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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喂水,一会儿喂药,全行宫的女人轮流在偏殿里伺候着她,两天一夜,岳西终于再次醒来。
累……
睡了这么久还是累……
才睁眼的那一刻,岳西真希望自己能永远这么睡着就好。
“主子,您看……”喜来抓了她的手,放了样东西在她的掌心上。
“是什么?”岳西先把手里的东西捏了捏,觉着硬硬的像颗小石子,拿到眼前一看,她笑了:“掉牙了?张嘴让我看看。”
“啊……”喜来马上长大了嘴巴,将自己豁了的一口子的两排小牙给岳西看:“昨天掉的,还留了很多血呢。”
“疼不疼?”
“有点疼,但一会儿就没事了……”
岳西把那颗牙齿还给他,心里想着自己小时候换牙的样子,依稀记得好似是从下面的一排开始的,可喜来分明先掉的是上面的,可见换牙的顺序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会相同的。
“扔到山下去吧。不是都说掉了上面的牙齿要往低处丢,而掉了下面的牙齿要往高出扔,这样新牙才会长得快。”岳西说着话把手里的那颗小狗牙又还给了喜来。
“我先留着吧。”小东西接了牙齿宝贝似的收到怀里,然后爬上床趴在岳西的耳边说道:“万一我的新牙要是不长出来,我就把这颗旧的再粘回去凑合着用,总之是不能这样缺一颗,真是太难看了!”
“哈哈!”孩子一番童言稚语让岳西稍许消沉的心绪霍然开朗起来:孩子的乳牙掉了还会再长出颗新的来,她不是早就死过一次了,现在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何必为那些不可预知的事情去心烦气躁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起床了!”岳西一把撩了被子,扶着喜来起了身,才发现自己只穿着里衣躺在被子里:“你们给我换的衣服?”她扭脸望向云画和霞染。
霞染的脸瞬间便火烧似的红了起来:“主子,那个,您袍子里面的书,奴婢给放在褥子下面了……”
“啊?”岳西一愣,神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才记起自己确实是买了一本手抄本的,现在看霞染的脸色,她估摸着那可能并不是什么正经书。
“我的那个大包袱呢?”起身下地,岳西洗漱了,进门就吵吵着找她的东西。
“你是真能折腾,这才好一点,我们在后面院子都听见你说话了!”江岚不以为然地说道。
四位太嫔娘娘联袂而来,个个脸上都透着喜气!
“她也是着急,方才一听到你说话,第一个要往这边跑的便是她。”随后进门的锦娘忙笑着为江岚开脱。
“我自然是明白岚岚对我的一片真心!”岳西挽了袖子,拿出一副要打架的气势来,不怀好意地朝着江岚走了过去,不等江岚逃走,她已经伸臂勾住了江岚的脖子,而后笑嘻嘻地说道:“快点讨好我,否则工钱银子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的……”
一副四扇屏的绣品,工钱被岳西要到了十两银子,这是所有的太嫔娘娘和宫女们都没有想到的。
一时间听涛殿里变得火热起来,几个女人围在岳西的身边问东问西,一说到有银子挣便通通把岳西才醒过来这件事给抛在了九霄云外,嘁嘁喳喳的说个不停……
十两银子,岳西当着众人的面一起交给了高公公,并且说得很清楚,那几个女人每人存起一两来,剩下的二两当做众人的家用。
如此分配,算的公平,行宫里的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地离去,一副干劲冲天的模样。
只是在偏殿里的几个叫花子却集体的蔫头耷脑起来,尤其是大个儿他们几个男子,觉着自己沦落吃了吃白食的废物!
“别急,总得给大伙儿都找了谋生的活路,我这个大当家的才没白当一次家。”岳西对着剩下的几个人轻声说道。
现在她的身份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这个消息,行宫里的人是并不知晓的。
在她还是皇后娘娘的时候,这个身份若是利用的好,岳西是可以护佑起行宫里的一众人等的。
可现在她已经成了‘死去的皇后娘娘’,那,这些人在留在自己身边便会有了危险,甚至连行宫都变得不宜久留!
也许一年,也许几个月,大概就会有一些人要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个时候,行宫里这些活着的人,便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因为他们都是皇后娘娘还活着的目击者,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下来呢?
