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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稳,驭夫把脚凳放在地上,两个侍卫过来一人一边撩了车帘,赢绯神色从容地从车上走了下来,那里看得出半分着急的样子?
“樊侍郎,您怎么有空到我府上啊?”堵在王府门前看热闹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赢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对着站在台阶上穿着一身官服正躬身向自己行礼的吏部侍郎说道。
“公事……公事……”樊侍郎亦是脸上带笑谦卑地说道:“下官是跟着尚书大人过府来执行公务的。”
“哦?”赢绯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眼睛快速的将贤王府门口看了几遍,顿时心下了然!
贤王府的门房和家丁都垂头丧气的站在大门前,个个都像遭了霜打的茄子!而王府大门上原本挂着的镌刻着‘敕造贤王府’的金字招牌已经被摘了下来,如今被蒙了一块黑蓝色的布躺在众人的脚下!
赢绯慢步走了过去,弯腰伸手将那块蓝布掀起一角,他细细地端详着上面的字迹,这才发现那五个字挂在高处的时候虽然看着金光闪闪,实则早就多处金漆脱落斑驳不已了!
“郡王爷,下官也是执行公务……呵呵……还望郡王爷海涵!呵呵……”樊侍郎的腰躬得几乎要将身子对折,赢绯起身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口中也打着哈哈道:“理解!理解!公事公办吗……”
赢曜被隔了爵位只保留皇族的身份,那么贤王府就不能再叫贤王府,吏部的人原来是过来奉旨收回贤王的一切亲王特权的!
“那,樊大人您忙!”赢绯擦干净了手掌,随手把那方帕子一丢,丝帕轻飘飘的落在了金匾上,他提步稳稳地朝着府里走去。
“郡王爷!”
“爷!”
站在门口的门房和家丁看见他走了过来俱都眼睛一亮,纷纷过来行礼。
“嗯。”赢绯点点头沉声说道:“好好当你们的差!”
“是!”众人齐声应了。
再回到自己位置上的门房和家丁又都站的笔管溜之,有气势的很!
过了迎门的影壁,赢绯马上皱了眉,自家正堂前面站的依旧是吏部的差役!
怎么拆金匾都拆到府门里了呢?
“郡王爷!”管事快步迎了过来,走到赢绯身前才小声说道:“王爷和吏部的程尚书在堂上坐着呢。”
赢绯在正堂前停了脚步,琢磨着自己还要不要进去。
“今儿回来的早。”贤王妃才从后宅过来就看见儿子站在燕饴堂的门口踟蹰,她面色平静的走了过去:“这儿没你的事儿,回屋歇着去吧。”
贤王妃迈步进了屋,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女,手里一人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的分别是九翟冠以及翟冠、大衫、霞帔……
赢绯脸色一白,一股怒火在胸腔里上蹿下跳,让他不再犹豫,跟着也进了大殿!
那是母亲作为贤王妃受封的时候皇帝赐给她的大礼服,是她尊贵身份的象征……
盯着侍女把这些放在桌上,吏部的差役过来登记收缴,赢绯站在桌前一动不动。
“还有这个。”贤王妃回手从塔拉手里拿过一只黑漆匣子打开,五彩锦缎上躺着一页金册以及一方端正古拙的白玉印绶。
“娘。”赢绯缓步走到母亲的身边双手扶住了她,哑声叫道。
“不是让你回屋歇着?总是不听娘的话!”贤王妃拍拍儿子的手,身子轻轻依靠在他的身上,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总以为儿子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却原来他早就长得如此高大……贤王妃在心里偷偷地想到。
“郡王爷,前辈!”见该收的东西已经都明明白白地摆在桌上,吏部尚书赶紧起身并对着赢绯和沉着脸的赢曜告辞:“下官也是奉旨行事,还望郡王爷体谅!”
赢曜被割了爵位如今身份自然没有儿子高贵,而官场上最是注意这些变化,在礼部尚书的口中,父子二人的位置已经颠倒了过来。桌子上的东西都被小心装进了箱子,箱子的外面也立时被封条封住。有差役过来在封条上加盖了封印。
一道一道的手续在赢绯的面前走着过场,他除了能扶住消瘦了很多的母亲之外,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做!
