猛,绝不逊于机弩发出的劲弩,不但力道猛,而且快,快如疾电,耶律盖天没有多少反应时间,几乎没有反应时间。
耶律盖天没有作多大的反应,他只是略略偏了一下身子,依然向南边的洞口冲将出去。而长剑也从面前飞过来,他现在再也不能出力反挡这柄长剑,否则他就再没有机会从破洞穿出去。所以他没回避,那一剑刺入他的右臂,他闷哼一声,微微顿了五十分之一秒钟,又疾速窜了出去。
艾地桩的桩飞了出去,以一种很玄妙的轨迹飞了出去,目标当然是窜出去的耶律盖天,两截铁桩似伴着四海的潮水般疯狂地向耶律盖天汹涌滚动着。而雷劈金与雷劈水的刀,突然气势全敛,但在刀尖之处却射出一道长长的刀芒,似慧星的尾巴,向耶律盖天扫去。都是必杀的一招,都是全身劲气所凝聚。
那些江湖好汉,也抽出几柄刀截向耶律盖天,他们只要挡上一招,哪怕二十分之一秒种就可以了,所以他们不怕外面的攻击,挥刀仍向耶律盖天阻去。
墙外的攻势很疯狂,其中毒手盟也有不少高手,但却因为人多而放不开手脚,眼见上官无忌毙命,耶律盖天又危在旦夕,却无法闯过里面的这道防线。虽然斩杀了数名江湖好汉,但己方死伤更多,更惨重。
“呀……”耶律盖天发出绝望的巨吼,他知道今天逃不过一死的命运。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将中原一个个自称高手之人斩杀且让他们跪在地上求饶,那时候是多么的惬意;他想到了大金国进攻中原那势不可挡的气势,但又有中原武林从中阻挠而使大势难续;他还想到了毒手盟;他还想到了翠云为什么会这样迟迟不来接应他;他还想到了七王爷完颜那金在中原的大势。可是很多很多的痛快之事他再也不能够看到了,再也不能去出力了,他有些恨,有些遗憾,但能死在这么多中原的高手手中,他的心也很平静。
突然,屋顶塌了下来,整个屋梁全部都断了,那些砖瓦、碎石、断木全部向艾地桩、雷劈金、雷劈水压了下来,其势如山崩,其威如海啸,其烈如火山喷发。最危险的并不是断梁碎瓦,最危险的是跟在断梁碎瓦后面的剑气,似是怒海中的恶蛟,似是急流中的漩涡,带着一股无匹的攻击力,也有一股疯狂的回旋吸力。
剑气不止一道两道,而是十道。这些剑气合在一起就不应该叫剑气,而应是剑墙,一堵很厚很厚的剑墙,从天而降,似是想把三人挤成肉饼。
雷劈金、雷劈水及艾地桩他们一惊,但却绝没有慌,这是高手遇变时的一种心态,一种异常平静的心态,他们心如止水,每一粒沙土,每一块断木,每一片碎瓦,每一剑的角度都一一如天中之月一般在如止水的心中映了出来。虽然这一狂击未能对三人起到什么威胁,但却也救了耶律盖天一命。
耶律盖天只知道身后有异变,当然知道是对他很有利的,同时他也感到了身后的压力似轻了一些。雷劈金的刀抽回,向头顶上下坠的人狂劈而去,雷劈水也是如此。而艾地桩只抽回了一根铁桩,那是他手中系的小铁链,很细但却是很牢固,那是用地底玄铁煅造成的,不怕任何宝刀宝剑的砍击。而另一根铁桩依然飞向耶律盖天。
耶律盖天因前面那些江湖好汉的阻挡未能避过这一桩,竟被击断左臂,但也因此被耶律盖天借一撞之力从那些阻拦他的人刀下窜了过去,然后就有一队人护在他的身后,渐渐消失。
雷劈金等三人都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但他们的兵器,依然以一种很玄很玄的角度掠出,那只是两道刀芒和一根铁桩。刀芒的气势并不烈,如夏日微风,但在刀芒之内却似流动着一束魔鬼般的血液,艳红艳红的,那根铁桩却是气势盖天,似是将整座华山也抛了过去。