岳西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她一个人逃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她的能力,要活下来并不难。
但如果让她就这样甩手逃走,完全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她又做不到。
不管如何,自己既然发出了话要当这些人的家,那,她就要给大家带出一条活路来!
这样的环境下,岳西知道自己在由着性子的懒散是不行了。
手软脚软的她,此刻遇到了敌人,别说带着大伙逃命,自己还会给别人添了麻烦。
岳西从来都不会成为别人的麻烦的。
在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后,她又把过去丢掉的痛苦的训练捡了起来,偷偷地让这具身体适应着。
……
“啊……啊……啊啊……”
“嗯……哎呦……疼死了……”
“一二……一二……一二……用力……再用力……啊!”
开春儿以后皇后娘娘便在没有提过下山去帝都的事,每日除了按时吃药以外便是把自己往听涛殿里一关,而后用不了多久,大殿里就会传出娘娘撕心裂肺而又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声音来!
“月夕一个人在殿里做什么呢?这……这都是什么声音啊,真难听!”
皇后娘娘的叫声如魔音穿耳,坐在屋里刺绣的几位太嫔娘娘骤一听了这个叫声,一惊一乍的,都没少扎了自己的手。
“我去看看,她天天在屋里折腾什么呢!”一针扎在指尖上,江岚赶紧把手指放在口中吮吸着,唯恐手下的绣品被血染上。
“别去。”锦娘伸手拉住了她,示意秀珠将屋门关上:“她做什么总有她的道理,再说昨日她在屋里喊叫的时候,不是连云鬟和霞染都叫不开门吗?你觉得我们过去她就能开?”
“可……”江岚的脸一红,结巴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她叫的也实在太难听了……”
“扑哧!”屋里的几个女人俱都红着脸笑了起来,想来这些人都想到了一处。
“我猜,我们姑娘是在练舞了。”屋里关了门就会暗些,霞染指尖上挑着一根发丝般的细线往窗户旁走去:“主子没出阁的时候,最爱跳舞,都是我家主母亲自教授的呢。”
“只是主子到了这行宫里面就再也没有练过……”
“跳舞?她怎么有心情练上这个?”江岚止了笑,诧异的问道。
“她的心思谁能猜的透。”锦娘轻声接了一句之后,便又低了头忙活起来。
江南程家的刺绣针法天下闻名,锦娘就是程家的女儿。
行宫里这几个女人原本就都是会些针线的,后来又得了锦娘的点拨,手艺比寻常的女子不知好了多少,这也就是为什么绣坊的掌柜一见岳西交出的绣品便大吃一惊了。
“看着你都忙,我却帮不上什么……”枯坐在屋里的慧嫔是极少说话的,她自打来了行宫,头几年想家,想娘亲,又胆子小,天天哭!
哭来哭去的,最后哭坏了眼睛,别看她坐在那里好人似的,实则双眼几近失明。
“你就坐在那里听着吧,不差你一个人手。”听涛殿里鬼哭狼嚎的叫声终于停了,几个女人又低下头开始忙着手里伙计,偶尔低声的说几句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跳舞?老子还跳六呢!”做完舒展运动的岳西热的出了一身的热汗,好歹用布巾擦了,她出了听涛殿却没有见到一直在院子里跑着玩的喜来。
随意地走到后院正好听见屋里的几个女子嚼舌根,岳西懒得进屋,转头又回了前院:“儿子,赶紧出来!咱们玩去啊……”
“来了!”听到叫声的喜来马上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个菜团子:“杨姑姑才蒸的,爹爹吃不吃?”
“你吃吧,我不能乱吃东西,现在要养胃……”
“哦。”喜来不懂她说的养胃是什么意思,只是既然爹爹说了不能吃,那就是不能吃了。
岳西负着手走到院子中间,回身往山上望去,但见一山的桃花初开,粉嫩粉嫩的看了使人欢喜,便抬步往静中圆走去:“上山,咱们赏花去。”
“赏花?”喜来跟在岳西的身后小跑着说道:“上面园子里不是就有几株桃花吗,还是娘娘让移过来的呢。”
“太少了,不够看。”
山顶的桃花大片的掩映在翠柏苍松之下,如粉色的云雾般已然连成了片,单只看着那景色便美不胜收,岳西看得心里痒痒,只觉不折下几枝来简直对不起花儿开的这样好!