片刻之后,燕饴堂里的官差全部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并没有人说话,算是给承平郡王保留的颜面……
院子里管事开始招呼着丫鬟婆子们收拾,听着挺热闹。
赢曜扶着椅子的扶手起了身,他看了看那对儿相互依靠的母子,觉得自己站在这大殿里是个多余的人!
“本想着将来我老了能把亲王的爵位传给你……”对上儿子带着怒火的目光,赢曜试图解释几句。
“父亲大约是一直不甘心将爵位传给我吧?”积压在心里的话已经憋了很多年,赢绯没想到这些话还有机会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
“你为何这样说?”赢曜眉头紧锁,在妻儿面前依旧保留着威严:“我只有你一个儿子,爵位自然是要传给你的。”
“哼!”赢绯冷笑一声:“那父亲为何不立我为世子?”
大昭律例,亲王健在的时候一般都会将承袭自己爵位的子嗣立为世子,而其余诸子会封为郡王。
赢绯十几岁就被封为郡王,并未被赢曜立为世子,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问你母亲吧!”赢曜直视着自己妻子,甩下一句之后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贤王妃身子动了动似乎是很想拉住自己的丈夫,最后终归没有张开嘴……
赢曜气势汹汹的走出了燕饴堂,他断定他的妻子会叫住自己,然而直至他双脚都迈出了门槛那个想象的声音也没有传来……
站在大殿外他迟疑了下,还是回了头。
大殿里,贤王妃靠在儿子身上眼神淡淡的注视着门口,一言不发。
不过是个女人!愚蠢到了极致的女人!赢曜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母亲这一辈子就嫁了那么一身衣服。”贤王妃看着丈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两行热泪才落了下来:“到了今日我才明白,你的父亲原来是这么的厌恶我!”
------题外话------
这一章,我写了四个小时……
写到浑身发冷~
有些人,即便是你对他再好,也是永远换不来他的一颗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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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母子情深
赢曜在燕饴堂的门口站了片刻,见没有人挽留自己,马上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去。
他虽然被革了爵位但皇族的身份还在,自己手里又有大把的田地宅院,虽然不能像过去那么位高权重,但想要过的逍遥快活还是不难的,因此他觉得自己犯不上在家受那个女人的气!
“母亲这一辈子就嫁了那么一身衣服。”贤王妃看着丈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两行热泪才落了下来:“到了今日我才明白,你的父亲原来是这么的厌恶我!”
赢绯用力的扶着了母亲,他也在看着赢曜的身影朝着大门走去,赢绯很想追上去把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的脑袋拧下来!
当然,这个想法不管多么的炽烈,赢绯也只能想想罢了。
那个男人虽然无情无义虚伪至极,但他却是自己的父亲!
把自己生身父亲的脑袋拧下来这样的想法被人知道都会被诟病自己是大逆不道的!
赢绯是极少发火的。
今天父亲对待母亲的那种轻慢的态度着实惹怒了他!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道不出去的烦躁情绪堆积在赢绯的胸口,让他迫切的需要发泄一番。
伸手在袖笼中摸索了片刻,赢绯才记起自己的手帕被扔在了大门口。
“郡王爷。”塔拉递过一方丝帕给他。
赢绯接了才想给母亲把脸上的泪水擦了,贤王妃已经把双手蒙在脸上重重的揉搓了一把,然后两眼通红的望着赢绯:“儿子……”
赢绯对着母亲咧嘴一笑:“娘,不管您和爹之间发生了什么,做儿子的也许不能在双亲面前妄加评论,但我都是和娘一头的!您不用跟我解释。”
“真真长大了啊!”贤王妃抬手拍拍儿子的肩膀颇为欣慰的说道:“娘这半辈子没有白熬……”
“不过,娘还是得把这件事和你说个明白。”
赢绯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则站在了母亲的身旁。
“你也坐。”贤王妃一指右首的那张椅子,赢绯却摇了头:“不坐,他才坐过!”
“胡闹!”贤王妃抬手照着儿子身上就是一巴掌:“他是你的父亲!这里原本也是他的家,你说,家里哪样东西他没有动过?”
