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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安静一下吧。”
“让我慢慢地思考一下吧。”
这些话,成为这个时候的我的口头禅。
这种懒散状态也会有被激活的时候,但呈现出来,就成为无名的悲伤。1994年11月,日本NHK电视台邀请我参加《民谣演唱会》,那是一场现场直播的演出,我演唱的是《夜来香》,歌曲进行到中途,我开始哭泣,开始,只是无声的流泪,逐渐地,它演变得无法克制,连歌声都因此而无法继续,我以鞠躬来道歉,从舞台上退出,从此,我再也没有在舞台上出现过。
最后的那个地方,是泰国的清迈。人们更多地把那里和“金三角”联系在一起,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不恰当。40年代末,败退的国民党军队退到这里,从此在这里居住下来,有多少?有4万人,在泰国人看来,这是一道再好不过的屏障,为什么不让他们就这样存在下去呢,清迈、清郎,还有其它的几个地方,从此被他们默默占据,他们种植那种美丽的植物,花朵硕大,丰润,大红色,纯白色,紫色,蓝色,玫瑰红,浅黄,应有尽有,那种植物,人们叫它罂粟,它们开在山坡上,平原里,收获的季节,划开它的果实,就有白色的浆液,人们穿梭其间,像收割粮食一样,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罂粟,愤怒之花,愤怒让它生长,泛滥,它培育另外世界的规则。
生长罂粟的地方,没有规则,任何人都可以在那里生存,在那里停留,在那里被容忍。我心甘情愿混迹其中。
1994年4月,我来到清迈,住在清迈市中心的皇家太子饭店,我们所登记的名字,是斯蒂文·丹尼尔·拉菲尔及其夫人。9月,我再次来到清迈,用同样的名字登记,住在同样的地方。12月,第三次到清迈,我住在梅坪宾馆,没有人认识我。
在1994年的12月,死亡的阴影第一次逼近我,我的哮喘在那里发作,宾馆找来的医生,名叫诺阿蒂芬,她说我房间里的空调不要总是开得很冷,我告诉她,那是因为斯蒂文喜欢,她说,不要在房间抽烟,她没有直接针对斯蒂文,她要我立刻住进医院。斯蒂文表示反对,很久之后,我说,还是去医院吧。在清迈的朗姆医院,我住了两个星期。在那里,我对诺阿蒂芬说,我是记者,我必须要在香港和泰国之间来回,诺阿蒂芬说,这里的气候不适合我。1995年1月15日,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出院,离开清迈,回到香港。
3个月后的4月2日,我和斯蒂文再次来到清迈,我们住在梅坪宾馆,1518房。
有一天,我无意间听到宾馆的工作人员向别人抱怨:“在我清扫房间的时候,有几次在1518房间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毫无疑问,那是吸食大麻后遗留下的味道。”
5月8日,这一天,住在梅坪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日本来的技工,还有我,斯蒂文。
下面,是梅坪宾馆5月8日的记事:
7:30 和往常一样,斯蒂文和夫人电话订了房间服务。食谱也和平时一样,斯蒂文是西式早餐,斯蒂文夫人是一杯橙子汁,一杯牛奶和色拉蔬菜。
8:55 斯蒂文夫人例外追加了一份三明治。
10:00 女服务员取回餐具。
11:00 1505、1506、1507房间空调检查,没有发现异常。
12:40 斯蒂文电话订了中餐的房间服务。
14:00 宾馆保卫进行空房检查,没有发现异常。
14:55…15:15 贵宾服务部会议。
16:05 斯蒂文单独外出。
17:00……
我已到达那林木幽深之地……
就这样,站在原地,痛苦涌上心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