那道密密的剑墙,突然一散,变成一道道网式的护罩,这是十名毒手盟九江分舵最杰出的剑手组成的剑阵。但是他们却遇到了他们最不应该遇上的对手,那便是雷氏两兄弟,这两人的配合那可以说已达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对付这小小的剑阵是轻而易举之事。另外一个便是艾家之人,艾家机关巧器,叫人防不胜防,只要你有一点疏忽,便是九死一生。
雷劈金的刀和雷劈水的刀在空中来一个交叉,两道刀芒竟在空中拧成一道电光。血红的电光,似天空中雷电一般闪动不已,那一束魔鬼的鲜血显得妖异无比,而且扭动得更加狂烈,然后猛地一劈,那道纠缠的电光如巨兽尾巴一般击在那剑网之上。
“轰……”那道剑网竟经不起这巨力一击,一柄柄长剑也冒起一阵电光,那魔鬼血液般的光芒,完全爆发,满屋血光,满屋杀气,那一名名剑手就如同置身于血海之中,体内的神经竟似有一阵强烈的麻木感觉,握剑的手竟似被雷火烧焦了一般。那雷火是从剑身传过来的,所以他们便把剑全都扔掉了,他们也捏不稳手中的剑。
艾地桩的桩,也很猛,他并没有改变桩的轨迹,改变了的是桩的尖端,尖端竟开了一个小孔,这是以前谁也没有注意到的,也是以前从来都没有用过的,但今天不同,绝不能手软,否则只有败亡,不仅是自己败亡,而是整个武林、整个大宋王朝。所以他的铁桩开口了,不仅开口了而且整个铁桩的去势依然猛不可挡!
铁桩的口中飞射出一蓬蓬小针,这是桩内的机簧弹射而出的,去势之迅疾,非肉眼所能看清,只是桩里的一声轻响,那十名剑手便有九人躺下,他们手中没有了剑,更被雷氏兄弟的双刀震得双臂酸麻,如何能挡得住这样快的小针呢?那根铁桩的去势并未因发射毒针而变缓,依然如雷霆一般击向剩下的一名剑手。
这是最后一名剑手,也是功力最深的一名剑手。他的剑虽然被击下,但一双手臂依然活动自如,所以他便在百分之一秒钟内避开了毒针而且踢起了自己的剑,向正门斜掠。但他还是忽视了一样东西,那便是雷氏兄弟的刀身。
雷氏兄弟的刀芒是无匹的,但雷氏兄弟的刀身却更霸道,在刀芒与毒手盟剑手的剑相交后,他的刀也便跟着穿过防护罩,直劈那剑手的脖子。那名剑手犹未能反应过来,刀已经及体,想逃的念头都来不及产生,脑袋已不长在肩上了。
雷氏兄弟向西面和南面扑去,南、西两面的形势已经很不好,对方的人多,死伤便可以拖出去救护,而己方,死一个少一个,如何能与他们相比呢?
这时楼顶的瓦上又有脚步声传来,艾地桩的身形不变,一改方向击在瓦面上脚步声响起之处,然后腾身一跃,飞上瓦面。只见瓦面上已涌来数十名毒手盟的弟子,而浔阳楼已完全被毒手盟包围,他甚至不明白,为何毒手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但事情已经不由他去细想了,对方的刀剑已经攻到,刚才他的铁桩所击之处,碎瓦横飞,几名剑手已经被击得滑下瓦面。
这次攻到的敌人有十数名,有枪、有剑、有刀、也有棍。每一种武器都足以致命,每一种武器都带着一股惨烈的杀意,如秋末细雨的萧瑟,如冬日飘雪之凄惨。
但艾地桩并没有将之放在眼里,只是用脚轻轻地踢了几下,每一下都有一块瓦片带着锐啸向对方飞去,然后竟将手中的两支铁桩幻成一片灰朦朦的云,一切的事物,从这片云中看出来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就像是陷身于庐山之雾中一般,没有了桩,没有了人,只有一片杀意,只有一片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