爬上静中圆,盖住大殿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在雪堆里埋了几个月的屋顶裸露在外,让人看不清下面的状况。
岳西并不关心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会怎样,而是直接朝着行宫一处宫门走去。
打开笨拙的门闩,推开厚重的宫门,门外是一条荒废了多年的小道。
“快点跟上。”山上的空气在清凉中带着花香以及松柏叶子的味道,好闻极了,岳西站在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只觉得连脑子都清醒起来。
牵着喜来的小手,岳西离了山路,专挑花树多的地方走,东游西逛的两个人已然走出了好远。
“那枝好!”一树的桃花含苞待放,满枝的花骨朵似开非开,岳西一眼就相中了这棵,马上扔了手里才摘的两枝,三下两下的便上了不高的桃树。
“素啊,你看那树桃花正是似开非开的时候,我们采了带回家去,养在花瓶里,能开几日呢……”
“你站在这里就好,我去摘……”
轻声细语里,分花拂柳中,一位白衣少年从远处施施然走了过来,离着这片花树还有不少的距离。他便停下了脚步,皱着秀气的眉仰视着树上的采花大盗!
“媳妇儿?”衣领上已经插了几枝桃花的岳西停了动作,猴子一样的挂在树上,拿着一枝桃花对着少年摇晃道:“我是岳西啊!”
------题外话------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顺流而上,海阔天空
人面桃花,倾国倾城
与我谈笑风生
那些可遇
而不可求的事情
清风徐来,这是一首歌的名字~
北北与岳西在这一世终将会遇到~
那怕他曾经跑过~
☆、万恶之源 一
楔子
岳西没什么理想,没有亲人也没几个朋友,比较财迷的她因为疏于打扮自己,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平凡的。
平凡到让人上一眼看到她,一转头便已忘了她的模样。
然而如此平凡的她却有着一个非常不平凡的身份,她是一名特工。
虽然接受训练五年,入行才只有一年,年纪轻轻的她已经出色的完成了几次任务。
岳西最爱做两件事:吃和睡。
“呵呵,小西,你还小。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一个只会吃和睡的女人是多么悲哀!”楠姐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头猪!
“吃吧,睡吧,只有吃饱睡好才能更有精神。”东哥望着岳西的眼神是冷静的,如同在看一柄还需要磨练的匕首。
“喂!你怎么不说话?”圈在沙发里抱着靠垫昏昏欲睡的岳西似乎才想起这房间里呆了四个人,她强睁开眼睛望向倚在窗边那个高挑纤瘦的少年:“北北啊,你说,我如果就会吃和睡可怎么办啊……”
“我养你。”如粉樱般美丽的少年扭过头来微笑着望着她,如同看着一件珍宝。
东哥,楠姐,君北,岳西,他们都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小时候,他们是一起抹眼泪的伙伴,现在,他们是共同浴血的战友。
岳西曾经以为他们这样的友情是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的……
……
先说说岳西与君北。
岳西最爱的是两件事:吃喝睡。
楠姐总会笑着说:“小西,你是猪吗?”
她自然不是猪。
岳西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从小到大都一直跟着她:她的睡眠很多时候都是在梦魇中度过,而那噩梦的内容永远都是一样的!
……
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将没有点燃灯烛的空旷的大殿在一瞬间照的通明。殿中两个穿着破旧宫衣的侍女跪在床前,神情疲惫地望着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容颜枯槁的女人。
“好累啊……”几不可闻的轻叹从躺着的女人口中溢出,垂在被子外面的纤细的手指也随之颤动了几下……
“娘娘?!您醒了?要不要用些水?”跪着的两个宫女同时站了起来,伸手摸向那只瘦弱枯骨的手掌。
闪电过后,寝殿内漆黑依旧。
两个宫人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着床上可能发出的声响,生怕漏过一丝细微的声音。
床榻上再没有声音传来,方才的一声话语仿佛从未有过。黑沉冰冷的夜色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浅到不能再浅地呼吸声,似一缕悬挂在屋顶的陈旧蛛丝,随