赢绯没有动,瓷瓷实实的挨了母亲这一下子,胸口处一直堵着的憋闷之气倒是舒缓了些。
“当年,你才落生的时候,你父亲也是满心欢喜的。”贤王妃没有再逼着儿子去坐,毕竟儿子大了,就是当娘的也得给他留面子。
“娘,您不要总是为他说话!这么多年了,他对我们这个家,对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一说到父亲,赢绯的语气便冷硬起来。
“不是为你父亲说话,娘就想把当年的事儿说清楚。”贤王妃继续说道:“那是你还小,娘也在你父亲跟前说不上话,于氏是你父亲屋里的人,因为有了身孕才从通房抬了妾。”
“娘生在东夷,大草原上虽然比不得大昭繁华,可娘却是尊贵的公主,从小到大我父汗和哥哥们都宠着我,娘没有受过气。”
“于氏姐妹当着你父亲的面便规规矩矩的当妾,可暗地里没少在王府里给娘使绊子。”这些事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甚至连那两个心机深重的大小于氏如今都化成了灰做了鬼,贤王妃说起来还是觉得往事如昨历历在目!
“娘那个时候没心眼儿……”
赢绯侧头看了看母亲,小声嘀咕道:“娘现在也没有多少心机。”
“后来,于氏滑了胎,你父亲便把这个罪过安在了娘的头上,娘气不过,又恨你父亲偏听偏信就又把小于氏给打了……”
“你父亲护着她,娘那一鞭子也连带的抽到了他身上……”
“打得好!”赢绯对着母亲竖起了大拇指:“宠妾灭妻的男人,娘打的对!”
“哼!又说混账话!”贤王妃横了儿子一眼:“这一下就把你的世子之位打没了!”
“没就没了,那我也不愿娘一直受那两个女人的气!”赢绯无所谓地说道:“便是当年他把我立为世子,到了现在不是一样都落空。”
“你父亲本来都写好了立世子的折子,就差递上去等着先帝爷御批,结果他挨了娘一鞭子就改了主意,非要娘向小于氏赔不是……”
赢绯的火儿瞬间又拱了上来,越发的觉得父亲不像个男人!
贤王妃的做法在当时是无可厚非的,大小于氏不管在贤王面前多么的得宠,她们的身份都是低贱的,与下人无异。
作为当家主母的贤王妃别说只是抽了她们几鞭子,就是把她们卖了杀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贤王府里之所以闹腾的这么厉害,深说起来还是贤王暗自希翼的结果!
他看不上从大草原嫁到大昭的妻子,那个女人会骑马会射箭,笑起来比男人声音还大,皮肤也是黑中泛红,还爱吃马奶羊奶的东西……他简直连她的屋子都不想踏进一步……
才与贤王妃成亲的那会儿,赢曜总有种错觉,每晚他都要与一糙汉子同床共枕!这样的感觉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在赢曜的心里,他的妻子是粗鄙不堪的,甚至连女人都算不上……
于是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本王娶她全是为了大昭!为了我赢氏的江山社稷!
“不要对那个贱婢低声下气!”赢绯咬牙说道。
“娘那时候年轻,脾气暴躁,自是不会向那个女人说软话。”贤王妃扭头望向门口叹了口气:“你父亲就用立世子的事情逼我,说哪一日我同小于氏赔了不是,哪一日就是你立世子的时候……”
“娘心里一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满怀愧疚的说道:“是娘连累了你们兄妹两个……”
“不怨娘!”赢绯走到母亲的身前蹲了下来:“就是不当世子,我也不愿娘您受委屈。”
贤王妃笑了,是种发自内心的惨笑:“刚才你爹是等着我张嘴留他呢,可娘忽然就不想留他了……”
“吏部的人来收走娘的那些东西,他一直看着我……那些东西被封进了箱子,你爹还笑了……”
“娘当时就明白了: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过我,娘不过是嫁了件衣裳,空落了个王妃的名头!”
“这又何必呢,转眼我们都老了,以后就都过年安生日子吧……”
赢绯依偎在母亲的身边默默地听着她说话,心疼地无以复加。
“可娘就是想不明白啊,你爹到底为什么这么怨恨娘呢……”
这个问题贤王妃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答案来。
她不是赢曜,看不到猜不透那个男人隐藏在心底的东西。
而赢绯却是能明白父亲的想法的: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在皇权的角逐中早早的出局,不甘心他堂堂的大昭亲王竟要迎娶东夷小国的女子……
“算啦……不想了……”贤王妃一拍赢绯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